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糟了、糟了!」
尤霈霈背起背包，迅速跳上機車。再不快點就要趕不上泡沫紅茶店上班時間了。店老闆是個百分百的小氣鬼，遲到一分鐘就扣一小時的薪水，遲到五分鐘就炒魷魚，可是一點人情味兒都沒有。
「霈霈，車子騎慢點兒，安全重要。」尤母從屋裏出來，急急叫住她。
剛才要不是霈霈的老爸又發酒瘋，直拉着她不放，這會兒她也不必這麼慌張的出門，真讓人擔心哪!
霈霈猛地煞住車，回頭對母親笑笑，「我會小心的，媽，外面風大，快進去吧。」
「還有，不要再加班了，每天都大半夜才同來，媽會擔心呢。」尤母又拉開嗓門喊道。．
「我又不是大美女，不會有事的，放心啦，走羅!」再次揮揮手，霈霈不再延宕的加了油門，迅速消失在母親面前。
一路上她不停往前平治，機車的輪子彷彿已飛離地面，只瞧見她在車陣中穿梭，原本二十分鐘的車程，她十二分鐘就趕到了。
「小紛，對不起……」她將背包一提，就往店裏頭直奔，「我是不是來遲了?，』
「沒有，還有一分鐘，看你趕成這副樣子，小心那些不長眼的車子。人家是鐵包肉，你是肉包鐵，撞上可就完蛋了。」小紛瞧她又表演飛車技術，還真是為她捏把冷汗。
「唉，我是被老闆扣薪扣怕了啊。」霈霈無奈地一笑。
」對了，這個月的房租沒問題吧?」小紛關心地問。「如果很緊的話，我可以借你……」
「不用，你也是辛苦工作，雖然住的房子是自己的，但還要存弟弟的學費呢，我怎麼可以用你的錢?」就算再辛苦，霈霈也不想將自己的痛苦讓別人分攤。
「哎呀，再捱個半年，我弟弟就畢業了，到時候我也輕鬆了」小紛伸了伸懶腰，「可是你呢?酒鬼爸爸的那些債務，什麼時候才還得完?」
說起父親，霈霈擦拭桌面的手一頓，跟着嘆口氣，「他的身體愈來愈不好了，以前沒給他錢喝酒，他吼得中氣十足，可是今天卻有氣無力。」
」呵，你是被罵習慣了嗎?真受不了你!」小紛睨了她一眼。
霈霈卻只能回以一笑，『你不懂，我爸以前不是這樣的……」
此時電話響起，她立即拿起話筒，用甜美的嗓音回應。
「水晶泡沫紅茶店，你好……你說五杯珍珠奶茶、六杯優格奶綠……OK，沒問題，馬上幫你送過去。」
掛斷電話后，霈霈立刻熟稔地調製了十一杯飲料。
接着她對小紛說：「我送飲料去了，馬上回來。」
」現在沒有什麼客人。不用太趕，車子騎慢點。」小紛笑着叮嚀她。
」知道!」充滿活力的一喊，霈霈提着飲料，又跨上機車，飛也似的離開。
看着她遠去的身影，小紛不禁搖搖頭。說真的，她好佩服霈霈工作時的那股幹勁兒，肩上擔着一大堆債務，卻從不對人生失望，總是賣力往前沖。
換作是她，可能早就放棄了，只會自怨自艾地過日子吧。
歡樂KTv的第五包廂內，除了有五音不全的歌聲外還有猜拳的嘈雜聲，霈霈提着飲料站在外面，已被這震耳欲聾的聲音轟得頭昏腦脹。
她舉手敲門，好半晌無人回應。也是，裏頭聲音那麼大，誰會注意這小小的敲門聲呢?
「喂!開門啊，我是送飲料來的!」依舊得不到回應，她沒轍，只好逕自轉開門把。
這時，突然有對男女從裏面沖了出來，不但撞倒她，還害得她手中的飲料灑了一地。
「咕，搞什麼呀?毛毛躁躁的，瞧我這身衣服。」男人指著霈霈，視線突然凝住，然後藉着醉意說道：「我這一身亞曼尼要多少錢你知道嗎?」
霈霈瞪着眼前這個自大狂，重重吐了口氣，「這位傲慢先生，我管你身上的是亞曼尼還是尼曼亞，明明撞人的是你們，還真是惡人先告狀。」
「什麼?」李辰泰眯起眸子，將偎着他的女人推往一旁，直接蹲在霈霈面前瞅着她，「你喊我什麼?"
