第七章

第七章

告別的時候,小雅作夢也想不到,莫長風會從另一間包廂走了出來_。

他挺著公事包,整套西裝穿得筆挺,連領帶也打得方正,正全神貫注地跟旁邊的客戶嚴肅地說話。可見,他在忙公事。

她忙不迭地想逃走,不想讓他見到她在這裏,但他彷若有感應,忽然間轉過頭來,與她偷瞄的目光對個正著。

小雅暗暗叫糟,她火速將身後的包廂門關了起來,但這一招反而欲蓋彌彰。只見莫長風對身邊的人低語了幾句,走了過來。

小雅想拔腿就跑,但那樣做未免太沒骨氣了。她不過是跟朋友吃個飯,沒必要躲躲藏藏,但……莫長風才剛走過來,於浩東就拉開包廂門,踏了出來。

看到兩人僵硬的表情,於浩東登時了解了。「幸會,莫先生。」

「幸會,於先生。」莫長風雖然微笑,但眼色冷得不能再冷。他點了點頭。「我是來接小雅的。」

「好的,再見。」

不等於浩東說完,莫長風已經握住小雅的手,快步離開。

「喂,放開我,你握痛我的手了。」離開其他人的視線后,她忍不住抱怨。

莫長風鬆了鬆手勁,沒讓她繼續痛,但還是鉗得牢牢的,直到把她帶上車。「你要不要說說看,你跟於浩東為什麼見面?」

他冰冷的語氣激怒了她。「難道我連跟朋友吃頓飯的自由都沒有嗎?」

「於浩東是你的朋友?」

「不行嗎?你幹嘛這麼多疑?」

「因為我吃醋。」他重重地說道。「第一,他是你以前最哈--的總裁,第二,他在於老八十大壽那晚跟你偷偷接頭,但你不告訴我你們到底說了什麼。」

他吃醋啦?雖然有點小開心,但她儘力不表現出沾沾自喜的樣子。

「你在吃哪門子的醋?」她佯怒。「我不是跟你在一起了嗎?」

「他是席競內定的女婿人選。」他悶聲說道。

「所以,我就更不可能跟他怎麼樣了嘛!」小雅看了看腕錶。「午休快結束了,如果你不打算開車。我要用走的回公司了。」

她正要推開門,他突然按下中控鎖。「我想知道你們有什麼淵源?」

小雅看他眉頭緊蹙的模樣,索性攤開來說明白:「我是來拒絕他的求婚的。」

「什麼?他向你求過婚?」這麼大的危機就在身邊,他居然不知道!小雅一五一十地把之前與這次見面的事,說給他聽。

原來,不只席競打過如意算盤,要與於氏企業聯煙,就連於浩東也打過小雅的主意,想讓她當擋箭牌。

「如果於浩東在你見到席競之前向你求婚,你會怎麼做?」他忍不住要問。

小雅偏著頭想了一下。「我可能就答應他,反正利人利己嘛!」

利人利己?

「那我怎麼辦?」他低吼。

「就淪為地下情夫羅!」她半開玩笑地說道。

但莫長風對這件事毫無任何幽默感,他立刻打開車內的隱藏式小抽屜,掏出一個小盒子。

一打開,璀璨耀眼的鑽石光芒幾乎迷了她的眼。

「這是什麼?」她看着他把小盒子放在她手心,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

「求婚戒指。」他的口吻有着一往無前的決心。

「……求婚?」她愣住了。「誰向誰求婚?」

「如果不是你,我何必把戒指交到你手上?」他按捺著翻白眼的衝動。

她仍然有如墜人五里霧當中,有種很不踏實的感覺。他們正在談「她」嗎?

