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男子沒說話，但身子一眨眼已來到大廳外面的校場上。

鳳舞軒冷笑着跟上……

沒有管外面的男人們正揮灑著「青春的汗水」，廳里的女人們聊很熱烈。

「什麼？小姐你有身孕了？」巧兒的圓眸瞪得大大的。

「嗯，已經三個月了，穿着寬鬆的衣服看不太出來。」楊紫騫說一遙溫柔地撫摸著肚子。

難怪自己一見面要向小姐撲去時，那男子會這麼緊張地阻止，巧兒現在為自己當初的莽撞而汗顏。不過，看着小姐的肚子，巧兒覺得好奇妙喔，那裏正有一個生命在孕育著呢……

為心愛的男子孕育著下一代，那應該是很幸福的事情吧？不知道自己跟爺……巧兒臉頰微燙，怎麼會想到那裏去了。

「那小姐你以後就決定留在這裏了？」

「對啊，這裏已經是我的家了，你也可以留下來喔，這裏永遠都歡迎你。」楊紫騫對巧兒眨眨眼，「就只怕你不想留下來。」她意有所指地說道。

果然說得巧兒的臉都紅了，「才、才沒有不想留下來呢。」

「呵呵。」反正是不是事實就不用再去探究了。

「那、那姑爺對你好嗎？小姐你現在幸福嗎？」巧兒嚴肅地問道。

「嗯，我現在好幸福。」紫騫也收起玩笑的神情，認真地回答。

巧兒真正地鬆了口氣，「那我就放心了。」其實那麼執著再見到小姐就是為了親耳聽到這個問題的答案。

紫騫綻開了溫柔而絕美的笑容，心中充斤著滿滿的溫暖，那麼多年的姊妹一點沒有白做呢……兩人相視而笑，真是美好的下午啊。

外面的兩個男人大戰了百多回合也不分高下，結果只弄得兩個人都鬱悶了。

這天下午，紫騫懶懶地坐在亭子裏，慢慢地搖著扇子。唉，自從有身孕以後，就被自己的男人看得牢牢的，幾乎是什麼事都不準做了，再這樣下去會不會變成豬啊？

楊紫騫望着遠方沉思，巧兒坐在一邊綉着衣服，那是為了小姐未出生的孩子做的。

亭子裏鳳舞軒還在看著書，而小姐的「姦夫」，呃，是姑爺，忙着去張羅小姐的午後點心去了。

巧兒後來知道姑爺叫做軒轅絕，雖然看起來魁梧兇狠，還渾身硬邦邦的肌肉，連臉部也是想斧雕刀刻般的毫無溫度和表情。但一旦是關於小姐的事，軒轅絕就變得格外的細心體貼和柔情，所以她知道小姐是真正得到幸福，自己也可以放心了。

「巧兒啊，我說你就留下來不要走了吧，到時候就沒有人能欺負你。」楊紫騫突然意有所指地說道。

「啊？」巧兒只顧著刺繡，沒有注意小姐說了什麼。

「咳、咳。」鳳舞軒輕咳兩聲，提醒狐狸女人他還在這裏呢，不要隨便教唆他的女人。

紫騫斜睨了他一眼，一點都不以為然，意思是，怎麼了，如果你自己做得夠好的還怕我留人？

鳳舞軒狠瞪着她，意道，你現在是什麼意思？當初不是說好的嗎！

紫騫挑釁地反瞪他，我現在反悔了還不行嗎？有本事咬我啊。

卑鄙！鳳舞軒忍不住咬牙切齒地在心裏罵了一句。

巧兒完全沒有察覺到現場變得火藥味十足，綉著綉著還哼起小調，樂樂地做着手中的針線活。

彎月高掛枝頭，鳳舞軒來到了巧兒的房間前，敲了敲門后就推門而入。

巧兒正要準備就寢，被爺的突然出現嚇了一下，見是鳳舞軒，才鬆了口氣。

「巧兒……」望着眼前柔情中不乏嬌媚的巧人兒，鳳舞軒輕輕地喊了聲。

「有，很重要的事，這幾天不能抱着你睡，我都睡不好。」鳳舞軒趨上前抱住她，將下巴擱在她的肩膀，頗有點撒嬌意味地說。

「呵呵。」她被他的孩子氣逗樂了，想了想，「那爺今晚就跟我一起睡，好嗎？」

鳳舞軒一頓，立刻喜笑顏開，「當然好！」

「但只能抱着睡，其他都不能做。」巧兒笑眯眯地下了條件。也不是不願意給他，其實出來這麼久，他一直都聽自己的話，從不強逼自己。但這裏怎麼說都是小姐家，在這裏做那種事她總覺得怪怪的，放不開。

