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好厲害啊……你剛才很有感覺對不對?連我在你裏面都能感受到……」

杜樂茵臉紅到快滴血,她……她也不知道怎麼了,到現在頭腦里還是一片空白,腰際那兒更是酸酸軟軟的,絲毫動不了。

簡礎洋抽離了她,輕輕將她翻過身,一開始很貼心地在她腰后揉揉捏捏,過沒一會兒她就感覺不對勁,這次沒敢再說不,只虛虛弱弱、哭笑不得地問:「你真的都不累?」

簡礎洋睇她一眼,良久才道:「我憋了快一年。」

「一年?」這數字怎麼聽都不對。杜樂茵扳起手指開始算,他們分手半年、剛和好一個月,加一加了不起八個月,至少要過十個月才叫「快一年」吧?

簡礎洋看着她的狐疑表情苦笑。「分手前一個多月,你就沒讓我碰你了。」

對呴!兩人相互沉默,杜樂茵停下數算,垂下頭瞅見床下散落的衣物里屬於他的領帶,心頭微微泛酸,但她隨即一笑,撿起領帶,忽地翻過身將之系在男人的頸前。「以後……你只能讓我綁。」

過去的事她不是不傷心,偶爾想到,心還是會疼疼的,但再拘泥下去對他們往後的感情發展並不會有多大幫助,反而成為一種擔負。不必了,她心痛過、哭過、傷過、恨過,就該到此為止,現在起,她只要好好地去愛就可以了。

簡礎洋清楚看見她眼眶裏的一點濕潤,正想替她拭去,卻見她搖了搖頭,任其滑落,晶瑩地化為一道愛戀的軌跡,教人心顫心憐,心疼到骨子裏。她眸里的光彩終於又回來了,他何其有幸?在那樣的傷害以後還能重獲她的青睞,依舊是那般全心全意的愛憐……

他情不自禁,再度吻上了她,任由那條領帶伴隨她細密的愛意綁縛住自己,一輩子不想掙脫。

過去是他太保留,要愛不愛,以致傷害了人,從今爾後他願學着她在愛里奉獻自己,虔心信仰,將愛進行到底……

「其實,領帶有很多種綁法。」

「什麼?」

杜樂茵一臉傻乎乎的,簡礎洋勾唇一笑,把脖頸上的領帶扯下,這次她看清了他眸底閃動的那種……很壞的光。

「例如這樣。」他邊說邊拿領帶綁住了她雙腕。

杜樂茵頭皮發麻,知道完了,她試圖拆解,卻發現他不知是怎麼綁的,越扯越緊。

簡礎洋笑看着。「別忙了,這結很特殊,你拆不下來的。」

杜樂茵又羞又氣,當下面紅耳赤。這……這玩法實在是太超過。「那你就幫我解開!」

「放心,會的。」他笑了笑,俯下身,拿自己再度勃發的熱情抵住她,滿意地感受到她潮潤的顫動。「……在我教會你新的綁法以後。」

「……」

杜樂茵幽幽轉醒,聽見身後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

這久違而熟悉的聲音令她嘴角在睡夢裏隱隱上揚,接着睜開眼,發覺簡礎洋正站在那兒看她,不知看了多久。

她下意識抹了抹臉,怕上頭有什麼不好看的東西,這小動物洗漱般的模樣令簡礎洋淺淺一笑,彎下身親了親她的臉頰。「不用擦了,很乾凈。」說罷就要吻上,杜樂茵連忙捂住嘴,讓他只親到她的四根手指頭,不禁挑眉。「怎?」

「還……還沒刷牙……」她臉紅紅,眼珠滴溜溜地轉。

他好氣又好笑,直起身。「好,去刷吧。」

杜樂茵一臉有苦難言。

「怎麼了?」

「動……動不了……」她小小聲,腰肢那兒酸軟得厲害,一動就有點刺痛,得花一些時間等癥狀緩和。

簡礎洋一愣,這才想起自己在幾個小時前乾的「好事」,見她在床上縮成紅艷艷的蝦米狀,心情複雜。畢竟對男人來說,可以勇猛到讓自己的女人隔天下不了床,該是一件很值得驕傲的事,但換做承受的女人來講,可就不是開玩笑的。

