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林飛玉所居的院落在赤焰天魔教一個僻靜的所在,這裏幾乎是教中人公認的禁地之一。

除了前來向左護法傳話、送飯之流的教眾,一般人絕不輕易踏足此地,只因--他們怕死無葬身之地!

屋前屋后均無遮蔽,放眼望去,一覽無遺,這樣的院子,林飛玉住得安心。

在她沐浴更衣吃過晚飯之後,唐樂天仍舊沒有到來,她想或許是與那朋友把酒言歡喝得太多,便也沒有等他,自己先睡下了。

只是夜半時分,卻有人帶着一身酒氣進了屋子。

「出去。」她討厭這樣濃的酒氣。

唐樂天的聲音倒還是清明的,「我去洗一下。」

林飛玉便沒有再理他。

沒多久,唐樂天再次入屋,這次的酒氣明顯少了許多。

林飛玉沒有問他到哪裏去清洗,唐樂天這樣的男人總是會有自己的法子的,並不需要她操心。

一上了床,近了她的身,唐樂天便不再規矩守禮。

林飛玉躲着他的唇舌,避著那股酒氣,卻仍是接納他進入自己的身體去肆意瘋狂。

酒意上頭的男人被縱容,更是無所顧忌,他用力在她體內進出,同時在她耳邊說了些話。

林飛玉眉頭不由得蹙緊,教主究竟想做什麼?

趁着她不備,唐樂天攫取了她的唇舌,讓她也沾染上他口中的酒氣。

林飛玉微惱,便要推開他。

唐樂天哪裏肯放,更加地廝纏,甚至還在她耳邊調笑了一句,「哪天要讓娘子也醉上一回才是。」

林飛玉只能在他背上捶了幾記泄憤。

唐樂天在她身上狠狠折騰了一回后鳴金收兵了,不怎麼老實地抱着妻子睡了,睡夢中還三不五時會揉搓懷中的嬌軀。

這使得林飛玉睡得並不舒服,一天亮便起床洗浴去了,被那人沾染了一身的酒氣,幾乎是沒睡着。

泡在熱水中,林飛玉覺得整個身子都舒服了,一手掌額半倚在桶邊閉目養神。豈料——嘩的一聲,有人不請自來跨進了她獨用的浴桶中。

這浴桶雖然一個人用着寬敞,但再加一個人就太擠。

「唐樂天——」林飛玉簡直是有些無奈了,他非要這樣嗎?

唐樂天抱了她在浴桶中坐下,笑道:「一直沒機會跟娘子共浴,難得今天又機會,為夫自然是不會放過的。」

「我今天還有事,你不許亂來了。」

「我不亂來。」他只是跟自己的妻子親熱,自然不是亂來。

結果服侍林飛玉的侍女前來收拾浴房時,只看到滿地的水漬,原本打算洗浴之後便出去巡視的林飛玉則是因為被人弄得有些累,不得不休息一下才出門。

而那個弄得她一晚沒睡好,早上又很累的男人厚著臉皮也跟着她一道出去了。林飛玉開始覺得這個男人到北疆來不是幫她的,分明是給她添亂的。

當唐樂天第三次擋下她殺人的劍時,林飛玉終於確定——這個男人就是跟回來給她添亂的!

「唐樂天,你最好讓開。」

「玉兒,略施薄懲也就是了,何必非要殺人?」

「在我赤焰天魔教的地盤上大放厥詞,不給他幾分顏色瞧瞧,本教威信何在?」

「玉兒——」

「閃開。」林飛玉身邊的氣息陡然變得冷冽。

唐樂天便知她這是動真怒了。

「唐大俠,此等妖女你何必與她講道理,她若講理便不是魔教中人了。」

「說得好。」林飛玉冷聲贊同,手中劍陡地反轉,直刺而去。

唐樂天伸手疾攔,卻見她不管不顧,不得已中途自己強自收了招。

血在那人心口暈染開來,就此一命嗚呼。

林飛玉長劍歸鞘,冷然環視一周,「魔經大會召開在即,本座希望諸位武林同道還是守規矩些的好。」

話一說完,林飛玉轉身便走,完全將在場的江湖人視若無睹。

這樣囂張冷傲的林飛玉就是赤焰天魔教最好的招牌,任何人想在北疆城作亂,她劍下絕不容情。

而隨着日子一天天過去,越來越多的江湖人也認識到了一個重要的事實,那就是在北疆城內你如果說赤焰天魔教的壞話,沒有人會說什麼,但你如果說赤焰天魔教左護法的壞話,只怕你是連飯都沒得吃。

林飛玉殺人,林飛玉冷血無情,但林飛玉只殺江湖人,從未向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下過殺手。

