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小花,要喝水嗎?」律無夜湊到她身旁,關心地問。

她慵懶的躺在床上,「不用,謝謝。」

「肚子餓不餓?」

「不餓。」她搖頭,自從她受傷后,律無夜便將她當成女皇在伺候--照三餐慰問、關懷,就怕她因為腳痛而感到不舒服。

雖然有時還真是受不了他的啰嗦,但他的體貼全都看在她的眼裏,讓她深受感動。

「那……我替你按摩腳踝。」按壓着她纏着白布的腳踝。

她沒有拒絕,「唔……」他的動作好溫柔,讓她忍不住呻吟出聲。

律無夜挑起眉,按着她的腳踝,掌里能感受到她柔軟的膚觸,再加上聽聞她悅耳的輕喃,不知怎的他的呼吸忽然變得急促,動作也變得愈來愈緩慢。「小花,舒服嗎?」

「嗯。」閉上眼,她滿足的逸出一聲。

他愛戀的看着她的臉蛋,身子頓時變得火熱起來,有種熱切的渴望想要碰觸她似的。

咽一咽口水,他知道不能再按下去,否則會一發不可收拾……他連忙收回手,努力做好幾個深呼吸,調整自己紊亂的氣息。

「怎麼了?」花綴月睜開眼,見到他的臉色異常紅潤,好奇的坐起身。「很熱嗎?」小手在他的臉旁扇風。

他急忙往旁邊移動,與她保持安全距離。「沒有,我只是需要冷靜一下。」

「無夜,你為什麼離我愈來愈遠?」她不明白他正在承受慾望的煎熬,繼續靠近他。

「你你你……不要過來了!」他慌張的喊道。

聞言她嚇得怔住了,「為什麼?」

他討厭她了嗎?她揪著眉頭,心情很鬱悶。「這幾天你是不是很累?我會趕快好起來,不會讓你這麼辛苦的,你不要討厭我好嗎?」

「我沒有討厭小花。」他猛搖頭,實在是有苦難言--他想親近她都來不及了,怎會討厭她呢?

她不信。「那就不要離我這麼遠嘛!」纖細的手指頑皮的戳一戳他的手臂。

「咦?你的身子為什麼這麼僵硬?」

小花……他在心底吶喊,急忙抓住她進攻的手指。「我忍不下去了!」說完立刻將她撲倒在床上。

花綴月嚇了一跳,眨著大眼睛瞅着他紅通通的俊顏;當他健壯的身子壓上來時,她的呼吸頓時變得急促,心臟彷佛就要跳出嘴裏似的。

「無夜……」她害羞的喊着他的名。

「我有沒有說不要過來?」他的嗓音變得粗啞而低沉。「我就是怕會像這樣撲倒你,然後……」手指滑過她的臉頰,那柔嫩的觸感讓他全身更是緊繃。

他是個男人,心愛的姑娘就在身邊,怎會不起邪念?

以前倒還好,如今隨着對她的愛越深,那種渴望的慾念就越深……真是糟糕!

他不懂怎會變成這樣,只能努力控制住自己不對她伸出魔爪,但也要她配合才行啊!

若她每次都像剛才那樣的撩撥他,總有一天,他會犯下大錯的!

他溫熱的氣息吹在她的臉上,讓她的心神恍惚,忽然好想逗弄一下這個緊張兮兮的男子。

於是她小手圈住他的頸子,主動送上一個吻。

感覺出他的全身僵硬,以為是她太過大膽而惹他生氣了,她想退開,卻被他緊緊的抱住,他霸道的舌尖鑽進了她的嘴裏,與她不停的纏綿。

她被他吻得神魂顛倒,「唔--」她只能喘息不止,直到他終於放過他,她才逐漸回過神。

律無夜調整呼吸,別開眼不敢再看她一眼,企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呃--」她則是將臉埋入膝蓋間,害羞的無法說話。

