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一星期後,項西越離開台灣,飛往美國。

原本打算去送行的艾寧,卻因為家裏突來的事故,根本無法走開。

「爸,你要去哪裏?」不知從哪裏來的便衣調查員衝進家裏,他們手上拿着證件,強要帶走才剛要出門上班的父親。

「艾先生,請跟我們到檢調單位一趟。」

艾得淵冷靜地看着眼前這幾人,似乎明白他們的來意,他不為所動地說:「有什麽事去跟我的律師談,我很忙,沒空。」

他才向前走一步,另一位調查員已擋了他的去路,「很抱歉,艾先生,今天你非跟我們回檢調單位不可。」

「哼,你們以為你們在跟誰說話?」

「艾先生,請不要讓我們為難。」那位帶頭的人,示意另外倆人將艾得淵左右制住。

被人這麽架住,艾得淵終於發火,他說:「你們憑什麽帶我走?」

「你涉嫌介入的貪污案,我們已握有十足的證據,只等你親口證實。」

艾得淵被說得臉色大變,「什麽貪污案?我根本不清楚你們在說什麽?」他打算拿流動電話撥給律師,卻被其中一人給扣住。

「請你先跟我們回去偵訊,有任何需要,我們會讓你跟你的律師連絡。」調查員的強硬態度教艾得淵不滿,卻又清楚明白,這麽跟這些人爭執下去沒有用。

而這麽粗暴的一幕,嚇壞了剛下樓的艾寧,她飛也似地衝下樓,緊緊拉着爸爸的手臂,不想讓他被帶走。

「小姐,請你放手。」其中一位便衣調查員冷漠的說。

「不要,你們不可以帶走我爸爸!」她死命地拉着爸爸,怕這一放手,他就要被帶走。

艾父怕這拉扯,傷了女兒,連忙轉身喊了管家,「林姨,把寧寧帶走。」

「不要,我不要,爸,他們為什麽要帶你走?」

艾父被女兒這麽一問,心頭一酸,眼眶泛紅,大男人的心裏,對女兒此時的無助著有不舍,「寧寧,爸只是去幾天,很快就會回家了。」

「你騙人……」

她才不信,如果真的只有幾天,為什麽要動員這麽多便衣調查員?

林姨從廚房走出來,被客廳里的好些人都嚇了一跳,「小姐……」小姐身體不好,受不了太大刺激,自小照顧她的林姨見她哭得傷心,怕她心悸症又發作,連忙上前抱住小姐。

「林姨,他們要帶走爸爸……」

「林姨,你快帶寧寧去吃藥,別讓她病發了。」艾父心頭挂念女兒的身子。

「不要,爸,你不要走!」艾寧害怕地叫着,可惜,被林姨拉住的她,硬生生與爸爸分開,只能眼睜睜看着她爸被帶走。「爸……」

「小姐,你不要這樣,你的身體會受不了的。」林姨見她臉色愈來愈白,幾乎無血色的臉蛋透著薄汗,「小姐,我們先上樓吃藥。」

「不要,我要去找我爸!」

「小姐,先生會沒事的,他的朋友一定會幫他的。」

艾寧聽着林姨的話,心懷希望地問:「真的?」會有人幫她爸爸嗎?

「一定會的,先生平日交遊廣闊,一定不會有問題的。」艾家儘管不參與政治,但商場上的人脈及影響力倒也不小。

「真的會有人幫爸爸嗎?」她再確認一次。

「會的。」其實林姨也沒有把握,但社會的現實,她怎麽忍心讓小姐在這時體會。

因為林姨的保證,艾寧才暫時放心地上樓吃藥,只是她沒想過,這一天的開始,卻是她接下來的夢魘開端。

而她更沒想到,與她只有一面之緣的項西陽,竟然會因此左右了她的人生……

♀♀♀

原本以為是一場簡單的偵訊,很快艾父就能回家,奈何,所有的證據都指證艾父涉案,直接將他緝捕到案。

而這中間,得知消息的艾寧幾乎不敢相信,她看着年過半百的律師,「白律師,你說我爸會被起訴嗎?」

這怎麽可能?她爸一向最樂善好施,一直都是別人眼中的老好人,還為了清寒人家成立了基金會,為的是能幫助更多人。

這麽好的人怎麽可能會跟官商勾結,怎麽可能?

