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噓!」他的拇指壓住她慌張開闔的唇瓣,不讓她再往下說。「傻瓜,別再說了。我只喜歡聽你說很喜歡、很喜歡我,喜歡到不知該怎麼辦才好的地步,其他的,我都不想聽。」

「維瀚……」

「以後,你只要好好喜歡我,甚至愛上我都沒關係,我保證,你這輩子,沒有機會忘記我!」他萬分慎重地許下承諾,就不曉得懷裏的傻瓜聽不聽得懂。

讓她沒機會忘記他的唯一辦法,當然是把她留在身邊一輩子!他的話,讓她安心不少,朝他懷抱窩得更緊。

她想,像古維瀚這樣的男人,一定很怕被女人纏上吧。

她不是貪心人,也沒本錢貪心,能這樣幸福地擁有過,她真的很滿足了。

「謝謝你。」她輕聲低喃。

欸~果然是傻女人,她果然沒聽懂。

【第九章】

兩個星期過去。

昨天張醫生高興宣佈,古維瀚已完全恢復健康,比預期需要的一個月早了兩個星期。他還說,當初說一個月是覺得古維瀚不會聽話,不過他能在半個月內康復,是真的提早很多,當然,年輕也是他能快速恢復健康的重要因素之一。

因此,當古維瀚說星期六要加班,徐瑀玲才沒反對,由着他出門。

星期六上午,她一個人在廚房忙得開心,獨自準備中餐,因為那男人說中午會回來跟她一起用餐。

他完完全全健康了!昨天的胃鏡照片顯示他的胃是健康漂亮的粉紅色……她笑咪咪地哼曲子,張醫生說維瀚年輕,好好調養自然恢復得快。

她想,她要把他養得更健康,今天中午,她打算煮海鮮粥。

突地,音樂門鈴響起,她有些困惑。會是誰呢?她放下整理了一半的食材,開門去。

門外,站着一個身穿西裝,身形英挺、髮鬢灰白,看來炯炯有神的男人,特別是那雙眼,犀利得像能將人一眼看穿。

「請問——」她不認識門外的人,想詢問,卻被打斷。

「維瀚在嗎?」

「他今天加班。請問您是——」她在這裏住這麼久,從沒遇過有人沒事先約就直接找上門。

對方看起來有些眼熟,但她確定沒見過他。她的問話,再次被打斷。

「你是徐瑀玲?!」他半肯定、半問句,上上下下打量她幾回。

「呃,是。請問您是——」他認識她?可她對他卻毫無印像,他到底是誰?她的問題,第三度被打斷。

「我是古毅夫。」對方語氣明顯的不耐煩。

古毅夫?她不認識啊。

瞧她還是一臉困惑的模樣,古毅夫簡直要搖頭嘆氣了。這女人,真是電話里那個女人嗎?他很懷疑。

「我是古維瀚的父親,你口中那個只捐精子,不肯好好教養、疼愛兒子的壞父親。」這女人在電話裏頭,確實是這麼罵他的,而他也打算一輩子記住她的話,把這些話帶進棺材裏。

啊!她瞪大眼睛。他是維瀚的父親?

難怪她覺得他看來好熟悉,他們父子很相像,倒不是五官,而是他們第一眼給人的氣質好像,漠然、凌厲、氣勢迫人。

老天……他是來找她算賬的嗎?

唉~她真的在電話里說他是只捐jing子,不肯好好教養、疼愛兒子的壞父親嗎?那已經是很久的事了,她記憶很模糊耶。

算了,老實說,她壓根想忘記曾經打電話給維瀚父親這檔事!沒想到人家找上門了。

「我可以進去坐一下吧?」古毅夫看她似乎被嚇傻了,更加不耐煩。他以為這丫頭很帶種的,沒想到竟是一副柔弱得隨時會被風吹走的樣子!

「喔……對不起,伯父,請進。」

伯父?!這稱謂讓古毅夫極度不滿意,他狠瞪她一眼,橫過她身旁,直接進屋。

徐瑀玲被瞪得膽戰心驚,他不希望她喊他「伯父」嗎?

欸!接下來該不會要演八點檔連續劇吧?他來是不是想警告她,別肖想飛上枝頭做鳳凰?別巴着他鑽石般高貴的兒子不放?

