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晨跑沒了。

早餐也沒了。

再玩下去,可能連中餐也不用吃了。

任桓謙完全不顧及她經驗不足,纏了她一晚,周休二日簡直比連續加班一星期還要疲憊。

最後,他還把浴缸放滿熱水,執意要跟老婆洗鴛鴦浴。

但澡還沒洗,某人又忍不住在浴室里來上一回。他好像永遠都有出人意料的把戲,整得她慾火難耐。

田予貞雙手撐在洗手台上,臀部高高翹著,任桓謙扶着她纖細的腰,灼熱的男性任性地埋在她體內,他放緩了節奏,讓彼此有更多時間感受那份親密。

他突然想到。「明天陪我去香港出差。」

......

呼,終於可以洗澡了……

任桓謙抱着虛軟的她坐在浴缸里,垂眼看她紅了耳根的模樣,臉上還有不甘心的嬌羞,他戲謔地說:「夫人慾求不滿嗎?」

欲求不滿?!是欲求太滿了吧!「哪有人一直做一直做……」田予貞甩頭不理他。

沒良心的男人得意地大笑,還故意在他耳邊呵氣。「誰叫你這麼迷人,讓我永遠都要不夠。」

她臉一紅,回頭瞪他。

「好,不生氣,我抱抱,讓你休息一下,新婚原本就是這麼熱情,你應該開心老公實力這麼堅強。」

她紅著臉再瞪他,又惹來任桓謙開心大笑。

他轉過她的身子,讓她背靠在自己懷裏。田予貞舒服地依偎在他結實精壯的胸膛上,輕輕嘆息。

「是舒服還是累?」他吻着她的發。

「舒服也很累,你都不用吃飯嗎?」

「等一下,我吃夠你再說。」

他懶洋洋地宣佈,像萬獸之王一般霸氣,她一怔,感覺自己腰后抵着他堅挺的男性,證實了他要做的事,她小臉通紅,想到方才自己高潮時,他並沒有……

呼,什麼休息?只怕自己早讓他騷擾的心猿意馬!

「為什麼去香港?」不如談公事安全些。

「想過兩人世界,我們還沒度蜜月啊。」

「真的嗎?」

「不是,但想要你陪我倒是真的。」

她心裏一陣甜。「那為什麼要去香港?」

「有塊地想去看看。」

「你什麼時候變成土地掮客了?」

「我本來就是掮客。」他捉了她的下巴讓她偏過頭,用力吻她。「而你是掮客的太太。」

「太太」……怎麼辦,她好像沉淪了,原本就快離不開了,現在有了親密關係的羈絆,不是更離不開?

「而且你是愛我的掮客太太。」他撥開她潮濕的長發,在她肩背印上一道灼熱的吻。

對,就是愛,既然愛,她不會逃避對他的感情。

「對,我就是愛你,怎樣?」

她轉頭吻他,帶着賭氣,他一怔,卻更熱烈,喉嚨深處深處逸出一聲呻吟。

......

用餐已經是下午的事了,但田予貞累得抬不起一根手指頭,任桓謙突然良心發現,叫外送披薩喝可樂,邊看DVD,這是原本的周休計劃,只是被沒日沒夜的激情性愛打亂了。

沒想到這時候有人意外來訪。

任家雙親瞪着嬌羞依偎在兒子懷裏的媳婦,她身上還穿着兒子的襯衫,兒子一臉饜足,但那種滿足絕對和食物無關。

「現在是演到哪兒了?」任母問。

任桓謙指指自己再指指老婆,聳聳肩,無聲說明一切。

「你吃了人家?」

「不然咧?」

任母開心得手舞足蹈。「真的嗎?太好了,我和你爸還愁不知該怎麼辦呢!」

「發生什麼事?」

四人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田予貞想在公婆面前端莊點,任桓謙卻二話不說,長臂一抬將她攬進懷裏。「你的位子在這,你想去哪兒?」

「爸媽在……」

「坐好,不要動……莫非,你還想要?」他賊兮兮地笑。

這男人實在時……猖狂的讓人鄙視!

