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等她再次醒來卻是被鬧鐘叫醒的，刺耳的鬧鐘吵得她腦袋隱隱作痛，天啊，連鬧鐘都要跟她作對！

被子裏猛地伸出一隻彷彿長了眼睛的手，準確無誤地按掉鬧鐘，那隻手雖然十指纖長，非常漂亮，但一看那大小就知道是一隻男人的手。

這隻手按掉鬧鐘后沒再縮回被窩裏，而是撫上了王玲的腦袋，替她撩開遮了一臉的髮絲，「王玲，起床了，乖。」

「別吵我！」王玲不高興地揮出一拳，但揮到一半的時候她猛地驚醒了。

不對，這是誰在說話？她嚇了一大跳，連忙睜開眼晴，映入眼帘的卻是一張毫無瑕疵、俊美無倫的臉蛋，此刻正唇角含笑溫柔地看着她。

「秦亦，是你嗎？我不是在作夢吧？」王玲連忙伸出雙手捧住他的臉，這溫熱的觸感、這漂亮的眼睛，這一切一切都那麼真實，真實得不像是一場夢……王玲咬了咬牙，突然用力一頭撞上秦亦的腦袋。

「嘶嘶……」王玲用了全力，秦亦被撞得直抽冷氣，倒是撞人的王玲像是撞傻了，只曉得傻笑着看他，「好痛，原來不是作夢，你真的回來了。」

「我不是說了嗎，就算你懷疑，也沒必要用這麼大的力氣吧。」秦亦想起第一次被她用椅子砸的情景，當時中招的也是額頭，看樣子她看他的額頭十分不順眼。

王玲朝着他的額頭輕輕吹氣，「我不是故意的，不痛了、不痛了……」

看她這副樣子，秦亦哪還會再生氣，」好了，我沒事，倒是你，痛不痛？」

「不痛，一點都不痛。」王玲傻笑着搖頭，卻不小心瞄到床頭柜上的鬧鐘，「哎呀，我先不跟你說了，要來不及了，我先走一步。」

王玲像閃電一樣瞬間鑽進浴室里，只留給他一個急匆匆的背影。

秦亦搖著頭起身，他顧不得打理自己，先去廚房為王玲準備早餐，時間所剩不多，他也不煮粥了，就做了簡單的三明治。

等他做好，王玲也打扮完畢來到客廳了，「哇，秦亦你做好早餐了，謝謝！」

王玲像餓虎一樣撲向三明治，秦亦看她狼吞虎咽的樣子，微微皺起了眉頭，「你把鬧鐘時間設得這麼晚，要是早一點就沒必要這麼趕了。」

王玲全神貫注地對付眼前的食物，等解決眼前的三明治后，她才一邊沖向玄關，一邊回答秦亦的問題，「我一個人在家也懶得做早餐，去公司的路上買一份就行了，更何況最近天氣冷了，早上多睡五分鐘簡直是天堂般的享受，好了，不要皺眉了，我沒時間跟你說了，我先走了，晚上見，掰掰。」

秦亦看她急急忙忙地衝出去，完全沒注意到放在玄關處的一個小箱子，隱約有一絲失落浮上心頭，他過去打開箱子，裏面是一隻通體雪白的小狗，此刻正用一雙烏溜溜的眼晴好奇地看着他。

秦亦摸了摸的腦袋，把手裏的火腿餵給吃，「乖，先將就一下，待會我就出去幫你買狗糧，還有不準生女主人的氣喔，她向來粗心大意，這時又心急，所以才沒注意到你，晚上我就把你隆重地介紹給她，她是一個心腸很軟又很可愛的女主人，一定會喜歡你的。」

