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事實上，嚴小雨和陳義謨兩個人，不僅僅是在工作的配合上，更加有默契了而已，自從他們意外地發生了更加親密的關係開始，生活的重心似乎也跟着不同了起來。

對於嚴小雨來說，陳義謨已經逐漸佔據了她生活中很大一部份，無論於公於私；白天，她依舊如往常一般，是個稱職的編輯，審稿、校稿、修稿、給他各種建議；而到了晚上，嚴小雨與陳義謨也像是親密無間的熱戀情人一般，纏綿不休。

只是，他們兩人看起來似乎是很親密地相處著，卻也不知道是有意為之、還是沒有機會提及，至今為止，兩人都並沒有正式確立彼此的關係。

嚴小雨自從上次和趙元佳聊過之後，偶而會想到這個問題，但是看陳義謨並不太在意這樣的問題，也就不曾提起；只是她並不是那種太執著於小事的人，既然對方不在意，她也不想表現出一副很計較的樣子。

於是，日子就在一個刻意、一個無意的忽略下，慢慢到了截稿日當天……這天晚上，在嚴小雨這陣子的緊迫盯人之下，陳義謨發揮了超常水準，準時將稿件完成。

「這可是你第一次沒有拖稿呢！」手裏拿着裝了陳義謨原稿的隨身碟，嚴小雨得意地晃了晃手上的東西，微微笑着望了一眼眼前的人。

看來她的緊迫盯人戰術還是很有效的！

陳義謨翻了翻白眼，「有幾個寫文章的不拖稿？你可不要只針對我一個人啊！」

嚴小雨聽他這話，臉上的笑容收斂了一些，難得一見地露出了嚴肅的表情，拿出了編輯的威嚴來。

「我說，你這個人有時候也該有點自覺。」她插著腰，站在他面前，認真地說道：「你的作品銷得很好，這也是讀者所賜予你的；一方面呢，證明了你確實也有這個能力，所以應該好好寫出更讓人喜歡的東西來報答讀者才對啊！」

聽着她的話，陳義謨微微勾了勾唇角，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你不要總是不將我的話聽進去啊！」嚴小雨提高了一些音量，想要引起他的注意。

「我都有認真在聽啊。」陳義謨反駁了一句。

「那你剛剛那笑容是怎麼回事？」她仍然綳著一張嚴肅的臉。

「怎麼？只准你說，不許我笑？」陳義謨輕輕舔了舔唇，繼續反唇相譏。

「你……真是不知道該說你什麼才好！總之啊……你以後要繼續加油，知道嗎？這可是你的工作欸，如果不好好做的話，只能喝西北風了！」嚴小雨仍一臉認真地，在他的面前喋喋不休。

陳義謨只覺得，自己的耳朵里都快聽出繭子來了，實在是有些不耐煩，看着她不停開合著的小嘴，恨不得立刻堵上。

於是，他這麼想着，便也就這麼做了。

等嚴小雨回過神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被他摟在懷裏，用他的唇將自己接下去的話，全都吞進了肚子裏。

