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一次心動
兩人的目光甫一交錯，又各自慌忙閃開，易凡見藍衣少女的臉上微微泛起了點點的紅暈，心知女孩子家臉皮薄，肯定是害羞了，連忙借開口說話來打破這尷尬的氣氛。
「今……今天謝謝你了！不……不然，我們幾個人都……都會死的。」原本很連貫的話到了嘴邊便成了一波三折，易凡心中暗自惱怒不已，自己這是怎麼了？連句話都說不好，實在是太丟臉了。
藍衣少女見他這般緊張的樣子，紅潤的小嘴邊無意間翹起了一個彎彎的弧度，兩隻淺淺的笑靨浮現在雙頰之上，既含睇兮又宜笑，甚是好看。
「我也是剛好路過，見你們有危險，當然要幫你們了。」
「嗯，那你的武功一定是很厲害了！」
哎呀！這是什麼話，這不是明知故問嗎？要是不厲害，她如何打得過那些面具人，將自己幾人安全的救了出來？
易凡的臉倏地變得黑紅黑紅，不過藍衣少女並沒有注意到。
她低着頭，皺着一雙秀眉，有些無奈的說道：「我自從出生起，父王……」她忽然停了下來，偷偷的抬頭望了易凡一眼，見他沒有什麼反應，暗自喘了口氣，才繼續說道：「爹爹就開始教我武功了，不過我不想學，但爹爹說這是我們家的傳統，不論男女都要習武。」
「那很好啊！我想學還學不成呢！」易凡說到這，不禁有些黯然神傷起來，後半句話，幾乎便成了一個人的喃喃自語了。
以前他並不會因為自己不會武功而自卑，最多是憤憤不平罷了，然而今天的所見給他的刺激太大了，先是荊放軒，后又是眼前的這個女孩子，他們的年齡都和自己一般大，卻都……他不禁有些恨起自己來，自己怎麼這麼沒用！在他們面前，自己就像一隻醜小鴨般自慚形穢！
少女見易凡低頭悶悶不語，以為是自己剛剛說錯話了，但她又不知錯在哪裏，一時間竟是有些失措，不知怎麼辦好。
但易凡畢竟不是悲觀的孩子，一陣傷心難過後，便從中恢復了過來，其實他對自己身體上的缺憾，也在隨着時間的推移，慢慢的看開了許多，天下像我這樣的人有萬萬千千，如果整日都是這般沉溺於痛苦之中無法自拔，那麼活着還有什麼意思呢？
易凡收回心神，臉上一掃頹靡之色，看着對面女孩焦急不安的模樣，心裏竟是頗有些得意起來，她這般緊張是在擔心我嗎？
想到這，他不禁嘿嘿笑了兩下。
少女見他恢復了正常，長呼了一口氣，拍拍小胸脯，有點幽怨的白了他一眼，嗔道：「你還笑！剛才我以為你怎麼了呢？害的人家這麼擔心！」
話剛出口，只聽她「啊」的一聲，粉臉刷的變的通紅，哎呀！羞死人了，我怎麼能用這樣的語氣和他說話，就像對他撒嬌一樣，這下可糟了，他一定以為我是個不知羞的女孩子了！
而此時的小易凡可沒想那麼多，他早被這番撒嬌中又帶有些許曖昧的話給迷得七暈八素了，本來他就對這個似天仙般的女孩兒心存好感，再被這幾句話一激，竟是獃獃的望着她，眨也不眨眼睛。
……
夜很靜，大地已經沉睡了，天上的月亮也鑽進雲層里，羞答答的，像一個青澀的小姑娘。
空氣中盪逸著一種莫名的味道，那是一種什麼樣的味道哈？是懵懂的情愫，是第一次的心動？
「小易哥哥！……」這時一個軟弱無力的呼喚聲悠悠傳來，聲音不大，卻足以驚醒這兩個猶自傻傻的孩子。
「哦！對了，我……我去看看高大俠他們醒了沒！」易凡按捺住跳動不已的心，快的說了一句話，便匆匆的站起身來，急忙向不遠的另一個篝火處走去。
少女的臉上紅暈未退，睜著大大的眼睛若有所思的望着他走開的背影，忽又抿著小嘴，低聲顰笑起來。
他可是第一個敢這麼肆無忌憚的望自己的人呢！
……
當藍衣女孩把人救出來時，除了易凡，眾人都已經是昏迷不醒，渾身是血的高漸離呼吸微弱，只剩下半條命，要不是女孩的拼力相救，可能一代宗師就此身隕于山野荒林里了。
