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塞了滿嘴的披薩,還大口大口的吸著可樂,司徒樂樂仍貪心地看着雲其學手裏拿的炸雞。

她不清不楚的咕噥著:「我也要吃炸雞。」

雲其學大方地拿出一隻雞腿遞給狼吞虎咽的司徒樂樂,看着她又是披薩又是炸雞又是可樂的猛吃,活像這輩子從沒吃過東西似的。

他忍不住笑了出來,「吃慢點,吃太快會噎著的。」

話都沒說完,司徒樂樂果然因為吃得太急而噎到了,她咳得滿臉通紅,又是淚又是汗的。

「叫你吃慢點還不聽?你瞧,噎著了吧?」雲其學愛憐地拍着她的背,把自己正在喝的咖啡遞過去,「喝口咖啡,然後休息一下再吃,嗯?」

司徒樂樂搖著頭,又吸了一大口可樂,說什麼也不肯喝咖啡。

明知道她喝咖啡會睡着,還故意拿咖啡給她喝,他是想再欺負她一次嗎?哼,宇宙無敵超級大色狼!

雲其學怎麼會不知道司徒樂樂在想什麼,他當下不由得啞然失笑。將只圍着一條床單的司徒樂樂摟進懷中,他給了她一個火辣辣的吻,「你放心,如果我想要你的話,我會這樣直截了當地親你,然後剝光你的衣服、光明正大地和你做愛到天亮,不會故意拿咖啡弄昏你。」

司徒樂樂紅著臉瞪了他一眼。

雖然不後悔把處子之身交給他,也確實在兩人的魚水之歡中享受到了莫大的歡愉,可不知為何,她就是覺得自己吃虧,而且是吃了很大的虧。

她嘟起小嘴,悶悶地說道:「可是我覺得很吃虧耶!」

「吃虧?哪裏吃虧?」

「人家本來是想吃雙人份的牛排和香蕉船,然後喝蛋蜜乳配華爾道夫沙拉的,可是給你用咖啡這麼一騙,不但牛排和香蕉船沒了,連一直想喝的蛋蜜乳也沒喝到。更不公平的是,人家是第一次,而你這個宇宙無敵超級大色狼卻不知是第一百次還是第兩百次了,所以不公平,怎麼算都不公平!」

第一百次還是第兩百次?這丫頭當他是種馬還是公豬?他挑起眉,一臉要笑不笑的神情,「那要怎麼樣才公平?」

司徒樂樂偏著頭想了一會兒,「人家也要找其他人比較一下,這樣才知道你是不是最棒的。」

雲其學的臉有點綠了,卻還是保持着紳士風度,「可以,但是……」

司徒樂樂瞪着他,「但是什麼?」

「但是那些男人得先打倒我,否則他們別想碰你。」雲其學湊過臉抵住她的額,「其瑞應該跟你說過我學過空手道和跆拳道吧!」

她別過臉,「那又如何?除非你先把你那些老恐龍、大姑媽給踢到太平洋里去,否則我就是要去找其他人比較。」

雲其學伸手奪下她正在啃著的雞腿,扯開她圍着的床單,將她那赤裸美麗的嬌軀摟進懷中,烙下一連串的吻。「沒有老恐龍和大姑媽,只有你,只有你這個調皮搗蛋、又小氣又膽小的小樂樂。」

她仰起頭承受他的吻,可嘴裏仍舊懷疑地問著:「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他將她放倒,結實壯碩的身軀緩緩壓住她,「我承認我是喜歡女人,也享受女人所帶給我的歡愉和快樂,但我不是個貪得無厭的好色之徒,也不是來者不拒的大淫蟲。對於女人,我是很重視感覺的,感覺對了的女人,我才會要,否則就算給我全世界,我連碰都不會碰她一下的。」

「這麼說來,琳達那隻老恐龍很對你的感覺啰?」

「琳達?」

「是啊!琳達一定很對你的感覺,不然你也不會和她一起過夜,還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裏看家。但是你知道把我關進道具室里、打算活活餓死我的人是誰嗎?」

