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被他莫名其妙的怒火弄得一頭霧水,賀如意聽着他不陰不陽的話也有些生氣。

剛剛送走自己的朋友,又來安慰一個發瘋的男人,她到底是招惹了哪位神仙,回來前還想着也許他能發現自己不開心安慰幾句,誰知道卻被人火上澆油,內心的不安伴着離別的酸楚,她的心揪成一團,哭過的眼睛又想落淚。

咬唇忍着,她不想在謝玉言面前示弱,就像這些日子因為入畫的事情,自苦也不肯開口要解釋,眼前的情況就更讓她說不出什麼了。

這些日子的相處已經彼此了解很多,見她咬唇便知道這個女人在忍着不哭,謝玉言看她發紅的眼圈,心裏一縮,很想把她擁入懷中輕輕安慰一番,可是想到那個男人也曾這樣做,想到也許她的眼淚都為別人,所有的想法又都憋在心裏。

他從來沒這麼煎熬過,即便家裏不理解、誤會自己,也沒有過這樣的煎熬。

為什麼會這樣生氣,只是因為看到她在另一個男人面前哭泣,他相信自己的娘子不會做出背叛自己的事情,可只是想到她的心裏還有另一個人的影子,一顆心就受不了,酸楚得難受,自己竟然如此在乎賀如意了嗎?

不甘心也不得不承認,他真的太在乎賀如意了,而且從未對別的女人產生過這樣的感覺,可是她不懂,而且還可能喜歡別的男人。

在心裏長嘆一口氣,謝玉言苦笑,上得山多終遇虎,原來風流成性的他也有為一個女人煩惱的一天,想想曾經傷過那麼多的心卻絲毫不以為意,謝玉言覺得這是冥冥之中的報應。

賀如意心裏很氣,氣謝玉言陰陽怪氣對自己發脾氣,可是看向來意氣風發的他突然變得這麼頹廢,又忍不住的心疼,只想撫平他的傷口。

咬唇在心裏為自己鼓舞勇氣,她走到謝玉言身邊,伸手觸碰他肩膀一下,柔聲問道:「如果我哪裏做錯了,你就說出來,別這樣對我,我猜不懂你的心思,別讓我難受了行嗎?」

化解憤怒的最好良藥就是柔情,儘管依舊心有芥蒂,聽着這些溫柔的開解,謝玉言邐是決定把事情說清楚,雖然擔心她會說出傷害自己的話,可他不是膽小鬼,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與其一直留着這個疙瘩,不如一次說清楚。

端起桌上已經涼掉的茶一口氣喝下去,他沉聲說道:「我看到他了。」

一頭霧水,賀如意有些意外這個答案,「他是誰?」

「今日我去悅豐酒樓見姜嘯,看到了你。」

她驚訝地瞪大眼睛,有些迷濛,「我沒看到你呀。」

因為你的眼裏只有那個男人,心裏這樣想着,謝玉言卻沒有說出口,「你要解釋嗎?」

從來沒見他這樣不清不楚的說話,賀如意很無奈,仔細回想一下自己去酒樓的前因後果,覺得只有一個事情可能讓他生氣,「你看到的那個人是攔着我的那個嗎?你在生氣這個?可是我也不想發生這種事情,只是碰巧遇到無賴,而且我出去是你同意的。」

抬頭看她,謝玉言不知道賀如意到底是什麼樣的心情說出這些話,為什麼避重就輕。再也不想繼續繞圈子,他硬下心,說出對他來說很難的一番話,「我說的是那個男人,那個救了你、抱着你,讓你在他面前哭的男人。」

賀如意眼睛一下子瞪得大大的,簡直不敢相信他的不快會因為這樣的事情。

把她的表現當作被發現的驚恐,謝玉言的神情說不出的落寞,「我不想知道你們曾經發生過什麼,只是你現在嫁給了我,我不希望再看到那樣的畫面。」垂下眼眸,他苦笑,「從你嫁給我開始,我一直以為你是倔強的性格,就算再多不快都放在心裏,可是你在他面前哭,我親眼看着他為你拭淚……為什麼要讓我看到?」

謝玉言好失落,整個人看起來那麼頹廢,這個男人從來沒在她面前曝露過自己的脆弱,可是現在他竟然毫不顧忌露出這一面,她應該心疼的,應該安撫他,可是為什麼憋不住想要笑呢。