荊放軒也因為失血過多，體力不支，昏迷了過去，而依兒則是因為火雲獨角獸的死去，竟是活活的哭暈了過去。
「妹子，你沒事吧！」易凡幾步跑到她的身邊，輕聲問道。
小丫頭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神色恍惚的望着易凡，忽然一下子撲進他的懷裏，香肩急劇的顫抖，哭音迭起，「哥，小火死了，被那幫壞蛋害死了，嗚嗚……」
易凡聽到后，眼淚也是不爭氣的從一雙虎目中簌簌流了下來，他與小火之間的感情只有他自己知道，雖然小火只是一隻通靈的妖獸，但他是自己的第一個兄弟啊！
「乖，不哭了，以後哥哥陪你一起玩，哥哥永遠守護着你，像小火一樣，好不好？……」他本想說更多安慰的話，但自己已經哽咽了，那本要說出口的話早已化作了行行的眼淚滴在了人的心底里。
他緩緩地將依兒從懷裏推開，雙手捧住那張玉珠縱橫的俏臉，輕輕的將小丫頭散亂在額前的秀撥到耳邊，手指柔柔的擦去肆意遊走在紅腫眼眶邊的淚珠，強忍着悲痛擠出了一個很難看的笑容，「依兒，哥哥很喜歡看你的笑啊！你現在要是笑一個給我看，我答應把你背到薊城裏。」
……
第二天的一大早，藍衣少女從薊城找來一輛馬車，將猶在昏迷不醒的高漸離拖進了薊城，他們便選擇一家客棧住了下來。
……
燕皇宮中。
「啟稟王上，大術士公孫越有事求見。」御書房門外傳來一個尖尖的聲音，特有的太監腔。
「讓他進來！」
御書房的門被慢慢的推開，走進來一個體型瘦削的白面書生，手中一把摺扇，要不是這人其貌不揚，臉上如敷濃粉一般慘白，端的是風流無比。
「他們死了嗎？」慕容雄當頭便問。
「回王上，屬下在竹林里沒有看到高漸離和荊放軒的屍體。」公孫越上前拜道。
「什麼，沒看見？是逃走了，還是被七殺小組殺死了？」慕容雄皺起眉頭，瞪着一雙虎目望着公孫越。
「屬下不知，今日擲紙條將消息告訴給高漸離后，他匆匆便趕去竹林了，後來屬下再去查探的時候，那裏只剩下了一大群死屍，但那兩人並不在其中。如此推測，只有兩種可能：一是高漸離救走了荊放軒，二是七殺小組俘獲了兩人，返回秦國了。」
「算了，把荊放軒的危險告訴給高漸離也算是對那孩子仁至義盡了，記住，此時一定要保密，尤其不能讓婉兒（慕容雄的女兒）知道。」
「屬下自是守口如瓶，絕不對外泄漏半句！」
這是門外傳來一陣吵鬧聲。
「大公主，王上吩咐了，除了他的允許，誰也不能踏進御書房半步，您還是不要讓小的為難了。」幾個小太監跪在地上，死死拽住慕容婉兮的長裙，硬是不放手。
……
「砰」的一聲，門被迅的推開，一陣搖晃后，才停了下來。
隨後衝進來一個美貌絕倫的女人，跟着幾個小太監哭哭啼啼著爬了進來。
「王上，奴婢們該死！只是大公主硬闖，奴婢們攔不住……」話未說完，便被慕容雄叫進來的幾個侍衛拖了出去。
「婉兒，你這是幹什麼？」慕容雄揉了揉眉頭，嘆了一口氣道。
美貌婦人早已經淚流滿面，抽泣著哭道：「父王，你怎麼這麼狠心，他可是你的外孫，你怎麼可以見死不救！」
「住口，我沒這個外孫！況且他被七殺包圍時，我已經讓人通知高漸離了，結果怎樣便是他們的命數了，我已經算是對他仁至義盡了！」慕容雄見女兒已經知道了這件事，便不再隱瞞，全都說了出來。
「仁至義盡？呵呵，呵呵！」慕容婉兮氣極而笑，「若是軒兒和高大哥有什麼不測的話，父王，我一輩子也不會原諒你！」說完，慕容婉兮的身體晃了兩下，摔倒在地。
晚上1點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