「你等等。」他轉身進了浴室,沒一會兒拿了盥洗用具和一條濕毛巾出來。「抬臉。」

「唔?」還不及反應,濕熱的毛巾就已經貼上她的臉。簡礎洋動作仔細,把她眼角都細細擦過。她舒服地發出輕嘆,看着他再拿毛巾一根一根指頭地幫她擦拭,一時有些恍神。記得交往時,他也很喜歡替她做這個做那個,有次就連腳趾甲都……

她眼眶一熱,他意識到她的異狀,問:「怎麼了?」

「沒事,我覺得自己很幸福。」那些美好的細節,多少還是建立在「愛」這個基礎上吧?她不該否定,本來想到會覺得很痛苦的事,現在卻漸漸沒關係了。

簡礎洋笑了笑。「那就好。」

他給她用了漱口水,這才終於獲馭佳人首肯得以一親芳澤。

杜樂茵活動了一下身子,比較沒剛起床時那般嚴重了,她看了下時間,早上六點,這麼早?

「你……你要走了?」

「嗯,上班前得先回去換個衣服。」他指指掛在手臂上一條貌似咸乾菜的神秘物品。「襯衫之類還無所謂,但……這個就不行了。」

杜樂茵認出那條縐到完全不堪再使用的領帶,瞬間憶起昨晚各種這樣那樣的情節,整張臉驀地脹紅。「誰、誰教你亂用……」

簡礎洋揚眉。「我認為那是最正確不過的用法了。」

啊——夠了!「我、我送你下去。」再糾結在這上頭,她肯定會羞恥到死!

她又羞又窘地低垂著頭穿戴衣物,他見狀,湊過去俯在她耳邊。「不喜歡?不喜歡往後我就不做了。」

「唔。」她倏地掩住耳,眼角都紅了,完全是因為羞的。「那個,也不是……」

「嗯?」

「也不是……不喜歡。只是……太突然了。」她沒心理準備。

簡礎洋一愣,隨即笑了。「那就多練習吧。」

這時說好或不好似乎都有些不大對,杜樂茵只得沉默是金。

他們走出房間,早晨的陽光透過落地窗映照進來,陽台的綠色植物迎風飄逸,簡礎洋一瞬間看得出了神,杜樂茵順着他的視線瞧望,道:「花……之前開得很漂亮。」

「嗯,我看過。」

她一怔,大抵是聯想到他是什麼時候、怎樣看見的,也就沒再多說。

「要不喝杯養生茶再走?」她笑笑,試圖緩解氣氛。

他五官果真皺成一團,硬聲道:「不了,我討厭那東西。」

「我知道,下次我會記得買好咖啡豆……喔,還有咖啡機。」

他想說不用了,那些東西,他們原本同住的家裏就有,只要……她搬回去就行了,偏又講不出口。罷了,慢慢來吧,眼下她能在他懷裏,他便覺得滿足,再貪求就要天打雷劈了。

他一邊在內心感謝自己的失而復得,一邊抱緊了她,杜樂茵也溫溫順順地回應。氣氛平靜且和暖,就在這時大門殺風景地傳來一陣被人開啟的聲響,門打開,那個化成灰簡礎洋都不會錯認的頎長青年站在那兒,驚愕地呆望兩人。「你們……」

「吐司!」杜樂茵有些羞,畢竟不好意思給弟弟看見自己跟男朋友親密的畫面。

「你怎麼來了?」

「我來拿點東西。」前陣子他借居在這兒,有東西忘了帶走。

瞅著兩人相擁到一半分開的姿態,杜司爵愣愣的,盡避早有耳聞二姐跟這男人又開始走很近,但沒想到不過一個月就造成既定事實……媽媽啊,大姐會殺了他的!

