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濛濛細雨,一片凄迷。

梅府來了位貴客,李文恭敬地前去奉茶,待一瞧見眼前女子的絕美容貌,不禁看傻了眼。

花凌月伸手接過茶杯,輕啜了口,綻出微笑。

「好茶。」

一道身影拄著拐杖,緩緩步入廳堂,瞇起黑眸看着眼前的女子。

她一見他前來,立即放下手中的茶杯,「梅公子,今兒個我特地前來,就是要送一份禮給你。」

梅尉文徑自坐下,並未答腔。

她比了個手勢,隨行的婢女立即將一隻錦繡布包擱於梅尉文身旁的桌上。

梅尉文並未打開,反而是站在一旁的李文好奇不已,拉長了頸子,一副巴不得主子早點將布包打開的模樣。

「姑娘今日前來有何用意,不妨明說。」

花凌月微微一笑,「還請梅公子先將布包解開,自然知曉。」

梅尉文注視了她一會兒,隨即伸手解開布包,一隻錦盒隨即映入眼帘,掀開盒蓋,只有一塊餅置於其中。

看着那塊餅,他的神情變得柔和。

花凌月見狀,唇邊笑意更深,以眼神向身旁的婢女示意,婢女立即向前將那塊餅切開。

「還請梅公子嘗嘗味道。」

梅尉文雖不明就裏,但仍伸手拿起其中一塊,放入口中品嘗,但隨即皺起眉,擱下那塊餅,不願再吃。

也許是吃過了花雲依所做的餅,如今再吃任何餅,他都覺得難吃。

「梅公子,這餅滋味如何?」

梅尉文斂眉,不願回答。

「是不是比起雲依所做的餅要來得差?」

他瞇起黑眸瞪向花凌月,「妳有什麼話就直說,用不着拐彎抹角。」

「那我就直說了,這餅是雲依親手做的。」

梅尉文訝異的瞪着錦盒中的那塊餅。

這是花雲依所做的餅?怎麼可能,無論是口感或是味道都比先前他所嘗到的要來得差。

「梅公子,實不相瞞,雲依已過了嫁人的年紀,我身為她的大姊,當然希望能為她找到一個好歸宿。家父與令堂是多年的舊識,又聽聞你人品不錯,所以我才會要雲依前來這裏,除了希望能幫助你再次站起來,更希望藉此機會讓你們多多相處,能互有好感,最後共結連理,而這些事雲依完全不知情,所以請你別責怪她。」

梅尉文眉頭深鎖,沉吟不語。

「雲依自從那日返家后,整日落淚,不吃不喝,就連向來拿手的制餅功夫竟也變得如此差……」

梅尉文的雙手不自覺緊握成拳,眼底更有着前所未見的擔憂與懊悔,整顆心更被緊緊揪疼,難受得快喘不過氣來。

是他,這一切全是他的錯。

花凌月見他神情擔憂,唇角微揚,「當然了,感情無法強求,你若不喜歡雲依,那麼家父與我只好將她許配給他人……」

她話尚未說完,忽地一聲偌大的拍桌聲響傳來。

梅尉文劍眉緊蹙,「除了我以外,他人休想娶她為妻。」今生今世,他要的女人就只有她,花雲依。

花凌月毫不畏懼他眼底的怒火,微微一笑,「但你令她傷心落淚可是事實。」

腦海浮現她落淚的模樣,梅尉文心頭一緊,眼中有着自責。

「若你想與雲依成親,我與家父當然不會反對,但就看你怎麼再次贏得美人芳心了。」語畢,花凌月徑自站超身,步出廳堂,離開梅府。

梅尉文看着錦盒中的餅,花雲依的倩影與絕美的笑容再次浮現腦海。

他拿起方才尚未吃完的餅,再次放入口中品嘗。

這餅的滋味,吃來竟感到有些莫名的苦澀。

他已決定,往後絕不會再讓她傷心落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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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值八月中秋,夜空中星河耿耿。