嚴小雨臉紅脖子粗地對他說道：「哼！別以為這樣我就不會繼續念你了！」

用這樣的方法來敷衍她？門都沒有！

陳義謨輕笑一聲，將唇湊近了她的耳畔，壓低了一些聲音說道：「那麼，這次我這麼乖，準時交稿了，有沒有什麼特別獎勵？」

這話說得曖昧，嚴小雨哪能不知道他的意思？不過還沒有等到她回答，那個人便急着自取了獎勵……

睜開眼睛，看了看時間，才剛剛過六點。

她真的是完全睡到自然醒，卻不知道為什麼，還是醒得早了一點……好吧，不只一點。

扭頭看陳義謨還睡得沉，微弱的晨光透過窗紗照進來，想必外面天氣一定是又晴又好。

反正也已經睡不着了，嚴小雨在床上又賴了一會兒，實在是無聊得很，雖然覺得吵醒熟睡的人似乎不太好，不過還是將陳義謨給搖醒了。

「喂……醒醒嘛！」嚴小雨伸出手來，輕輕拍了拍他的臉。

陳義謨睡得迷糊，微微眯起眼睛來，看了嚴小雨一眼，便伸手將她攬進懷裏，「怎麼了？繼續睡啊……還……早……」

「哎唷，我睡不着了嘛！」在他懷中掙扎了一下，嚴小雨從床上爬了起來。

「你看看你，整天在家裏，除了工作，不是睡覺、就是吃飯，要不然就是……反正、反正今天不管怎麼樣，你都得從床上起來，動一動啊！不然以後老了，體力會大不如前喔！好，我決定啦，今天你陪我出門去逛街！」

嚴小雨跨坐在陳義謨身上，用力搖了搖他，一會兒又低下頭去，在他的耳畔碎碎念。

如果在這樣的攻擊之下，還能繼續睡覺，那他就不是陳義謨，應該是睡神，陳搏了才對！

他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抓了抓被揉亂的頭髮，上身倏地彈起，一手勾住嚴小雨的頸子，低頭在她的脖子上輕咬了一口，「你還真是不乖！麻煩……」

「哈，你敢嫌我麻煩？」嚴小雨絲毫不示弱地抬頭反咬回去。

陳義謨這個時候已經完全醒了過來，望了一眼那個不安份的人，一個用力將她重新壓回了床上。

「喂喂喂！不要啦！」她掙扎了兩下不成，用力拍打着他的胳膊。

陳義謨停下了動作，勾了勾唇角，望着被自己壓在身下的人，「你不是想試試看我體力夠不夠？」

嚴小雨稍一愣，臉上微微泛紅，想到了他的意有所指，「哼」了一聲，瞪他一眼，「色魔！誰跟你說那個啊？快給我起床啦！」

於是，在嚴小雨的軟磨硬泡之下，兩人決定今天放假一天，將稿子扔到一邊去！

嚴小雨與練義謨洗漱、收拾、吃早飯，一切動作完成，時間也才剛剛七點整。

他們兩人決定進行今日活動的第一項，出門去體育館打羽毛球。

離陳義謨家不遠處就有一座體育館，雖然開設的時間已經有些久遠，器材與場地都不是很新，但價錢便宜，也很方便，步行大概不到七點十分的時候，他們兩個人就已經到了球場。

然而，到了體育館才知道早起的好處。

大概是時間尚早的緣故，裏面沒有多少人，兩人在裏面盡情地玩鬧着，玩得格外開心；兩人甚至連球都不用撿，因為人少，服務員閑着也是閑着，便自動地為他們兩人撿球，當起了免費球童。

差不多在球場玩鬧了兩個多小時，大概在九點鐘的時候，兩人攜手回家，直到他們離開球館的時候，人才開始漸漸多了起來。

玩得很過癮的嚴小雨，大嘆自己早起打球這個決策，制定得非常正確，一會兒說着，下次一定還要再來；一會兒說着，要不然就在這裏辦一張月卡或是年卡，兩人有空便來做做運動也好。

陳義謨望着興奮不已的嚴小雨，心中也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滋味，當然，那是美好的，看着她開心的樣子，他也覺得很高興。

兩人回到家裏，洗了個澡，簡單整理了一下儀容，然後陳義謨又在嚴小雨的強烈要求之下，無奈地跟她一起去了菜市場。

因為嚴小雨決定了兩人今天的午餐……包餃子！

既然決定要自己弄食物，那麼採購就是必須的，他們終於趕在十一點前，從市場採購了各種需要的配料回來。

嚴小雨手裏捏著麵粉，很顯然是做這些事情的好手；再反觀陳義謨，他手裏捏著餃子皮，怎麼也沒辦法將皮和餡兒很好的結合在一起；好不容易，陳義謨終於完成了一個完整的餃子，但是與嚴小雨包好的一堆餃子擺在一起，那形狀簡直是不堪入目。