他們互相喜歡,也不是沒有親密的接吻過,但氛圍從未象方才那般曖昧,彷佛她再跨越一步,所有的情勢都會失控,會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小花要不要喝水?」他受不了詭異的氣氛,打破了沉默,卻只能擠出這句話。

「不要。」

「肚子餓不餓?」

她抬起臉,笑出聲。「你剛剛已經問過了。」一手支撐下顎,戲謔的說:「接下來該不會是要幫我按摩吧?那麼剛才發生過的事又要再來一次嗎?」

他的俊臉剎時爆紅,只能露出傻笑。

「你這如意算盤打得還真好。」

「我哪有打什麼算盤,你別胡言亂語。」他出聲抗議。

她嫣然一笑,很喜歡他亂了分寸的慌張模樣。

「別笑。」她笑起來真的好漂亮,簡直是在引誘他犯罪似的。

她俏皮的吐舌,不再胡鬧了。「好嘛!不逗你。」想起一件事得跟他商量。

「無夜,你還是不肯原諒慎兒嗎?」

這幾天她見到他與慎兒都沒說話,不禁擔心起他們之間的關係會因為她而變糟。

提起慎兒,律無夜的神情變得正經了許多,緩緩的開口,「我早就原諒她了。」

當時他確實很氣慎兒的說謊,害得花綴月差點陷入危險,可幾天過去,氣已消了一半,花綴月的腳踝也已逐漸恢復,所以他對慎兒也不再那麼生氣了。

「可是你們都沒說話耶!」

「也許是她還在生我的氣吧!畢竟以前的我從來不曾責備過她。」他的上頭還有兩個師兄,但他們只是趁有空時才來山裏找爹習武,並未跟他們住在一起。

但慎兒不同!

慎兒是個孤兒,一直都在外頭流浪,直到遇上娘親收留她,將她帶回山上,從此他們相識,一起長大、一起玩耍,分享著彼此的喜怒哀樂。

當娘過世,爹開始無視他的存在時,是慎兒陪伴他走過寂寞,走過痛苦的歲月;他明白慎兒待他好,所以他曾發誓一定會將她當作親妹妹來疼愛。

或許是他過度的寵愛,每次慎兒做錯事,他都不忍苛責,才會造成她的任性!

「其實我懂慎兒的心,她並不是故意討厭我。」花綴月握住他的手,喃喃自語。

打從明白了感情這種事後,她開始回想起慎兒對待律無夜的態度,赫然發現慎兒喜歡他……

有一度她甚至擔心起律無夜也是一樣的喜歡著慎兒,但事實證明是她多慮了。

從這點可以得知慎兒為何會討厭她,甚至想整她……這全是嫉妒作祟啊!

本想找機會跟慎兒聊聊為何討厭她,沒想到昨晚她先找上門--

慎兒向她坦白確實對律無夜超出了兄妹之情,可經過這次事件,得知花綴月為了他的安全而不顧自己的傷勢,慎兒受到感動,還很懊悔之前的作為,誠心向她道歉。

當花綴月詢問慎兒對律無夜的感情該怎麼辦時,慎兒老實告知--

「本來就是我的一廂情願,我會努力收回感情,做回師兄的好妹子。」

「你不打算對無夜說嗎?」

「不!師兄若知道我對他的愛慕之情,恐怕會感到很困擾,我不希望他為難,再說我都已決定放棄了,何必再告訴他?」

「原來如此。」花綴月垂下眼,「對不起,是我搶了你的師兄。」

「不是的,我想通了,即使你沒出現,師兄也不會愛上我的……他對我始終只有手足之情。」

花綴月仍記得慎兒的苦笑,她感到很心疼,也很感激慎兒的退讓--倘若律無夜明白了慎兒的情感,或許會因捨不得傷害慎兒而陷入痛苦中吧!