花雲依做了許多月餅讓家人品嘗。

有烏豆沙核桃,棗泥核桃、烏豆沙蛋黃、桂圓核桃、綠豆沙滷肉蛋黃、芝麻核桃、芝麻核桃碎蛋、芝麻五仁……各種口味,種類繁多。

不過,花雲依並沒有心思品嘗自己所做的月餅,她只是坐於窗旁,抬頭仰望着明月,一陣孤寂襲上心頭,令她難以承受,快要喘不過氣來。

這時,花凌月將放了數塊月餅與各式瓜果的漆盤遞給她,「小妹,煩請妳到花園內焚香拜月。」

花雲依接過漆盤,離開廳堂,獨自朝花園的涼亭走去。

園中桂花綻放,香氣飄散。

她將漆盤擱於涼亭的石桌上,雙手合十向上天祈求,爹爹身體健壯,長命百歲,姊姊們日後能嫁得如意郎君,恩恩愛愛度過一生……

腦海中浮現梅尉文的身影,淚水不聽使喚的落了下來,模糊了視線,令她再也看不清高懸天際的銀月。

好想他……好想再見他一面……她怎麼也抑不住思念他的心。

驀地,嬌軀被人一把擁住,花雲依本想放聲大叫,但再熟悉不過的獨特陽剛氣味竄入鼻間,令她訝異的瞪大杏眸。

不……不可能……這不會是真的……

一道低沉的嗓音在她耳畔低語,「我好想妳。」

這句話讓花雲依的淚落得更急,但是,此刻她所落下的淚充滿了喜悅。

梅尉文伸出手,動作輕柔的為她拭去淚珠,「別哭。」她的淚令他心疼不已。

花雲依轉過身,抬起頭,在皎潔的月光下清楚瞧見他俊逸的臉龐。

明明他就站在眼前,明明心裏有許多話想對他說,此刻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梅尉文輕輕的握住她的柔荑,眼裏有着愧疚,「抱歉,傷了妳的心。」

男人不該讓女人落淚,而他卻讓她如此傷心,他不配當男人。

花雲依輕輕搖頭,「過去的事就算了,只要能再見到你就好。」她還以為自己今生再也無法見到他,想不到上天竟如此眷顧,讓她的願望成真。

梅尉文輕摟着她的纖腰,黑眸直瞅着她。

她瘦了,臉色欠佳,雙唇也不似以往那般紅潤。他想起了花凌月那天所說的話,花雲依整日落淚,不吃不喝,而這一切全是因為他。

胸口一緊,他不顧一切俯身含住她的唇,舌尖直竄入她的檀口中,與她粉嫩的小舌緊緊纏繞,繾綣至極,非要讓她知道他有多愛她,他再也不能失去她。

他的吻令花雲依迷醉,小手悄悄環抱住他結實的腰身,柔順的迎合他這霸道至極卻又甜蜜無比的吻。

許久過後,梅尉文才結束這一吻,擁着她一同坐下,大手環着她的纖腰,額抵着她的。

花雲依俏臉緋紅,呼吸有些急促,直瞅向他那如墨般漆黑的眸子。

遲疑了會兒后她才柔聲輕問:「你怎麼會在這裏?」他的出現着實嚇著了她。

「想見妳,所以就來了。」他眼底有着對她的濃烈愛意。

他那理所當然的語氣讓花雲依的俏臉更為酡紅。

突然想起一事,她往他的身旁看去,隨即訝異的瞪大雙眸,「你的拐杖呢?」

「我再也不需要那種東西。」梅尉文唇瓣微勾。多虧了她,他才能重新站起來,雙腿完全恢復正常。

她眨着眼,怎麼也無法相信,記得不久前他還得靠着拐杖才能行走,如今他已和正常人一般,恢復得極為迅速。

他究竟是怎麼辦到的?她不得不說,他的意志力的確十分驚人。

她的心思全表現在臉上,梅尉文不由得一笑。「因為我可不希望在迎娶妳時還得拄著拐杖。」

「啊?」她訝異地瞪大雙眸。

他說什麼……迎娶她?

梅尉文伸手輕撫着她的臉頰,「嫁給我。」他再也不要與她分離,日日夜夜都要她陪伴身旁。

花雲依眨着眼,怎麼也不敢相信自己所聽見的話。他要娶她為妻……這是真的嗎?