任父清清喉嚨,誰也沒想到,這兩人進展這麼神速,讓大家白操心了。「桓謙,親家公知道那晚你和予貞吵架,不忍心女兒受苦,所以和我提出讓你們兩個離婚的要求。」

田予貞傻了,直覺要掙扎。「我打電話給我爸——」

任桓謙牢牢將她擁在懷裏。「不用。」

「老公?」她抬頭,在他懷裏看着他。

「噓。」

他閉着眼沒說話,好幾秒過去了,他依然沉默。

「兒子——」

他伸出手阻止母親的探問,說:「我只是在感受,」他睜開眼,看着懷裏神情着急的人兒。「原來『離婚』兩個字竟然我這麼心痛。看來你不只收買了我的胃,也早就收買了我的心。」

田予貞一怔。「啊?」

「我喜歡你。」

他的表白那麼突然,那麼有自信,那麼有把握,田予貞怔了怔,忽然撲進他懷裏,又哭又笑。「真的?」

他深情凝視。「真的,小田,我喜歡你。」

她的夢想實現了,淚水像斷線的珍珠一串一串往下落。「老公……」

「你這樣看着我,是想我在爸媽的面前吻你嗎?」

「我愛你。」她仰頭,輕輕的吻在他帶笑的性感薄唇上。

人家雙親歡喜拍手,田家老爸卻在這時出現,推開沒鎖上的大門,正好看到淚流滿面的女兒,他心痛啊!

「田田、田田,都是爸的錯,我不該強迫你嫁給他!」

任桓謙眼一眯。「原來你嫁給我這麼心不甘情不願?」

田予貞快昏倒。「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這麼……爸,不是這樣的——」

田父老淚縱橫。「我知道你暗戀他兩年了,所以自作主張讓你嫁給他,想說你這麼好,他一定會喜歡你。沒想到、沒想到,田田啊——」

「原來你兩年前就暗戀我?」任桓謙聽了,得意得像偷腥的貓。

「喂!」

「田田啊,老爸現在就帶你走,我們不要了,離婚算了!」

田父的手都還沒碰到女兒,只感覺有一陣風,女兒就緊緊地被摟在負心漢懷裏。

任桓謙義正言辭地說:「爸不能不要,小田愛我,我的心也在小田身上,我們這麼恩愛,怎能狠心拆散我們這對苦命鴛鴦?」

他的表白像在演戲,沒個認真,笑壞了任家父母。田父愣著,看著錶現恩愛的兩人,他也糊塗了,「可是……啊?這是怎麼回事?美珊不是這麼說的,她說你不愛田田,田田很可憐——」

「我喜歡她。」只有這句話很認真。

田予貞的眼淚止不住,小鳥依人般依偎在懷裏,摟着他精壯的腰。「我爸被你嚇到了。」

任父出來解釋。「親家公,小兩口吵架,吵完就沒事,你看他們這麼恩愛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田父問女兒:「田田,是真的嗎?」

田予貞用力點頭。「爸,我愛他。」她感受得到他的大掌在她腰間箍緊。

「爸,放心,我一定努力讓您在最短的時間內當外公!」這句話也是認真的。

田父破涕為笑。「真的嗎?太好了!太好了!」

最後長輩開開心心離開,將安靜的空間留給他們。

她抬頭看他,笑吟吟的。

「怎麼?還沒習慣老公這麼帥?」

「我老公本來就很帥。」

「老婆也不錯啊,雖然沒有美如天仙,有時卻美得不可思議,尤其是煮飯給我吃的時候,真是溫柔又迷人。有時候也很可愛,喜歡路旁的小花小草,這麼美麗又可愛的老婆,讓我都捨不得離開。」