「小花,你在想什麼?」律無夜的聲音拉回了她的思緒。

「沒有。」她搖搖頭,「無夜,咱們去找慎兒吧!」

他怔住,「你不討厭她嗎?」

「她是你的寶貝師妹,我喜歡都來不及了,怎麼會討厭她?」勾住他的手,「你也該主動跟她和好才對。」

「哦!你說得對。」他小心翼翼的扶她下床,走出房門,恰好見到慎兒就坐在椅子上發獃。「慎兒。」

「師、師兄!」

「還在生師兄的氣嗎?」

「我怎麼會生師兄的氣呢!」慎兒直搖頭,眼眶立刻泛紅--她是害怕律無夜不肯原諒她,才一直不敢去找他說話。

「不生氣,怎麼都不理我?」騰出一隻手伸向慎兒。

慎兒笑出聲,連忙握住他的手。「謝謝師兄,慎兒以後不敢再做壞事了。」她已經反省過,已經大徹大悟了。

「嗯,我相信你。」

花綴月見他們和好,也跟着開心,主動握住慎兒的手。「慎兒,我比你大一歲,以後你就叫我姐姐好嗎?我在家裏是老么,從沒當過姐姐,我好希望能有個妹妹呢!」

「好,慎兒也想要有個姐姐。」慎兒撒嬌的喊道:「綴月姐姐。」

「哇,聽起來果然很有派頭。律無夜,我有妹妹了。」

真是小孩子氣,律無夜一副受不了的模樣。「恭喜你了,小花姐姐。」

他們相視而笑,氣氛融洽。

幾天後,當花綴月的腳踝不再腫脹,便決定再次上路。

一路上,律無夜堅持背着花綴月,雖然速度變慢,但走着走着已抵達京城,離花家不遠了。

回花家前,三人先找了一間客棧投宿,他們踏進人滿的客棧,準備去找掌柜。

「無夜,你有沒有聽說,皇上的病情好轉,我爹正準備回家了呢!」

花家在京城大大有名,隨便找人一問,立刻問到了最新的訊息。

「嗯,我知道。」怪了,掌柜在哪裏?他東張西望。

「我好想念爹,還有哥哥們……咦?那個背影好眼熟。」花綴月盯着站在櫃枱前的人影說道:「無夜,放我下來。」

「誰很眼熟?」他小心翼翼的放下她,隨着她的視線望過去,好奇的問。

慎兒也跟着湊熱鬧。「誰?那個女人?」她看見一個用面紗遮住臉,只露出一雙清冷眼眸的女人,忍不住渾身一顫。

好冰冷的眼神……那個女人的全身上下都散發出一股冷漠的氣息。

「是……禾姨!」花綴月認出她,興奮的跛着腳走到她的面前。

沒錯!這眼神、這裝扮,就是她爹的師妹潘禾如嘛!

「你……綴月!」她的眼底閃過一絲訝異,但語氣仍是不溫不熱,沒有任何情緒變化。

律無夜向掌柜要了三間雅房--慎兒先回房休息,而他跟着花綴月一起走進另一間房。

將手中的包袱放在柜子上,「坐着。」扶花綴月坐上椅子。

「你這樣大刺刺的跟着我進來,難道不怕禾姨嗎?」

「我只是想幫你把行李拿進來,可沒要做什麼壞事。」律無夜一臉無辜樣,還拉了一把椅子坐下。「還是你一直期待着我對你做出什麼事呢?」

她氣得捶打他的胸膛,「胡說八道!我哪有期待什麼。」

「呵,開玩笑啦!如果你真的說有期待,我可能還會被你嚇到心臟跳出來呢!」說完,瞥見她又露出燦爛的笑顏,眼睛轉呀轉的,像是在勾引他似的,這個小花越來越喜歡捉弄他了……

大手扳住她的下顎,往旁邊一轉--拒絕她的誘惑!