他的笑一僵，但也只能答應，不然恐怕就連抱住她睡的機會都沒了。

於是兩人相擁著躺在床上，巧兒枕着他的手臂，氣氛也變得親密起來。

「巧兒，準備跟我回去吧？」鳳舞軒摩挲着她粉嫩的小臉蛋，說道。

「嗯？這麼快就回去了？」巧兒聽了身子一顫，望着他說。

「不快了，我娘已經派人來找了。」

「但是……」回去了還有紅菱跟沈若馨在，一想到她們，巧兒就覺得頭大，會不會回去了就不能再獨享爺了？

「你不會是不跟我回去了吧？」這是他最擔心的事。

「我……我不知道，你讓我想一想好不好？」巧兒腦子裏一團糟，也不能馬上就釐清。

鳳舞軒用手指托起她的下巴，讓她直勾勾地望着自己，不能退避，「你難道就真的那麼不相信我嗎？不相信我就喜歡你一個？」

「我沒有不相信，只是怕爺以後會遇到更美麗的、更溫柔的姑娘。」巧兒還是忍不住說了心裏最擔心的事。

就算這次的紅菱與沈若馨在爺眼中都不算什麼，但以後呢？

「好，那我就認真地說一次，我，鳳舞軒今生今世只獨鍾於楊巧兒。」鳳舞軒的眼神充滿了真誠。

「我、我真的不知道，你讓我再想想好不好？」她要想想是不是能放開一切去賭這一生的承諾。

見眼前的女人眼神都一片忙亂了，他也不能再逼了，只能等她，就算是一輩子也等。

將她抱入懷中，「睡吧。」

第二天，巧兒站在亭子裏，楊紫騫仍然拿着仕女扇悠閑的搖著。

對比起紫騫的悠哉悠哉，巧兒顯得特別的心事重重。

「你不追出去嗎？」紫騫望着此刻不應該還站在這裏的巧人兒問道。

「我、我不知道應不應該跟他走……」巧兒暗暗握緊了拳頭，心裏還是沒有一個答案。

想不到昨晚爺才提出要回去，今天就起程了，說是鳳老夫人不斷地催促他快點回去。

但自己要跟他走嗎？她真的不知道……

嘆了口氣，這孩子真是的，心都已經走了，人還傻傻地站在這裏幹嘛？

「巧兒，你還記得我以前教過你的道理嗎？」

「嗯？」巧兒幽幽地回答，心不在焉的。

「人啊要對自己有信心，因為你是跟着我的，所以不要把你自己想得太脆弱。」

「小姐……」她不知道小姐是讚美自己還是她？

「現在不過就出現個什麼紅菱跟沈若馨的，你就退縮了，你這樣讓小姐我好生失望。」

巧兒只能無言而對。

「出現阻礙又怎樣了，我的巧兒又豈會是認輸軟弱之人？我教過你很多的，明算也好暗算也好，對付的法子還少嗎？」

「我的巧兒如果是會退縮的人的話，那你永遠也不要再喊我一聲『小姐』了！」

紫騫這話說得很嚴厲，把最後的一招也使出了。

巧兒沉默了一下，爾後抬起頭，堅定地說出：「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對啊！其實現在有爺的寵愛，還怕什麼其他姑娘，以後的話，把爺的心牢牢套住就可以了，像姑爺跟小姐一樣思愛就是了！跟了小姐這麼長的時間了，怎麼可以沒出息地畏縮？

