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她忍不住抓住那雙造次的大手,躲著頸間麻癢的親吻。

「不是說要睡覺嘛!」晨起未清醒的沙啞嗓音,帶着性感慵懶。

「……我想要你。」

男人粗獷而直接的求歡,讓對方啞口無語,在她還在思考的時候,已經被撲倒,就地正法。

一場火辣辣的晨間運動,就此展開。

雨停了,太陽升起,日上三竿,蒲錚因為累極而昏昏欲睡……自從和李嘉睿在一起、讓他搬進自己的房間、同意兩人發展親密的關係后,她才知道,兩個人的交往可以這麼的親密,而做愛這件事情有多麼的耗體力。

「嗯?累了?」

她累得連眼睛都睜不開來,身旁卻有個剛才已經奮戰過一回的男人,又有蠢蠢欲動的跡象。

「你不是說放假就是要睡到飽嗎?」感覺到他的手又摸了上來,她無力阻止,只能無奈地道。

李嘉睿親吻她冒着微汗的裸肩,不禁笑出來,「是沒錯啦,但是你在我身邊,誘惑太大,我沒辦法。」

「那你去睡客廳好了!」蒲錚白他一眼。

「你捨得?那好,我去。」說着就要下床。

「李嘉睿!」她微怒地吼。

李嘉睿只是做了個假動作,想逗她一下,當然沒有要去睡客廳的打算。

開什麼玩笑!好不容易攻下她心房,被恩准搬進她房間,他怎麼可能輕易搬出去呢?!

「有!」他笑嘻嘻喊著,又摸回床上抱住她,纏個沒完。

「你不要鬧,不要壓着我……可惡!耙搔我癢,你死定了!」

兩人沒有防備地玩鬧,直到手機的鈴聲響了起來,這回是蒲錚那一頭的手機。

「我要接電話……」蒲錚想動,偏偏被壓制在床上,她努力掙脫,才伸出手臂抓住床頭柜上的手機,接起,「你好,我是蒲錚。」

這支手機是公事上的聯絡電話,向來是二十四小時開機的,雖然李氏的風格是不加班,但總有些突髮狀況,就算是假日,蒲錚也是處於待命狀態。

「小錚,是我,你還在睡呀?不好意思吵醒你,我等等再打好了。」電話那頭傳來張家珍的聲音。

蒲錚立刻清醒,槌打還在鬧她的李嘉睿。「不會,我也該醒了,請說。」她左右開弓,使用巧勁架開李嘉睿的蠻力擁抱,動作不是太溫柔,手肘不小心拐到了他的鼻樑。

「喔——」慘叫聲代表痛到了。

蒲錚心中警鈴大作,想要掩住話筒,可惜來不及了。

「嗯?那是男生的聲音?」電話那頭傳來張家珍帶着疑惑的聲音。「哎呀,小錚,我打擾到你了嗎?」

「沒有!」她回答得很快,臉隨即泛紅,因為聽見張家玲帶着笑意的語調,她很窘。

「這樣子呀……今天是假日,真的很抱歉喔,還打電話給你,其實是想你幫我做點事。」

「沒關係,有什麼事情,請說。」蒲錚很習慣性的找出iPad,準備記錄張家珍要她做的事,猜想今天是假日,大概是去關說餐廳訂位之類的忙。

「嗯……」張家珍沉吟的感覺,就像平常決定要吃什麼餐廳,或是要上哪家沙龍美容一般。「我好久沒看見我兒子了,我很想念他,小錚,叫他回來陪老媽吃飽,好不好?拜託你了。」

「呃——」蒲錚怔楞住,完全說不出話來,她望向此刻已經沒有睡意的李嘉睿,用眼睛瞪他,質間他是不是說出去了?

李嘉睿回以無辜的神情——他真的什麼都沒有講!

「就中午吧,今天我讓廚子做了好吃的菜,你們回來的時候不用帶東西了,都這麼熟了,不用這麼客套,既然今天是假日,就當是對了,我還沒看過你侄子,就一起帶回來吃個飯吧。」

「夫人……」蒲錚完全說不出話來。

他們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可想不到,一切早被老人家識破!