她踮起腳尖。「吻我。」

「樂意之至。」

「我愛你。」

「我知道。」他性感的薄唇勾著笑,霸氣地吻住她。

出差到香港五天,行程之滿,根本超過她事先想像的。

桓謙說得太含蓄了,不是他看上一塊土地,而是擁有這塊商機龐大的土地的港資看上「京遠」的實力,有意邀請他投資,因此提出許多讓台港兩地開發集團羨慕的條件。

她每天跟着他開會、應酬,因為是同行,她也提出許多讓港資驚訝、讓老公驕傲的建議。

「我太太也是位建築師,她是『田家建設』副總,很多案件不用廣告,只要打着她的名字,在台灣就能搶購一空。」

有他的介紹,港商對田予貞刮目相看。

「你很驕傲耶。」他像只孔雀,下巴揚得好高。

他們一連參加好幾場香港商界舉辦的宴會,有了愛情滋潤,田予貞的美麗和恬靜氣質引起不少人好奇,許多男士都在探問她的身份,意圖一親芳澤,得知她名花有主后,只能怨嘆自己居然不知台灣的建築業還有朵這麼迷人的花。

任桓謙一整個不爽。之前參加宴會,還會讓老婆自由行動,現在不可能了,他就像惡人緊守着他老婆,連老婆身上的晚禮服也有意見,不能露胸,不能露背不能露美腿,連露手臂也要斤斤計較。

幸好今年春天氣溫依然偏低,如果是夏天,不知道她從頭包到腳會不會熱到中暑?

只是她這身保守的裝扮,反而凸顯優雅的氣質,連港資小開都驚艷不已,大膽前來邀舞。

「我太太不會跳舞。」

「昨晚的宴會,我覺得你和夫人跳得還不錯。」

「那是有我帶舞的關係。」

「我帶舞的技術也不錯,我們即將成為合作夥伴,應該更認識一點。」

任桓謙冷笑,港資小開踩到他的地雷了。「我跟你親近就好,至於我太太,你最好不要有任何想法,否則我可以不要這個投資案。」

說完,任桓謙牽着田予貞的手,悻悻地離開宴會廳。

司機送他們返回飯店,一路上,他只是握着她的手,沉默不語,森冷的黑眸也沒看她。

田予貞安靜著,想到他之前說的,他的前未婚妻和他的好朋友兼合伙人一起背叛他,如果她記得沒錯,那位好友兼合伙人就是徐家浩。

兩年前,他們合作公共建設案時,桓謙曾想撮合她和徐家浩。因為工作,她見過他好幾次,是個很斯文的男人,但目光飄移不定,必定多心思。

抵達飯店門口,他牽着她回到房間,才鎖上門,他激烈的吻立刻封住她的唇。

......

她依偎在懷裏。「我愛你。」

他親吻她的額頭,為自己的失控道歉。「對不起,我弄痛了你。」

她搖頭。

「不許離開我。」

她點頭,淚盈在眼眶。

這一夜,他們依偎著彼此,溫柔地做愛,緩緩傾訴。

她愛他,不在乎它的過去,哪怕他心裏仍然殘存着另一個身影,她依然愛他。

徹夜歡愛讓田予貞第二天根本無法早起,參加原定的高球活動,他是有血有肉的正常人,他簡直不是人,是超人。

「你應該驕傲老公這麼厲害才對。」

留下得意的吻,任桓謙打小白球去,田予貞睡過回籠覺補眠后,十一點時來到飯店餐廳,準備補充能量。

「田副總。」

一個她想都沒想過的人,此時此刻竟然出現在桌邊。

「徐先生?」

徐家浩,那個背叛任桓謙的男人呢,他微笑着,看似彬彬有禮,卻像給雞拜年的黃鼠狼。

「沒想到你還記得我。」

田予貞忍不住同仇敵愾。「是啊,真巧,我昨天正好和我先生聊起你,你知道我先生是誰吧?」

「任桓謙。」他語氣平淡。

「是。」

「不邀請我一起用餐?」

「不了,我不習慣和不熟的人一起用餐。」

「這麼客氣?想當年,如果緣分夠的話,你和我會是一對。」

田予貞雙手在腿上緊握。「不過當年你心裏有別人,不是嗎?」

「別人?」

「你好友的未婚妻。」

「原來你知道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他想要辯解,不過眼中已有狼狽。「或許只是謠傳。」