忍了又忍,卻還是忍不住,賀如意捂著唇笑出聲,差點笑彎腰。

從沒聽過她這麼忘形的笑聲,謝玉言的一張臉簡直黑到不行,看着這個女人在自己面前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他一下子沒了章程,烏黑著臉坐在那裏。

原本想等她笑完,可瞧著賀如意沒完沒了的樣子,終於忍不住開口,氣急敗壞說道:「你笑什麼!」

賀如意笑得腰疼,艱難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緒,扶著腰瞪眼前的男人,「你折騰這麼大半天就為了他?」

這麼輕描淡寫的口氣,簡直就是嘲笑自己,謝玉言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你到底笑什麼?」

「我笑你是非不分、胡亂猜測,看起來那麼精明的謝少爺變成謝傻子。」眼珠一轉,賀如意慢條斯理說道:「既然你都看到了,我也不瞞你了,他確實是我青梅竹馬的朋友,我倆小時候就熟悉得很,兩家的交情更是深厚,只是前幾年離開盛都才少了來往,現在我回到盛都,他邀我去悅豐酒樓見面,我去了,就是這樣,你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聽着這些隨隨便便的解釋,謝玉言不知道該相信什麼,「那他為何今日約你相見,你們還……」隱約感覺到自己鬧了笑話,他不好意思再把剛才的話重複一遍,含糊帶過。

賀如意終於笑累了,深吸口氣,讓自己看起來嚴肅一點,「因為他要走了,來道別。」

「你和他……」

攔住他的話,賀如意一股腦說出口,「我和他認識比你早,我很在乎他,他也在乎我,我最好的姐妹要離開,難道還不許我們踐行嗎?」

她說得又急又快,謝玉言卻敏銳地捕捉到那個字眼,「姐妹……」

「瑾熙是女的。」幾乎是嘆著氣說出這句話,賀如意瞪他,「她是女扮男裝,不是男人。」這一生就沒閙出過這樣尷尬的烏龍,謝玉言僵著臉不知道怎麼反應,「怎麼會……」

「怎麼不會。」平白被誤會,賀如意沒好氣地說道:「你如果不信,現在跟我去她家裏,親眼去瞧一瞧,她只是因為一些原因不得不男裝示人,你難道看不出嗎?」

聽到這話,在心裏想想當時見到的男人,確實瘦小得太過分了,不比賀如意高多少,再想想當時兩人話別的場景,除去心裏的芥蒂再來看,完全就沒了曖昧的感覺,反倒是姐妹情深,話都說到這分上了,再說不信就顯得自己太白痴了,謝玉言臉上說不出的窘迫,「原來如此,是我誤會了。」

鬧完才說是誤會了,心裏全是不滿,賀如意覺得自己很無辜,「一句誤會就好了嗎?要不要我帶你去親眼看看真相,否則她明日走了你又不信,我到哪裏去找人來證明自己的清白。」

賀如意第一次和他不依不饒的糾纏,謝玉言輕咳一聲,只覺得一整日的煩悶瞬間煙消雲散,「我還有事,去書房。」

他不是膽小的男人,可是看着賀如意洋洋得意、不肯甘休的表情,覺得還是暫避鋒芒的好。

不過賀如意才不肯答應,攔在他的面前,難得佔據上風,她非要好好出口氣,「發過脾氣就想躲,難道這是君子所為嗎?」

無奈的嘆氣,謝玉言覺得自己實在是失策,要知道平時,她哪裏會這樣蠻橫的站在自己面前,都怪自己一時疏忽。

「如意……」喚着她的名字,他半真半假求情,「今日都是我的錯,原諒我一次好不好?」

新仇舊恨一塊算,賀如意噘著嘴瞪他,「本來都是你的錯,一直惹我,害我不開心好幾天就算了,你還誤會我,難道我是那種水性楊花的女人?沒想到你這樣想我,風流的人是你,不是我。」想着這些日子的委屈,她有些難過。

就算所有的人說他風流都沒關係,可是聽到賀如意這樣的評價,他的心裏有些不是滋味,氣急之下,謝玉言毫不掩飾自己的情緒,「你也覺得我風流嗎?以前的事情我無法解釋,可是自從你我成親,我可有一次與別的女人糾纏?我哪裏風流?」

「入畫呢?」憋在心裏的話說出口,賀如意有些不好意思,「你和她……」

果然是這事讓她不開心,謝玉言只覺得好笑,「我分明拒絕了她,你怎會因為這事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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妒婦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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