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對方沉默,如果不是因為那屏長的呼吸,她會以為他又睡著了。

房間好安靜,她的心臟怦怦跳,她想,他一定也聽到聲音了。

在黑暗中.空氣起了化學反應,多出了幾分撩人的情慾。

陡然,腰際一緊,她又被抓回了床上,然後被壓在某強壯身下,她睜大雙眸驚呼一聲。

上方傳來商季衍邪魅低啞的嗓音:「這樣你就踢不了被子。」

「可是……」呂優喘氣,「可是,你很重……」

他凝視她半晌,突然低下頭咬她耳朵,熱燙的呼吸,吹拂過她的頸項。「我聽說一種速成方法可以讓人感冒快點好起來。」語氣中包含危險的意味。

她試圖撇開臉躲避他不規矩的攻擊,慌張地問:「什麼方法?」

商季衍盯住她火紅的側臉笑了笑又低聲說:「就是將感冒傳給別人。

呂優怔住,繼而反應過來,回頭看他,卻不小心刷過他的薄唇,引發了一串火花,讓她不由自主的顫抖,氣息變得更加急促。

兩人視線火熱交纏,慢慢地她在他幽亮的眼眸深處感覺到他下半身的慾望蓄勢待發,體溫漸漸升高。

輕輕嘆了口氣,她圈住他的脖子無奈地說:「要是傳給我,我要吃皮蛋瘦肉粥哦!」

聞言,商季衍的眼睛在這個瞬間清亮而有神,他的手探入她的睡衣里惹得呂優不安的挪移,然後重重的吻上她的唇……窗帘羞澀的舞動,月光流泄進屋,柔和的在地板上投影交纏的律動。

「下雨了哦。」下班前楊梓荇刻意進來提醒。

呂優揉揉臉部肌肉,隨口應了聲恩后又埋首公司營運計劃報表。

楊梓荇翻翻白眼,走到辦公桌面前雙手撐在桌上撅嘴說:「我沒有傘。」

呂優聽出她語氣中的異樣,很無奈地合上文件夾,靠回椅背晃頭鬆緩頸部的僵硬,聳肩:「我也沒有啊。」

「我當然知道你沒有!」

呂優皺眉:「那你究竟想說什麼?」

楊梓荇垮著臉:「就知道你少根筋。」頓了頓接着解惑,「我是提醒你可以拜託商季衍來接你。」

呂優半眯着眼看了她好一會,最後還是很淡然的反問:「女人你管太多了吧。」

氣死了!楊梓荇跺跺腳,一副對牛彈琴的懊惱狀。

呂優甩甩手像是驅趕着蒼蠅一般不耐煩:「走走走,我很忙。」

「我是很認真的。」

「我也很認真的讓你走啊。」

楊梓荇撇嘴結論:「你這位女朋友也太獨立了吧?」

呂優楞住:「怎麼突然這樣說。」

「我觀察你們交往這幾個月,你有主動打過一通電話給商季衍嗎?」不待她開口回答,楊梓荇已經代勞:「沒有。」

呂優將手交叉橫放在胸前,輕笑:「就因為這樣你就判我有罪?」

「或者,你有試過為你們之間的關係做過什麼?」

呂優啞然,笑容僵化,的確沒有過。

「小優,直覺告訴我,你對待他還是有所保留。」

半晌得不到回應,楊梓荇徑直地說:「總之你這樣對你們之間的感情會有很大的影響,畢竟愛情是講求互動的,不能單靠一方一頭熱,否則,感覺會一點一滴地逝去,愛情也會消失。」