思及此杜司爵臉色難看,簡礎洋也沒好到哪兒去。

他幾乎忘記這男人的事,或者說是刻意抹煞。基於對杜樂茵的信任,簡礎洋並沒過問她關於杜司爵的種種,不過印象里他曾在病房裏大喊:「你不要告訴我你打算跟他複合,我不允許!」

所以,這兩人到底是……

「啊,吐司你來得正好。」杜樂茵似想起什麼,看了看簡礎洋與弟弟,發現兩人身材差不多,當下靈光一閃。「你那裏是不是有沒用過的領帶襯衫?」

「什麼?」兩個男人很有默契地異口同聲,隨即各自恨恨地瞥了對方一眼。有沒有搞錯啊?

「你要我借他?」杜司爵口氣不善。

「不用了。」簡礎洋更是冷聲拒絕,他寧可luo奔也不想穿情敵的衣物。

氣氛一下子沉窒下來,杜樂茵不解,想多說一點什麼,可簡礎洋始終沉默,臉色難看。他心裏的在意已經擴散到難以遏止的程度,真想拎起青年的領子問他究竟是哪兒來的?但理智曉得……他打不過。

她……是不是說錯什麼?私心裏,她不過是想多留他一會兒,不想他一早趕着回去,他卻好像不高興,是不是覺得她干涉太多了?想起前一秒還很濃情密意的氣氛,她對這情況難免失落,臉色不禁黯下來。

杜司爵正好面對她,又是做了快三十年的弟弟,一下子便看出二姐臉色不對。

「你怎麼了?不舒服?」

他探身,正要伸手過去,簡礎洋看着這一幕,感覺腦子裏有個東西瞬間啪一聲地斷了。「不要碰她!」

他一把將杜樂茵扯進懷裏,抱得很用力,眼珠子都發紅了。

他承認,這是嫉妒,燒心裂肺的嫉妒。

吐司弟當場愣住,一時被他展露出來的獨佔氣勢震懾,隨即意識到不對。「嘿,你幹什麼?我是她弟弟!」

「……啊?」

「我們認識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兒呢!」杜司爵哼哼兩聲,正要把杜樂茵拉過來端詳,偏偏有個人早他一步把人緊緊攬住,一點兒都不給碰。

「……礎洋?」杜樂茵快窒息了。

原來……居然……簡礎洋瞬間有股仰天大笑的衝動——當然以他的性格來說,是做不出那麼外放的行為,所以他緊攬住她,藉此發泄自己聽到真相以後激動的心緒。老天,真不敢相信……

杜樂茵不明所以,只是感受到……他好像很高興?

關於杜司爵的事,她曾提過一次,但還不及做重點介紹,簡礎洋就一臉沉悶地阻斷她,說:「我知道了」,她也就很自然地以為……喔,他知道了。

她不習慣懷疑,尤其他向來有他的方法,所以這一刻,杜樂茵完全沒把事情往「誤會」這個方向聯想,遑論及時解釋。

倒是被晾在一旁被迫觀看兩人恩恩愛愛的杜司爵不爽了,這……這都哪跟哪啊!

簡礎洋單方面的誤會解開了,讓他接下來有好長一段時間心情都愉悅到不行——盡避外表上看不出差異。

正面思考的力量強大,同樣繁瑣的事做來得心應手許多,工作效率大增。唐湘邑看完那完美得連用詞都挑不出一絲瑕疵的企劃書,勾了勾嘴角。「不錯啊,愛情的力量這麼大,你多交幾個,說不定都能掏空唐家了。」

簡礎洋動作一頓,忽地看向自己這位異母哥哥,堅定道:「我對唐家沒興趣。」

唐湘邑蹙了蹙眉,隨即不動聲色地掩蓋過去。「你就是這點討人厭。」裝模作樣到了人神共憤的境界,不論在他面前擺了多少權勢、多少誘惑,甚至刻意挑釁,他都是一副沒放眼裏的樣子。

唐湘邑既信任他,又希望他能偶爾咬一下布袋,這樣至少會讓他的出氣行為順理成章許多。

「行了,剩下的我會搞定,你等經費下來就行了。」唐湘邑煩躁地擺了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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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小姐不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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