「嘖,真無趣。」她愛極了他臉紅的樣子。

他揉亂她的髮絲,」說真的,我不需要過去跟禾姨打個招呼嗎?」

方才在客棧時,他們匆匆打了個照面,他僅知道禾姨是花奇的師妹,來京城就是為了找花奇詢問有關雪蓮子之事。

「嗯,禾姨不喜歡陌生人,若你去找她,可能會被她給掃地出門。晚點吧!等我向禾姨說過你的事後,你再去請安。」

「原來如此。」

「禾姨的性子本來就很冷漠,你可別見怪喔!其實當我為了雪蓮子去找她時,她對我也是一樣的冷淡,只是我死纏爛打,又搬出爹的名字,她才願意理我,否則她根本就認不出我是誰,也不會把雪蓮子交給我。」

「你們不常來往嗎?」

「對啊!」她點了頭,繼續說着:「我記得小時候禾姨住在花家過,後來不知何時她突然離開了,從此再沒回來過;要不是因為皇上的病,爹突然提起禾姨,我都快忘記她了。禾姨雖然不喜歡跟陌生人相處,但對自己人倒是挺好,她的態度雖然是冷冷的,可卻是真心關心我的。」當時她拿到雪蓮子準備下山,向來不肯離開家的潘禾如竟打算送她回去,那時嚇了她一大跳,這才明白禾姨其實是個溫暖的人。