「傲慢先生。」說就說，who怕who呀?
「呵!」他皮笑肉不笑地扯扯嘴角，眼角餘光瞄向地上飲料的杯身，「水晶?喔——你就是阿財剛剛叫的泡沫紅茶店的人嗎?真是，店名俗氣，難怪請的人也俗氣。」
真該死，天底下怎會有長得這麼像的兩個人?害他以為早已結了冰的心又突然泛熱，但是他討厭極了這種感覺。。
接着，他仰起下巴笑了笑，不屑的視線上下瞟了她兩眼，最後落在她簡單的衣着上，她那身T恤、牛仔褲，全是最普通的地攤貨。
「寒酸!」他嗤聲道，其實他針對的不是她的衣着，而是她該死的五官。
「你……」霈霈咬咬下唇，眼裏充滿對他的輕蔑，「你真的很沒格調。」
「什麼?你不想工作了是嗎?」老天，還是頭一次有女人敢說她沒格調!
不是他吹噓，他可是享譽東亞的名服裝設計師李辰泰，走在時尚界尖端的他，等於和「格調」兩個字畫上了等號。
「什麼意思?」她不解地眨着眼。
「叫什麼名字，敢報上名字嗎?」他挑釁地一笑。
「尤霈霈。」她行不改名，坐不改姓。
「霈霈?」他眯起眸子，拉長了尾音，心中又罵着，該死，怎二名字也都一樣是疊字呢?「好，我記得了。」
之後，李辰泰站了起來，詢問身旁的女人。
「珍妮，我們走，再來是要去哪兒?PuB還是飯店?」
「人家喜歡飯店。」那個叫珍妮的女人不過一秒鐘的工夫又撲回他懷裏。
「好，咱們就去飯店。」他隨即摟着珍妮，有些搖搖晃晃的離開。
「真是莫名其妙。」睨了他們一眼后，霈霈立刻拍拍衣褲站起來，再看看地上那些不能再送進去的飲料。
她不禁大嘆一聲，但也只好立刻收拾好，走進包廂向裏面的人道歉。
「對不起，剛剛飲料在外頭被撞倒了，我會重新再送過來。」
裏頭洋溢着歡唱聲，男男女女自顧自唱着歌，沒有一個人理會她，於是她忍不住衝上前搶過麥克風，將剛剛那番話又說了一次。
頓時，所有人都看着她，之後打電話叫飲料的阿財才驀然想起這件事。
「喔，打翻了，那就等你再拿來，但是我們的金主已經走了，錢不會多給你。」
「當然不用，錯在我，」霈霈朝他們用力一鞠躬便走出門外。
沒想到她才打開門，居然看見那個男人又站在原地，只是他那位女友已經不在這裏了。
再度瞪了他一眼，霈霈粗魯的推開擋路的他，大步往外走
「喂，你剛剛在裏面明明說錯在你，為何卻一個勁兒的將矛頭指向我?」李辰泰帥氣的撥撥額前的發。
「你自戀狂呀?我不這麼說，難道你會進去跟你的同伴說是你錯了嗎?」天，他怎麼這麼愛找她麻煩?
「如果你道歉，我可以放你一馬。」他李辰泰也不是個無聊的人，還不是因為心情差，所以想找點趣事玩玩。
更重要的是，她太像「她」了。
「什麼?」霈霈以為自己聽錯了，「放……放我一馬?」
「對，給你三十秒考慮。」他悠哉地以食指轉着鑰匙圈。
「我說傲慢先生，你的傲慢還真是天下無敵、世界之最呢．懶得理你。」今天她的運氣真是背到家，雖然很想找人吵架，但對象絕不是像他這種自大狂。
她往前走了幾步，就聽見他的聲音傳來，
「那你不用回去那間俗氣的泡沫紅茶店了，一個月薪水多少，我給你就好。」說着，他真的拿出皮夾，準備掏鈔票。
「你如果錢多的話，有許多公益團體需要，捐去那裏吧!」
霈霈氣呼呼地走出KTV並跨上機車，毫不猶豫地迅速離開。
當她回到泡沫紅茶店時，小紛立即衝出來緊拉着她問：「你到底在搞什麼?怎麼送個紅茶就鬧事呢?」
「我鬧什麼事?」霈霈眉頭緊蹙。
「沒鬧事的話，為什麼會被老闆fire?」小紛真是為她擔心。
「什麼?我剛剛出去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會……」
說着，霈霈的眸子突然大睜，想起了剛剛在KTV遇到的那男人對她說的話。
「是他，是他搞的鬼!」她重重嘆了口氣，「剛剛……剛剛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是有個人打電話來，好像說他們公司每天都向我們訂一百杯奶茶，而且是長期約，唯一的條件是不能再錄用你。」小紛愈想愈覺得不對，「你到底是惹了誰?」
「我……我也不知道，」她怎會知道他是誰?他是什麼來路，又有什麼背景，居然真的有本事將她玩弄於股掌間?
