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看到周芷珊走向自己，白憐薇禮貌的笑了笑。「工作時間請稱呼我為白秘書，剛剛李秘書問了，不知道周經理上來是為了什麼呢?」

白憐薇不是聖母，對於那些欺負她朋友的人，她也從來不會和頓悅色。

聽到白憐薇這麼公式化，這麼客氣的和自己說話。周芷珊尷尬的笑了笑，「我當然是特意來找學……找白秘書你的啊!」

白憐薇挑眉，「哦?是嗎?怎麼我剛剛聽周經理的口氣，好像是上來以後才看見我的呀，怎麼會是特意來找我的呢?」

對於白憐薇在外人的面，完全不給自己面子，讓自己下不了台，周芷珊的臉瞬息萬變，甚至都聽到了身後傳來了李雪兒她們的嗤笑聲。

就在周芷珊還在找什麼說法讓自己下台的時候，莫憶天從辦公室里走出來。

「什麼事?」

「總裁，我上來找您有幾件事要說，剛好看到白秘書回來了，就過來和她聊了兩句。」聽到莫憶天的聲音，周芷珊此刻似找到了滅火的水，立刻就奔了過去。

莫憶天看了周芷珊一眼，又掃了白憐薇一眼，才開口道，「到我辦公室里說。」

在莫憶天進辦公室之前，又偏頭看了白憐薇一眼，見她竟對着自己偷偷做了個鬼臉，不由得在心裏嘆了口氣。

其實在李雪兒大聲說話的時候，莫憶天就注意到了外頭的動靜，白憐薇和周芷珊的對話都聽入了他的耳里，適時的出來，並不是替周芷珊解圍，而是不想讓她們倆面上就翻臉。

最後還敢給他做鬼臉?這女人是打着不管發生什麼事，他都會替她扛嗎?

他有那麼容易被人看穿嗎?

為了避免周芷珊從辦公室出來后碰面會尷尬，所以白憐薇就充當了一回小妹，跑去別的樓層收報表去了。

等到白憐薇再返回二十六樓的時候，就看到馬麗麗對着自己使了個眼神，並指了指總裁辦公室，示意她總裁正在等她，同時還做了個小女兒的嬌羞表情暗示她說話溫柔一點。

白憐薇沖着馬麗麗感激的笑了笑，就去敲總裁辦公室的門了。

「總裁，我可以進來嗎?」

「進來。」

得到許可，白憐薇走了進去，並很乖的順手關上了門。

莫憶天看了白憐薇一眼，就把視線移回電腦顯示幕上，一聲不吭，完全不理她。

知道莫憶天為什麼生氣，白憐薇嘟嘟嘴，就往前走了幾步，可是他還是不理自己；再往前走了幾步，仍舊不理自己；直到走到莫憶天的辦公桌旁邊，他的視線還是沒有離開電腦。

白憐薇在莫憶天身邊站了半天，就像個犯了錯在受罰的小孩子，可是不管她站得有多直，仍然得不到赦免。

眯了眯眼，白憐薇在心裏哼了一聲，「總裁如果沒有什麼事要吩咐，那我就先出去辦公了。」

說着，還真轉身開始往外頭走了，可是還沒走半步，就被莫憶天給一把拉了回來，並順勢拉到自己的腿上坐着。

白憐薇一驚，掙扎着想要站起來，卻被莫憶天牢牢的箝制住了，白憐薇知道這個時候再掙扎也只是徒勞，乾脆就找了個舒服點的位置坐好。

保持這個姿勢坐了半天，兩個人就這麼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不說話，又不讓她走。

白憐薇坦白自己的耐心確實沒有莫憶天的好，也就不再掙扎，先開口：「你讓我進來，我就進來了，可是我進來了，你又不說話。」

「你到底是不是個女人?」其實莫憶天是想問白憐薇，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問題在哪裏，可是他也解釋不了，自己為什麼一開口就成了這麼句話。

「嗯?難道總裁您對男人有興趣?」聽到這話，白憐薇對着莫憶天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莫憶天無語，但是眼睛中閃出一種危險的信號。

「好嘛，是你說人家欺負我，我就要反擊回去的啊。」調戲了一把莫憶天後，白憐薇心滿意足的投降。

「她欺負你了?」莫憶天皺眉。

他想到周芷珊不會太安分，但應該也鬧不出什麼大問題來，但是現在弄到白憐薇公然反擊，難道還有什麼他不知道事?