「你真的要娶我?」她仍感到有些難以置信。

「就算妳不答應,我也要強娶妳進門。」梅尉文說得強硬且霸道。

花雲依紅著臉,不知該如何回應,正好瞧見置於桌上的月餅,於是柔聲輕問道:「吃過月餅了嗎?」

梅尉文搖頭。

她將漆盤取來,左挑右選,神情苦惱。

「怎麼了?」他輕問。

「這些月餅雖然都是我所做的,但這會兒連我也看不出哪個餅是甜的,哪個餅是鹹的。」全混在一塊兒,她怎麼也分辨不出來,除非將餅一個個剝開才知曉。

「不必這麼麻煩。」梅尉文隨意地拿起一塊。

「等等。」花雲依連忙握住他的手,「你不是不愛吃甜的?」

「只要是妳做的餅,無論是甜的還是鹹的,我都愛吃。」梅尉文將手中的餅剝開,分成兩半,一半自己吃下,另一半則置於她唇前。

花雲依柔順的輕啟紅唇,一口口將那半塊餅慢慢吃下。

餅好甜,心亦然。

梅尉文輕握着她的小手,兩人十指緊緊相扣,體溫透過指間傳達給彼此。

微風輕拂,花前月下,梅尉文在她耳畔柔聲低語,「只願與妳偕老百年,絕不辜負。」今生他再也不會放開她的手。

他的誓言令花雲依緋紅了俏顏,輕輕點頭答允。

中秋佳節,她覓得了如意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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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翌日,梅尉文便派媒人前往花家說媒,花富貴當然欣然同意。