「艾小姐,你先不要着急,艾先生的案子雖然複雜,但涉案的人數太多,也多為政商名流人士,只要找到方法,艾先生還是可以無罪釋放的。」律師安慰她,見她一個小女孩,突然面臨這麽重大的困境,他多少也有些不忍。

「那我該怎麽做?」她緊張地問,神情有些恍惚。

白律師坐在她對面,雖然他也很想幫艾先生,可是另外一頭的壓力卻教他不得不結束與艾先生的主雇關係,否則對方要他的律師工作也跟着完蛋。

那人,口氣很妄,卻一點都不是在打誑語,一但那人說了,他不得不小心。畢竟跟一個這麽大有來頭的人作對,對他是一點好處都沒有。

只是可憐的艾小姐還不清楚,艾先生此時面臨的危機有多可怕,就算曾經與艾先生深交的朋友,想必這時也只能自清,能跟艾先生撇清關係的,也都希望不要被牽連,生意人講的就是名聲及信用,一旦跟貪污糾結不清,日後還怎麽做生意是好。

「艾小姐認識項家大少爺嗎?」那人,正是關鍵之一,而他也左右了這場官司的勝敗。

項西陽?為什麽牽扯他呢?她怔怔地吐出話來:「我跟他不熟。」

「如果可以,我想應該只有他能幫得上艾先生了。」

「白律師……」這話是什麽意思?

為什麽只有項西陽能幫上她爸?她還在思考時,白律師突然站起身,拿起公事包準備離去。

「艾小姐,很抱歉,我可能無法再幫你的忙了。」

他雖是在這律師界走了幾十年,但未來還有更長的路等着他,他不想得罪項西陽,斷送自己的事業。

「為什麽?」白律師跟她爸不是十多年的好朋友嗎?她爸現在有困難了,他怎麽可以說不幫忙?

「艾小姐,我有我的難處,請你諒解。」白律師面有難色。

「白律師!」

見他往大門走去,艾寧跟着起身,才要追上前,白律師卻打住步伐地說:「請你記住我的話,只有項西陽能救你父親,如果你跟他認識,就去拜訪他高抬貴手吧。」說完,白律師快步離去,客廳里,徒留艾寧一人呆站在原地,怔怔地不知該如何是好。

♀♀♀

項西陽能救她爸……

如果西越在該有多好?他一定會想辦法幫她的,他會一直都守在她身邊,可為什麽這次他卻不在?

一個人坐在庭院的涼椅上,艾寧已經好些天沒去學校了。

她去看了她爸幾次,卻每次都被拒絕會客,不死心的她,甚至還厚著臉皮,跑去求她爸商場上的好朋友,但她求了又求,那些人卻是翻臉不認人,直言愛莫能助,要她另想其他方法。直到昨天晚上,當她收到法院的查封信後,她哭了一晚,幾乎無法入眠的她,似乎明白,她爸的罪名似乎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小姐,你怎麽一個人坐在這裏?」林姨拿着葯,在屋子裏找她一遍,最後在院子裏找到人。「你今天的葯還沒吃。」

「林姨,你東西都收拾好了嗎?」

林姨在她還沒出生就在家裏了,她也一直都視林姨為一家人,卻沒想到有一天會這麽分開。

林姨沉默不語,知道她心裏難受,「先生一定會沒事的。」

不管外界傳言先生有多可惡,但在她當年走投無路時,是先生收留她,這一份恩情她不會忘了的。

艾寧無奈地苦笑,「法院都來查封了,連我爸的所有財產也都被凍結。」雖然她身上還有一點錢,可是畢竟不多,一直都在富裕環境長大的她,根本不曉得自己會面臨如此凄滲的一天。

