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然後呢……」丁曦寧瞠目結舌,沒想到警察先生果然是一痞天下無難事,給他吻下去就對了!「你們該不會在正氣凜然的警察局就辦起事來了吧?」

霍穎瑤既期待又怕受傷害地問著,心中滿是亂七八糟的念頭,一再浮出被教壞的色情情節。厚,真要命,這要比那些沒氣質、沒創意的人說要在貓纜內辦事刺激多了!「原來他真的是要追你喔!」費巧屬於求證派,要先確定警察先生愛的是何婕綾,不然每次都拿妹妹當靶來練射擊,最後愛上的卻是姊姊,若又來這種空包彈,那就太過分了。

「哇!老鄰居變情人耶!」

「對呀對呀,還是孔武有力的警察耶,媽呀,如果護士是男人的、性幻想對象,那麼帥氣又萊鶩下馴的警官……」

「他沒有帥也沒有萊鶩不馴好嗎?」有的就是一身邁遢及弔兒郎當!何婕綾一臉綠,深深後悔為何要在咖啡廳里談論這件事,她撫額懊悔道:「我幹嘛在這種地方和你們這幾隻麻雀談我的性事啊?」

「性事?!」

「是性事還是心事?!」

噢……她真的錯了,這兒只真的是鳥投胎。

「他大不大、強不強、持不持久?」霍穎瑤和丁曦寧不假思索,問得直接。

何婕綾一聽眼珠子險些突出來,她壓低了嗓門用氣音警告道:「拜託!女人們!只有歐巴桑會這樣談論男人大不大好嗎?我可是十八黃閨只能含羞帶怯,你們可不可以小聲一點!」

「哎唷三八啦。這年頭十八歲少女都會上電視講久不久、硬不硬的間題了,我們可是經典熟女耶,談這些又怎樣!」霍穎瑤扁扁嘴,萬分嬌媚性感。

「對啊,說啦說啦,男人若不持久可是會影響一輩子幸福耶,這點你一定要說清楚。」丁曦寧百分之兩百同意霍穎瑤的話。拜託,男人談論女人時不僅高分貝還加動作,誰規定女人就該暗暗的談、悄悄的想呀?

「我……我頭痛……」老天,她真的是這幾個女人的死黨嗎?她怎麼不知道原來她們竟是這樣……

無一不論、無一不談?

「對了對了,有人說手臂寒毛濃密的話需求就多且強,怎樣怎樣,他手毛多不多?」費巧折衷建議,先以大眾化路線切人。

「我……」好巧不巧,這種驚險時刻,實木地板傳來長發老闆端飲料過來的腳步聲,腳步聲一停歇,大夥兒不由分說全往老闆挖背背心下一大截黝黑結實的手臂望去。

幾秒鐘的寂靜過去。

全部女人互看,不說話的臉上都掛着。

結實黝黑的手臂上光溜溜一根寒毛也沒有。

「他一定很不強。」因為長發老闆偏偏有一隻白目鳥競直愣愣下意識的脫口而出,「那你一定很不強……」

「費巧!」其他三女驚叫。

「而且你還用你!擺明了是在說老闆!」白目二號登場。

何婕綾頭更痛了,低聲求救,「拜託!你不點明別人也不見得聽得出來,這下子全世界都了了……」

不過一山還有一山高,何婕綾覺得,她從來沒這麼欣賞老闆過。

長發老闆冷靜的放下四杯飲品,然後直真看進費巧眼裏,「如果是你,我不介意你來試試。」

說完,漂亮退場。

哇嗚!眾死黨對着費巧尖叫,「原來他要追的是你!"

費巧心臟狂飛亂跳,她明明是要報上次老闆說她胸部小的;剛之仇啊,為何好像仇沒報到還被佔了便宜?