「汪汪！」小狗彷彿聽懂了他的話，附和地叫着。

「真可愛。」秦亦想像王玲看見小狗的樣子，嘴角就控制不住地往上翹。

王玲想着秦亦在家，一心想要早點回去，但這一天生意更好，她完全走不開，一直忙到晚上八點。

秦亦中途打了一通電話來，得知她要加班，就叮囑她先在肚子裏墊點東西。

王玲很感動，嘴上卻不肯服軟，「知道啦，羅嗦，我會先隨便吃點，但你可不準偷嫩，我要吃你做的，你也必須等我，不準先偷吃，別說我壞心，我允許你也可以先墊點東西。」

掛了電話后，王玲兀自傻樂了半天，被同事笑說：「別發獃，認真工作，工作完才能回去見你的小情郎。」

「切，誰稀罕！」王玲嘴裏逞強，但手上的動作更加迅速了。

一結束加班，王玲就像後面有老虎在追一樣，一秒鐘都不肯耽擱就往家裏趕。

「我回來了，秦亦。」

王玲懷疑秦亦就站在玄關處，她才喊了一聲，門就打開了，門內站了一位彷彿從日韓漫畫里走出的王子，正對着她款款而笑，「歡迎回來，王……」

「哈嚏！」王玲的鼻子煞風景地打斷了王子的台詞。

王子倒是一點也不在乎，反而把注意力全放在她的身上，「王玲，怎麼了？是不是感冒了？」

「不是，我也不知道鼻子怎麼會發癢……哈嚏！」王玲揉了揉鼻子，看秦亦一臉擔心，連忙安慰說：「沒事，我有輕度過敏性鼻炎，有時候被冷風一吹就會打噴嚏，沒什麼問題的。」

「這樣啊。」秦亦還是有些擔心，不過看王玲傻傻地往前走，他連忙擋住她的去路，「你等等，我有個禮物要送給你。」

「禮物？」王玲眨眨眼。

「嗯，你先坐下來吃，我去把禮物拿出來。」

因為怕小狗待在箱子裏不舒服，早上的時候秦亦就把放出來，這隻小狗看起來小小乖乖的，一旦沒了禁錮玩得比誰都瘋，把整個房間弄得亂糟糟的，秦亦只好把關在陽台，「不，我等你。」

秦亦摸了摸王玲的腦袋，轉身進了陽台，出來的時候手上多了一隻毛茸茸的小狗，那隻小狗看見王玲，彷彿知道她是未來的主人似的，一頭就跳進她的懷裏，汪汪直叫，還時不時舔一舔王玲的手指。

「哈嚏！」王玲卻慘了，直打噴嚏。

秦亦很擔心，「王玲，你還好吧？」

「沒事，秦亦，哈嚏！謝謝你，你送我的禮物我很……哈嚏！很喜歡，好可愛……哈嚏！」

王玲從小沒養過小動物，第一次跟這麼漂亮的小動物接近，那小狗乖順地趴在她的身上，肉肉的又軟綿綿的，帶給王玲十分新奇的感受，明明打噴嚏打得她連話都說不順了，還一直把臉往小狗身上湊。

秦亦卻感覺出異樣，不再相信王玲輕描淡寫的說辭，「王玲，你說實話，你今天身體怎麼了？是不是感冒了？」

「沒有，我只是……」王玲突然梧住胸口，不僅說不出話，連噴嚏也打不出來了，一張白嫩的小臉憋得通紅，一雙眼睛也紅了，眉毛痛苦得皺成一團。

「王玲、王玲，你怎麼了？別怕，我馬上送你去醫院。」

秦亦趕緊把小狗從她身上抓下來，一把橫抱起王玲就往外沖。

王玲仰著頭，望見秦亦心急如焚的樣子，十分愧疚，但愧疚中隱約又夾着一絲開心，為他對自己的在乎，只是她現在喉嚨里像塞了石頭一樣，張了幾次嘴巴也發不出一個聲音，胸口更加滯悶，難受得她恨不得暈過去。

事實上王玲後來真的暈了過去，等她再醒來的時候，已經在醫院的病房裏了，四面牆都雪白雪白，房間里充滿了消毒水的氣味。

「王玲，你醒了？」聽到動靜，坐在椅子上打瞌睡的秦亦立刻就衝到床邊。

「嗯。」王玲茫然地想要坐起來，秦亦連忙拿了枕頭墊在她身後，讓她坐得更舒服一點。

王玲朝他笑了笑，笑容里卻還是帶着恍惚，「對了，秦亦，我怎麼會在這裏？我不是在家裏嗎？你還為我做了一桌子菜，我還沒吃，然後你送了我禮物，是一隻很可愛的小狗，我……」

腦子裏的迷霧被利刃劈開，王玲終於想到了之後的事情。

「想起來了？」秦亦看她愣住的樣子，就知道她想起來了，「王玲，你怎麼不告訴我你對動物毛髮過敏，我還送了小狗給你，害你……你也不會提醒一聲，還一直往小狗身上湊，怎麼這麼不保重自已的身體。」

王玲也知道自已有錯在先，低下頭小聲為自己辯解，「對不起啦，但我也不是故意的，自從發現我對動物毛髮過敏后，我就沒跟小動物玩過，從來都只是遠遠地看們，這一次難得遇到那隻小狗那麼乖，跟我那麼有緣，我都還沒逗，就一頭撲進我懷裏，還舔我手指，痒痒的，多可愛，我只是想跟多玩一下下，如果我告訴你，你鐵定不讓我跟一起玩，我想忍一忍應該也沒問題，沒想到身體這麼不爭氣，連那麼一下子都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