「哈哈哈……」嚴小雨手上都是白白的麵粉，指著陳義謨包出的那個餃子，哈哈大笑，「你看看、你看看，你包的這些都是躺

著的！」

她伸手，再立起一個自己包出的餃子，「你看，我包的都是站着的呢！」

陳義謨輕「哼」了一聲，不以為意。

「作飯這些事情，本來就應該是女人的工作才對。」他說得很是不以為然。

嚴小雨也「哼」了一聲。「沒想到你這個萬年大宅男，竟然也有這麼大男人主義的思想！」

陳義謨微微挑眉，「難道我說的不對嗎？女人，就不能像你這樣，要溫柔可人、體貼細心才是。」

「喂喂！你竟然敢說我不溫柔體貼？我天天為你作飯、整理屋子呢，大混蛋！」嚴小雨揮着拳頭抗議。

陳義謨笑着伸手輕輕捏了一下她的臉，微微泛著粉紅的臉頰上，沾了一些白白的麵粉，看起來越發的可愛，他忍不住上前偷吻了一下；嚴小雨嗔怒地又瞪他一眼，並沒有繼續剛剛的話題。

果然，自己動手包餃子，感覺就是不一樣，這一頓午餐，陳義謨吃得格外津津有味。

午餐過後，下午的時間，嚴小雨又開始計劃着該做什麼才好，或者乾脆直接去逛街算了；她正細細盤算著，陳義謨無所事事地蹣跚著步子，朝她走了過去。

「喂！要不要出去逛街？」朝他招了招手，嚴小雨說完稍稍地停頓了一下，想到男人似乎總是不喜歡逛街這一類的事情，也不知道陳義謨會不會反對。

出乎意外的，竟然得到了他同意的答覆，這讓嚴小雨更是驚喜！

兩人來到百貨公司，從一樓化妝品開始，一路往上地閑逛著，一直到八樓的傢俱、寢具專賣區，這裏倒沒有像美食街和服飾區的人那麼多，逛起來也特別悠閑。

「喂，你看……我們要不要買一張新的床啊？」

看得出陳義謨有些不明白，他們來這裏的目的，嚴小雨向他解釋道：「你不能總是什麼事情都在床上做吧？而且，家裏那張床雖然確實很大、很舒服……但是……實在是太大了一點，更何況，總不能老是把床放在客廳吧？」

嚴小雨說着，陳義謨並未提出什麼異議，但卻也沒有附和她的意思。

「換張小點的雙人床吧？放心啦，我不會擠到你的，我睡相一樣很安穩的，你還不知道嗎？」

本來嚴小雨這麼說，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意思，可是一回頭，對上愣住的陳義謨，以及一旁的專櫃小姐那詫異、曖昧的眼神時，突然想到剛剛自己的話里，似乎有些讓人誤會的成份，她也不禁有些許羞赧，微微紅了臉。