「她在那麼多人面前故意針對我，趕我離開，又在花嫁給我諸多『關照』，怎麼不算欺負我?」白憐薇一條一條的數着周芷珊的罪狀。

莫憶天看着白憐薇，沒有說話。

如果只是這些，他都知道，但是這些都是無傷大雅的事，因為他相信白憐薇有足夠的能力去應付那些，所以這不是真正的原因。

看出莫憶天並不相信自己所說的，白憐薇嘆了口，「好吧好吧，我坦白，其實別人欺負我，我都無所謂，因為我能保護自己，即便我保護不了自己，不是還有你嗎?」

莫憶天等這白憐薇繼續往下說。但是眼神放柔和了許多。

「但是周芷珊她欺負雪兒，我就不能不管，因為她們是我的朋友，她們喊我『薇薇姐』。我就要對得起她們的這句稱呼。」

但是我更不能容忍的是周芷珊為了針對我，而完全不顧及你的形象和權威，雖然你可以不在乎，可我在乎!這是白憐薇放在心裏的話，但是她並沒有說出來。

莫憶天相信白憐薇說的話是發自內心的，但是他並不傻，這並不是她全部的理由，既然她不想說，他也不再堅持。

可是轉念一想……

「你說周芷珊為什麼老想欺負你呢?我聽到她好像喊過你學姐，而我又是他學長，難道我跟你……」

「我跟她是高中校友，你跟她是大學的，所以……」聽到莫憶天這麼說，白憐薇心裏突然一跳，但是很快的就接了過去。

「既然也是學姐學妹，那她為什麼要老是針對你呢?」莫憶天不著痕迹的皺了皺眉，卻又追問了一句。

就見白憐薇歪著腦袋想了一會，才開口解釋道，「可能她貪戀我的美色，針對我也只想吸引我的注意吧!」

莫憶天對白憐薇簡直無語至極，直接把她從腿上抱下去，「出去出去!一會說我好男色，一會又說她好女色，你這女人腦子裏整天都在想些什麼?」

白憐薇看到莫憶天的臉上呈現著，萬年難得一遇的鬱悶表情，不禁樂彎了腰，最後對着莫憶天吐了吐舌頭就出去了。

然後在白憐薇出去將門關上以後，莫憶天臉上的表情就變了，他望着那扇門沉默了很久。

他很佩服她到現在還能將謊話圓得那麼合情合理，他尊重她，維護她，從不勉強她，而她對她卻藏得那麼深……

白憐薇，希望當你對我坦誠的那天，我依然還愛着你。

隔天又到了每周例會的時間，議的事是新事，人還是那些人。

會議過程中，周芷珊注意到，當白憐薇pad上記錄了一些什麼后，過了一段時間，莫憶天就會拿過去。

不僅如此，待到莫憶天看完后，臉上看不出表情變化，但也會在上面寫些什麼，雖然他仍然在操控著整個會議，可是周芷珊依然密敏銳的發現在白憐薇拿回pad，且看到莫憶天寫的那些東西後會笑，雖然動作不大，可她的確看得清清楚楚。

他們什麼時候起關係變得這麼好了?就因為那次莫憶天去花嫁幫白憐薇說話以後?

周芷珊狠狠的瞪了白憐薇一眼。

你是「無心花」又怎樣?在學長創業的瓶頸期，你不顧一切的一個人跑去了美國，是我一畢業就來公司幫學長的忙，是我一直陪在他身邊!怎麼，等到天憶發展起來了，你又想回來搶學長了?

