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李臘元是個癮君子

64.李臘元是個癮君子

64.李臘元是個癮君子家裏一點熱水也沒有了,僅剩的半瓶開水也被飢腸轆轆的李臘元用來泡了快餐面,爬起床的余麗華只得用冷水沖洗自己的身子。已經是十月的早上了,水龍頭放出來的水還是很涼的,她的全身都在不由自主地打着寒顫,連嘴唇也凍得抖,可她還是在繼續用力地擦著身子。她覺得自己骯髒極了,並不是單單的指她的下身,而是剛剛被她的丈夫李臘元粗暴蹂躪和糟蹋過的整個身心。馬長喜的兒子小亮認為他的余姨最乾淨了,頭香香的,身上也香香的,一身的白衣白裙更是幾乎沒有一點污物,那個小傢伙他會鼓動余麗華:「爸爸不講衛生,我們就把他趕出門去。」

「別趕他,你爸爸不是個大忙人嗎?又是個男人。」她會把小亮緊緊的摟在懷裏:「男人是辦大事的,只要心裏乾淨就行了。」

她與她丈夫李臘元的婚姻簡單得不能再簡單了。她剛剛參加工作不久,就有人不斷的給她介紹男朋友,其中就有李臘元。當時他是峽州一座武術學校的武術教練,兩人很短暫的見過一次面,當時他可是一個雖然頭腦有些簡單,但肌肉很達、胳膊很粗壯,有些像電視劇陳真上的那種男子漢。也是一個說話瓮聲瓮氣、幹事虎虎有聲的年輕人,但余麗華不喜歡這類靠拳頭打天下,把現在的二十一世紀還看作是梁羽生小說里的江湖的人物,自見過一次面就拒絕了以後的約會,可那個個子不高、一身肌肉的武術教練卻看上了她,三天兩頭的就跑到她所上班的那家保險公司門前等著接她。

她謝絕了好幾次,人家卻始終鍥而不捨,依然叼著一支煙站在那個高高的保險大樓的台階下等著,然後送她回家,還給她講一些縱橫江湖的英雄傳奇以及自己的得意經歷,她很想給他講講青紅幫、黃金榮、還有流氓地痞、社會混混的下場,忍了忍,終於沒說出來。那個叫李臘元的小夥子還是不厭其煩地給她講那些武林故事,從少林寺到武當山,從南拳北腿到武術功底,時間長了,她也有些過意不去,加上李臘元老是糾纏不休,就有時候陪着他吃過幾次飯,唱過幾次歌,看過幾次電影。他的膽子太大了,就在mTV的小包間的沙上就輕而易舉的奪走了余麗華的貞操,很堅決,也很老練,一看就是常幹這種事的傢伙。她當時嚇壞了,連一點反抗也沒有,再說,一向懦弱順從而又沉默寡言的她又哪裏是李臘元的對手?她也就糊裏糊塗的成了他的女朋友,九個月後,又糊裏糊塗的成了他的老婆。就和香香唱的那樣:「我是一個孤獨的女人,誰能把我緊緊擁吻?對着月神,我輕輕地問:是命運的安排,還是前世的罪太深……」

女人不都會有自己的歸宿嗎?不都會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丈夫、自己的兒女嗎?其中,幸福與不幸的最大的區別就在於自己的感受和對方的喜歡罷了。稱心如意和委曲求全最大的不同就在於強迫與自願,余麗華也就認命了,反正都一樣,踏踏實實的跟着李臘元過起日子起來。

她是保險公司的一名銷售代表,只要完成了定額任務,就還是挺悠閑的,工作也不算累,又是坐辦公室的白領,有空的時候還可以在桌子底下偷偷看幾頁小說,很安逸的。只是回到家裏,就像打仗似的,雖然沒有孩子,可還得給自己的男人做飯,這是一個做妻子的職責,她無怨無悔,只是李臘元的脾氣太壞,三天兩頭就在家裏火,鬧得雞犬不寧,連公公婆婆都受不了他的暴躁脾氣,早就跟着他們的小兒子搬到另一座城市裏去了,就有些老死不相往來的感覺。

還有,只要吃過晚飯,李臘元的興趣就來了,就會把她拉到床上去,她就得一次又一次的聽任她的男人不厭其煩的在她身上做着**運動,不把她折磨的筋疲力盡、死去活來,李臘元是絕不會善罷甘休的。這些,余麗華也認了,作為女人,在床第之間誰還不一樣得滿足男人的生理上的那些需求,女人的那個生命之泉和長長的通道不就是為了讓男人的堅挺的進入、拔插、還有最後的噴而存在的嗎?只是有一次,她在聽見羅美玲的那《不能說走就走》的時候曾經淚流滿面:「停止這一切折磨,也讓眼淚將我淹沒。男人殘忍的眼眸,看不見女人的痛……」