因為手頭不寬裕,她不想林姨跟着她吃苦,只能讓林姨回鄉下老家。

「我可以留下來照顧小姐。」

沒有親人的艾寧聽了很感動,但她不能這麽自私,「林姨,我爸鄉下老家有棟房子,你可以在那裏生活。」

「那小姐你呢?」

艾寧搖頭,「我要救我爸。」她不能眼睜睜看她爸被判入牢,她一定要再想其他方法。

「可是報紙都寫了,先生的罪名已經成立……」

「我爸是被冤枉的,他才不會為了金錢犯罪!」

在她心目中,她爸是個大好人,是個受人尊敬的長輩,怎麽樣她都不相信她爸會犯下如此滔天的大罪。

她記得白律師說過,只有一個人可以救她爸,她的目光往矮樹的圍牆看去,望着對方那棟大宅,她知道自己沒有後路可退了……

♀♀♀

項西陽忙了一晚沒闔眼,倦累的他,靠在書房的沙發小歇,就聞門外有人敲門。

「什麽事?」

家裏人都曉得,在書房的他不見客,也不接受外在的干擾,特別是連日來的超時工作,他累得連口氣都顯得有些不耐。

「大少爺,艾小姐找你。」

躺在沙發,單手枕在額頭,另一手拿着金框眼鏡,項西陽為傭人的話而皺眉,緩緩地睜開眼,冷聲道:「請她回去。」

語畢,他再次閉上眼,但那清麗的身影卻躍入他腦海里,他當然知道她為了什麽來找他。也料到她會找上門,但他沒打算幫她這一回。

畢竟,所有的證據都指向艾得淵,就算他真想幫忙,也不是那麽簡單,更何況,自己的處事原則是不接受關係及任何干擾,這一切都是她的命,她只能認命。

查封財產、凍結銀行戶頭,這是他提出的要求,不過依他看來,艾得淵這人聰明得緊,想必早為女兒舖了後路,就算台灣不能待,後半輩子,大小姐的她依舊是衣食無缺才是。

唯一的差別只是,她將會失去父愛。

正當他這麽想時,門外又傳來敲門聲,急促的敲門聲教他不悅,「什麽事?」

「大少爺,不好了,艾小姐昏倒了。」門外的女佣人說得焦急。

「請救護車送她去醫院。」他冷酷的回道。

「可是……」門外女佣人欲言又止,不知該如何是好,誰知,書房的門卻在這時打開,嚇得她連退幾步。

見大少爺倚在門邊,衣杉不整的他像是幾夜沒睡好,素來平整的打扮已走了樣,襯衫扣子解了一半,露出精壯胸膛,而本是梳理整齊的頭髮,而今紊亂地垂下,雙眼佈滿血絲的大少爺看來很是嚴肅,那本就少笑的臉龐,更顯威嚴,對眼前這位甚少在項家的大少爺,不只是她,項家其他下人,對這位優秀傑出、英挺偉岸,卻又冷漠難近的大少爺,一直都懷着莫名懼意,更何況是面對面說話,教她緊張得說不出話來。

「可是什麽?」那低沉粗啞的嗓音教女佣人吞了口口水,不敢抬頭直視大少爺。

「艾小姐半年前才開刀,醫生吩咐只要吃過葯就會沒事了。」

「她為什麽開刀?」

「心悸症。」聽說艾小姐的母親也是因為同樣的病症過世的。「我剛才已經拿葯給艾小姐服用了。」

「哪來的葯?」那口氣不算好,應該算是質問,嚇得女佣人噤口。「快說!」

「二少爺房裏……」

項西陽冷睨了眼女佣人,高大碩長的身形步出書房,不待女佣人說完,他直接問:「她人在哪裏?」

就算是舊疾,他也不認為該這麽隨便亂服藥。

♀♀♀

坐在床沿不遠處的單人椅上,項西陽抽著煙,眼眸卻直直地盯着大床上,一臉蒼白無血色的艾寧。

剛才醫生已經診斷過了,因為才剛開完刀不久,又承受過大壓力以及疲勞過度,她的心悸症老毛病發作,服過葯後已經無大礙,但要避免再多的刺激,免得病情加重,心臟負荷不了。

堂堂大企業家,因為貪污被起訴,身為獨生女的她,不只要承受外人的異樣眼光,還要想辦法解救自己的父親。

看她白凈臉上顯露的黑眼眶,項西陽不覺眉頭緊皺,將手上的煙捻熄,他起身坐上大床,雙手撐在她身子兩側,傾身低頭看着還在昏睡的艾寧。

無庸置疑,她是個標準的美人胚子,就算他看過的絕色美女再多,艾寧肯定是其中一個能引起他注目的女人。

她的美,不艷,卻帶了些少有的嬌氣,不媚,卻有股連他都說不出的風情,那水汪汪的大眼裏,藏着一絲難以察覺的倔氣,他相信,外表柔弱的她,本性並不真是那麽溫順,否則她不會膽大到甩他巴掌。