「這樣才對！」紫騫從腳邊拿出一個包里，「現在去追還來得及。」

巧兒接過包里，轉身奔了出去。

小姐原來將這個也算好了……

見到小小的身影越來越遠，楊紫騫才舒了口氣。唉，沒辦法，她不是奸商，賣了就不可能向別人再討回來的嘛。

巧兒背着包里一直跑，出了山寨，也出了密林，最後終於在回程上見到了騎着馬的鳳舞軒。

「爺！」巧兒朝着那熟悉的背影大喊一聲。

鳳舞軒一聽到期待中的聲音出現，立即把韁繩一扯，讓馬兒停下來。

巧兒氣喘吁吁地跑過來，「呼，爺……」

嘿嘿，那狐狸女人果然沒失信於自己，把他的巧兒送上來了。

「爺，我要跟你回去。」巧兒這次十分堅定地說。

「不後悔了？」鳳舞軒剛才真怕她會不出現。

「不會，除非爺你不要我了，不然以後我都跟着你！」巧兒這次作出了承諾。

「傻瓜，是你一直把我往外推，我哪時不要你了。」彎腰一撈見見巴她撈上馬背，讓她安穩坐好后，才一夾馬腹，讓馬奔跑起來。現在可算是抱得美人歸了吧！

就在巧兒以為鳳舞軒會直接駕馬回府時，他卻選擇了先去另一個地方。

那個地方還是一個不太正常的地方，巧兒望着牌匾上斗大的「清芳樓」三個字，頓時傻眼了。

這、這這不就是傳說中的青樓嗎？男子尋歡作樂的地方？爺幹嘛帶自己來這裏，還讓自己穿上男裝，打扮成少年的樣子？爺居然在自己面前上青樓，有沒有搞錯啊？

「沒錯，我是來這裏找人的。」鳳舞軒笑嘻嘻地說。

還要找姑娘？巧兒怒瞪着他，鳳舞軒被瞪了反而樂滋滋的，呵，他那可愛的巧兒醋勁真大！

鳳舞軒得到了巧兒那令人滿意的反應后，才牽着她的手進入了「清芳樓」。

本來想發脾氣、耍性子地甩開他的手的，無奈爺的手握得太緊了，加上自己也有點好奇啦。畢竟不是每個清白的姑娘家都有機會一睹青樓真面目的，趁此機會大開眼界才對得起自己。

至於爺，不急，可以慢慢審。

於是，一進去，巧兒就好奇地左右張望，只見男人都跟女人們調笑玩樂，一派熱鬧的景象。

還可以見到各式各樣的女人們，有小家碧玉的、有艷麗嬌媚的，也有弱貿纖纖、楚楚可憐的……整家店裏就像一個大花園，裏面各式各樣的花兒都有，爭芳鬥豔著。

還沒看清楚，就直接被爺拉上了樓。

鳳舞軒生怕巧兒看見不該看的東西了，連忙把她拉走。

到了第二層樓，終於脫離了樓下的喧囂。

一直進了一間廂房裏，鳳舞軒才放開了巧兒的小手。

巧兒這時才注意到，房中早就坐着一位女子。

「是什麼風居然把鳳大公子吹來了？」女子回過身面對他們，跟着就問出了這句。

好、好美的巧人兒啊！巧兒從小看慣小姐的美貌長大，對於美麗的樣貌都有點不以為然了，但眼前這位大美人卻不同，是連作為女人的巧兒都要大嘆美啊美的。

不像小姐的那種清純脫俗，這個美人多了幾分的艷麗、幾分的嬌媚，美眸顧盼之間都生出一種成熟女人的風情。如果巧兒是男子的話，恐怕早就被這美人看得骨子裏都酥麻了……

美人輕移蓮步走到他們跟前，上下打量著，其實更多的是打量巧兒。

「呵呵，你們來是所為何事？」女子歪著頭，眨眨眼感興趣地道。

「狐狸女人讓我來謝謝你上次的幫忙，這是報酬。」面無表情地，鳳舞軒從身上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銀票遞給女子。

巧兒望着那厚厚的一疊銀票，眼睛瞪得圓圓的，天啊，那是多少的錢啊？

女子笑呵呵地快速接過銀票，口上不忘客氣著，「哎唷，紫騫妹妹幹嘛這麼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看着票子的眼睛都亮起來了，更添了幾分的艷色。

鳳舞軒嘴角不禁抽搐了一下，現在的女人一個比一個都要狠、一個比一個都要奸詐！還是自己善良單純的巧兒比較好，鳳舞軒寵溺地看着巧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