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人臟俱失
看到大家如此傷懷，我卻感覺到了這是一個作動員工作的大好機會是我很誠摯地說道：
「我說大家不要這樣了。回趟老家不容易，回來了就應該快活一些，舒心地體驗一下久違的感覺。我相信，當你們有一天重返老家時，老家人會歡迎你們的！不相信，你們去看一下人間的新生嬰兒，他們多受寵愛，多受歡迎！他們今天得到的，不就是你們未來應有的禮遇嗎！
「所以我想，這次任務完成之後—該說三個月後，應該說等我圓滿地完成了天子交給的任務后，我一定要向天子陛下提出請求，請求他人家額外開恩，將你們中的有功者，全部投生到老家來！」
鬼們全部抬起了頭，緊接暴以一片熱烈、興奮的掌聲。
「而且，」我繼續說，「到時候，我還要請朱隊長為自己也為大家，挑選一個投生的好時辰，好人家，來它個到人間不入侯門也作顯貴！」
又是一片掌聲，好幾位都喜極而泣了。
我接着說：「好了，下面言歸正傳，我們要談工作了。先，我要開誠佈公地告訴大家：我們這次任務比較艱巨。具體地說，無論司馬毛與鄔福拜是沆瀣一氣地躲藏了，還是司馬受賄之後，他們各奔東西逃遁了；也無論是贓款還在原地，還是罪犯攜款潛逃了，我們都要人贓俱獲地抓住他們。而且，不獲全勝絕不收兵！大家有不有決心？」
口同音。
我高興地點點頭好。現在我安排：今天，除了我和朱隊長馬上去拜訪鄔家，查看贓款外，其餘者一概放假休息，自由活動，願上街的，願遊玩的，悉聽尊便。不過也要有點紀律性，具體由荷葉子小姐負責。
「這次朱隊長帶足了經費，大家可以有限使用，不夠時，我這裏銀行中還有一筆存款，雖然為數不多，也可聊作補貼。但有一點大家要注意，我知道，你們這些鬼娃子來陽世既可隱身，也可現身；無論隱身還是現身，上街后都要注重文明，要公平交易，不要嚇著了你們的老家人。」
大家都笑了。
此刻，我從大家眼中看出，這時我這個笑容可掬的黃小甫，在他們眼中不再那麼嚴肅了，而是和藹可親。
是的，人應該注重待客之道。
※※
我帶領着朱胖墩，一同朝鄔福拜所在單位走去。沿途不少熟人同我握手、打招呼，卻沒有人理會我身邊的朱胖墩。因為沒有人能夠看到他。
來到鄔福拜的莊院前，朱胖墩老遠便站下來不走了，看來他依然餘悸在心。他手指前面地對我說：
「看到那咒符沒有，黃先生？門頭上。」
我抬頭望去，門頭上，果然有一張三指寬五寸長的黃裱低條子。
「就那玩意兒？」
「就是它。」
我笑了笑玩意兒，在橫水這一方到處都是，你們怎麼獨獨怕這一張呢？」
朱胖墩說：「到處都有的屁用不是。這一張可是我兩百多年以來碰到的第一份，顯然是哪位高人所為。」
「什麼高人狗人的。」我說，「是不是司馬毛搗的鬼？」
朱胖墩搖頭道：「他沒這個能耐。不過……」
「不過什麼？」
「這話說來就長了。黃先生，您還是先去撕掉咒符吧，正經事要緊。」
「好吧。」
我快步朝鄔家大門走去。門頭較高，大約有兩米開外。但我自知自己的個子也很高挑，走上前去，伸直胳膊，只稍稍一縱便輕輕撕下了那張紙玩意兒。但當我正掏火機準備燒掉它時，胖墩突然老遠地喊叫：
「別燒，別燒！您撕碎它。」
我撕碎了黃紙條，並轉身將其扔進了下水道。
就在咒符剛剛被我撕碎扔進下水道，朱胖墩已是一個箭步上來，緊接便「破門」而入。他的動作是那麼迅，那麼利索，以致近在門邊的我，也只隱隱的，似乎的，看見門被撕開了一個長形的人體狀的口子，便又瞬間密封了，密合了，毫無痕迹。