不行!學長是她周芷珊的!誰都搶不走!所以在會議尾聲，她決定舊事重提!

「最後要說的是，和美洲那邊公司的合作協定已經接近了尾聲，一旦正式簽署了協議，那麼從下周開始便要展開系統的實施，這是我們進軍美洲市場的很重要的一步，希望大家全力以赴的做到最好，先這樣吧，如果沒有什麼事，就先散會了。」莫憶天說完話，掃了一眼在座的人，見沒有人要發言，就開始收拾東西回辦公室了。

而這個時候，周芷珊又舉起了手。

「總裁，我有問題。」

周芷珊的話一出，大家都楞住了，怎麼這一幕這麼熟悉?

莫憶天看了周芷珊一眼，微微皺眉，「希望你的問題是和工作有關。」

經莫憶天的提醒，大家才恍然，上一次也是因為周芷珊的問題，就將白憐薇發配出去了，那麼這一次……為了繼續看戲，那些已經站起來要走的人，這會又再一次坐了下來。

周芷珊用力的點點頭，「當然和工作有關。」

「說。」莫憶天猶豫了一下才開口。

他已經警告過周芷珊了，希望她不要再重提舊事，不然結果只會是自取其辱。

其實莫憶天對周芷珊還是帶着一點袒護的，因為兩年前他以為會等到「無心花」的到來，可她卻遠赴大洋彼岸，而時隔一年之後，這個女孩找到自己，說是自己的學妹，莫憶天就想起那「無心花」，所以一向不近人情的莫憶天就收了她。

「我的問題就是，請問白秘書為什麼會坐在這裏?」這一次周芷珊沒有暗示，是直接點到了白憐薇的名字。

「這和工作有開嗎?」莫憶天又皺了皺眉頭，再一次用眼神警告她不要再繼續。

然而周芷珊依舊視而不見，「當然有關!就如總裁您剛剛說的，我們公司馬上就要進軍美洲市場了，現在美洲那邊的公司對我們肯定是有評占的，所以一個公司對外的形象好不好，決定性因素還是在決策者身上，所以如果連總裁您都公私不分，濫用職權的話，試問要怎麼樣讓對方公司相信我們是用實力說話的?」

周芷珊說完這番話，就充滿挑釁挑看向白憐薇。

白憐薇不置一詞，但是她很佩服這個女人，因為她這話可謂是寧可魚死網破也要釜底抽薪，殊不知賭得太大往往是容易引火自焚的。

莫憶天揉了揉眉心，「請問我怎麼公私不分，又怎麼濫用職權了。」

周芷珊高傲的抬起頭，「就之前的公告，總裁明明說是讓白秘書去任花嫁的副經理一職，那麼她應該用心的去幫助那邊的總經理好好管理花嫁，而不是坐在這裏：而且如果白秘書還有一點尊嚴的話，也應該明白即便要回來，也應該做一點成績再回來，而不是如兒戲一般，這邊待幾天，那邊待幾天，這視公司的明文規定為何物?還如何讓其他人信服?」

其實周芷珊這番話要說有道理也有，要說沒道理它又沒有，啰啰嗦嗦一堆，也不過是想說讓白憐薇交出讓人滿意的成績來，如若不然，就立刻收拾包袱滾蛋。

不等莫憶天回答，馬麗麗就搶著說道，「周經理怎麼知道沒有成績?白秘書在花嫁短短半個月，就讓其行銷點比去年一整年的增長百分比要高出兩個點，試問換成周經理去，您能做到這樣的成績嗎?」

其實馬麗麗並不是個多話的人，但是她真的受不了周芷珊那種不可一世，咄咄逼人的嘴臉，真煩!

似乎知道會有人說出這樣的資料，但周芷珊依舊沉得住氣，「大家都知道今年是民國一百年，趁著年尾結婚的人自然會比之前要多得多，更何況是去年的成績?巧就巧在白秘書去的時間好，是個人都能做到，所以這一點……怕是不能讓人信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