雲其學登時慾火全消,他坐起身,同時拉起司徒樂樂,「樂樂,你說把你關進道具室里的人是琳達?」

司徒樂樂氣呼呼地說道:「她不只把我關進道具室,之前她還假裝護士,在醫院裏給我打琥珀水、偷走了劇本。」

「是她?你確定你沒認錯?」

「當然沒認錯,她裝成護士的那個醜樣子,我見過一次就記得了。」

「可是你之前也在片場見過她幾次,那時候你為什麼不說?」

「那時候她又沒有扮成護士,而且你們在拍戲的時候,我都跟着大家忙進忙出的,哪有時間去注意她這隻老恐龍?是後來我在化妝室看到她扮護士的樣子才想起來的。」

「你想起來后就立刻找她算賬了,是不是?」

「那還用說,可是她好壞,居然把我騙到外面,然後叫一個男人打昏我。你想,我怎麼打得過一個大男人?當然是被打倒,關進道具室了。」

「一個男人?」雲其學的眉頭皺了起來,「樂樂,你還記得那個男人的樣子嗎?」

她搖頭,「不記得,那時候光線有點暗,而且他的動作又很快,我連他長得什麼樣子都沒看清楚,就被打中肚子痛得昏倒了,哪有時間再去看他?你看,我的肚子現在還有點紅紅腫腫的。」

雲其學伸手替司徒樂樂揉揉肚子,腦子卻在想,看樣子,確實有人要找司徒樂樂麻煩,而且不只一個!

「雲大哥,為什麼琳達要打我,還要搶走劇本?是不是你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所以她嫉妒我,才會一直找我麻煩,甚至想害死我?」

雲其學露齒一笑,將她抱進懷中重重吻了一下,「我就好好地回答你這個問題特多的小東西。第一,我從來就沒和琳達有深入的交往,最多只是親親嘴而已,甚至可以說我對她並不了解。第二,我也不知道琳達為什麼要搶走劇本,這件事等我查清楚後會告訴你。至於第三,別叫我雲大哥,那是你見到其瑞時才應該喊的,而且這樣喊我,好像我是專門欺負你這小紅帽的老野狼,我不喜歡。」

「雲先生的風度好得很,他根本不會欺負我,再說他一點也不老,還長得很帥。」

「再帥他也是半個死會,他已經有心上人了,況且和你有親密關係的人是我,可不是他。」

「那你要我怎麼叫你?學學哥哥還是其其哥哥?或者是連名帶姓的叫你?」

「隨便你,不過別喊我學學,我五歲以後,我母親他們就不這麼叫我了。」

「你母親?你還有母親啊?」

雲其學白了她一眼,「那當然,否則你以為我是從石頭裏生出來的啊!告訴你,我母親還是個警察。」

「警察?」司徒樂樂的眼睛睜得好大。

「沒錯,而且是特警隊隊長,捉過許多槍擊要犯,威風吧?」說着,他捏了捏司徒樂樂的小鼻子,下床來到電腦前面。

司徒樂樂好奇地跟了過去,親熱地和他擠進同一張椅子裏,「你要做什麼?」

「和我的損友聯絡,請他們幫忙查清楚琳達的底細。對了,你先去把衣服穿上,順便幫我拿件睡袍過來。」

「為什麼?你又不做網絡即時轉播,為什麼要穿衣服?」

雲其學邪邪一笑,「電腦一打開,我這邊的訊號和畫面會同時傳給對方,如果你不在乎被除了我以外的男人看光光,那我也無所謂,反正他們早就看習慣了。」

司徒樂樂一聽,火燒屁股似地跳起來,急急忙忙地跑去穿上衣服,又到衣櫥里拿出一件睡袍給雲其學穿上,才重新回到椅子上坐下。

只見雲其學打開電腦,熟練地操作者,沒多久,畫面上旋即出現一個十分俊美英挺的好看男子,司徒樂樂認得他,這個人是EOA的三個大老闆其中之一,好像叫作康亞詩。

但聽得康亞詩懶洋洋地說着:「我的大導演,要找人也不挑時候,你那裏是彩霞滿天、夕陽無限好的時間,我這裏可是一大清早,雞都還沒叫呢!」

雲其學毫不客氣的頂了回去,「雞叫?現在還有雞會叫嗎?還是你昨天晚上又換了女人?」

康亞詩雙手抱胸,透過熒幕仔細地瞧著擠在雲其學身邊的司徒樂樂,「彼此彼此,咱們大哥別說二哥,否則你晚上就有罪可以受了。」

雲其學從小就和康亞詩一起打打鬧鬧長大,他怎麼可能會不清楚這傢伙在講些什麼。

他笑了笑,「你幫我查件事。」

康亞詩立刻說道:「不必查了,你想知道什麼,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不過,你得先做一件事。」