「什麼?你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就把好好的一份工作弄丟了!」小紛撫額大嘆一口氣。
「我找老闆談談。」想了想，霈霈立刻衝進店內。
老闆正在搖著飲料，看見她就說：「這個月還差六天就結束了，我會把薪水全算給你，你等一下。」
「不能這樣的，我到底哪裏做錯了?』她一向堅強，強忍着委屈也不掉淚。
「你沒做錯，只是你沒有一天一百杯奶茶有價值。」
老闆的這句話深深刺激了她。
「什麼?」她傻在原地。
「對了，對方還說，如果你要繼續待下工作也行。只要以後一百杯奶茶都由你送去就可以了。」老闆拾起頭，對她咧嘴一笑。
霈霈更是難以置信的搖搖頭，直望着老闆好一會兒才道：好．那就請你另請高明吧。」
羞愧又氣惱地奔出店外，霈霈坐上機車就朝前狂奔，連小紛在後頭追喊的聲音都沒聽見。
「老天，原來還有挽救的機會．可是她怎麼就這麼跑了呢?外送不就是她的工作之一嗎?」小紛氣得直跺腳，「沒腦袋的傢伙！」
但她也只能見霈霈火速地將機車騎遠，一點兒辦法也沒有。
至於霈霈，她只是緊抿雙唇，猛加油門往前沖，想藉由速度緩和心裏的憤怒，她真的不想哭，因為為那種男人掉淚不值得。
怨的是，她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
算了，顧客永遠是對的，就當她今天栽在一個可惡的「顧客」手上。
李辰泰坐在總監辦公室的牛皮辦公椅上，背對着門遙望着窗外，兩道英挺的眉微微攏起。
只要想起老爸每次都以身體不適或打擊他公司等等軟硬兼施的方式逼他回去接手家業，他便極為無奈。
旋過身，看着桌上一幅幅明年最新款式的春裝晝稿，他落漠的心情才好轉了些。
「總監，這是你的。」秘書錢淑媛將一杯奶茶放在他桌上，笑着對他眨眨眼，「什麼時候這麼善解人意了，知道設計師們畫圖稿時也會渴，不過也未免太多杯了，照三餐喝呀?」
「就當三餐也沒關係。對了，送奶茶的是不是一位綁着馬尾的女孩，長相……」他頓了下，揉了揉眉心，「長相清秀，雙眼犀利有神?」
「女孩?」錢秘書搖搖頭，「是個男孩子，大約高中生的年紀，怎麼了?」
「什麼?"李辰泰看了眼桌上奶茶杯身上的電話號碼，立刻打過去，「喂，這裏是李辰泰服裝設汁公司，我向你們訂了一天一百杯奶茶，記得嗎?」他的語氣略顯急促。
「喔，是你，我當然記得，也收到你快遞來的支票了。」老闆一得知對方是誰，立刻笑咪咪地說。
「那位……恩……怎麼那位送奶茶的女孩沒來了?」他敲敲桌面，半合著雙眸說道。
「她?你不是要我炒她魷魚?」
「喂，我不是還說了，只要由她外送，一切照舊?"
