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

爺爺又看了他們片刻,然後點了點頭。

「戒指沒有鑽石,不行,要再買一個。」這是爺爺唯一的評語。

「我不要鑽石——」

「沒問題,明天就去買。」麥緯哲再度一句話解決。

就這樣,兩人結婚的事就算稟告家長了。孤兒也還是有好處的。

有人責任感比老公還重,一回家就開始內外忙,檢查爺爺葯有沒有認真吃完,檢查冰箱食物列購物清單,洗衣服、整理行李、來到電腦前就黏住,清點累積了好幾天的工作,一大串的信要回,一大堆的新聞待記錄……

趁着她在忙,老爺子遞了幾張紙條給麥緯哲。

「這人打電話來了這麼多次。」打來的時間、通話持續多久,又說了什麼話,麥爺都一一詳細記錄。

麥緯哲嘖嘖稱奇。說老爺子跟萱萱沒有親戚關係還真奇怪,他們那種對做記錄一絲不苟的態度,還真相似!

隨便翻翻,他就有了底。

這位叫梁文河的仁兄,大約是不甘心吧,明明快到嘴的肥肉——而且是他之前愛吃不吃的——被搶走了,還是被比自己年輕健壯的男人搶走,邁入中年開始有危機感的梁大總監突然瘋狂似的想要挽回。

一天打二十多通電話應該算騷擾了吧。他把紙條收進口袋裏,眼神轉成深沉微怒,「這個,不用給萱萱知道吧?」

「當然不用。」老爺子同意,然後,凜然交代孫子:「你有機會去處理一下,別再讓他有機會接近永萱。」

「我會的,你放心吧。」

祖孫倆低聲交談片刻,神色嚴肅。話題的中心人物在電腦前也皺起了眉,似乎也遇上了什麼難題似的。

麥緯哲走了出去,大掌情不自禁地擱上她肩頭,慢慢幫她按摩著頸肩之間繃緊的肌肉,「怎麼了?看到什麼?又看到有人在網絡上罵我?這次罵了什麼讓你生氣?雜種?要我去死?寄炸彈給我?」

黎永萱搖搖頭,困惑地回頭看他一眼。好像想說什麼,又沒說。

度假之前送出去的徵詢信件,沒有得到迴音。名洋集團贊助滑冰隊的案子至今沒有任何下文,同意或拒絕,也該有個結果了。

這樣吊在半空中,令人非常焦慮。她早已列出了許多其他的可能贊助商,卻礙於身分,無法出面去談。跟滑冰隊目前的經紀人聯絡了,名單也送過去給她做為參考,卻也像石沉大海,毫無迴音。

滑冰隊的財力並不寬裕,再不快點處理,根據她的分析,很快的就要遇到困境。

運動員不該煩惱這些事。如果黎永萱是他們的經紀人的話,就更有立場出面去斡旋處理,幫他們打點。可是——

可是麥緯哲非常反對,毫無轉圜餘地。只要稍微提起,他的回應就是一堵石牆,冷硬得沒辦法再談下去。

所以她搖了搖頭,「沒什麼,只是資料太多,一時大概整理不完,很焦慮而已。你跟爺爺在說什麼?」

麥緯哲也沒有說實話,他隨便敷衍過去,「老爺子問我想吃什麼。我說什麼都想吃,最好是特大號的牛肉漢堡配薯條……」

「你想吃漢堡嗎?」果然,這成功地轉移了黎永萱的注意力,她皺眉苦思起來,「但油炸類的還是少吃,我好像看過一個烘烤薯條的食譜……」

就這樣,暫時遮掩住了。各自懷抱着秘密的兩人,對彼此都沒有提起。

當夜深人靜之際,親熱纏綿后,麥緯哲擁著懷中香汗淋漓、氣息還紊亂急促的人兒,抱得特別緊,緊到透不過氣。

這是他的。完完全全屬於他的。絕不容許任何人覬覦。

其實在剛剛激烈的歡愛中,黎永萱敏銳察覺出情熱如火的他異常急躁,好像在焦慮着什麼似的,巴不得把她整個人吞進肚子裏。

「你在想什麼?」她輕撫着他的臉,輕輕問:「有什麼煩心的事嗎?可不可以告訴我?」

「我——」本想再度隨口編個借口混過去的,但暈黃燈光中,看她那雙如寶石般幽黑的眼眸如此溫柔地看着他,麥緯哲就說不出謊話了,只好閉嘴。

「是在後悔結婚太倉卒嗎?」她輕輕問,「我們還沒有登記,也還沒有很多人知道,其實,可以緩一緩的。你如果——」

他咬住她的紅唇,以熱吻堵去她下面的話。

「我這一輩子還沒後悔過什麼事,結婚更絕對不會是第一件。」他篤定又霸氣地說,「給我住口,不準胡說八道。」

「可是,你也才二十六歲。」靜了半晌,她才說。

即使被如此猛烈地愛着,黎永萱內心深處卻還是有着不安全感。

「那又怎樣?你要說我血氣方剛嗎?」他抱着她一轉側,將她抱到了自己身上,「血氣方剛有什麼不好?人家說女人三十如狼、四十似虎,我的血氣方剛正好搭配你的如狼似虎。」

「我還沒三十歲啦。」這時候又斤斤計較起來了。她瞪他一眼。

「快了嘛。」

雖然說笑着,但他承認,她看起來一點也不像要邁入三十大關。得天獨厚的她有着娃娃臉,身材又纖細窈窕,一點贅肉也無;豐盈的胸、挺翹的臀部都恰到好處,迷得他滿腦子都是想對她做的壞事——

此刻他撐着她細細腰肢,讓她跨騎在自己身上。她直起身子,撩撥了一下亂髮,赤裸的上身線條優美,飽滿的胸乳挺立,姿態撩人到極點。

蠢女,她到底擔心什麼?麥緯哲暈眩地想着。這種已經成熟的小女人,風情中帶點無辜,完全是殺手級的嬌媚啊!

……

*本書內容略有刪減,請諒解*

人生不可能永遠在度假。回來之後沒多久,麥緯哲又開始忙了。

除了恢復體能訓練之外,大大小小的邀請賽、示範賽一個一個排出來,還要很多比賽與訓練之外的雜事,比如拍廣告、接受採訪、公益活動等等。三天兩頭要飛往外地,在家的時間大減。

其實他以前日子都是這樣過的,不過現在身分不同了,感受也完全兩樣。尤其遇到要在外地過夜的時候,更是特別不耐煩。

「那你今天做了什麼?」在旅館的夜裏,麥緯哲總是一面做着睡前放鬆的伸展操,舒緩操勞一整天的肌肉,一面跟黎永萱講電話。

「陪爺爺去醫院看病拿葯、回程順便去買菜。我下午還有出去跑步喔!然後……」她一項項地報告著,突然,有些遲疑地卡住了。

「嗯,然後什麼?」

她沉默了一下,才說:「沒什麼,就差不多這樣了。你明天就回來嗎?」

麥緯哲敏感地聽出她的猶豫。這也是他焦躁的原因之一。

她似乎有心事沒有說。

他是第一次跟一個人如此接近親密,在距離上的拿捏,他其實沒什麼把握——像這種狀況,他該追問嗎?該問多少?她會不會不高興?會不會怪他疑心病太重?

掛了電話,他挫敗地整個人癱在大床上,瞪着旅館的天花板。房間算是挺舒適的,床也很好睡,他以前從來不在乎出門比賽,可是現在,他巴不得外套一穿就直奔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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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居不同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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