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但照片並沒有辦法看出更多的背景,她看不出到底是在哪個房間拍的,要是在這間新房拍的,那老公就太不應該了。

她失神地坐到椅子上,痛苦到全身打顫。

南下的車上,由易家的司機駕車,加大的休旅車可供六人搭乘。

易國欽和郭謹玉一起坐,後座則是坐着易勝凱和紀采帆。

易勝凱打從出門起就沒聽采帆跟他說話,上車后他看書,她則坐得遠遠的看着車窗外。

他再度嗅到不一樣的氛圍,靠向她,低聲問:「你還好嗎?」

「沒事。」她沒有回頭理他,她不要他看到她眼中的愁緒。

易勝凱心想老婆是經前症候群嗎?不對,他之前並沒見過她因此變得沉悶。

想家?不對,她外出工作一年了,性格上夠獨立。

難道是他做了什麼惹她不開心?

他絞盡腦汁想了又想,想不通,他坐回自己那一側,想着等獨處時再問她,現在爸媽在,他也不好問太親密的話。

經過大半天的車程,終於到了墾丁,司機負責到飯店確認住房,易勝凱則開着私人遊艇出海。

他從駕駛艙默默地觀察采帆,夕陽下,她跟爸媽在甲板上談天,她臉上在笑,眼神是黯淡的。

他很明顯地發現到她的不同,平常她笑起來燦爛迷人,怎麼會這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在海上繞了一圈看夕陽下山,他把遊艇開回港彎。

司機已等候着,他們一家人上車,回到飯店吃自助晚餐。

全家人拿着餐盤選自己愛吃的菜,易勝凱發現有采帆喜歡的甜點。「老婆你喜歡的舒芙蕾,幫你拿一個好不好?」

「我不要吃那個。」紀采帆瞅著老公的笑臉,心酸酸的,她低聲拒絕了,轉而對婆婆說:「媽,這個生魚片看起來很新鮮,你要不要來一點?」

「好啊,我要鮪魚。」郭謹玉對媳婦說。

易勝凱心底掀起不小的震動,他那個愛撒嬌的老婆不只不撒嬌了,而且不理他耶!

到底是怎麼了?他百思不解,打算回到房裏再好好的抓她來問問。

好不容易,晚餐時間結束了,易國欽和郭謹玉回到自己的住房,司機單獨住一間房,易勝凱也和紀采帆回到他們的房間。

「我先洗澡了。」紀采帆一進房就急忙要進浴室,一和老公獨處,所有的問題在頃刻間浮現她心頭,她滿心不自在,怕自己很可能會哭。

「慢著。」易勝凱逮住她,揪着她的手臂,將她拉向自己,他等的就是這一刻,怎可能放走她。

「我得罪你了嗎?」他問得很直接,口氣卻是柔和、打趣的,而不是責難的。

她神情恍然地和他深邃的眸光相對,這是今天以來,她第一次和他的眼神交會,她一直在迴避他,她無法面對他。

但他一定是發現了她的冷漠,發現她不再主動依偎他、對他撒嬌。

「沒有啊……」面對他和悅的神態,她竟感到悲傷。

「如果我做了什麼惹你不開心,你就直接告訴我,我會改進,夫妻之間最好就是開誠佈公。」他把她圈在懷裏,跟她說他的相處哲學。

「你做過什麼,難道……你自己不曉得嗎?」她旁敲側擊地問他。

「我做了什麼?」他完全沒聽懂。

她凝望着他無辜的眼神,不自禁地抬起手撫摸他的臉、他的下巴,她心裏很難過,內心裏有很多疑問跟掙扎,但他一點也不知道。

她把自己變成偵探,無處不起疑,她好累,說不定到頭來她會發覺這一切都是她庸人自擾,可是那些照片就是證據,她並不是憑空想像。

「你曾帶劉小姐到家裏嗎?」她忍痛問他。

「什麼劉小姐?」易勝凱一時還不知她指的是誰?

「你那位前未婚妻。」

「幹麼提到她?她以前是住在家裏沒錯,但在半年前我早就跟她斷了,你的小腦袋在想什麼?」易勝凱失笑地說。

「她從來都沒再來家裏嗎?」

「當然,我怎麼可能容許她來?你怎麼會突然問起她?」他關注地問。

「只是問一下。」她仍得不到解答。

這也許是老公迴避的說法,他阻止她再問下去,也許是怕他自己會說溜了什麼。

她注視着他,想從他眼中看出破綻,可他眼神篤定,她根本看不出所以然。

「別想些有的沒的,那沒有意義。」易勝凱想不透她為何要提起劉梅朵,他伸出食指點點她的額頭,從口袋裏拿出一個小絨盒,寵愛地說:「這個給你。」

「是什麼?」紀采帆拿在手上問。

「爸媽都給你見面禮了,老公的還沒給呢!」他情深意濃地對她低語。

她打開看是一個愛心的銀制項鏈,脫口而出地說:「是補償?做壞事之後給老婆一點好處,消除罪惡感嗎?」

說完她自己冒出一身冷汗,不相信自己會說出這樣尖銳的話。

她怯怯地看向他,發現他墨黑的眼神瞬間冷凝成霜。

「什麼意思?我聽不懂。」易勝凱箝緊她問,她不會沒有原因就說出這樣十足傷人的話。

「對不起……我一定是太累了。」她咬着唇,手足無措地說。

「我不信。」他得問清楚。

「真的,你一定也累了,快去洗澡,我真的很喜歡你送的禮物,老公,來乖乖的喔!」她吻他、哄他,推着他進浴室,解開他的衣褲。

她很想弄明白老公和劉梅朵之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可當她有機會直接跟他攤開來說時,她卻害怕去觸碰到真相。

她膽怯了,內心顫抖著,她沒有勇氣去聽那個事實,她害怕承受不起打擊。

她選擇的竟然是逃避,最好她從來都沒發現什麼。

易勝凱突然拿老婆沒轍,被動地任由她擺佈。

可他嚴重地感到不對勁,她忽冷忽熱,不但問及劉梅朵、說了些古怪的話,現在又敷衍他。

他不是獃子,他全都看在眼底,一定是有什麼事使她轉變,他瞪着她忙碌的小手,她低垂的雙眼,神情看似心事重重。

問題到底出在哪裏?

「是劉梅朵找過你,騷擾你?」這是唯一有可能的,劉梅朵曾找過他,還語出威脅。

她手上的動作停了半晌,老公竟然主動提起劉梅朵。

「沒有。」她看向他,搖頭。

「要是有的話告訴我一聲,我不會饒過她。」他要老婆記住了。

「為什麼?」她納悶了。

「她來公司找過我。」

「她……找你做什麼?」她小心翼翼地問,心臟狂跳,老公的反應像是對劉梅朵很生氣。

「她說想要再回到我身邊,但那是不可能的事。」

「為什麼你之前都沒有跟我提過?」

「那不值得一提,當時你要去巴黎,我正趕着去機場跟你會合。」他回想。

「那……從那次起她還有再出現嗎?」紀采帆吶吶地問。

「沒有。」易勝凱定定地看着她說。

紀采帆不知該不該相信老公所說的,她掩飾紛亂的心,迴避他的目光說:「那你去洗澡吧,洗香點喔,洗好再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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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妻不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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