「有這麼嚴重?」.楊梓荇白她一眼:「當初你不是就是因為他沒有付出而離開?小優,做人要公平一些。」

換言之,她很不公平?這項指控她難以接受。

呂優正色回道:「我只是考慮他有他的個人空間與工作需要。」

「這些都不能當借口。」

楊梓荇打斷她即將的反駁,伸手作停的手勢:「你給我的感覺就是你在等,等分手的那一天。」

呂優僵住,心臟彷彿突然被插了一刀,尖銳的疼痛著。

那種被一語擊中的心虛與難堪使她張口結舌失去了往日的淡漠。

良久,她妥協認輸,手指在桌上輕敲:「你怎麼看出來的?」

「你眼裏並沒有屬於熱戀的那種喜悅跟幸福,只有防備與憂慮。

小優,你覺得精明如他會沒有看出來嗎?」

「或許你是想懲罰他以前的淡漠,可小優,將心比心,他現在對你很好,他很關心你、很在乎你,這一切,如果沒有愛是做不出來的。」

所以,現在楊梓荇在責怪她?

「我真的很壞嗎?」什麼時候開始她身邊的人都開始在遠處旁觀怨憤她?

「你只是變成了當初的商季衍而已。」

外面電閃雷鳴,一聲聲轟隆隆的雷響徹心扉。

只是……那真的很嚴重。

當年的商季衍是她曾經每晚都不想記起的心痛。

所以,現在商季衍也在承受她曾經承受的心疼嗎?

不,她並不是有意這樣對他的!她只是、她只是太在乎、太緊張、太害怕了。

唯恐一個不小心,每夜擁她入懷沉睡的人就消失不見,她只是一直在防備那天的到來,抵禦心碎的突襲,所以難以全身心的投入。

「小優,以後我不會再重覆今天的話,我只是不想你日後後悔。」

日後後悔?

待彥嵐輝接楊梓荇離開后,呂優陷入沉思,腦海里那旬日後後悔像魔咒一般一直打轉,想忽略都不行。

拿出手機看看時間,不早了,都快八點了,商季衍下班了吧。

正想着要不要打過去問問他放不方便過來接她,似乎他們是真的擁有心有靈犀的感應,手機鈴聲揚起,她忙按下綠色的接聽鍵:

「喂?」

「你在哪裏?」

「你呢?」

「我在家。」

呂優訕訕:「我還在公司。」

商季衍沉默了會兒:「等我,我去接你。」

「好。」握緊手機,很用力。

現在察覺到了,商季衍對她似乎已經說了好多次讓她等他?

她想,也許他也很在意最後那次的不告而別吧?

呂優恍惚地對着窗外發獃,沒留意到商季衍的到來,直到被他輕易地竊去一個香吻「在發獃?」他捏捏她的臉。

呂優注意到他的衣服被雨水打濕了,趕忙起身到差不多清空的小套間里找毛巾遞給他。

商季衍不接,只是微笑着凝視着她。

她笑了笑,輕柔地為他擦拭臉上細碎的雨珠,輕輕擦拭飛揚的劍眉,高挺的鼻樑,淡薄的唇,直到深切地感應到他眼眸深處的渴望,指尖不住地顫抖,毛巾忽地落在地板上。

她想彎腰將毛巾撿起,可他不讓,霸道地將她拉過壓在辦公桌上恣意的親吻。

吻她的額頭、吻她的眼瞼、鼻尖、與唇。

他的力道控制得很巧妙,沒有弄疼她,卻也讓她無法逃走。

呂優側臉掙扎,輕喘了幾聲,手推着他溫熱的胸膛:「你該不會想在這……」

「我是。」簡短的回答清晰地表明了他的意願。

「我……不……要。」她臉紅得像蘋果,心跳得像是要從喉嚨跳出來,壓根兒就沒想到,他竟然會這麼……無賴!

真在她辦公做愛,以後她怎麼能安心?

晚上幾個過度刺激的回憶畫面,在腦海中一閃而逝,她羞得好想挖個地洞鑽進去,再把自己埋起來,從此之後再也不要面對他。

「要?」他不動如山,沒有挪動一分一毫,含住她的下嘴唇故意曲解着她的話語,大手更是放肆地伸進衣服里在她敏感的腰際划著圈圈,並逐漸地往下方移動解開她的裙子。

「商季衍,你在生氣嗎?」

突然間,有這種認知閃進腦海。

雖然他極力想挑起她內心的火熱,可是無形中卻帶有一絲絲的怒氣。

他停住所有的動作,眼神幽黯地望進她清澄的眼裏,氣息紊亂地啞然問:「你發現了?」

是,她發現了!因為他突然的「強迫」!