「那個、我……」她語無倫次的想要解釋。

「呵呵。」張家珍掩唇嬌笑。「哎呀,快點準備出門了,我等你們,記住不用帶禮物——我是指你不用帶禮物,叫我兒子回家的時候記得準備賠罪的大禮,不然,他就死、定、了,Bye。」

張家珍把想說的話說完便結束通話,蒲錚則看着手機發愣。

「我媽打給你怎麼說?」李嘉睿清醒了,坐起身來,還在揉他被拐到的鼻樑。

「你媽叫你回家陪她吃飯……還有我。」蒲錚輕輕的語調像靈魂被抽空了。

這情況不在她預料中,也不是不想要公開,但總是想……讓他們再多相處一點時間,多享受一點兩人世界,等到他們準備好了,覺得Ok了,再向長輩宣告他們在一起,而且先斬後奏的登記了。

現在這樣……她該怎麼辦?

「如果你不想現在回去的話,那就不要回去,我爸媽那裏,我會處理。」看她一副魂飛魄散的模樣,李嘉睿連忙提議,他不願她做不想做的事。

「我洗把臉,冷靜一下。」蒲錚丟下這句話,拖着揺揺晃晃的身子走進浴室。

洗了臉平復心情,蒲錚帶着打量意味的從鏡子看着自己這張臉。

女孩的嬌氣少得可憐,這是一張自律、自信,帶着堅定意志的女性臉龐。

剛才得知長輩要她回去,想正式見面吃個飯,她頓時感覺到壓力,可洗把臉,經過一小段時間的回復后,她蒲錚又回來了。

一臉無畏的神情,加上堅毅的眼神,她準備好了要面對接下來的挑戰。

「奇怪……見男友的父母,女生的反應會像我這樣嗎?」

她不禁想,難道這是哥哥長年訓練下的後遺症?讓她感情都快壞死了?

仔細一想,媽媽過世的時候,她很傷心、很難過,但在人前她很自律,並沒有嚎啕大哭,而父親過世時,家中只剩下她一個人,她得自己處理父親後事的大小事宜,想想……她很傷心,但她很堅強。

看着鏡中自己的臉龐,這張跟媽媽有七成相似的女性化臉龐,卻有着跟媽媽不同、強勢而堅定的神情。

她長得跟媽媽很像,卻不一樣。

「如果,爸爸媽媽都還在,繼續嬌寵我,如果哥哥沒有介入……」她不禁低喃。

還記得前些日子,她走進哥哥的房間,翻找過去的回憶,後來那個房間給了侄子,包括裏頭所有的東西,讓小傢伙擁有父親的回憶。

但當時的澈動似乎還留在她身體里,所以最近她常常想起哥哥。

回想自己小時候的生活情況,最終都會忍不住去想,如果沒有蒲兮,現在的她會是怎樣的人?應該是個肩不能挑、手不能扛,到現在還賴在父母身邊撒嬌的小鮑主吧?

她不禁打了個哆嗦,不能忍受這樣的自己。

伸手拿了一條髮帶,把自己的頭髮全部梳整綁了一個馬尾,梳洗完后,她愀復神清氣爽,踏出浴室。

「你ok嗎?」

一踏出浴室回到房間,就看見李嘉睿坐在床沿,一臉擔心的樣子。

她不禁微笑走向他,站在他兩腿之間,雙手自然而然的環抱住他的頸頂。

「我當然呢,洗臉刷牙換衣服,去見你爸媽吧。對了,你媽說要你準備賠罪的大禮,不然你就死定了。」

她恢復了,會開玩笑也會威脅,不再是剛才那副遊魂的模樣,李嘉睿放心了。

「我是沒在怕啦,我媽嘛。」她沒事了,他也就跟着賴皮了。

小孩嘛,對自己的父母本來就會撒嬌賴皮,還會故意裝死,反正做爸媽的總是拿自己的孩子沒轍。

「你打算怎麼跟我媽提我們的事?」這個,才是他想知道的。

「咦?」蒲錚正打開衣櫃挑選以他女友身分見他父母所要穿的衣服,聽見他間起這個,回頭授間:「不是你要跟他們提嗎?」

把問題丟回給他。

「你想我死,對吧?」李嘉睿看出她想避禍、見死不救的心態了。「你這個狠毒的女人。」

「我從來不否認我是。」蒲錚不以為意的穿好衣服,也不打算化妝了,就這樣走出房間,關上門前,她不忘叮嚀他,「我去叫小靖起床,你快點準備出門,趁這段時間你好好想想,要怎麼跟你爸媽開口。」