「請問二位是選中了這張床嗎？要不要先預付？然後約個時間，由我們為您到府送貨？」

賣東西的都是這樣，恨不得你看上了立刻就給錢，嚴小雨看了看周圍，類似尺寸的床還有很多，所以暫且先搖了搖頭，「我們再看看吧！」

「好的，有任何需要的話，歡迎您來詢問。」專樞小姐的態度倒也不錯，並沒有因為他們沒立即買下而變臉。

嚴小雨拉着陳義謨，走到一張鋪着淡粉色床單的大床上，伸手將他按袋了下來，「試試看，舒服不舒服？」

陳義謨坐在床邊，抬頭望了她一眼，接着點了點頭。

嚴小雨微微笑了笑，「你喜歡啊？那就好……喂……」話未說完，一個不注意，陳義謨竟然拉住了她的胳膊，用力一扯，以至於他整個人重心不穩，往那張半大的床上摔了過去。

因為她是面對着床的，而且沒有作好任何的心理準備，被他這麼用力一扯，就這麼直挺挺地趴着摔到了床上。

嚴小雨稍稍抬起頭來，揉了揉被磕痛的鼻子，心想，還好在她面前的是張床，這要是塊大石頭，她這整張臉恐怕要比扁平族還平了！

「你幹嘛啊？忽然這麼冒冒失失的！」她緩了一下，轉過臉來，有些生氣地怒吼。

陳義謨愣了愣，臉上掛上了一絲歉意，習慣性地聳了聳肩，「剛剛沒注意，只是輕輕拉了一下，沒想到。」

她也沒心思跟他多計較，坐起身子，與他並肩坐在床邊，看他確實不是故意的樣子，再不滿的抱怨也說不出口了。

站起身來，她走到另一邊一張綠色的床上，伸手招陳義謨過去。

「再看看這張床怎麼樣？」

陳義謨走了過去，沒有注意些什麼，直接往下一坐，整個人卻一下子陷入了柔軟的床里，他稍顯狼狽地用手肘撐住要倒下去的身體。

她一個沒忍住，「哧」一聲笑了出來，用手按了按身下的床，「怎麼樣？這張床很軟、很舒服吧？」

「還是……剛剛那個就好了。」陳義謨輕蹙了一下眉頭，提出不同意見，顯然對於這張過份柔軟的床不甚滿意。

「好吧，就照你說的啰！」她努了努嘴，似乎是滿足他的要求一般，其實在她的心裏，也是更喜歡先前選中的那一張床的。

跟陳義謨一起去付款，剛剛那位專櫃小姐瞧了他們兩人一眼，接着笑了。

「你們兩人的感情真好，已經結婚了嗎？」與兩人年齡差不多的櫃枱小姐，覺得他們看起來很幸福的樣子，也沒有多想，就這麼說出了口。

「他是我男朋友……」

「普通朋發而已……」

分站在兩側的人同時開口，說完，卻同時都愣住了。

嚴小雨臉上的表情僵了僵，卻很快又恢復了以往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樣子，面對頗為尷尬的櫃枱小姐笑了笑，伸手拍拍陳義謨的肩，「普通朋友，我跟他開玩笑呢！」