雖然每晚他們都少不了一些激情運動,可從不會像現在這樣罔顧她的意願。

他一向都是尊重照顧她的感受。

「你在氣什麼?」她撇開臉心虛地看向剛被他大手一揮掃下的凌亂的文件。

「你說呢?」他板正她的下顎,不容許她的逃避。

「我、我不知道。」

「你當然知道,你也應該知道!」很冷很低的聲音卻透著幾許戾氣。

呂優嘆氣,迎視他的慍色:「你氣我沒有打電話給你,就像上一次一樣?」

商季衍戾氣褪了一些,拇指撫觸著剛被他用力吻得腫脹的唇。

「優,你可以繼續狡辯下去,我有很長的時間跟你慢慢耗。」

上次,她忘記帶鑰匙,下班回家才發現。

她沒有通知商季衍回來是因為擔心他在忙工作,所以一個人在外頭小逛了一會兒,直到天黑他到家了才回來。

「你去哪裏了?為什麼不接電話?」他沉沉地問。

那一瞬,涌動在他們之間的空氣幾乎凝固了起來,緊繃到了極致。

「我手機沒電自動關機了。」

「沒帶鑰匙怎麼不跟我說?」

呂優的視線凝結在餐桌上寂寥廖的鑰匙,沉默。

最後也還是他先嘆息作罷。

現在歷史又再次重演嗎?

因為楊梓荇說的那句「不想你日後後悔」加上同樣的過錯商季衍不可能再像上次那樣輕易作罷,所以輪到她妥協了。

「好,我承認,是我不夠積極。」

「還是不夠。」他目光灼灼地鎖視她。

「那還有什麼我應該知道的?」她很小心地問。

他抱住她吻她短短翹起的髮絲:「我氣你的不依賴。你讓我覺得自己不被需要!」

女人說對了,她的太獨立讓他很不爽!

幾日後——「為什麼要去木瓜愛的小屋?」呂優坐上車系好安全帶問著。

司機不答,臉臭臭的:「你好像忘了一件事。」

呂優楞住,回頭看見商季衍比了比自己的唇,臉紅了紅,沒好氣地湊身過去在他唇上重重吻了下。

這是他們那天坦然相對之後的協定。

他認為她不夠熱情,故意要她積極表現出對他的熱情。

至於他,呂優甩甩頭,不想再回憶他對她不積極的火辣懲罰。

一旦放開慾望,他的熱情教她吃驚!

不過可以確定的是,他們之間也因此有了突飛猛進的發展。

「穆修打電話來。」

「我怎麼不知道?」

他用一種看白痴的眼光瞅她:「告訴我不就等於是告訴你了嗎?」

「哦。」這倒也是。

「什麼時候打來的電話?」他們除了上班時間一直都是在一起,也沒注意到他有接到木瓜的電話。

「半夜打來的,你睡著了我就沒吵你。」如果不是他滿眼曖昧的促狹,呂優還沒反應過來。

木瓜真會挑時間!

「穆修說昨晚兜兜生病了。」

「什麼?」

「老大,大俠你們來了……」話沒說完,開門的人已被擰了耳朵。

「優,你打錯人了。」商季衍輕笑地提醒。

可惡!

呂優鬆開擰住瘦猴耳朵的手,沒好氣地抱怨:「誰讓你開門的?」

瘦猴委屈地揉了柔自己通紅的耳朵:「剛好我有空,就我開門,這也有錯嗎?」

「當然有錯!這裏又不是你家的噁心小屋,你開什麼門?」

哇靠!

胖子,光頭小四在旁邊咋呼,火爆的老大又重現江湖了。意識到這點,他們幾個不由得縮縮脖子,反觀商季衍沒像往常一樣制止她的暴行,而是抱着雙臂退到一旁心情很好的隔岸觀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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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收前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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