這種時候,她最好稱呼他「古先生」,應該是這樣吧?古毅夫在沙發落坐,對她說:「我要一杯開水。」

她二話不說奔進餐廳,倒了杯開水出來,放在茶几上。

「古先生,請用。」

他拿起杯子,聽見那句「古先生」,一把火迅速燒上來,一口水也沒喝,又重重將杯子放下,瞪着她。

「你喊我古先生?你居然喊我古先生?!」

咦?不能稱伯父、不能稱古先生,那該稱他什麼?董事長嗎?徐瑀玲眨眨眼,立刻道歉。

「對不起,我可能應該稱呼您董事長。」

「董事長?!」古毅夫簡直想殺人了。「你是真笨還是假笨?你跟我兒子同居這麼久,居然喊我董事長?」

吼!竟然問她真笨假笨?這老頭會不會太難搞啊?反正她也沒打算巴着他寶貝兒子不放,幹麼要受他的氣!

「伯父,你不喜歡;古先生,你不要,董事長,也不可以,你乾脆直接說你想我怎麼喊你比較快,好不好?」她的態度不卑不亢,雖然心頭已經在冒火了。

這語氣聽起來,總算有些像電話里那恰北北的女人了。

「鎮岳昨天打電話給我,說維瀚現在康復了。」古毅夫沒回答她,直接跳題。

「嗯。」難搞的老頭!她淡淡應聲。

「你們打算什麼時候結婚?」他終於拿起水杯,喝口水。

結……結婚?連續劇要正式上演了嗎?演就演,誰怕誰?她振作精神說:「我們沒有結婚的打算。」

「不結婚?!你住在男人家裏,仔仔細細照顧他,卻沒有結婚的打算?搞什麼鬼?說!你跟他,是誰不打算結婚?」古毅夫聽了很氣憤。

這和她想像的不太一樣耶,難搞的老頭是希望他們結婚嗎?

「呃……」她遲遲答不上話。

「我兒子不想娶你?」他直接解讀她的欲言又止,「你是笨蛋嗎?要男人娶你的方式百百種,難道還要我教你?最好用的一種就是不要避孕,把避孕藥沖馬桶、保險套找支針多戳幾個洞,懷個娃娃,他一定肯娶。」

「這……」太不連續劇了吧!他不是來嗆聲的?不是來告訴她玩玩可以,時間到了就乖乖離開?

他居然建議她,設計他兒子?!

古毅夫以為她在猶豫,怕真懷了孩子兒子也不會負責,又道:「我兒子我了解,他絕對不會逃避責任。」

「我們……不是您想的那樣。」許久,她才擠出這句話。

「不是我想的哪樣?你們上過床了吧?」古毅夫問得好直接。

「呃……」她紅著臉,答不出來,只好點頭。

「那跟我想的一樣,你們同住一個屋檐、睡同一張床,你也把他照顧得很好;他長這麼大,我沒見過他聽誰的話,你要他住院,他就乖乖住院,要他吃東西、吃藥,他就乖乖吃——他理所當然要娶你!」

結婚?她……真的想都不敢想啊!

「我今天來,主要是謝謝你讓維瀚恢復健康,再來是想問問,什麼時候可以喝喜酒?你這丫頭,看起來笨,跟電話里的你落差很大,我還真不能適應,不過不管怎麼樣,方法我教你了,你機伶點,趕快懷娃娃,我等著喝喜酒。」

古毅夫自顧自說得開心,完全無視徐瑀玲早已經當機的獃滯表情。

不等她有所回應,他接着說:「想說的話說得差不多了,我還有事,該走了,不必告訴維瀚我來過。」他起身,想起還有個問題沒說清楚,他清清喉嚨,萬分慎重表示,「我不喜歡當伯父、古先生、董事長,你最好直接喊我爸爸。」

「啊!」徐瑀玲受到太大驚嚇,不敢相信耳朵聽到的。

直到古毅夫離開,她還傻傻站在原地。

你最好直接喊我爸爸。

這句話,究竟是不是她聽錯了?

都說平凡女難入豪門家,可古家這扇大豪門挑選媳婦的方式,草率得讓她很想笑,又不敢置信!

哪有人這樣?結婚八字都沒一撇,就想聽人家喊爸爸?她聽錯了她絕對聽錯了!

片刻,她晃回廚房,繼續整理食材。也許是古毅夫的話太具震撼力,讓她無法全然集中精神,伸手從上方柜子拿玻璃盤時,她一個手滑,摔碎了盤子。

慌張收拾完碎玻璃,她心頭突然一陣不舒服,不知怎麼地,她走回客廳,左顧右盼,睞到牆上日曆——

今天是她的農曆生日?生日像根細微的針,結結實實扎進她心頭。

她的生日?!打破一個盤子?!

她感到極度不安,告訴自己沒事,才緩步走回廚房,繼續未完的事。

古維瀚心情好,笑意盎然坐上車,沒留意司機小方精神不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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禍水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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