「原來是這樣啊……」

尷尬化解之後，陳義謨很快便主動去付了錢，可能這個季節裝潢的人不是很多，所以尚處於傢俱買賣的淡季，所以訂好了床之後，晚一點他們就可以準時送過去。

兩人並肩走在馬路上，卻沒有先前出門時的歡聲笑語。

嚴小雨並不是個斤斤計較的人，但也不是個白目到不會心痛的人。

想到先前與趙元佳一起聊天時候，他說過的話，只要在一起覺得很舒服，在一起生活，吃飯、睡覺、約會、旅行從來不會想到其他人，只想和他在一起……這樣就好啦！

這樣的人，她本以為就算是戀愛了，難道不是嗎？他們會牽手、會約會、會上床，難道還不算情侶嗎？

嚴小雨開始有點不懂，不知道是自己算戀愛白痴，還是陳義謨這個傢伙是個戀愛白痴。

只是……普通朋友而已嗎？

一直走到他家門前，兩人竟都一直默默無語的。

「陳義謨……」終於，還是嚴小雨率先開了口。

「剛剛，關於剛剛的事情，我想問你一句，僅僅是問一句而已，你也不需要顧忌到我的感受、也更不需要敷衍我……我想問你，我們……真的僅僅是普通朋友而已嗎？」

普通朋友會如此親密，甚至到了上床的地步嗎？還是……他能更殘忍，甚至是將她當作一個洩慾的工具？或者是……床伴？

嚴小雨不敢再多想下去，只怕再放任自己這樣胡思亂想下去，不知道會發生怎樣的情況。

陳義謨聽了嚴小雨的問題，不自禁地陷入了沉默之中。

他不給她任何的回答，嚴小雨不知道，自己得到他如此的反應，該作出怎樣的回應才好；也許應該開心吧！至少他沒有再像剛剛那樣，給自己一個難堪的回答了。

「那麼……就這樣吧……」得不到答案，或許，她也不需要答案。

今天有些糟糕，不管從哪方面來說都是，她問出了這樣的問題，多少有些破壞了彼此之間的平衡。

其實嚴小雨也有想過，他開不開口答應，或者給不給予她一個承諾，又如何呢？或許他還不覺得，兩個人之間的關係有多特殊，但事實就是事實，他們早已超越了普通朋友的關係。

自欺欺人的笨蛋！嚴小雨忍不住在心中腹誹着他。

雖然很在意他的態度，但是嚴小雨卻想得很明白，有些事情並不是他想推託，就能輕易推託掉的，既然兩個人已經有了這樣的關係，並且在一起這麼久了……

他只是想不通而已！不如，給他一些時間好了……

心中已有決定，嚴小雨輕輕抿了抿唇，「那麼……我先回家了。」

轉身，她離開，心中五味雜陳，卻依舊沒有要放棄的意思。

原來，自己早就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喜歡上那個無趣的宅男了嗎？她輕輕嘆息一聲，果真是誰先喜歡上，誰就比較倒霉啊！

不過，她嚴小雨是誰啊？哼哼，她一定不會讓自己變成最後的輸家的！

他們之間，究竟算是什麼呢？

陳義謨的眉間早已蹙成了一個「川」字，面對着自己的電腦，發獃了很久、很久，遲遲沒有動手開始寫文，腦子裏也完全是一片混亂的狀態，根本不可能寫出任何東西來。

我想問你，我們……真的僅僅只是普通朋友而已嗎？嚴小雨的問題，再一次在他的腦子裏重播。

普通朋友嗎？

即使當時他在百貨公司的時候，作出了這樣的回答，但卻完全是沒有經過大腦思考的……對，他根本就是下意識的回答！

怎麼可能僅僅是普通朋友？

即使他是個情商再低的人，也根本不可能將發生過關係、還總是那樣親密的一個異性，當作普通朋友吧？

但是……情侶嗎？

想到這個詞語的時候，陳義謨不禁又有些愣往了，情侶？他和嚴小雨……其實，他從不曾將她這一類的女子當作對象。

依舊記得，當初與嚴小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毫無顧忌地就闖進了他的生活，事前根本連聲招呼也沒打一個，甚至趕都趕不走；而後，又抱着一大堆的A片、A書來找他……哪有身為女孩子的樣子啊？即使是再大膽的女孩，也不會做到這一步吧？

即使是假裝的，也得矜持一下吧？

也是因為嚴小雨的跨越界線，兩人原本只是工作關係，卻莫名發展成如今這個樣子。

嚴小雨能幹、體貼，卻始終少了一些他最初對於女朋友，甚至是妻子抱有的認知與美好的想像；其實說起來，她的身上還是有很多優點的，陳義謨客觀地評價，並不能因為她直來直去的性子，便否定了她的一切。

想到她為他作飯、打掃，想到她在床上情動嬌喘的樣子，陳義謨又不禁有些心動；只是，他一直以來當作「理想對象」來設想的女子，是一種與嚴小雨截然相反的類型。

嚴小雨大大咧咧、不拘小節，雖然看上去精明幹練，但接觸久了便會發現，她其實在生活小細節上也很馬虎，而且在某些方面，讓人有些說不清的感覺；像是兩個人第一次意外地發生關係，正是因為她的一句「幫忙體驗」，陳義謨不禁動搖了對她的心情。

他的妻子，應該是溫柔賢淑的，怎麼會是這種，主動提出要與一個男人發生關係的人？如果那時候嚴小雨碰到的，是其他的男人呢？是不是也會如此？

是的，如果是其他的男人，她也依舊會這樣的吧？並不是他而變得特別的；嚴小雨自己也曾經說過，第一次而已，不是給了他，也會給別的男人

陳義謨絲毫不懷疑，她會與其他人發生這種事情的這種可能性，只是一想到會發生在嚴小雨身上的種種可能，他原本就不好的臉色，又更難看了一些。

真是該死的！

他的性子一貫溫吞，難得會如此暴躁，便是在想到她的時候。

完全都混亂了……

陳義謨只得嘆息，重新整理了一下思緒，強迫自己繼續進入工作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