她對着眾死黨咬咬唇,「不是你們想的那樣,這是我和他的戰爭,你們不懂。」

何婕綾跟着點頭。

對,就像她與下良刑警之間的戰爭外人也不會懂,但他真的很……

呃,這一點不可說、不可說。

還有,他們並沒有褻瀆神聖的警局,可是出了警局之後,她分不清自己究竟掉人什麼漩渦,為何會與他這樣這樣又那樣那樣……

「喂,你在暗笑什麼?」丁曦寧在桌下用高跟鞋踢她的腳丫。

「沒。」何婕綾回答得嘴角彎彎,臉紅紅「其實我很高興你總算願意再接受男人。」

丁曦寧若不提,何婕緩早已忘記了,原來這些年來這幾隻麻雀不與她談男人是為了這件事。

「所以你們偷偷趁我不在的時候談男人,還談論到了這種境界?少她真是服了這群死黨。「恩,穎瑤更進階,她閱人無數。」

「我哪有閱人無數!這樣講起來很難聽耶,我已經常常被誤會從事特種行業了,你再講這種話,未來婕綾的警宮男人會以為我是雞來捉我!」

「不然你說說你那個老闆的行徑,厚,如臨現場。」

「別提他。」霍穎瑤變臉。

「現在我可以加人男人方面的話題了?那麼誰來幫我惡補一下如何?」

呵呵呵,三個女人笑得很尷尬,說到底還是不太敢提問,最後是費巧勇敢的開口,「那……你確定將林要明拋到腦後了?」

何婕綾看了死黨一圈,「別提他。」然後笑出一臉燦爛。逝者已矣,再提只是多傷神。

「可是他回國兩年了,你知道嗎?」費巧脫口而出。

之前她曾在醫院遇見他,所以才知道他的近況。白目一號重回寶座,費巧話才出口,丁曦寧就一腳踹歪她的椅子。

費巧瞬間驚醒,「對……對不起……」一顆鳥頭只差沒埋進桌子裏。

「就說了,不該在婕綾面前解禁這個話題的,以我腦袋的曲線密度,一定一天到晚踩到地雷,我們還是別談男人了啦,拜託拜託。」她合掌哀求。

其他兩人還未開口,何婕綾已先搖頭反對,她吸一口老闆自創親調的巴黎煙火,嬌媚一笑,「真的不談了嗎?我正想告訴你們有關於強不強、久不久這件事呢,既然不想談了,那就……」

「說下去!」二女異口同聲,連原本羞傀埋頭的費巧都爬起來。

呵呵,死黨就是這樣,要教壞學壞,都輕而易舉。

何婕綾看着枕在她頸下,彎折后落在她光滑胸前的男人手臂。

明明就睡著了,他依然霸着她的柔軟,時不時握捏揉揉,幾乎讓她懷疑他根本沒睡。

她想起前幾天費巧她們說的寒毛。

結果他漂亮乾淨的手指及結實光滑的手臂上,沒、有、寒、毛。

事實與傳說不符,她狐疑地舉起腳丫往他的長腿探去,再細細往上滑定,移來移去以觸覺證明!!他那雙腿比現在走秀爆紅的名模美人腿還要讓人流口水,不過,也是沒有寒毛。

這樣的手要拿槍?

這樣的腿要追歹徒?

明明是熊個性啊,偏偏硬件設施好得沒有天理,若要說這具身軀是男模也不會有人懷疑,她戀戀的由上而下小小巡視了一圈后,臉紅紅帶動全身體溫不覺升高。

費巧她們的評分標準在腦內不正常分泌演出。

她沒有比較值,她在他車內把第一次給了他,那並不是一次溫柔美麗的經驗,因着他的急躁、她的羞澀,他們急於貼合的力量戰勝所有的現實思維。

真實的感受是。

她被他燒得連灰燼都不剩,她開始了解,當世界只剩下他與她的肢體交纏之際,其他外物又有什麼力量可怕。

他就是力量。

長期的警訓讓他一身是肌肉,無論是弧度漂亮的臀,或是力量似乎源源不絕的小腹……

她縮了縮腳趾,腦內回蕩着他剛剛在她身體內那種飽滿的感受,他使力自如的勁腰,貼近她時萬分柔軟,稍稍遠離時卻醞釀着力量,為每一次再進人蓄滿陽剛與強悍,似要將他滿滿的精神與氣力全注人她體內,野蠻而堅持……