「你……什麼時候買的?」

「幫你安排『總裁有約』之前就買了,一直放在身邊。」

她又傻了傻。「那時我們又不熟,你為什麼要……」

「答案很明顯,我早就決定娶你。」他抽出戒指的收據,指著日期讓她看。

她的思緒亂七八糟,有一大部分的情緒是感動,另一大部分的情緒是興奮,但當中卻還夾雜着對他的歉疚、不舍、心疼。

原來在她懵懵懂懂的時候,他就已經計劃好一切一這個男人對她是認真的,雖然他當時暗地裏阻撓她,卻也已經對她有了全盤考量。當她覺得他亂來的時候,他早已成竹在胸,怪不得他認為只有他才能帶給她幸福。

現在的她,終於能夠理解,並同意他的話。

「你知道我的女人緣很好。」他笑着接收她的白眼。「我對所有的女人都很好,那是因為她們對我都不重要。」他頓了頓。「但是,容小雅,你不一樣。」

她的喉嚨發緊,每個細胞都知道,自己即將聽到一段很特別的話。

「你從一開始就吸引住了我。就算你會生氣,我也要老實說,你是個勢利眼的小壞蛋,人們口中的壞女人。你曾經用金錢地位衡量男人的輕重,一百個男人裏面,至少有一個痛恨你這種勢利鬼,包括我在內。」

她驚愕地瞪着他。他打算用這番話配那枚亮晶晶的求婚戒指?

「但是——」

她舒了一口氣。終於,轉折語氣出現了。

「但是,我明白那是為什麼。我心疼你是為了什麼才那樣做——儘管我永遠都認為那樣做很蠢,但它蠢得有意思,讓我誤打誤撞認識了你。」他取出戒指,握着她軟綿綿的手。「小雅,嫁給我。」

「你……你明明知道我會答應。」她幾乎說不出話來。

莫長風深深地凝視着她。

「不,不是為了任何人、任何事,或任何怨恨。我要你嫁給我,只因為我是莫長風,你是容小雅,我們相愛,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理由。

他們相愛?莫長風愛她,她……也愛莫長風?

這個想法其實不壞,她毫不詫異地接受了,彷佛是在內心深處,她早就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

小雅哽咽了一聲,「我願意……姓莫的,我答應嫁給你。」

「那好。」他微微一笑,迅速地把戒指套在她的手上。

就在她揚起下巴,等待甜蜜一吻的時候,莫長風旋身拿起了手機。

「我馬上預約公證人,為我們主婚。」

「什麼?」她呆了一下。

雖然她不是很懂從戀愛到結婚的流程,但……求婚成功之後,他不是應該也要很感動嗎?至少也抱她一下啊,為什麼他只想打電話?

「我們馬上辦理結婚登記。」他看了下手錶。「還來得及。」

馬上?這種事能馬上嗎?她看過別人辦婚禮,瑣瑣碎碎的細節一堆,又提親又訂婚又結婚又蜜月什麼的,流程之繁雜,足以讓准新人分道揚鑣。

「等等……」她連忙阻止他打電話。

他在她唇上重重印下一吻。

「不能等。對我來說,要搞定你,談情說愛在其次,『卡位』最重要。」

天知道以後還會不會再冒出於浩東二號、於浩東三號,或從席競那邊橫生出什麼變數來,所以先娶先贏——尤其是趁她腦筋還沒有轉過來的時候!

莫長風打了幾通電話,輕鬆搞定結婚的『基本配備』。

一小時后,他們帶着證件,約了原靖天夫婦當證人,抵達公證人辦公室。

兩小時后,她的腦袋還不是太清楚,就已經有了新的頭銜——莫太太。

三個小時后,所有該登記的手續一併辦齊。

從此,莫長風多了一個老婆,容小雅多了一個老公,他們已經是夫妻了!

一整個下午都像在夢遊,小雅跟着莫長風跑流程,最後還請了原靖天夫婦吃了頓飯,當作酬謝,最後才回到莫長風他的住處一塵不染,相當寬敞,極簡風格讓人很舒服,看來要再塞進她的個人物品,也不至於太破壞美感……小雅癱在沙發上,懶洋洋地想着。

