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兩人下了車，方雅靜翻開隨身的筆記本，上面記錄着林小麗的住處。到今天，張競川跟方雅靜都覺得是時候去拜訪林小麗了，在林小麗身上還有許多的謎團沒弄清呢。
他們循着地址上樓梯，接着就找到林小麗住的公寓門牌號。
方雅靜敲了敲門，然後耐心地等著，「喀嚓」一聲，公寓門很快就打開了，「你們找誰？」
方雅靜跟張競川面面相，一臉疑問，只因開門的人不是林小麗，而是一位未見過的陌生高挑女子。
「小媜，是誰啊？」另一個聲音從門裏面傳來，方雅靜和張競川聽到后鬆了口氣，那正是林小麗的聲音。
發現是警察來找，林小麗跟那位小媜小姐很快就讓他們進來。
招呼方雅靜他們在客廳沙發上坐下后，林小麗就一臉急切地問：「警宮，為什麼會來找我？是不是知道誰是殺偉森的兇手了？」
「我們最近已經查到了一些線索，相信很快就能抓出真兇。」方雅靜安撫地對林小麗說。
「嗯，我也很希望快點找到兇手，讓偉森可以安息。」林小麗滿臉哀傷。
「既然還沒找到兇手，那你們來是為了什麼？」突然，坐在林小麗旁邊的那位高挑女生冷冷而不客氣地出聲質疑。
方雅靜被她嗆得一頓，但馬上又溫和地回答：「我們這次來是有些疑點想問清楚林小姐，不知道方便配合一下嗎？」
「這樣……」林小麗忐忑地望了身邊的小媜一眼，後者冷靜地點了點頭。
「那警官有什麼疑問都請問吧。」
「我想請問，林小姐之前是跟郭偉森住在一起的吧？」方雅靜不打算開門見山地直接問道。
林小麗點點頭，「之前我的確是跟偉森住在一起的。」
「那為什麼後來卻又搬出來住了，是發生了什麼事嗎？」方雅靜提問時都盡量放柔語氣，讓林小麗不要那麼緊張。
林小麗聽到方雅靜的問話，突然苦笑了一下，「因為後來我跟偉森吵架了，所以我就搬出來住了。」
方雅靜暗暗觀察着她的表情，繼續問：「那請問方便說一下是因為什麼吵架了？」
「其實也沒有什麼不能說的，吵架原因主要是我們的意見不合，不知道方警官你知不知道吳志剛這個人？他是偉森的好兄弟，偉森是一個太看重義氣的人，每次吳志剛跟他借錢，他都二話不說就給。其實誰都知道吳志剛根本就從來不會還錢，他這樣根本就不是借錢，是直接跟偉森拿錢！無論我說了多少次吳志剛不是好人，跟他來往不會有益的，可偉森根本就聽不進去，因為這個，我跟偉森吵了很多次，最後實在受不了，我就直接搬出來，想着這樣雙方都可以冷靜一下。」一口氣說完，林小麗才傷心地繼續說：「或許在偉森心目中，女友永遠比不上兄弟吧。」
聽到這裏，方雅靜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林小麗了。
林小麗也不在意方雅靜跟張競川的沉默，轉而望着身邊的小媜，只見小媜安慰地對她點點頭，然後握緊了她的手。
「那我能問一下，十四號那天晚上，小麗你在哪裏做些什麼嗎？」方雅靜試探地問。
「這位警官是什麼意思？是懷疑我們小麗是兇手？什麼事情都要講究證據吧。」林小麗還沒出聲，旁邊那一直冷冷地看簽的小媜就先開門說。
「小媜，沒事的，我那天晚上住家裏。」林小麗情緒很平和地回答道。
「那我想再問一個問題，十四號那天晚上，你在哪裏做些什麼……小媜小姐？」忽然，一直都沉默著的張競川插進一句話，目光銳利地盯着面無表情的小媜。