在黑夜真的淹沒兩人疲憊而饜足的身體時,她昏亂的喃喃自語,「你不會後悔吧,你不會後悔吧,你要追的不是姊姊吧……淚水滲出她的眼角,不知是因為身體極致的釋放,還是真的擔心。

男人沒有說話,靜靜地膩在她身上,一輩子不想起來。「你會遭天譴,何婕綾!」

下班后的晚餐會,三個女人對剛才提問的女人下詛咒。

何婕綾將臉龐埋進曲起的手臂里,頻頻喊冤,「你們不是很開放的新女性嗎?我不恥下問,結果你們……你們竟然群起圍攻我一個!」嗚嗚嗚,她可是鐵了心才連這種事都拿出來當話題,還被她們這樣罵。「你問這是什麼問題?什麼叫連做三次都沒戴保險套會不會懷孕?你去當娘啦你!」霍穎瑤下客氣的直接開罵。「婕綾,好歹你也在替局當健康課程的老師耶。」丁曦寧沒罵她,畢竟婕綾一向是理智冷靜不太出錯的好寶寶,說實在的,眼前的婕綾還真讓她有些不適應。

「我又沒教普察避孕……」她教的是食物營養又不是健康教育,而且她根本是被強迫叫去授課的,如果因為這樣就說她是老師卻不懂避孕,這也太……

「所以說,警察先生不會避孕啰?」費巧加入問題,感覺不太關心誓察先生這方面,她比較關心的是別的。

「我……我就是不知道才問你們啊,我又不是男人,怎麼會知道男人是怎樣避孕?」健康教育老師是有教啦,可是那種技術性的問題,在那種神智不清的狀況下,她哪知道他到底有沒有避孕?而且她過去又沒有經驗。

「那你不會早點問嗎?!哪有人像你這樣一直沒戴保險套,過了三個多月才跑來問我們要怎樣避孕!」霍穎瑤氣急敗壞,「虧你還是當老師的!」她氣到想罵那個警察,可是他不在,只好罵婕綾。「就說了我又不是教健康教育!厚,早知道就不要問你們!」

「而且還每次都很多次!」這點最讓人生氣!霍穎瑤簡直想殺了她歷任的男人,那些男人根本連上陣的勇氣都沒有,嗚……這會不會是她的錯?苦命的她到底幾時才能和男人在床上這邊滾那邊滾?而且說出來誰相信,妖燒多姿的她竟然只失身給一個人過,她根本沒有比較值,偏偏搶走她初夜的男人還是豬頭一隻!她這句話一說完,其他三個女人對看兩秒,費巧率先提出質疑。

「穎瑤,你這麼生氣是因為……警察先生每次都很多次這一點吧……」

現場再度安靜三秒鐘。然後,眾女子全部不客氣的狂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四個女人一點也不矜持。

「哪有人連戰還不戴套的,真是太看不起小蝌蚪了!」霍穎瑤深呼吸兩秒,這才咬咬牙止住笑意,「慢多久了?」

「沒慢……」對喔。她都沒想過這個間題。「沒慢?沒慢你是說來炫耀的呢!」這女人欠扁!不管過去她提供多少美麗時尚的貨,此時霍穎瑤只想掐死這個夜夜蹂躪肌肉壯漢的女人!「大人啊,我只是想……應該要知道一些人門的方法比較好嘛,畢竟未雨綢繆……」何婕綾越說聲音越小,直到自動消音。

老天!其他女人統統翻白眼,把教訓她的重責大任交給霍穎瑤。

「照你們這種玩法。沒在第一次就玩出人命算你好運,竟然有人這麼多次都不戴保險套,是他不負責任還是你真的單純到這種地步啊,小姐?我問你,他有沒有要娶你?」

娶……見何婕綾發傻,霍穎瑤已經快抓狂,「看你這副模樣,根本連想都沒想過!厚,何婕綾,你現在給我起來,我帶你去裝避孕器!」

避孕器?!「穎、穎瑤!」何婕綾連吞好幾口口水,拉住急驚風似的死黨。「真的不用,我……我會小心,我……」現在是什麼情況?她不過是間個健康教育的問題,怎麼變成要去弄個什麼鬼東西在自己身體里?「不然以你們這種玩法,你一年後就有兒子了!」