可惜好景不長,隨着改革開放的經濟大潮呼嘯而來,隨着信仰的崩潰、拜金思潮和「一切向錢看」的觀念甚囂塵上,同時也隨着人民覺悟的不斷提高,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認識到,與其讓自己的孩子練就一身的肌肉,還有學會那些很少能派上用場的搏擊技術,倒不如到那些雨後春筍般興起的那些職業培訓中心、電腦學校里學門手藝,長大后也好在社會上求得自己的生存空間,就是自身條件有限,也可以到南方那些達的城市去打工,也好混口飯吃。時代在變,觀念也在變,李臘元他們的武術學校很快就辦不下去了,很快就土崩瓦解了。

改行?他不幹:「都三十歲的人了,改行能幹什麼?」當保安,更不幹:「穿一身灰皮,給那些有錢的人守大門,那還不如一條狗!」做點小生意,掉份:「當老師的人蹲在街邊叫賣,熟人看見了還要不要臉?」

他就在家裏閑呆起來,本來就是南正街的人,父母留下來的房子又在二十四號樓,也就喜歡在樓下的曲廊里與人打牌、下棋,打牌的技術不好,下棋又經常悔子,就沒有人和他一起玩。開小店的楊大爹就勸過他:「一天到晚這樣吃着女人的飯、花著女人的錢又有什麼意思?外面海闊天空,何不出去打一片江山?」

李臘元討厭這個老傢伙,從不和他說話,可是其他的二十四號樓的人也都和他不對勁,誰也不理他。那個張廣福就揮着手趕他走:「自己出去賺了錢再來。別瞪着眼睛看老子,有本事和我過過招,看看誰是花架子?」

他不敢,張廣福可是少林寺出來的,社會上的老大可不是吹出來的。他就守在自己的家裏專門和自己的女人從事床上運動,卻總是不能讓余麗華的肚子膨脹起來,慢慢的也就灰心喪氣了,就出去找別的女人去快活,可是囊中羞澀,不要錢的女人又太少,就有些無聊了。有原來武術學校的同事提議,現在南方的有錢人都時興健身,那些健身館到處都是,武術改成健身不是易如反掌嗎?他就動了心,找余麗華拿了一些錢就興沖沖的跟人家走了。

幾個月以後,余麗華在街上碰見了李臘元的那個同事,原來他們碰了一鼻子灰,人家健身房不要外鄉的健美教練,還要考證,他們都是一些初中都沒有畢業的人,根本想都不用想,再說人家的有錢人興趣廣泛,玩過了健身又轉向打高爾夫球去了,他早就回來了。李臘元出門看了些花花世界,就在那裏呆了下來,就在社會上閑逛,就認識了當地的一個老大,長得又壯實,也就跟着人家吃香的喝辣的了,那個同事在安慰她:「長得紅光滿面的,看樣子混得不錯。」

她卻有了一種不祥的預兆,彼此之間的聯繫慢慢的一點也沒有了,家裏一分錢也沒有看見,又在社會上憑拳頭說話,當然也就是別人的打手了,不是醉生夢死,就是傷天害理。余麗華的擔心在三年後就得到了證實,那個黑老大被公安部門當作當地的黑勢力給打掉了,烏合之眾紛紛落網,根據李臘元後來自己的吹噓,他當晚正在和一個做皮肉生意的女人睡覺,她不知從那裏聽到了這個消息,有些可憐他這個外鄉人,就協助他連夜逃了出來。當他在三天以後敲開了二十四號樓自家大門的時候,余麗華簡直驚呆了:那個肌肉達、骨骼粗大、脾氣暴躁、眼睛圓瞪的武術教練不見了,出現在她面前的是一個骨瘦如柴、滿臉鬍鬚、一頭亂、搖搖欲墜的骷髏架子,一個像要被一陣風吹跑、幾乎瘦得脫形的卑賤男人,見面的第一句話就是向余麗華要錢,「煙癮犯了,我得去買點煙抽。」

余麗華的心一步步的沉到了水底,她擔心他在那邊染上了毒癮。這個女人的擔心又一次得到了證實,李臘元其實早就染上了毒癮,而且毒癮大的可怕,鴉片、海洛英、冰毒、嗎啡、k粉、搖頭丸什麼都行,而且花費極大,每天都得流着鼻涕、打着哈欠、迫不及待的去翻余麗華的錢包,然後神秘的失蹤幾天,之後就又會精神抖擻的回家來折磨她。二十四號樓的人最痛恨這樣的癮君子,會同社區居委會還有緝毒警察把李臘元送去強制戒毒,誰知放出來以後那個傢伙依然如故,毒癮越來越大,膽子也越來越大,家裏的冰箱、洗衣機、冰箱、傢具,甚至連鋁合金窗戶也成了他換取毒品的東西,那個像鐵塔一般的馬長喜就在二十四號樓的樓下大呼小叫:「那是一條毒蛇,你們這些人為什麼還要姑息養奸?就不能瞪大眼睛,不讓那個傢伙進來嗎?」

大家早就這樣做了,甚至對那隻叫老虎的牧羊犬也囑咐過了,只是李臘元總會有辦法溜進來,就像一具沒有靈肉的飄浮不定的陰魂。

余麗華在冷水的沖洗下打着寒顫、面色如紙、淚如泉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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