小媜毫不畏懼地回視張競川，「我那天晚上也在這裏陪着小麗。」
這時，林小麗看向小媜，眼光不安地閃爍了一下……
聽了她的回答，張競川突然笑了笑，「那就是你們兩人都在這裏，能為彼此作證。」
小媜冷冷地盯着他，沒有作答。
方雅靜見氣氛好像突然間變得很冷，而自己也問得差不多了，就拉了拉張競川的衣服，接着就率先跟林小麗她們告辭了。
離開了小麗的公寓，他們回到了車上，發動車子就駛回警局。
在駛向警局的路上，方雅靜咬咬唇，沉思了一下后，就開口問他：「經過剛才的問話，你有發現什麼重要的新線索嗎？」
「你有沒有發現那個小媜有點奇怪？」
「奇怪？你是說她的態度很冷漠，讓人感覺很難說話？」她說着，轉頭注視他的側臉，他正開着車，沒注意到她的目光。
看着他那輪廓分明的酷臉，那夜的激-情片段又會閃進腦海里，然後就會憶起他溫柔地對她說着曖昧的語言……不由自主地，方雅靜的臉又羞澀地紅了。
張競川瞟了她一眼，一臉的不認同，「有時候要多注意觀察，不能只看表面的事物，那往往具有極大的欺騙性。」
「可是她對我們的態度很具有敵意欺。」方雅靜撇撇嘴。
「嗯，你也注意到她對我們莫名的敵意了？而且超明顯的，按正常情況來說，那位小媜小姐的態度未免也太激烈了一點。」
「你是覺得她的態度過分激烈而顯得奇怪，然後才那樣去試探她？」
「不止是試探，剛剛你沒有發現，剛才的詢問，林小麗的回答都是那位小媜在主導著，每次林小麗回答問題，總要看向小媜，回答完了后也看向她。」
「你是說那個小媜掌控著林小麗？」方雅靜回想了一下，發現的確如他所說，同時，她也不禁對眼前這男人敏銳的觀察力而咋舌。
「是不是掌控還不能說，但以她們互相維護的態度來看，兩人關係不是一般的親密。這就能肯定，那位小媜小姐肯定知道很多的事，現在只差一個契機，讓她把知道的都說出來。」
已經與他之間培養出默契的方雅靜，立刻就領會到他的意思了，「我讓局裏的同事立即去調查那位叫李媜小姐。」那位小媜的名字就叫李媜。
張競川滿意地點點頭，同時也將車子駛回警局了。
兩人相偕走進警局，小K就滿臉笑意地走過來，「學姊、學長你們回來了，真是辛苦了，今天有什麼新進展嗎？」
之前小K沒有聽過張競川的事迹，所以對他不以為然，但後來被局裏其他的資深前輩們惡補之後，就對張競川極為崇拜，其敬仰的程度都快超過對方雅靜的了。
「新進展有是有，不過遲一些才告訴你，現在請你馬上幫我調查一下林小麗的室友李媜，然後儘快把資料給我。」方雅靜快速地下達指令。
「好的，包在我身上。」小K每次被分派到任務，都會迫不及待地去完成。
小K走後，方雅靜就抱着一台筆記型電腦，接着放到了張競川的面前。
張競川挑眉看了看，然後抬眸疑問地望着方雅靜，「這是什麼？」
「我後來向「迷夜」酒吧老闆要來的，這都是攝影機錄下來的影片，全複製進電腦裏面了；現在我們要把影片看完，然後揪出那位可疑的楊清。」
望着電腦裏面滿滿的影片檔案，張競川就有點頭痛，「嘿，這很多啊，不會是酒吧每一天的錄像都要看一遍吧？」
方雅靜很鄙夷地睨他一眼，「當然不是，後來已經正式讓那個酒保來協助調查，這些影片已經經過篩選，都是酒保看到郭偉森當天有去酒吧錄下來的，看了就能知道郭偉森都接近過哪些人了。」