王蘭月請來算命先生合八字,並擇定良辰吉日。

之後,梅尉文帶着禮金和多樣禮品前去花家納徵。

禮金兩千兩、禮餅一擔、海味三牲、酒、四京果、生果、茶葉、帖盒……均為雙數,取其成雙之意。

梅家與花家結親之事在京城盛傳開來,待親迎之日,街頭巷尾聚滿人群,爭相觀看迎親的盛況。

前頭的迎親隊伍鳴鑼開道,緊跟在後是新娘的花轎與新郎乘坐的官轎,沿途鼓樂齊鳴,彩旗招展,浩浩蕩蕩,氣勢非凡。

吉時一到,花雲依穿戴着鳳冠霞帔,覆著紅蓋頭,在媒人的帶領下,坐入四面圍着紅緞繡花幃簾的花轎。

梅尉文先跪地拜神,再叩拜岳父,然後起轎返回梅府。

抵達梅府後,花雲依下轎,踩在紅色的氈毯上。

梅尉文身着新郎喜服,以紅綢牽着花雲依往前走。

媒人婆手抓五穀雜糧,不時撒在新娘身上,口裏吟誦:「一撒金,二撒銀,三撒媳婦進了門。進大門大吉大利,進二門萬事如意。」

大門口放置一盆火和一副馬鞍,讓花雲依跨過去。

跨火盆,寓意婚後日子紅紅火火。

跨馬鞍,則是祈求夫婦白頭偕老,日子平安,且讓新嫁娘懂得規矩,做到「好馬不備二鞍,為女不嫁二男」。

吉時一到,司儀便高喊:「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

拜完堂后,梅尉文便輕擁著花雲依步入洞房。

新房的門上貼了張紅色雙喜剪紙,新床上有對龍鳳枕,一張龍鳳被,房中圓桌上放了一雙龍鳳燭。

經過一整天的嫁娶儀式后,花雲依早已疲憊不堪。

梅尉文輕擁着她坐於新床上,伸手輕柔的揭開她的紅蓋頭,看着她絕美的容顏。

在他的注視下,花雲依俏顏緋紅,低垂著頭。

梅尉文伸手輕抬起她小巧的下顎,眼底帶着笑意,「妳終於是我的妻了。」遵循三書六禮迎娶,耗時數月,終於等到今夜。

花雲依紅著臉,柔聲輕喚,「相公……」

她的這一聲叫喚令梅尉文心神蕩漾,將她一把擁入懷中,俯身吻上她的唇,舌尖霸道的竄入她的檀口中,與她的舌緊緊纏繞。

他灼熱的氣息和熾熱的體溫讓花雲依心跳加快,呼吸急促,暈頭轉向,快要承受不住他的吻。

梅尉文輕輕拿下她頭上的鳳冠,接着大手輕覆上她柔軟的酥胸,隔着衣料恣意地撫摸。

花雲依的身子止不住地輕顫。雖然已與他拜堂,成為他的妻,但對於床第之事,她仍感到恐懼。

感受到她的身子不停顫抖,他輕撫着她的粉頰,額抵着她的,柔聲輕語,「別怕,我不會傷了妳。」

她的身子依舊直發抖,沒有人教過她在洞房花燭夜該怎麼做,她好怕自己無法令他感到滿意。

他厚實的大手輕輕解開她的發,如絲緞般亮麗的烏黑長發披散而下,讓她看來份外嬌羞誘人。

拿起置於一旁的金剪,梅尉文率先剪下一綹頭髮,再將金剪遞給她。

花雲依將一綹青絲剪下,遞給他,看着他將兩人的發以紅繩綰在一起,再以紅紙包起,仔細收妥,合髻意味着他們將永結合在一起,永不分離。

梅尉文輕抬起她的下顎,打算再次吻上她的朱唇時,門扉忽然被人由外推開,數名年輕人人內,其中為首之人正是皇甫堂。

「你來做什麼?」梅尉文惡狠狠地瞪向他。

皇甫宣毫不畏懼他眼裏的怒氣,笑瞇了眼,「當然是來鬧洞房啊。」

花雲依面帶羞澀,低垂著頭。不知他們打算怎麼鬧洞房?

梅尉文眉頭緊鎖,神情十分不悅。該死,期待以久的洞房花燭夜,他可不希望被人破壞。

「放心,我不會刁難你們,只要將桌上那象徵夫婦以結永好的合巹酒一口氣飲下,便放過你們。」

梅尉文皺眉看着置於桌上的兩隻酒杯,只得起身拿起其中一杯,一口飲下,另一杯則遞給她。

花雲依看着手中的酒杯,那清澈如水的酒散發出濃郁的酒香,但她的神情卻有些不安。

「一定要喝嗎?」她從來沒喝過酒。

「當然要。」皇甫堂搶先代梅尉文回答。

梅尉文先是瞪了他一眼,再轉過頭看着她,輕輕點頭。雖然不舍,但這合巹酒是一定要喝的。

花雲依咬咬唇,舉起酒杯,一飲而盡。但酒才一入喉,她便感到暈頭轉向,之後全身無力地往後倒去。

梅尉文大為訝異,只見她雙頰酡紅,雙眼緊閉,呼吸均勻,一看便知喝醉了。

皇甫堂怎麼也沒料到她的酒量竟如此差,連忙領着眾人儘速離開,並順道將門扉緊掩,不敢多待。

梅尉文劍眉緊蹙,怒瞪着緊掩的房門。都是那傢伙壞了他的好事,難得的洞房花燭夜就這麼結束了。

然而,當他的視線回到花雲依身上時,瞬間變得無比柔和。

他伸出手愛憐的輕撫着她的粉頰,接着平躺於她身旁,拉起被子覆住兩人,一手輕摟着她的纖腰,另一手輕握着她的柔荑,與她十指緊扣。

凝視着她甜美的睡容許久,梅尉文才緩緩閉上眼睡去,唇邊始終帶着一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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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花雲依幽幽醒來,已是天明。

她眨着眼,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俊容,腦海中一片空白,好半晌后,她才想起昨日她已嫁給他為妻,不禁緋紅了雙頰。