雲其學點頭,對身旁的司徒樂樂說:「樂樂,看着我。」

司徒樂樂一臉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看你做什麼?你有什麼好看的?」

他溫柔一笑,「當然沒有,不過我有一樣東西要給你看。」

「什麼東西要給我看?」

「就是這個——」

司徒樂樂只覺得自己脖子一痛,跟着眼前一黑,小小的身子倒入雲其學懷中,暈了過去。

雲其學抱起她,讓她在床上躺好,然後又回到電腦前,「亞詩,你知道琳達·佩卡莉嗎?」

康亞詩點頭,「知道,她是艾美獎的最佳女演員,也參加了你這次的新片演出,不是嗎?」

「沒錯,她先是給樂樂打了琥珀水,後來被樂樂認出身份,又找人打昏了她,將她關進棄置的道具室,打算活活餓死她。」

康亞詩陷入沉默,「她還有做什麼事嗎?」

「有,她拿走了劇本。」

「劇本?Zero的劇本?」

「就是Zero的劇本。照道理說,她參加這次的演出,手上本來就有劇本,所以根本不需要搶樂樂的劇本。可是她不但搶走了樂樂的劇本,為了劇本,還給樂樂打了琥珀水,這就說不過去了。」

「琥珀水?這種東西只要一點點就可以置人於死地,她是從哪裏找來這種東西的?」

「我也不清楚,我問過瑞,瑞到現在還沒給我答案,加上樂樂又被她害得差點沒命,所以我只好找你了。」

「你等等,兩分鐘后給你答覆。」

不到兩分鐘,康亞詩又回到電腦前。

「其學,我查到了,但是我想你絕對無法相信我所查到的事。」

雲其學臉色頓時凝重,「你說吧,我在聽。」

「琳達·佩卡莉不是她的本名,她的本名叫Linda·Roland·Zenon。」

「Linda·Roland·Zenon?」

「對,如果寫成縮寫,就是Linda·RZ。」

「RZ?該不會是那個RZ吧?」

「正是那個RZ。」

雲其學臉上浮現一抹無法置信的表情,「琳達竟然是RZ的人,真是令人難以相信。」

「我知道你難以相信,但如果不如此解釋的話,實在難以說明她為什麼會偷走劇本,還一而再、再而三地對司徒樂樂下手。」

「你是說,因為樂樂和我在一起的關係,所以她認為可以從樂樂身上找到她想要的東西?」

「正是如此,畢竟亞洲之鷹來頭太大,不是她可以招惹得起的,但她又必須找到那樣東西,在這種前提下,唯一可以讓她下手的,就是天真活潑又沒有半點心機的樂樂了。」

「那麼她會拿走劇本……」

「恐怕也是因為她認為在劇本里——尤其是你親手修改過的劇本里,一定會有她想要的資料,即使沒有,她也可以多少從裏頭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那麼幾天前的槍擊事件呢?」

這時,雲其瑞瀟灑的身影也出現在熒幕里,「自然也是他們乾的,不過那件事以警告和恐嚇意味為多。」

「如何確定?」

雲其瑞說道:「我比對過子彈,和過去RZ曾經公開承認過的幾次爆炸案和謀殺案的子彈拿來相較,發覺他們用的是同一種子彈。其學,我想他們的目的已經很清楚了。」

其學點點頭,「沒錯,他們的目的確實很清楚了,只是為何會等到現在才動手?」

康亞詩接着道:「我想應該是他們覺得時間已經到了,而且從你過去幾部預言式的電影來看,他們認為你也會在這次的電影里提到他們想要的東西,所以才會找人混入,並對樂樂下手,畢竟要動你太難,但是要動樂樂只消一根手指頭就可以辦到。」

雲其學想了一會兒,又看了看床上昏睡不醒的司徒樂樂,一會兒后才說道:「我知道了,現在我有一個計劃,不過這計劃需要你們的幫助。」

雲其瑞瀟灑—笑,「可以,發信過來吧,我和亞詩及席祥隨時恭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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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舒服服地坐着雲其學的積架往機場去,司徒樂樂專心地讀著雲其學重新拿給她的劇本,一面不住地問着她最在意的問題,那就是錢。

「喂!你把整座機場包下來,會不會花很多錢啊?」

雲其學邊開車邊說:「你弄錯了,樂樂,我沒有把機場包下來。」

司徒樂樂一臉疑惑,「可是不把機場包下來,你怎麼拍機場這段戲?況且,你拍戲不是習慣把整個場地都包下來嗎?」

雲其學淺淺一笑,「如果能在實地拍攝,那當然是最好的,因為這樣所拍出來的效果和在攝影棚所拍的會完全不同,不過並不是有錢就可以把所有的場景都包下來,像機場就是。」

「既然不能包下來,那我們去機場做什麼?而且不能包下機場,這場戲要怎麼辦呢?」司徒樂樂更疑惑了。

「我們只是去拍攝機場的樣子和飛機實際的起降狀況,其他部分都會在攝影棚里拍,然後再用電腦合成。」

司徒樂樂一副很無聊的樣子,「是這樣子喔!我還以為我可以看到終極警探那樣子的場景。」

雲其學橫了她一眼,笑罵道:「你當我是什麼人,說要包下機場就包下機場?