「可是她不肯，只是瞪了我一眼就走掉了。」老闆很無辜地說道：「連薪水都不拿，好像我坑了她一樣。」
「什麼?」李辰泰震愕的揚起眉。
「就不知道她還會不會來拿了。」老闆似自言自語。
「好，我知道了。」李辰泰沉悶的掛斷電話。
「怎麼了?」錢秘書在一旁疑惑地問。
「沒什麼。今天我要提早下班，有急事再call我。」說着，他拿起車鑰匙就往外沖，一坐上車便往泡沫紅茶店的方向急駛。
一路上，李辰泰邊聽着音樂，邊想着那個怪女孩。
脾氣拗，不認輸，給了她台階她還不順着下?而他會這麼做也不過是想每天看看她……即使不是真的「她」，也想藉由那相似的面孔安撫一下自己傷痛的心情，可是她居然說不做就不做了。
也是啦，像她那種高中生，不過拿打工當有趣，等存夠了可以買某名牌的錢之後就揮揮手離開。
李辰泰愈想愈惱，就在他正想掉頭回公司去時，已經到了那間泡沫紅茶店。嘆了口氣，他索性進去坐坐，問清楚狀況也好。
「你好，請問要喝點什麼?」小紛見有帥哥進來，雙眼都發亮了。
這男人好俊喔，五官迷人帥氣，身高又高，體格也好，衣着品味更佳，總而言之一眼就知道是混時尚界的。
「一杯綠茶。」
「這裏喝還是外帶?」她又問。
「這裏喝。」李辰泰找了張高腳椅坐了下來，目光四處打量著。
「好，馬上來。」小紛邊搖著綠茶邊看着陌生的他，「先生是第一次來嗎?在這附近上班?」
」不是。」他隨口應着。
「喔。」見他沒有意思回答，小紛也只好撇撇嘴，送上綠茶后便不再問話。
這時候，老闆從裏面出來，嘴裏直念著，「哎呀，霈霈嘴巴硬．可是做事勤快，外送迅速，哪像那個阿發，去附近送個奶茶，到現在還沒回來。」
「老闆，這都要怪你，准要你把霈霈趕走，又不是不知道她的家庭環境有多困難，她家的房租這個月都不知道付不付得出來。」小紛睨着他說。
「這怎麼能怪我，薪水我不是要你拿給她了?」
「可是她不收，知不知道你那麼說對她而言是種污辱?什麼比不上一百杯奶茶的價值，喔，連我聽了都受不了。」小紛本來還不敢說，是老闆先挑起話的，她順道替霈霈發泄一下怨氣。
「你是她的好朋友，當然為她說話，我要出去批點貨，顧好店」老闆皺皺眉，揮揮手便離開了。
見他走後，李辰泰才開口問道：「你是那位尤霈霈的好朋友?」
「咦，你怎麼知道霈霈?」小紛很訝異。
「我就是趕走她的人。」他微揚起唇。
「什麼呀?」她擦桌子的手忽地頓住。天，還真是人不可貌相，這麼酷帥的男人居然有副黑心腸!
「那個……她的生活真的這麼辛苦?」李辰泰剛才聽到那些話后，心底突然顯得沉重。
「問這個幹嘛?」小紛撇撇嘴，小聲嘀咕著，「原來只是長得好看而已，卻這麼惡劣。」
「什麼?」他眯起眸，並沒有聽清楚她的活，「你可以告訴我她住哪兒嗎?」
「幹嘛?你還捉弄得不夠呀?」
「我是想彌補她。」李辰泰狀似傭懶地靠向椅背，對小紛綻放一抹魅惑十足的笑容，讓她不說都不行。
「好的，我馬上把衣服送給客戶。」霈霈將一堆洗好的衣服放進袋子裏，快快奔出洗衣店，將它們全部往機車上擱。
正要發動機車離開，卻見一輛高級轎車擋在她面前。她搖搖頭，兩隻腳往後挪了挪，才轉了個方向，那輛車竟然跟着又擋在她面前，很明顯是故意的。
「這陣子是怎麼了?撞邪了嗎?」霈霈忍不住滿腹悶氣，不過她急着送衣服去給客戶，沒空與無聊人士理論，於是又辛苦的將車頭轉了個方向。
她才發動引擎，後頭便傳來似曾相識的嗓音。
「嗨，俗氣的水晶。」
「是你!」猛回頭，就看見為她帶來惡夢的男人出現在車窗內。
「還記得我吧?」李辰泰揚起嘴角，黑眸中閃爍著一道光彩。