「嗯？你已經正式去問過那個酒保了？」張競川點開檔案開始看，接着故作很隨意地問起。
「對啊，就是讓他說出郭偉森哪些日子去過酒吧，上次我們去拭探過他，所以他想扮無知來置身事外也沒用，」
「那就是說酒保已經知道你警官的身份了？嗯，很好。」早就著那個酒保不爽了，誰叫他看到了方雅靜那性感的樣子，那晚還一臉色咪咪地想要搭訕？這下很好，可以想像到那個酒保知道方雅靜居然是警察后，那踢到鐵板吃癟的表情，張競川的心情頓時愉快起來。
「當然知道，不然怎麼審問？很好是什麼意思？」
「沒有，雅靜，再不開始看影片的話，恐怕今晚就要加班了。」張競川為掩飾一肚子的壞水，臉上可是一副嚴肅認真的模樣。
方雅靜撇撇嘴，有點快快地拉過椅子在他旁邊坐下，跟他一起看影片。
一點一點地看影片是一件很枯燥無味的事情，精神卻必須高度集中地盯緊熒幕。
而且不知道是湊巧還是怎麼的，有幾次的確看到郭偉森的身影，卻沒看到酒保嘴中說的那位女子，有些終於看到有一位女子接近郭偉森，那女子卻都剛好背向攝影機，完全看不到樣子……
看了很久的影片，都是看不清神秘女子的樣子，方雅靜有點疲憊地揉揉眼睛，「你說那個女子是不是知道攝影機的位置，故意避開的啊？每次都照不到她的樣子。」
「應該不是，如果是故意避開，可以邀請郭偉森直接到角落的位子去坐，那就可以完全避開攝影機了，但她沒有那樣做，所以再耐心一點找吧，肯定有錄到她的臉的。」張競川盯着電腦熒幕，冷靜地分析道。
「那……那不會倒霉到所有影片都錄不到她的樣子吧？」如果是那樣，就真的是白忙一場了。
「其實雖然看不到那位女子的樣貌，但我有一點發現……」
「真的？快說！」方雅靜一聽他的話，馬上精神來了，連忙挺直腰認真地看回熒幕。
張競川好笑地睨她一眼，眼中透着絲絲寵溺，「雖然看不到樣貌，但那高挑纖細的身影不覺得很眼熟？」
方雅靜眯起眼仔細看着熒幕，突然靈光一閃，「你是說……」
「沒錯，現在只要找到錄到她的樣子的片段，那就能證實我們的猜測了。」張競川兩眼發亮地說：「我看我們不如先看十四號晚上的錄影，田為酒吧設置了錄影在十點關閉，但十四號晚上郭偉森很早就離開酒吧了，我敢肯定有錄到什麼！」
方雅靜聽他說完，馬上就打開了十四號的錄影，只見熒幕里看到郭偉森提早離開酒吧的身影，而過沒多久，一抹瘦瘦高高的人影也跟着離開了酒吧；那人影走得匆匆忙忙，而攝影機完全把她的正面拍了下來，「就是這個！把她的樣子放大……」
方雅靜很激動地緊盯着熒幕，張競川把畫面定格，然後再快速地敲打了幾下鍵盤，那被定格的畫面就被放到幾倍大。
看清楚了畫面中人的樣子后，他們倆默契地對看，「Bingo！果然是她沒錯，我們這下有足夠的證據可以請她來警局坐一下了。」
她背着包包，鎖好門轉身正要離開時，就見到方雅靜跟張競川擋在她面前。
「我是第二分局的警察方雅靜，現在懷疑李媜小姐你與郭偉森謀殺案有關，請你跟我們回警局協助調查。」方雅靜異常冷靜嚴肅地看着李媜。
「或者你更願意我們叫你楊清？反正，請跟我們回警局一趟。」聽到「楊清」兩字從方雅靜口中說出，李媜臉上的血色盡褪。
方雅靜和張競川帶李媜回到警局后，就開始親自審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