「我們沒有你說的那樣……」嗜玩。

「只要每次超過一次,可能性就是百分之百,因為會不自覺分泌,懂嗎?是你們都不會發現的分泌,然後曳蟲就游進你體內了!」

她說得簡單扼要,何婕綾扶著額頭萬分后侮,「穎瑤,我認真的間你,當你這樣科學的研究完這件事,你……會不會性冷感?」她覺得她已經從頭冷到腳,對那件原本很美的事簡直要倒足胃口。

「看對象。」這話是從雜誌看來的,報導上說性冷感通常是沒遇見一個正確的男人。霍穎瑤說得臉不紅氣不喘,看起來就是閱人無數的感覺。「霍、穎、瑤!」何婕綾幾乎尖叫,「你也太多對象了!」

「事實就是如此,與我的經驗值多少不相關。」她多希望自己有很多對象啊,問題是,她就是沒辦法,不然大學另一票死黨中的大樹都邀請過幾次歡迎她到他床上滾來滾去了。

「你會嫁不出去!」

「我沒打算嫁,這年頭想結婚的男人也不多。說到這,請問一下,親愛的警察先生該吃的都吃了,他就有結婚的意願了嗎?」

何婕綾再一次傻住。確實,他們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連她都沒有,那個痞子男人就更不用提了,她甚至連他想追的是不是她都沒有十足把握,難不成穎瑤說的是事實,這年頭沒有男人想結婚?不,應該說身為女人的她也不想結婚。可是,當兩人之間已是這樣的情況,卻都沒有一絲絲結婚的想法,那麼,確實是有些小泡泡浮在空氣中飄來飄去,輕撞着她的心,這感覺,真讓人高興不起來。

「好啦,這樣講起來有些難聽,算是懲罰你夜夜春宵,不然我怕你會遭天譴。總之你自己要小心。既然還不想當媽媽,再怎樣也要保護一下自己,恩?」

「喂,婕綾小姐,你都去過他家那麼多次了,他家人咧?怎麼都沒聽你提起過?」費巧神來一筆,突然跳躍式思考的問了個大問題。她……對呢,她沒去過他家……何婕綾突地又傻一次。

見她呆傻幾秒后,本來已經鬆口氣的死黨們,同時閉上嘴慢慢停下動作,一會兒全都有默契地緊張起來。

「你該不會還沒去過他家吧?」「那你們在哪兒辦事?」「你們不是鄰居嗎?他的家人你不是都見過?他們應該都知道你了吧?」

「他怎麼會沒帶你回家?都認識啊!」

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她沒想過的問題,在死黨們連珠炮轟下,瞬間在她腦袋內亂成一團。「停!!」

「那你姊知不知道?」

「停……」

「他都沒說過嗎?也沒有任何想法嗎?你有沒有問?」

「我說停……」

「那你們都去哪辦事啊?這樣很花錢不是嗎……」

「我說停!你們聽見沒有?!」何婕綾勢單力薄,最後只好大聲取勝。

果然,麻雀們一個個趕緊低頭攪拌自己眼前的飲料,結果最後發間的那一個好像要承擔一切似的,不由自主地喃喃自語,「厚,我就說了,和婕綾談男人我就最倒霉,明明大家都有問,偏偏我最後一個問,就變成我的錯似的……」

見費巧委屈的模樣,丁曦寧忍不住笑出來,也把緊張的氣氛笑掉。

「好啦好啦,今天不談男人,也不談警察先生了。來吧,看看我自己去買的鑽,經濟不景氣,女人要更爭氣,呵呵,要男人幹嘛?」她順勢引開話題。何婕綾對丁曦寧投以感激的一眼,小小鬆了一口氣。原來談戀愛真不是簡單的事,只是……她和他是在談戀愛嗎?經過死黨們一連串詢問,她開始覺得,她該去問個明白。

愛情可不可以問個明白?他們之間是愛情吧?是吧,是吧?她一向是不吃虧,不喜歡不清不楚,可是想了幾遍之後,她不得不承認,在與痞子刑警算是交往的這幾個月來,她應該是吃虧的。