見她不知夢到什麽,細細的眉毛輕地鎖緊,項西陽的目光往下探索,鎖住她白凈的頸間藏着少女的優美。

因為剛才醫生的看診,她的T恤早被他給脫下,而今她身上穿的是他的襯衫,過寬的領口露出更多白嫩肌膚,也引得他好奇剛才醫生檢視的傷口。

那是道長及五公分的刀疤,醫生說是開刀留下的。

他的手拉開被子,大掌緩緩解開襯衫扣子,露出她雪白纖細胴體,除了粉色貼身內衣,那無瑕的肌膚完全魅住他的目光。

清新細瘦的她,細得猶如一折就斷的腰身,不盈一握;可胸前乳房卻有它應該的飽滿。

項西陽沒忘記她是弟弟心儀的對象,在西越離開台灣時,心裏對艾寧還念念不忘,直要身為大哥的他多照顧,卻也讓他想起四年前的那一夜,還有她甜美的初吻。

他的指腹摸過那道疤,可以想像,那時的傷口有多疼……而他更沒忘記,四年前自己曾經開口要她……

♀♀♀

這是哪裏?艾寧只覺頭疼,她不是在項家大廳等人嗎?

睜開眼睛,看着白色天花板,再轉頭看着房裏的擺飾,陌生的環境教她有些不安,直到那冷竣的嗓音響起時,她才驚訝地看向床沿的一側。

「醒了?」

是他!艾寧的視線對上那人冷冽的黑眸,心不覺瑟縮了下,「我為什麽會在這裏?」因為對他的出現感到驚訝,再加上心裏對他的怯意,不自覺地她掙扎着想起身。

「不準起來!」他又出聲,依舊是不帶情感的冷然,只見他雙手抱胸,坐在單人椅上,目光筆直地朝她射來。

「這裏是哪裏?」

項西陽好看的嘴角揚了下,「我的房間。」是的,為了怕有個萬一,他直接將她由樓下客廳抱上房間。

他的房間?這是怎麽回事?她怎麽會躺在他房間的床上,低頭看自己身上的襯衫,不覺地單手捉緊領口,一手揪緊被子。

艾寧不敢再看他,只敢盯着被子上,那緊張的神情教項西陽先行打破沉默:「你剛昏過去了,醫生已經幫你看過,應該沒什麽大礙了。」

原來她昏過去了,想到自己連着幾日奔波,為了救她爸,她幾乎求盡了她爸所有的朋友,卻沒有人願意伸出援手,「謝謝你……」她知道自己的身子這幾天有些不適,但沒想到會虛弱到這地步,竟然在項家昏了過去。

項西陽本是拿了煙,想起方才醫生臨去前的交代,念頭一轉,叼在嘴邊的煙隨即被他丟進垃圾筒,而這舉動引來了艾寧她的目光,教她再抬頭,剛好他也看向她,倆人目光短暫交集,那炙熱的目光教她連忙移開臉。

「你父親的事,你最好別插手。」不待她開口請他幫忙,項西陽先行出聲。

艾寧雙手抖了下,嘴唇掀了掀,似要開口,卻又緊閉,最後她選擇保持沉默。

見她頭低下,臉色看來依舊蒼白,項西陽說:「你再休息一下,我先出去了。」

「等一下!」見他起身要走,艾寧情急地叫住他。

項西陽沒有回頭,只是定下腳步,淡漠地問:「如果你是要談你父親的事,我說了,我只是公事公辦。」

「求求你……」她已經求救無門,再也不知道有誰能幫她了。

聽着她哽咽的語氣,像是要哭了,項西陽態度依舊冷淡,「這件事,已經定案,你父親的罪名成立,誰都幫不上忙。」

「為什麽?為什麽你要這麽無情?」她爸的朋友都說,如果不是項西陽,一切都還有轉圜的餘地,可是他一回國,馬上大刀闊斧將所有相

關人事物證全都偵訊,無一漏網之魚。

而她爸就成了最無辜的犧牲者,畢竟除了商人的身份,她爸並沒有高官當靠山撐著,自然所有不利的罪狀全都推到她爸身上,成了待罪羔羊。

這……叫她情何以堪,他們都說,只要項西陽高抬貴手,只要他肯放手,那麽她爸的罪行可能會輕一點……

項西陽沒預警地轉身,快步來到床邊,由上往下傾身盯着她瞧,那冷冷的眸光直射向她,「無情?沒錯,我就是無情,而你相不相信,只要我再狠一點,我甚至可以讓你父親在牢裏度過晚年。」

那話,駭得艾寧說不出話來,伸手捂住嘴巴,她要自己保持冷靜,不可以哭,也不可以失控,無論如何,她都不能害她爸。

「不要……,你明明可以救我爸的。」她哽咽地說。

「就算我可以,那又如何?」他又憑什麽要耗費精力時間去救一個不相干的人?