機場就意味今天一整天機場都不能對外營運,我是什麼人,哪有這麼大的能耐?運美國總統都不能這樣做,我憑什麼可以做這種事?」

司徒樂樂放下劇本,將小腦袋瓜擱在他肩膀上,小小聲地撒嬌著,一隻小手也偷偷摸摸地伸進他半敞開的襯衫里,襲擊他光滑的肌膚。

「知道啦!對不起嘛!可是這也不能怪我,人家本來對電影的實際拍攝狀況就不是很清楚,再加上你今天早上不讓人家睡覺,硬要人家陪你做床上運動,所以我的腦袋就更不清楚了啊!」

雲其學一臉的哭笑不得,她說的是什麼跟什麼?根本就是她自己膽小,怕又遇上壞蛋不敢一個人睡,所以跑去跟他擠同一張床,還趁着他半睡半醒之際偷襲他,現在居然全怪到他身上。

依他看,哪一天如果這丫頭有寶寶了,也一定會把所有的責任都往他身上推。

想到司徒樂樂挺著肚子的可愛模樣,雲其學的臉上不自覺地露出一抹微笑。

司徒樂樂爬到他身上,小嘴輕輕地啃着他的唇,「你不好好開車,在笑什麼?」

雲其學摟住她,回吻了她一下,然後將她放回椅子上。

「別胡鬧,萬一出事的話,你可是得賠我這輛車的錢喔!」

聽到要賠錢,一向小氣的司徒樂樂果然安分不少。

開玩笑!她欠他的錢錢還不夠多嗎?所以不能再加上這輛車的錢了,如果再加上這輛車的錢,那她這輩子就得綁在這個男人身邊,說不定還會被他逼着生一窩小豬哪!

他是很好啦,長得又好看又慷慨,而且還武功高強、具有相當的身份地位,可是她大學還沒畢業,也沒認識過其他男人,就這樣跟他一輩子、替他生一窩小豬,好像有點吃虧。

看着司徒樂樂一臉算計的模樣,雲其學知道她一定又在動歪腦筋了。他湊過嘴,又吻了她一下,「在想壞主意嗎?我警告你別動歪腦筋,否則今天晚上不讓你睡覺,知道嗎?我脖子上有條項鏈,你幫我解下來。」

司徒樂樂依言解下他脖子上的項鏈,發覺那墜子是一隻製作得極為精緻的老鷹。

雲其學柔聲道:「這條項鏈送你。」

司徒樂樂喜出望外地摸摸純金的項鏈,又摸摸那隻老鷹,高興得小嘴合不起來,口水差點流出來。

哇!這墜子好重,起碼超過五錢,而且老鷹的眼睛好像還是用碎鑽鑲的,加上這條純金項鏈,一定值很多錢。

她開開心心地把項鏈戴上,親親熱熱地湊近雲其學,在他唇上重重地一吻。「謝謝你,我好喜歡喔!這是第一次有人迭我這麼貴重的禮物。」

雲其學笑了笑,意有所指地說道:「好好戴着,這項鏈可以保護你。」

司徒樂樂不在意地點點頭,根本沒把雲其學的話聽進去,只是不住地把玩著項鏈。

沒多久,兩人來到甘乃迪機場。

雲其學對司徒樂樂說:「樂樂,你待在車子裏面等我,我去看看就來。」

司徒樂樂心不在焉地答應了,注意力完全被項鏈吸引了。

她摸摸項鏈,又拿起墜子對着太陽照,然後又用衣服把那本來就亮晶晶的墜子擦得更亮,這才心甘情願地拿起劇本重新看着。

雖然他送自己項鏈,不過她一向大公無私,該做的事還是要做。她的工作就是監督他的拍片狀況、控制預算,所以她絕對不會馬虎的,他可別以為送一條項鏈就可以賄賂她。

要賄賂她可是不容易的,可能得加上一輩子的保證。

她開開心心地翻著劇本,還用鉛筆把自己覺得可以再修改或者刪除的部分標出來。

這時,玻璃窗上傳來一陣輕輕的敲打聲。

司徒樂樂以為是雲其學回來了,所以想都不想地便打開門,「你回來了……」

話才說到一半,一股刺鼻的味道朝她襲來,司徒樂樂只吸了一口,便覺得鼻子好難受,連頭也難過得像要炸開來似的。

她迷迷糊糊地望向窗外,隱約地看到有一男一女正看着她,然後她就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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