「蒲錚——」李嘉睿無語,無奈地喊。「不是說好要一起面對嗎?怎麼丟給我?你這女人,過河拆橋啊!」

「砰」一聲,蒲錚關上了房門,離開了他們的房間。

其實門關上的那一瞬間,她笑了出來。

為難李嘉睿,把他激得哇哇叫,再看他無奈的表情,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姑姑,早安。」蒲靖庭被這大陣仗吵醒了,穿着睡衣走出房間,向蒲錚道早。「今天要出門?」

「對,你快去洗臉刷牙,今天,我們要去你阿睿叔叔家跟他父母吃飯。」

「喔。」小傢伙應了一聲,揉揉惺忪的睡眼,轉身要進浴室梳洗,但想想又覺得不對,他回頭髮出疑問:「咦?姑姑,我也要去嗎?」

「當然。」

「是喔……以什麼關係?你是去見上司,還是去見自己男人的爸媽?」

「什麼自己男人,誰教你的?」蒲錚深覺這小表的中文越學越奇怪。

「爸爸以前都這樣說……姑姑,你打算承認了喔?你打算怎麼跟阿睿叔叔的爸媽提起我?」

「你?你是我侄子,我世上唯一的親人,我甩不掉的拖油瓶。」蒲錚用認真的語氣回答。

蒲靖庭聞言並沒有受傷或生氣,反而用一種探討研究的眼神望着自家姑姑,「姑姑,你會不會覺得阿睿叔叔才是甩不掉的拖油瓶?他不是有自己的房子嗎?幹麼不回去住?」

蒲錚聞言笑出來,摸摸侄子的頭,用着神秘口吻道:「小靖,也許今天吃完這頓飯,你就再也不能喊他阿睿叔叔了。」

小傢伙大驚失色,「為什麼?」

因為今天她會在李嘉睿開口之前,就先告訴他的雙親他們已經登記結婚,並且承認一開始是她利用了他的好意。

這是她應該為他做的事情,他為她做了很多,從來不抱怨喊苦,並且融入她的生活,配合她的生活步調。她想,起碼今天面對他家人的時候,她可以替他分擔長輩將會加諸在他身上的壓力。

不過啊……一旦公開,那麼他們是夫妻的關係就不能再隱藏了——夫妻耶,想想這個關係,她可能暫時沒有辦法適應,她還是想當蒲小姐,而不是李太太啊……

而她侄子嘛——是該改口喊李嘉睿一聲姑丈,聽見這兩個字,他肯定會開心死。

「到時候你就知道為什麼了。」蒲錚不願先告知,噙著神秘的壞笑,轉身離開。

「姑姑!你真的跟爸爸一模一樣,討厭死了!」被人吊胃口、導致得不到解答而心痒痒的蒲靖庭,不滿的對蒲錚的背影吼叫。

現在聽見有人說她跟兄長很像,蒲錚已經不像以前那麼生氣了,反而有一種「沒錯,就是這樣」的感覺。她想,她是真的對兄長釋懷了,而這一切,都要感謝李嘉睿。

雖然他的強行介入很討人厭,不過看看她現在的生活,真的得說,有他的介入真是太好了。

「你又欺負小靖。」李嘉睿帶着控訴的眼神走出房間,他已經換好衣物,氣宇軒昂的模樣。

會說「又」這個字,是因為解了心結的蒲錚,像是某個開關也被打開了,平時一板一眼,但偶爾會心血來潮把侄子激得蹦蹦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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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蝟秘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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