而在她的約束下,隸屬赤焰天魔教左護法管轄的教眾也從不逾矩,否則等待他們的就是左護法手中的那三尺青峰。

林飛玉,一個讓江湖人開始覺得複雜的女人。

「你的女人真是一個奇怪的人。」有人對唐樂天這樣感嘆。

抱着一壇酒的唐樂天也跟着嘆了一聲,望着天上的星星,道:「是呀,女人真奇怪。」上一刻熱情如火,下一刻就能拽你下地獄,如今他已經被她踢出赤焰天魔教外了。

「你這小子總跟她作對,換了是我,我也讓你滾蛋。」

「我請你喝酒,你就是這麼落井下石的嗎?」

那人哈哈大笑,手在嘴上一抹,道:「難得有這樣的機會,我當然是不能放過。想當年你到我島上何等威風,料不到有被人掃地出門的這一天吧,而且你小子還連屁都不敢放。」

唐樂天忍不住咳了兩聲,「我說,你這海上霸王跑北疆到底幹什麼來了,我可不信你是為了那什麼《噬魔心經》。」

那人道:「我聽人說你這小子成親了,所以過來看是誰這麼有膽子敢嫁你啊。」

唐樂天對這人看好戲的態度無言以對。

那人又道:「我猜到時候毒尊蠱后也會來看熱鬧,那兩個盡出損招毒招的,你可得當心些。」

「是嗎?」唐樂天的聲音已經透出了苦意。

「你替老婆到藏劍山莊求劍,這麼大的事你還怕江湖上沒人知道嗎?」

唐樂天狠狠灌了自己一口酒,「軒轅忌天什麼時候這麼長舌了?」

那人道:「我正好到他那裏找柄刀,然後就順耳聽他說了。而我覺得這樣的喜事,還是應該跟好朋友分享一下的,便替你跟其他人都講了一下。」

唐樂天苦笑,「那可真是多謝了。」

「不客氣,就算是回報你當年在我島上的目中無人了。」

唐樂天忍不住伸手在自己腦門上拍了一巴掌,這可真是山水有相逢,他們這是找到打擊報復的方式就不收手了啊。

「你什麼時候跟毒尊蠱后成了朋友的?」不過,他還是有些疑問的。

那人道:「江湖不是有句俗話嗎?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今天這頓酒,你自己付錢吧。」

「喂,小子,你不是這麼小氣吧。」

「哼,就是這麼小氣。」

「你不付酒錢是要去做什麼?」

「找我老婆去。」

「咦,你不是才被她給掃地出門?」

「你再揭我短,信不信我再去四風島上逛一逛?!」唐樂天忍不住還以顏色。

「如今我還怕你嗎?打不過你難不成我還拿不住赤焰天魔教的左護法?」

聞言,唐樂天一刻也不耽擱,抱着酒罈子竄上屋頂,很快消失在濃濃夜色中。

百里長青那個海上混世魔王這麼一說,他心裏真是有點擔心了,這一擔心他就忍不住要回去看看妻子。

赤焰天魔教的巡邏人員自然是發現不了他這個不速之客。

唐樂天跳進院子的時候,就看到了妻子,一身白衣的她站在院中比這月色更加的迷人,也更加的清冷,她本來似乎正在賞月,現在則是蹙眉看着他。

「還來幹什麼?」

唐樂天將手中抱着的酒罈往院角一扔,拍拍衣袍朝她走過去,「來看看你啊。」

林飛玉眉梢一挑,不為所動地道:「唐樂天,我不想聽謊話和廢話。」

唐樂天抿抿唇,嘆了一聲,道:「剛才跟我在一起喝酒的人叫百里長青。」

林飛玉眼神微變,「海上霸主四風島島主百里長青?」

「是他。」

「他說了什麼嗎?!」

唐樂天欣慰地看妻子一眼,道:「他告訴我,他將我們成親的事轉告給毒尊蠱後知道。」

林飛玉淡漠道:「據說毒尊蠱后是一對死敵。」

「是呀。」

「那你呢?你跟他們又是什麼關係?」

唐樂天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下巴,聲音低了八度有餘,「我可能應該算是他們共同的敵人吧。」

林飛玉轉身,冷淡地道:「好走,不送。」

「喂,玉兒,你不是這樣絕情吧?」

林飛玉在門口停了一下,道:「赤焰天魔教如今正是多事之秋,你自己的麻煩自己解決。」

唐樂天伸手擦住她欲掩上的房門,涎著臉道:「娘子,收留為夫一晚可好?」

「一晚?」

「嗯,就一晚。」

林飛玉鬆開了手,放他入屋。

唐樂天跟在她身後討價還價,「多一晚不行?!」

林飛玉去拿桌上的劍。

唐樂天忙不迭地道:「一晚,就一晚。」

良辰美景,兵刃相向遠沒有軟玉溫香在懷來得讓人期待。

林飛玉哼了一聲。

唐樂天沒趣地摸鼻子,跟進了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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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夜夜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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