霈霈不想再和這個男人說話，睨了他一眼后便打算離開。
「現在紅茶不送了，改來洗衣店送衣服嗎?一個女孩子老在外頭奔波是不是不太好?紫外線這麼強，也不做個防護，曬出黑斑怎麼辦?」他愜意的嗓音又在她身後揚起。
重重的深呼吸，霈霈勸自己要忍耐，因為她好不容易找到新工作，可不想在大門外跟他吵架，又因為他丟了工作。
所以她立即催動油門，冷漠的從他面前呼嘯而去。
這一幕倒是讓李辰泰看得目瞪口呆。「咦，這丫頭居然不理我．虧我還特地來找她，真是……」
想想自己來此的目的還沒說出來，他只好開車追去，等她將所有的衣服一套套送回客戶手中后，他便待在她的機車旁，等她從客戶那裏出來。
當霈霈回到機車旁又看見他，瞬間受不了的大聲嘆息，「你到底底要做什麼?我們是有怨還是有仇，非得逼得我走投無路不可?」
「幹嘛這麼討厭我?丫頭!」
「丫頭?"霈霈搖搖頭，「你當我幾歲呀?」
「頂多高中剛畢業，稚嫩得很。」李辰泰看着她，立刻下斷言．因為此刻的她就跟大一時他初遇的菲菲是相同的模樣。
「我已經高中畢業兩年了，並不是十七、八歲容易被拐騙的年紀，能不能說清楚，你到底想做什麼?」她又不是有錢人，外表也不艷麗，就算他閑得發慌，她自認也不是個可以吸引他注意的女人，再說他們之間又沒有什麼深仇大恨，他何必這樣苦苦相逼?
說真的，她這幾天下班后還得找臨時工做，半更三夜才回家．睡一覺起床，又得周而復始的工作，就算不肯認輸、不肯低頭，她還是累了、倦了，難道連不想說話的自由都沒有了嗎?
「想為你開條路，怎麼樣?」李辰泰雙手環胸笑了笑。
「開路?」她搖搖頭，開始捲起袖子，「知道嗎?我現在很想開打，來吧，如果打一架可以讓你痛快點的話，我可以例外奉陪。」
「雖然你的樣子有點粗魯，但我還不至於跟個女人打架。」李辰泰看看錶，想到等一下他還有事，於是道：「那我有話就直說了，我可以給你一份工作，薪水雖不是很高，但一定比打工多。」
「不用了。」她還得趕回洗衣店呢。
「你為什麼就是不肯接受別人的好意呢?」
「先在我背後捅一刀，然後才說要替我揉揉，誰要這種假惺惺?」她凡事都靠自己，從沒想到要靠一個不熟悉的男人。
「那你的意思是要一個道歉?」
「你如果願意，我也不反對。」現在她正趕着回洗衣店拿下一批衣服送還給客戶，他幹嘛這麼煩呀!
「那我道歉，那天我帶着些醉意，雖然還在清醒範圍內．但是EO的掌控缺乏了些。」瞧她工作得這麼辛苦，他還真不能因為她長得像那女人就存心對付她。
霈霈頓了下，倒是意外他會對她這麼說。
「恩……差強人意，但我接受了。」她點點頭。
「什麼，差強人意?」哇，這女人不簡單，先用那種無所謂的表情勾起他的歉意，等他真的道歉了，就等於落進她的陷阱里!
「是呀，誠懇不足，傲氣有餘。」哪有人道歉還理直氣壯的樣子，全歸咎在喝醉上?
「你……」李辰泰不停吸氣又吐氣，「算了，那我就表現出我的誠意，既然你暫時不需要我的幫助，我也不勉強，這是我的名片，需要工作的時候再找我吧。」
他拿出名片，可是霈霈卻笑着搖搖頭，隨即往後退了幾步，不說一句話便坐上機車離開。
可笑的是，李辰泰的手就舉在半空中，收也不是，伸也不是，還真尷尬。
用力爬了下頭髮，他忍不住揚唇一笑。還真是個特別的女人，雖然外表是他熟悉的模樣，可是她的動作和反應卻讓他覺得陌生又有趣。
反正他的意思到了，是她要拒絕，那也怨不得別人，他也算對得起自己。
吹着口哨，李辰泰回到車上，趕着去赴他的約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