我自嘆不如地搖了搖頭，然後抬手摁動了門鈴。我要進去作正面偵察。
一連按了兩次，等了很久，才聽得有人慢騰騰朝門走來。門啟處，看到開門的是一位兩眼昏花的老太太。我認識，這是鄔福拜的母親。老人問：
「請問了，你是誰？」
我知道，老人看不清楚人的臉。我大聲道：
「我是黃小甫。」
小甫啊，快請進。」
我道謝之後，直入客廳。客廳中還有三位老人，他們分別是鄔福拜的父親、岳父和岳母，大家對我都很熟悉。坐下后，我很快從老人們口中獲悉，鄔福拜夫婦和孩子們全都出外旅遊去了。走的時間是四天前，至於去了哪裏旅遊，老人們其說不一，有說北京的，說上海的各言其是。但看得出，老人們沒有一個蓄意說假話，而是鄔福拜走時編了瞎話。
同時也能看出，鄔福拜並沒有把他在陰間遇上我黃小甫的事情告訴老人們，以致老人們，待我還像過去一樣親熱。
此情此景，倒讓我此刻忽然產生一種莫名的愧疚感。是啊，由於自己的不平、懷疑和插手，事情才鬧到今天，無論結果如何，鄔福拜以後，恐怕再也沒有過去那麼安逸舒服了，這幾位老人日後怎麼辦？
可是，這事究竟怨誰呢？
我沒有深想，也來不及深想，因為這時朱胖墩已經檢查和拍攝完畢，並向我連連搖頭，示意檢查的結果：贓款已經被轉移。
這事兒，我此前雖有預感，但事到臨頭，得到了證實之時，我依然吃驚不小，內心像陡然間產生了一種失落與空蕩。他娘的，那堆體積龐大的現鈔，裝起來恐怕是很多麻袋吧，鄔福拜他是怎麼運走的？
我想了想，忽然問鄔福拜父親道：「鄔老，小鄔去旅遊，走的時候是自己開車，還是乘火車？」
「哎喲，火車站就在門口上，哪兒會自己開車出遠門呢？」
們帶着孩子，去火車站的這兩里路，怎麼走啊？」我故作擔心問。
「謝你關心了。臨走時，是單位上小馬開車送去的。」
「噢。」
看到大家如此傷懷，我卻感覺到了這是一個作動員工作的大好機會。於是我很誠摯地說道：
「我說大家不要這樣了。回趟老家不容易，回來了就應該快活一些，舒心地體驗一下久違的感覺。我相信，當你們有一天重返老家時，老家人會歡迎你們的！不相信，你們去看一下人間的新生嬰兒，他們多受寵愛，多受歡迎！他們今天得到的，不就是你們未來應有的禮遇嗎！
「所以我想，這次任務完成之後—該說三個月後，應該說等我圓滿地完成了天子交給的任務后，我一定要向天子陛下提出請求，請求他人家額外開恩，將你們中的有功者，全部投生到老家來！」
鬼們全部抬起了頭，緊接暴以一片熱烈、興奮的掌聲。
「而且，」我繼續說，「到時候，我還要請朱隊長為自己也為大家，挑選一個投生的好時辰，好人家，來它個到人間不入侯門也作顯貴！」
又是一片掌聲，好幾位都喜極而泣了。
我接着說：「好了，下面言歸正傳，我們要談工作了。先，我要開誠佈公地告訴大家：我們這次任務比較艱巨。具體地說，無論司馬毛與鄔福拜是沆瀣一氣地躲藏了，還是司馬受賄之後，他們各奔東西逃遁了；也無論是贓款還在原地，還是罪犯攜款潛逃了，我們都要人贓俱獲地抓住他們。而且，不獲全勝絕不收兵！大家有不有決心？」
口同音。
我高興地點點頭好。現在我安排：今天，除了我和朱隊長馬上去拜訪鄔家，查看贓款外，其餘者一概放假休息，自由活動，願上街的，願遊玩的，悉聽尊便。不過也要有點紀律性，具體由荷葉子小姐負責。
「這次朱隊長帶足了經費，大家可以有限使用，不夠時，我這裏銀行中還有一筆存款，雖然為數不多，也可聊作補貼。但有一點大家要注意，我知道，你們這些鬼娃子來陽世既可隱身，也可現身；無論隱身還是現身，上街后都要注重文明，要公平交易，不要嚇著了你們的老家人。」