聽他這麽說,艾寧心裏又燃起一絲希望,抬起紅了眼眶的眸光,那盈滿的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哽著聲她說:「只要你幫我爸,不管什麽條件,我都答應你……」為了救她爸,她什麽都可以犧牲,什麽都肯做,只要她爸平安,只要她爸平安就好……

那犀利細長的眸光一眯,表情深沉地瞪着眼前嬌弱的身影,本想拒絕的他,腦中卻突地閃過另一想法,「你確定什麽條件都願意?」

「確定,我確定……」

以為他改變心意了,艾寧情緒有些激動,連手上的被子都被她鬆開,跪坐地拉着項西陽的大掌。

這一舉動,隨即教項西陽目光一沉,那過大的領口處,扣子並沒扣上,若隱若現的露出雪白肌膚,在他傾身之際,小巧的飽滿甚至落入他眼底。

而她卻渾然不覺地繼續說:「你可以救我爸的是不是?」

項西陽薄唇抿緊,目光往上移,見着她迷人的鎖骨及優美的頸項,再到她白凈無瑕的秀氣臉蛋,儘管氣色蒼白,卻無損她的美麗,同時也勾引他內心最強烈的雄性渴望。

「告訴我,你愛西越嗎?」

西越?這件事跟西越有什麽關係?

她不懂,卻可以從項西陽的黑眸中讀出,他似乎不樂意她與西越的親近。

「我跟西越是好朋友……」

「我在問你,你是不是愛西越?」那冷酷的嗓音再響起,直接打斷她的話。

愛?她愛嗎?那天在項家院子裏,西越落下的親吻,至今她還猶有餘溫,「我喜歡西越。」這句話,等於默認了她對西越的感情。

而項西陽對她的回話冷嗤了聲,面容冷漠地說:「我要你忘了西越。」這幾天,他一再接到弟弟來電,問的全是艾寧的事。

沒料到項西陽會這麽說,艾寧先是表情一怔,而後喃喃地問:「為什麽?」

「這就是我的條件。」

「可是……」

「沒有可是。」

見他打算抽手,艾寧趕緊點頭,捉住他有力的手臂不放,她顫聲地問:「為什麽要忘了西越?我跟西越……」

「因為我的女人,心裏不準有其他男人的影子!你唯一要做的是取悅我,討我開心,懂嗎?」他很自私地以她父親要脅她,完全不給她任何退路,因為只要她不接受,那麽要救她父親離開牢獄的日子恐怕是難上加難了。

艾寧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冷竣的表情,他的要求令她好不難堪,也被嚇壞了。

「我……」她不想哭的,可是委屈的淚水卻不聽話地往下滑落,那熱淚如珍珠般地垂下,滴在他手背,「我……」

見她猶豫不決,項西陽倏地抽回大掌,丟下一句話,隨即轉身就走,完全不去顧慮她的心情,也不想去多看一眼她含淚的眼眸,因為他怕,怕自己會改變心意……「你考慮清楚再跟我說,但是記住,我能給的時間並不多。」

「你不要走……不要走……」艾寧低喊著,趴在床上,試着喚回他,但他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而門就在她眼前關上。

自此,獨留她一個人在這陌生的空間,孤伶伶的她,趴在床上,難過又委屈地放聲哭了。

他怎麽可以提出這麽過份的要求,明知她喜歡西越、依賴西越,一直以來,西越就像是她生命中的一部份,而項西陽卻殘忍地要拆散他們的感情。

這樣真的可以嗎?只要她忘了西越,成為他的女人,那他就會放了她爸嗎?

雖然她想救她爸,可是她又放不下西越,那天她還親口承諾會等他回來的,等他回來陪她。

現在,她卻被迫要與也斷絕往來並且成為他大哥的女人,那西越要是知道了,他會原諒她嗎?

想到這裏,悲從中來,艾寧哭得更傷心,無助的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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