莫長風走過來,打橫抱起她,直接奔向重點——他的床。

他在床邊將小雅拋下,趁她還隨着床墊彈動的時候,壓了下來。

「喂,等、等、等一下!」她花了好大的力氣,才氣喘吁吁地把他推開,急忙坐起。「你看起來也還算君子啊,怎麼突然就……這樣?」

「哪樣?」

她咬着唇瞪他,「難道你急着跟我結婚,就是為了要做『這個』?」

「莫太太,我是男人,我對你的愛包含精神愛跟肉體愛。」他解開領帶,往後拋;脫下襯衫,往後拋;拔掉兩人的鞋子,也往後拋。「簡單來說,如果我再吃不到你,我就會爆體而亡。」

「哪有那麼嚴重?」

「你真的不懂男人。」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每天看着心愛的女人,卻硬要按下自己的慾望,不只痛苦,而且邐想會愈來愈多。」

「遐想?我什麼地方給你邐想了?我自認為穿着保守「人在看得到卻吃不到的時候,即使是看到……」他的手指滑過她的頸側、紅唇、手、小腿肚,直到腳尖。「都會產生很多性感的邐想。

一股電流竄過脊椎,她不禁顫抖了一下。她想問,那都是些什麼邐想,但又沒有勇氣。

他彷彿已經看穿了她,「我不會說。」他比了個拉上拉鏈的手勢。「未來五十年,你有機會親身體驗我的邐想。我們先實現第一種——最基本也最能滿足我的慾望。」

見他又想翻身過來,小雅連忙閃開。

「不管怎麼樣,至少得先洗個澡吧?」

有道理。

「從現在起,你就是這個房間的女主人,你在這裏沐浴,裏面有我的浴袍。」他反手拉她起身,神情有些悲壯。「迫於情勢危急,今晚我先屈就客房的浴室。」

小雅鬆了一口氣,看到他又忍不住想笑。沒想到她這麼容易就為自己爭取到一些緩衝時間。

早上出門時,她沒有想過會發生什麼事,但就算地動天搖,也都比不上超閃電結婚與超閃電洞房更讓她適應不良:

她緩緩走向浴室,突然回過頭來問道:「急着結婚,只是因為擔心我會三心二意,或者是聽到於浩東向我求過婚的過激反應嗎?又或者是,只為了上床?」

他露出迷人的笑容,眼中有着理解的光芒。

「主要是因為我愛你,你說的那三個原因不過是催化劑。」他隨意地撐坐在床上,霸氣又隨性的模樣宛如君王。「小雅,難道你沒有想過,你也可能會有『惡羊撲虎』的時候?」

她臉紅地想起上次「看電影」后,羞人的空虛感……「當你想要惡羊撲虎的時候,我不要你背負着心裏的不安。」

他的話像一記悶雷,直接槌進她心窩最痛的地方。他不可能了解她那麼深,不可能。除了莫名的化學反應之外,他們無異於盲婚啞嫁。

「解釋清楚。」她深呼吸了幾口,說道。

「你不會喜歡在婚前跟我做愛,雖然當下意亂情迷,但因為你母親糊裏糊塗地跟了席競,讓她,讓你都受了太多罪,你事後會後悔的。」

他下了床,走到她面前,拾起她小巧的下巴,望着她的眼睛承諾:「今天的婚禮太簡單,只是辦些必要的法律手續。之後我會依你的夢想,打造你想要的婚禮。

但,最重要的是,小雅,我要你跟了我,下半輩子都與。後悔』絕緣,就算是床笫之事也一樣。我不要你在歡愛之後,還自恨自厭,所以我們要『做』就一定要名正言順。」

小雅想說話,張了張口,卻說不出話來。

她怎麼能不愛這個男人?怎麼能?他一整個下午像急色鬼似的到處辦手續,她還以為他的腦子全被賀爾蒙佔據了,哪裏想到,原來他在為她着想。

的確,如果婚前做愛,她一定會很掙扎,畢竟活生生、血淋淋的例子就發生在自己的母親身上過,說她絲毫不介意,那是騙人的。

但這些他都替她想到了,也解決掉了,小雅踮起腳尖,在他唇上輕輕一吻。「你會洗戰鬥澡嗎?」

他雙眼放光,懂了她的暗示。「又乾淨又快速。」

「那好,五分鐘后,原地集合。」她說完,臉紅地閃進浴室。

等到她裹着充滿莫長風氣息的浴袍,步出浴室,已經過了比五分鐘更久的時間。

他半坐半卧在床上。「我以為,戰鬥澡的意義在又快又乾淨。」

她不安地扯著浴袍,站在離床梢遠的地方,低垂著頭。

「怎麼了?」

小雅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站着,臉兒微微發紅。

莫長風想了想,恍然大悟,用力一拍額頭。「千算萬算,居然漏了算你的生理期。」

「不是啦!」她的臉更紅了。「不是那個問題。」

「那是什麼問題?」

都怪她習慣沐浴后,順手把貼身衣物洗凈,等到她找地方晾起來、心裏充滿成就感的時候,才赫然發現,她沒有換洗衣物!

雖說新婚之夜。新娘都要性感上陣,但性感可不等於「一無所有」啊!

「過來。」莫長風僅著底褲,朝她勾勾手指。

呼吸跟心跳一起加速,就更不用說血液奔流的速度了。她咬咬牙,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現在要溜也來不及了。她用力揪緊衣領,走上前去。

「很緊張?」他調暗了燈光,讓氣氛變得很對。

她點點頭。他看起來像是饑渴很久了,要是再讓他發現新娘的浴袍下一絲不掛,他會流鼻血,還是會直接暈過去?

他坐起來,朝她伸出手。「我用生命發誓,我會盡量減輕你的痛苦。」

「你有血壓、心臟之類的毛病嗎?」她在床沿坐下,小心不讓自己走光。

一他一把將她拉上床,低笑,我健康得很。」

「但願如此。」

「小雅,把手拿開。」他懸在她身上,好氣又好笑地看她固守衣襟大關。

她鬆開手,衣襟敞開了些,她心兒怦怦跳。

討厭!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裸身,如果不是擔心自己走光,她就可以好好欣賞他充滿力量的昂軀。

他好美,古銅肌膚泛著亮澤,鍛鏈過的肌肉緊繃着,曲線陽剛而健美,讓她好想、好想咬他一口。

莫長風以為她的緊張只是因為處女的羞澀,儘管他的生命之源早已漲痛不已,但仍捺著性子,細碎的吻從她光潔的額上滑下,躍到她小巧的鼻尖,落在她微啟的紅唇。

被他包覆住……

他輕拍她的臉頰,喚她睜開眼睛。「看着我,小雅,看着我。」他的神情無比專註,彷佛這是無比重要的儀式。「我要進去了。」要不『搞出人命』婚禮補辦之前,我都可以盡情享受你。」

「啊!」小雅急急跑開,但全身已經因為他暖昧的暗示而竄過熱流。

她從沒想過,在一個男人面前赤身裸體竟會如此自在。她甚至不覺得刻意誘惑他有什麼不對,世界上再也沒有比兩人裸裎相對更天經地義的事情,了。

「小雅,我會抓到你喔……」

「不要!莫名的興奮籠罩全身,她踢開室內拖鞋,跟他在公寓裏捉迷藏。

老天!一邊跑,一邊回頭看他追來的感覺好刺激。

「小雅,你要慎選你被我抓到的地方。」他低聲咆哮。

「等先抓到我再說吧!」她邊跑邊大笑。

他止住腳步,低沉又誘惑地威脅道:「不管在哪裏抓到你,我都會在那裏要了你。要是我在陽台上抓到你,你就必須收斂叫床聲,否則會引來鄰居的注意。要是在窗邊抓到你,我會很享受居高臨下享用你的快感。如果你跑進廚房,流理台是個不錯的選擇,但第二次我會把你按在餐桌上,享用大餐……」跑步一點也沒讓他喘息,反而讓他的威脅更誘人。