只是那時她覺得太麻煩禾姨了,且顧慮到禾姨並不喜歡面對人群,便婉拒了禾姨的好意。

「嗯,她願意割愛價值連城的雪蓮子就證明她是個善良的人。」他停頓了一下又問:「她是因為討厭面對人群,才會在臉上蒙上臉紗嗎?」一開始見她矇著面紗,覺得此人好神秘。

「不是,禾姨的臉……受過傷。」

「受傷?」

「嗯,我也不清楚是怎麼受傷的,不過連我爹都沒辦法醫治,恐怕是很棘手的傷痕。」她惋惜的說:「印象中,禾姨沒受傷的半邊臉長得十分美麗,也許是老天嫉妒吧!」

他不語,只是點頭表示了解。

「好啦!時候不早了,你趕快回房,我想去找禾姨說說話。」她急着催促。

「是要向她提及我們的事嗎?」他微笑的抱住她。

「對啊!我要請禾姨在我爹面前說說你的好話。」

「我陪你一起過去。」見她猶豫起來,他趕緊說:「我只是陪着你一起去,並不會去打擾她。」

「好。」任由他牽頭手走出房,經過長廊,來到潘禾如住的房間。「禾姨,你睡了嗎?」

沒一會兒,房門開了,一名臉上矇著面紗的女子現身。

「原來是綴月。」她語氣冷靜。她的語氣冷清。「他……」露出的大眼瞅著律無夜,心底流過一抹怪異的感覺。

打從她第一眼見到這名男子時就覺得很眼熟,彷佛曾在哪裏見過似的……她不禁皺眉,難得陷入困擾中。

「禾姨,他叫律無夜,剛才在樓下已介紹過了。」

「嗯。」方才沒將這男子放在心上,現在聽到他的名字,現在聽到他的名字,藏在面紗下的臉色當下變得蒼白。

姓律……這姓氏還真是惹她心煩。「找我有事嗎?」

「我想找禾姨說說話嘛!」花綴月知道禾姨心軟,開始撒起嬌來。

潘禾如確實是拒絕不了花綴月,「他也要一起進來嗎?」口氣中多了一分不耐。

「不,我只是陪小花過來。」律無夜聽出她不友善的語氣,連忙解說。

潘禾如沒說話,自顧自的走回房裏。

「回去休息吧!」花綴月拍了拍他的肩膀。

「嗯。」走回自己的廂房。

花綴月目送他離去后,趕緊進房關門。「禾姨,你幹嘛對他這麼凶嘛?」湊近潘禾如的身旁,諂媚的幫她捶背。

「我對任何人的態度都是一樣的,並沒有特別針對他。」不疾不徐的開口。

「我知道啊!可是我希望禾姨能待他客氣一點。」

「為什麼?」

「嗯,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嘛!」

「如此而已嗎?」她挑起眉,才不相信他們的關係會這麼單純。

「呃,本來想晚一點再跟你說的。」花綴月的手指颳了刮臉頰,「有這麼明顯嗎?」一臉的嬌羞樣。

「只要是明眼人,都會看得出來,你爹知道你們的關係嗎?」

她搖頭,「不知道,我是在下山時偶然認識了他……說到這個,禾姨都不曉得我差點死掉耶!幸好是無夜救了我……」

轉轉眼珠子,「禾姨,爹最疼你了,你只要在他面前多說無夜的好話,綴月一定心懷感激,永遠不忘禾姨的這個恩情。」

「既然他這麼好,你又何必害怕你爹會不喜歡?」

「可是我怕爹會因為秦哥哥而不肯接受無夜。」她低下頭,很後悔告訴家人秦新波的消息。

花家人都十分欣賞秦新波,對他們的婚事樂見其成,而今冒出一個律無夜,他們恐怕會難以接受。

「倘若秦新波不願跟你成親,師兄也不會強人所難的。」

「可是一定會遷怒無夜啊!」她就是擔心這一點。

潘禾如沉默不語,承認花綴月的話有道理。「你爹非常固執,並不是我說了就會改觀的。」

「其他人……甚至娘說的話,他都未必會理會;但禾姨不同,你說的話,他絕對會聽。」

花奇一直很疼愛唯一的師妹潘禾如,還因這事與妻子吵過架。

潘禾如明白花綴月的意思--她和師兄感情一向親密,所以當得知他急需雪蓮子,她才會答應讓出。

「再說吧!」

「禾姨,無夜真的是個好人,而且對我很好……嗯,他的家世背景也很好,據說他爹曾是江湖上很有名氣的大俠……叫什麼呢……」努力回想,終於想起來了。「大家都稱他為『律刀』大俠!」

潘禾如乍聽到這個名字,臉色在瞬間刷白,握緊拳頭,剛撥下的發簪狠狠的插入了她的掌心。

「禾姨,你的手--」花綴月驚呼一聲,急着想看她的傷勢。

「你再說一次!律無夜的爹是誰?」潘禾如甩開她的手,嗓音不再冰冷,情緒也略顯激動。

「他爹是『律刀』……」愣愣的回答。

「快告訴我律無夜的家世,把你知道的統統告訴我!」

「是……他說他爹曾經很有名,後來遇到他娘,兩人相愛后就退隱江湖,隱居在深山……可惜他的娘親很早就過世,聽說是被人下毒害死的……是個可憐的人。」

「可憐?」潘禾如恢復了冷靜,冷冷的重複著這兩個字--冉寧兒若可憐,那她潘禾如該怎麼辦?

她閉上眼,難以克制心中的怒火,難怪她會覺得律無夜很眼熟,原來他長得像寧兒……

呵,老天是在跟她開玩笑嗎?好不容易擺脫律氏夫妻,現在竟讓他們的兒子與師兄的女兒相愛!

這簡直是天大的諷刺!

「禾姨,你說什麼?」花綴月不解的問。

「沒有。」

「你的傷要不要緊?擦一下金創葯好了。」

「我自己有。」

花綴月停下掏出藥膏的動作,露出傻笑。「對喔!我忘了禾姨也是個醫術高明的大夫。」

潘禾如和花奇的師父是花綴月的祖爺爺--花孟然,當年他將所有醫術全都給他們,醫術當然了得啰!