大家都笑了。
此刻，我從大家眼中看出，這時我這個笑容可掬的黃小甫，在他們眼中不再那麼嚴肅了，而是和藹可親。
是的，人應該注重待客之道。
※※
我帶領着朱胖墩，一同朝鄔福拜所在單位走去。沿途不少熟人同我握手、打招呼，卻沒有人理會我身邊的朱胖墩。因為沒有人能夠看到他。
來到鄔福拜的莊院前，朱胖墩老遠便站下來不走了，看來他依然餘悸在心。他手指前面地對我說：
「看到那咒符沒有，黃先生？門頭上。」
我抬頭望去，門頭上，果然有一張三指寬五寸長的黃裱低條子。
「就那玩意兒？」
「就是它。」
我笑了笑玩意兒，在橫水這一方到處都是，你們怎麼獨獨怕這一張呢？」
朱胖墩說：「到處都有的屁用不是。這一張可是我兩百多年以來碰到的第一份，顯然是哪位高人所為。」
「什麼高人狗人的。」我說，「是不是司馬毛搗的鬼？」
朱胖墩搖頭道：「他沒這個能耐。不過……」
「不過什麼？」
「這話說來就長了。黃先生，您還是先去撕掉咒符吧，正經事要緊。」
「好吧。」
我快步朝鄔家大門走去。門頭較高，大約有兩米開外。但我自知自己的個子也很高挑，走上前去，伸直胳膊，只稍稍一縱便輕輕撕下了那張紙玩意兒。但當我正掏火機準備燒掉它時，胖墩突然老遠地喊叫：
「別燒，別燒！您撕碎它。」
我撕碎了黃紙條，並轉身將其扔進了下水道。
就在咒符剛剛被我撕碎扔進下水道，朱胖墩已是一個箭步上來，緊接便「破門」而入。他的動作是那麼迅，那麼利索，以致近在門邊的我，也只隱隱的，似乎的，看見門被撕開了一個長形的人體狀的口子，便又瞬間密封了，密合了，毫無痕迹。
我自嘆不如地搖了搖頭，然後抬手摁動了門鈴。我要進去作正面偵察。
一連按了兩次，等了很久，才聽得有人慢騰騰朝門走來。門啟處，看到開門的是一位兩眼昏花的老太太。我認識，這是鄔福拜的母親。老人問：
「請問了，你是誰？」
我知道，老人看不清楚人的臉。我大聲道：
「我是黃小甫。」
小甫啊，快請進。」
我道謝之後，直入客廳。客廳中還有三位老人，他們分別是鄔福拜的父親、岳父和岳母，大家對我都很熟悉。坐下后，我很快從老人們口中獲悉，鄔福拜夫婦和孩子們全都出外旅遊去了。走的時間是四天前，至於去了哪裏旅遊，老人們其說不一，有說北京的，說上海的各言其是。但看得出，老人們沒有一個蓄意說假話，而是鄔福拜走時編了瞎話。
同時也能看出，鄔福拜並沒有把他在陰間遇上我黃小甫的事情告訴老人們，以致老人們，待我還像過去一樣親熱。
此情此景，倒讓我此刻忽然產生一種莫名的愧疚感。是啊，由於自己的不平、懷疑和插手，事情才鬧到今天，無論結果如何，鄔福拜以後，恐怕再也沒有過去那麼安逸舒服了，這幾位老人日後怎麼辦？
可是，這事究竟怨誰呢？
我沒有深想，也來不及深想，因為這時朱胖墩已經檢查和拍攝完畢，並向我連連搖頭，示意檢查的結果：贓款已經被轉移。
這事兒，我此前雖有預感，但事到臨頭，得到了證實之時，我依然吃驚不小，內心像陡然間產生了一種失落與空蕩。他娘的，那堆體積龐大的現鈔，裝起來恐怕是很多麻袋吧，鄔福拜他是怎麼運走的？
我想了想，忽然問鄔福拜父親道：「鄔老，小鄔去旅遊，走的時候是自己開車，還是乘火車？」
「哎喲，火車站就在門口上，哪兒會自己開車出遠門呢？」
們帶着孩子，去火車站的這兩里路，怎麼走啊？」我故作擔心問。
「謝你關心了。臨走時，是單位上小馬開車送去的。」
「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