他專註的目光和勢在必得的語氣,讓她忍不生雙腿發軟。

她跑進主卧室,站在浴室前停住腳步,雙眼發亮地看着他。

他也停了下來,看着她閃閃發亮的明眸,和因為興奮而酡紅的臉頰,水汪汪的眼眸中有着迷人的邀請。

她旋開浴室門把,看着他,慢慢、慢慢、慢慢地往後退。

他一步、一步、一步地前進。

「你選在這裏?」他的嗓音因為高漲的慾望而低沉。「浴室?」

她韻笑容沒有停過,看起來躍躍欲試。「不夠好嗎?」

「你挑中了大獎,這裏是最棒的教室,你真該慶幸現在還早。」

「哦,為什麼?」

他一分一分地挺入……拜原靖天前來證婚所賜,小雅多了三天的婚假。

這三天婚假,毫無疑問地。都在莫長風的公寓裏很「糜爛」地度過了。

他一再索歡,她也是,兩人像是永遠也要不夠對方,拔掉了電話線也關掉手機,讓生活中只有彼此和永難饜足的慾望。

「雖然已經登記了,但在婚禮補辦以前,你不可以害我懷孕。」她可不想大著肚子穿婚紗。

莫長風吻她一下。「真高興,你已經想到了我們的未來。」再吻她一下。~~「真高興,你已經想耍為我生小孩。」

小雅的臉又氣又羞得紅了,她用力捶了他一拳,但莫長風不怕。

「我還很高興你設下了底限。」他笑得很賊。

「什麼底限?」看他笑得一臉好惡,她覺得不妙,開始後退。

「就是——」他一步一步走向她,挾帶着磅礴的氣勢,像通天的火餡,也像洶湧的潮水,一雙炯亮的黑眸鎖定她。「只最後一步的距離,他用沖的,一把將她推上洗手台。

「因為你至少需要三個小時,才能走出這裏。」

「聽起來好危險。」她全身燥熱,連嘴唇也是,忍不住潤了潤唇。

「你要試了才知道。在我滿足之前,不准你離開我的目光。」

她不服輸地咬着豐潤的下唇,一手滑過胸口,一手朝他勾指。

「不對,在你滿足我之前,不誅你離開我的目光。」

莫長風低吼一聲,往前一推,也將她拉近。

不多時,浴室便傳來銷魂的吟哦……洗完激戰不休的熱水浴后,她裹在浴袍中,坐在床邊,慵懶說道:「我想回家住一段時間——我指的是,單獨一個人在我的床上睡覺。」

他隨後也出了浴室,拿起浴巾,在她滴水的頭髮上擦。「為什麼?老婆。」

他刻意的稱呼,讓她想笑。「我暫時需要一點自己的空間。」

「你想獨處的時候,我可以去睡書房,那裏有一張很孤單的單人床。」

他故作可憐狀。「就算你突然反悔了,我也能以最快的速度來到你身邊『服務』。」

她笑了一下。「你在附近,我沒辦法專心想事情。」

「想什麼事情?」他拿開浴巾,看着她的小臉。

她接過來,示意他蹲下,也為他揩去發上的水珠。「……我也不知道。」

「為了不知道的事,你要捨棄我這個好用的暖床男人?」他大感不平。

「就是因為你在我身邊,我才無法思考。」這幾天就像是作夢一樣,他們把跟兩人相處無關的公事、閑雜事拋在腦後,只顧著隨心所『欲』。

但,結婚不只是這樣,那是永久的承諾,她必須好好釐清自己的思緒。

「回去之後,還會繼續愛我吧?」莫長風問。

在深夜裏這樣對話,有種難以言喻的親密,彷彿世界上只剩下他們兩個人,比起喁喁細語的情侶更親昵。

「像你這麼有自信的男人,也會擔心這個嗎?」

他丟開浴巾,上前擁住她,沉默良久后,才說道:「會。」

小雅渾身一震,眼淚幾乎奪眶而出。

那是喜悅的淚水,因為他的回答透露出擔心。

一直以來,他都是那麼自信滿滿、絕對霸道,他主導著兩人的方向,好像從來不在乎會不會讓她不滿。沒想到,他居然會擔心這麼微小的事……「莫長風……」

「結婚不只是讓我隨時隨地想要你就可以要你,更重要的意義在於你睡在我身邊,你屬於我,我也屬於你。」他揩去她的淚水。「我想在每個早晨睜開眼睛就看到你。」

她想哭又想笑。「我又不是不回來,只是冷靜幾天,順便收行李,搬過來。」

聽起來還算可以接受。「幾天,是幾天?」

「一個禮拜,」

「不,最多一二天,不然我會去你的辦公室,把你拖出來『辦事』。」他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鬧到人盡皆知。」