她得快點習慣每早晨都會瞧見他睡在她身旁才行,但她的心兒依舊怦怦跳,怎麼也無法平靜下來。

他的大手就橫在她的腰上,只要她稍微一動,就會驚醒他,當他醒來后,她又該與他說些什麼呢?她整顆心亂糟糟,不知所措。

她直瞅着他的俊臉,這才發現他的眼睫毛又長又濃密,而那剛毅的下巴上有着新生的胡碴。

忍不住伸出小手輕撫他的下巴,從指尖傳來一種扎手的觸感,但她很喜歡這種感覺,於是甜甜的笑了開來。

驀地,梅尉文睜開雙眸,直瞅向她的眼。

花雲依愣住,瞪大杏眸,沒料到他竟會突然睜開眼睛,因此她的手仍放在他下巴上,來不及收回。

梅尉文眼底蘊藏着笑意,「好玩嗎?」

羞紅了俏顏,花雲依想將手抽回,卻被他一把握住。他的碰觸令她不禁心跳加快,呼吸急促。

他的雙眸直注視着她的眼,執起她的手,在她白皙的小手印下一吻,另一手則動作輕柔地解開她胸前的衣襟。

花雲依紅著臉,看着他為她褪去衣衫和羅裙,最後全身僅剩肚兜與褻褲。她眨着眼,不知該如何是好,全身止不住地輕顫。

「怕我?」梅尉文在她耳畔低語。

她輕輕搖頭,「不怕,只是……不知道該怎麼做……」身子依舊抖個不停,眼中滿是懼意。

娘親在她們四姊妹年幼時就因病去世,而已經嫁人的三姊與三姊夫離開京城到外地去做買賣,無法在她出閣前趕回來,大姊與二姊又還沒嫁人,所以根本沒有人教過她該怎麼做。

梅尉文心裏輕嘆口氣,在她額頭印下一吻,徑自起身,換了套衣衫。

花雲依以為自己說錯了話,連忙下床來到他身旁,輕拉着他的衣衫,「我是不是惹你生氣了?」

「別亂想。」他輕撫着她的粉頰,眼底儘是愛憐。他只是不希望她在緊張不安之下與他有夫妻之實。

「那我們算是已經圓房了?」花雲依問道。

梅尉文遲疑了會兒,最後輕輕點頭。他們拜過堂,飲過合巹酒,也同床共枕,算是已經圓房。

花雲依笑靨如花。他們終於成為名副其實的夫妻了。

梅尉文見她如此欣喜,並未多說,轉身拿起置於一旁的一套嶄新的衣裙,輕放在她手上,「快穿上,別着涼了。」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只穿着肚兜與褻褲,於是紅著臉捧着衣裙回到床上,拉下床幔,將衣裙穿上。

下床后,她發現自己的頭髮凌亂不堪,於是連忙想找梳子要梳理頭髮。

梅尉文步向前,並未多說,拉着她的手,讓她坐於椅子上,接着以手為梳,輕輕為她梳理一頭青絲。

他修長的手指在她發閑穿梭,動作無比輕柔,如此親昵的舉動讓花雲依緋紅了雙頰。

「你這麼做,若讓人瞧見了,會被笑話的。」

「那又如何?我不在乎。」梅尉文輕笑着說。他就是喜歡與她這般親昵。

花雲依聽了,整顆心變得好暖和,唇邊忍不住綻放一抹甜笑。她好喜歡他,真的好喜歡他。

幫着她綰起髮髻后,梅尉文取來一支雕工精緻的翠玉金釵,輕插入她的發間,再伸手抬起她的下顎,直看着她那絕美的容顏。

耀眼的陽光從窗子斜照入房裏,金黃色的光芒落在花雲依身上,讓她看來格外耀眼迷人。

梅尉文不由得俯身在她唇瓣印下一吻。

花雲依柔順的任由他吻著,小手悄悄覆上他的手。她越與他相處,心中對他的愛意便更增添一分。

他握住她的柔荑,拉着她起身,臉上掛着一抹淺笑,推開門扉,帶領着她前去向母親請安。

花雲依羞赧的跟在他身旁,想起了之前的事。

當初她會來到這裏,待在他身邊,是為了幫助他再次站起來,如今,他的腿已恢復,能正常行走,而她的身分也與之前截然不同。

此刻,她成了梅家的少夫人,是他的妻子。

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她都會陪在他身邊,與他一同走下去,直到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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