「禾姨,反正無夜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人,我這輩子已認定他了,這次回去后,你得幫他向爹說說好話。」

潘禾如咬唇,「會的,我會向你爹說的。」但說的話絕對不是好話--盯着花綴月那天真又美麗的笑顏,心情感到很鬱悶。

「太好了,那我先回房啰!禾姨早點休息。」她蹦蹦跳跳的離開房間,沒有注意到潘禾如詭異的眼神。

「律樣奇,你到現在還不能從我的人生中消失嗎?」潘禾如緩慢的解下面紗,看着鏡中的自己,伸手摸著左邊臉頰上的醜陋疤痕。

這疤痕永遠都提醒着她過去在律樣奇身上曾遭受過什麼樣的侮辱和傷害……

原以為殺了冉寧兒,這些往事就可以煙消雲散,誰知竟會冒出律無夜!

「誰都好,為何偏偏要惹上花家人?為何!」她低喊,只覺得心痛不已,

伸手抹去臉上的淚水,她下定決心非要斬斷這段孽緣不可--

「我好想一起去喔!」花綴月跟着律無夜一起走出客棧,人來人往的街道顯得熱鬧不已,她因捨不得跟他分離,顧不得在大庭廣眾之下向他撒嬌。

一大早,律無夜告訴她得先與她分開一陣子,因為他必須和慎兒去完成律樣奇交代的任務。

她追問著那個任務,只知是要找到一個物品,剩下的細節他壓根不肯透露。

起初她十分生氣,後來才明白這是只有師門中人才能知曉的秘密,於是不再追問,也聽從了他的意思。

「你先回花家,等我處理完事情就會立刻登門拜訪。」律無夜拍拍她的臉頰,順道替她拭去額上的汗水。

在外人的眼裏,他倆儼然就是一對甜蜜的小夫妻。

「登門拜訪?」

「嗯,我說過會去提親的。」

花綴月的眼神頓時亮了起來,還一臉的害羞樣。「好,我會等你的,你要快點完成任務,否則我怕會因為太過想念你,而忍不住去找你的。」

「吼--這話該不會是預告著小花會離家出走吧?」

「對,你不來找我,我就會去找你!」

「唉!怎麼用這個來威脅我呢?」

瞪他一眼,「告訴你,我可是很搶手的,萬一你來晚了,說不定我就被許配給某某大爺,到時你哭死都別怪我!」

也不想想她可是堂堂花家最受寵的老么,有多少人喜歡她啊!而這個傻小子卻不懂得好好的巴結……呃,是把握她!

「是,小花姐姐的話我都聽明白了。」他認真的點了點頭,眼底含帶寵溺的笑意。

在一旁的慎兒忍不住開口,「師兄,你們別再卿卿我我的,禾姨還在後頭呢!」難道只有她一個人感受到身後那道冰冷的眼神嗎?

「對喔!」花綴月趕緊推開他,沒忘記要給潘禾如好印象。「你們快上路吧!我會跟禾姨一起回花家。」

律無夜凝視她許久,才依依不捨的朝她揮手。「好,晚點見。」

這時,潘禾如走出客棧,恰好對上律無夜的眼眸,無聲的點了一下頭。

「禾姨,再見。」他有禮的打招呼,卻覺得禾姨的眼神顯得異常冷漠,令他全身一僵。

是他的錯覺嗎?今天禾姨看他的眼神與昨天完全不同,變得更為冷厲……甚至有點陰狠!

他皺起眉,猛搖頭。「不可能,應該是我想太多了。」他又沒得罪禾姨,擔心什麼?

「師兄,你說什麼?」

「沒有。」

「師兄,人海茫茫,我們該從哪裏下手?」慎兒憂心忡忡的問,還沒開始行動前,她還很有自信;但站在這個熱鬧的街頭,她反而變得茫然了。

「既然那個女人是娘的朋友,那麼娘的親戚多少會知道她的消息。」

「師母的親戚?我記得師母說與師父成親后,就隨着師父隱居在深山裏,和家人都斷絕聯繫了。」

「對,連我也不曾見過外公。不過娘曾說過她的娘家就在京城,而且是個大戶人家,再加上冉姓並不多見,咱們努力找一下應該很快就能打聽到。」

「嗯,終於有方向了。」慎兒鬆了一口氣。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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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恩要以身相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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