「哪有男人像你這麼黏的?」

「你不知道我是『三秒膠』嗎?」

小雅賊賊地笑。「喔……不是我說的,是你說自己才『三秒』的。」

「容小雅,你被我帶壞了!」莫長風的手又開始不規炬起來。

「喂!」她笑着拍掉他的手。「浴室混戰鬧了好幾個小時,你還有力氣啊?」

「再一次。」他說出這三天以來最頻繁的一句話,下一秒,他已經置身在她腿間衝刺。

原本以為回到家后,就能好好重整思緒,沒想到居然來了不速之客。

當小雅坐着莫長風的車回到自家公寓,竟然見到了席儷兒。

她不知從什麼地方得知她的公寓地址,見到她回來,便怯怯地迎了上來。

「你……你回來了,我在這裏等了好幾天……」

「等什麼?」「我想跟你聊一聊。」「你以為在這裏會找到姊妹情深嗎?」小雅嘲諷地說道。「不是的,我……」

「打電話叫你家司機來接你回去。」她兇巴巴的。「富家女,哼!」

儷兒獻上伴手禮。「我跟媽媽拗了一下,她答應,如果你願意,隨時可以搬到席宅來。」她充滿希望地著着她。

「你以為我會稀罕嗎?」愈說她愈生氣,那叉不是她的夢想。「快點回去!」

「我想跟你說說話,只是說話而已。」見她不領情,儷兒急了。

「我不想跟你說話,我也不知道如何款待干金小姐,我的小房間里沒有魚子醬也沒有香檳,所以你快點滾吧!」

「姊姊!」席儷兒在情急之下,喊出了口。

就在一瞬之間,小雅的眼神變得極度冰冷。

「不准你叫我姊姊,聽到沒有?永遠都不準!」

「不管怎麼樣,你都是我同父異母的姊姊。」儷兒鼓起勇氣喊。

「你一定要我說出實話嗎?」小雅咽下對自己的嫌惡。

她討厭自己開口攻擊儷兒。她看起來那麼無辜,讓人忍不住想保護,但偏偏就是那副柔不禁風的模樣提醒了她,她們之間的差距有多大。

沒有女生不喜歡自己嬌得會滴水,尤其是與生俱來!

「你,沒有資格——」她壓下心中的罪惡感。「當我的妹妹。滾!」

說完,她自顧自地上樓,不再理她。

接下來的兩個晚上,儷兒都來了。

她靜靜站在公寓樓下,看到她搭莫長風的車回來,就靦腆地微笑。

但小雅不理睬她。她告訴自己,這種千金大小姐只是在玩遊戲。八成是逛膩了精品店、住膩了溫泉別墅、去膩了時裝重鎮,想來點清粥小菜清脾胃。

玩膩了,她自己就會回去。

莫長風開車送她回來的時候,也看到了席儷兒,但令小雅訝異的是,他並沒有勸儷兒離開,或告訴她該怎麼做,他只是揮揮手就驅車走人。

第三天,小雅終於忍不住了。

當莫長風開車送她回公寓,她沒急着下車,反而指著席儷兒,問道:「你們是舊識,你天天看到我虐待她,讓她站在路邊等,不讓她進屋,難道不想幫她說句話嗎?」

「我幫她說話,對你們之間的關係會有幫助嗎?」莫長風輕拍著方向盤。

「完全沒有。」她的口氣依然很硬。

「那又何必多說什麼?」如果他開口,等於幫倒忙。」再說,你需要時間。」

「時間也不能改變我對她的觀感。」

「至少不該逼你去接受意料之外的事。」

小雅瞪了他一眼。他這樣講也沒錯啦,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唇邊隱隱的笑意看起來就是那麼不對勁,「我下車了。」