「你認為桓謙會編造謊言?呵,這很好笑,你說的桓謙可是在商場上冷漠嚴肅著稱的任桓謙?」

徐家浩節節敗退。「我只是來跟你打聲招呼,畢竟我們也算是認識。」

「不需要。」

「我一直認為你是個和善的人。」

「徐先生,你誤會了。」

因為說不過她,他惱羞成怒。「桓謙很愛曉潔,就算她背叛了他也一樣,我不認為你們結婚了,你就能取代曉潔在他心中的地位。」

田予貞雙眼一眯。「你也知道他很愛蔣曉潔?」

「當然,我是他最好的朋友。」

這男人簡直沒有半點羞恥心!

這下連好脾氣的田予貞也發怒了。她起身,拿起水杯,一把將水潑到他身上。

「你幹什麼?!」錯愕的徐家浩大聲抗議。

「我幹什麼?你為什麼不摸摸你的良心,承認自己做了什麼!你知道你是桓謙的好朋友,你知道桓謙深愛着蔣曉潔,為什麼還要背叛他?趁着他出國出差,和他最愛的女人勾搭在一起!你知道你對桓謙做了什麼碼?你傷害他,讓他失去了笑容,讓他變成一個不安的男人,再也不相信友情和愛情!徐家浩,你最好給我滾遠一點,不要再出現在我和桓謙面前,否則我見你一次就潑你一次,讓你清醒,知道自己有多麼混蛋!」

他們的爭吵引起餐廳其他人的注意,飯店經理立刻趕了過來,任太太是貴賓,怠慢不得。

「任太太需要幫忙嗎?」

田予貞氣沖沖地指着眼前的男人。「把他趕走,我不想再見到他!」

飯店經理立刻辦理,徐家浩忿忿不平地離開。

經歷還送來熱茶讓她壓壓驚。「任太太,不好意思,我們一不注意讓他進餐廳,讓您受驚了。」

田予貞扯著僵硬的笑。「沒關係,謝謝你們的幫忙。」

經理和侍者接連離開,她看着窗外,不舍的淚緩緩滑下臉頰。

提早趕回來陪老婆吃中飯的任桓謙正好目睹一切,他握緊拳頭,剋制自己內心的激動,安靜地上前,蹲在田予貞的身旁,平視她的淚眼,掬起她的手,親吻她的手背。

「我不喜歡你哭。」

她的淚流的好急。「我好捨不得你……」

他傾身吻去她的淚,「你哭了我才捨不得。」

「老公……」她抱住他,偎在他懷裏。

「謝謝你幫我主持正義,老婆。」

她搖頭。「我好想揍他,如果我會空手道,不知該有多好。」

「我知道,你就像只母獅子,捍衛自己的地盤。」

「唉,保衛家園是公獅子的責任。」

他笑了,吻着她嘟起的紅唇。「我只是在提醒我自己,千萬被惹你生氣。我一點也不想被當中潑冷水。」

「討厭。」

任桓謙凝視着她,深情款款。田予貞是個很奇特的女人,可是很傳統,煮的一手好菜,也有性感嫵媚的一面,渴望性愛,讓他像初嘗情事的高中小毛頭,永遠要不夠她。她工作又成就,也很聰明,還有難得的勇氣,勇敢堅定地說愛他,為他抱不平,怒罵傷害過他的人——

她是如此珍貴,有了她,他夫復何求?

「老婆。」

「嗯?」

「記得提醒我要謝謝岳父,沒有他,我永遠都不會遇到你,你是我一輩子最珍貴的珍寶。」

她依偎在他的懷中,輕輕點頭,感動的淚流下臉龐。

對她而言,這就是最棒的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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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從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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