「先讓我親一個。」

「不妻啦!」小雅想到,前晚在別處「親一個」,最後卻變成了車震,萬一又發生同樣的事情,那怎麼辦?就算明天就搬走,她也不想在最後一夜出名。「你快點回去啦!」

「別忘記你說過,明天要搬過去我那邊住。」他的要求很溫柔,溫柔到令她無法說不。「我受夠了孤枕難眠。」好啦好啦!」她發覺情慾指數在攀升,趕緊跳下車,幾乎是落荒而逃。

小雅抓緊時間,打包行李。做事極有效率的她,三個晚上下來,已將日常必備品打包妥當,至於其他的,再慢慢處理好了。

睡前,她站在窗邊,見到儷兒還站在樓下空等,她硬起心腸,決定去睡覺。

到了午夜,驚慌的吵鬧聲把小雅從睡夢中驚醒,她打開窗戶,看到一個醉漢纏着儷兒不放,儷兒被他逼到了角落。

她沒多想,先衝進廚房抄傢伙,再套上外衣,趿著拖鞋,往樓下奔去。

平時上上下下,也不覺得樓梯有鄉長,但在這個節骨眼兒,小雅只覺得怎麼跑也跑不完,她的耳中不停接收到掙扎、纏鬥、呼救的聲音。

等她衝到樓下,只看到一個男人跟儷兒夾纏不清。

「放開她!馬上放開她!」小雅殺氣騰騰,三步並作一階往下跳。「不然我要你好看!」

她揮舞著大叉子,氣勢驚人地沖了過來,因為一時激憤,她甚至沒注意到眼前的男人跟窗口看到的醉漢並不是同一個。

「姊姊,他不是……」儷兒尖叫。

「我叫你放開她!」她對那個高壯的男人怒吼,揮舞大叉子的模樣好像她抓的是一把槍。「你最好乖乖聽話,否則你會知道這玩意兒有多厲害,只要把它插進你的肚子裏,絞兩圈,你就是急診室里最讓人頭痛的傷患!」

那個男人像黑豹般,敏捷地往後退一步。

「顯然你已經沒事了。」他轉向席儷兒,沉聲說道:「以後別深夜出遊,漂亮的女孩子容易招惹是非。」說完,他轉身離去。

儷兒對着他的背影喊:「謝謝你!」

「你神經病啊?人家騷擾你,你還跟人家說謝謝?要是有人砍了你的手腳,你豈不是要叫人家恩公?」小雅揮着大叉子,哇啦哇啦地開罵。

「不是啦,剛剛有個喝醉酒韻人過來騷擾我,是那位先生把他趕走的。」

儷兒的眼睛還望着那人的背影,久久不移。

「什——什麼?」小雅瞠目結舌。

哇咧,糗到了!害她緊張了半天,腎上腺素都竄高,現在可好了,之前表現得那麼激動,現在要怎麼收場?

「你、你不要每晚都來站在我家樓下啦,害我不得安寧。」她劈里啪啦亂罵一通。

儷兒低下頭,「對不起。」

「富家女就是富家女,不知民間疾苦,你可以浪費每晚的時間在這裏瞎混,白天再回去補眠,我們小老百姓平時還得早起去上班呢,誰能這樣陪你玩?」

她為方才又急又氣、好像很為儷兒擔心的模樣感到窘斃了。因此,就算知道自己懊惱多過生氣,就算生氣也是在遷怒,但還是忍不住要凶她。

「幸好今天是周末,明天不用上班,要是害我沒精神工作,我第一個叉死你!」她舉起大叉子,作勢要欺負她。

儷兒傻不隆咚地愣站,躲也沒躲。

「傻瓜!」小雅轉身往樓上走去,才上了兩階,又頓住。「還不快點上來?你想等下一攤醉漢過來非禮你啊?」她兇巴巴地罵。

「姊姊?」儷兒驚疑不定。

「快點上來啦!白馬王子不會繞回來再救你一次!」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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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級嬌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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