吃虧的不是在於他們上了床,畢竟他確實帶給她很大的快樂,若從女權主義至上的角度來診釋,是誰上了誰還不一定說得分明。雖然她的觀念不是這麼先進,可是,她確實不可能在這方面要他負責任。

她是個成熟女人了,這種事她自己會負責任,但愛情呢?他從來沒提過或表示過,甚至沒改變過用那副痞樣對待她。他真的需要她嗎?她對他是不可或缺的嗎?她在他心中是什麼地位?她一概不知。

走出捷運,她信步走進熱鬧的街道上,炸雞排的味道飄來,她看也不看那個老闆娘。後來他怎麼說的兮得饒人處且饒人?她很難接受他這種說法,明明他自己脾氣火爆得全警局上下都得忍讓他三分,卻要她得饒人處且饒人?她思索不出個原因,突地身邊響起一句痞痞的問候。

「小姐,雖然冬天日頭不大,但你這樣白嫩嫩幼綿綿。要是曬傷了皮膚,影響我上床時的權益,那可怎麼辦?」

當痞子男用這種方式出現,教她如何嚴肅地開口問他:「我在你心中是什麼地位?」何婕綾不得不暗自搖頭,她想,無論寒衍幸說出什麼答案,她應該都不會相信他吧。

「姑娘,你這樣走在路上,就像一塊嫩肉在路上閑晃,你自己可能沒有發覺,可是我真的要盡點警察的義務,保護你的安全,小嫩肉,我們回家吧。」

說說看,這種男人怎麼會想到結婚這種問題?連叫他戴保險套可能都太過嚴肅了。她為何要愛上這種男人?不正經又不正常,這樣的人一向不在她擇友範圍內,更別提是當「男友」了,可是她沒有想到……她會覺得快樂,而且是非常快樂,他總是隨意帶給她快樂,他不像與她談戀愛,比較像和她玩遊戲,像小孩子一樣,讓她也回到不設防的幼年期。

因為她是女人,所以考慮比較多嗎?她走在他身邊,微微抬頭看他。那張俊臉上挺鼻深眼、線條分明,夜裏的表現更是讓女人折服,那麼,該怎麼辦?「我們結婚吧。」她盯着他的側臉,一個字一個字說得很清楚。街道上人聲車聲遠遠近近,世界轉動得很順利,痞子男霎時拐了一下腳步,側過臉低下頭,以看着外星人的眼光看她。

「如果你是在試探我,那麼你成功了,我被你嚇到了。」

何婕綾立刻知道他在迴避,她勉強牽動嘴角笑,「有嚇到就好。」

說完,她繼續走,腳步甚至已有超前他的趨勢。寒衍幸腦內的警報器瞬間響起,知道這女人剛才是說真的。這個倔得要死、硬得像頭牛的女人不會開那種玩笑,而他竟在關鍵時刻腦殘的搞砸了一切!「喂喂,我說親愛的你走太快了。」

他伸手想拉住她的手臂,卻被她輕輕巧巧的閃過,她的步子不疾不徐,沒有一絲停止的打算。

這女人是有練過嗎?!「婕綾!」他強硬的扯住她,逼迫她停下腳步。

「想吃什麼?」她問得自然極了。

「吃?」現在他若還吃得下他就是豬!但他該拿這女人怎麼辦?「你是說真的?」

「是啊,吃飯時間到了。」

「我是說你要我娶你這件事是真的對下對?」他總算認真了,非常非常認真,握住她纖細手臂的大掌幾乎要盜出汗來。

「假的。」她艱難的嗽下梗在喉頭的緊窒感,將可能不小心泄漏的硬咽全數吞進肚子裏。她役有要求他娶她,沒有。

見她轉身又要走,他這才驚覺自己說錯話。馬的,歹徒拿槍抵在腦袋上他都沒號迫么價舊!「不,婕綾,不是你要我娶你,我是說我要娶你,我要娶你,我們結婚吧。」

「太晚了。」

「太晚了?距離你剛剛提出來到現在不超過兩分鐘,哪裏太晚了?!」他們也不過從路頭走到路中間,是哪裏晚了?天色嗎?「距離我想嫁你的時間已經過了,過一秒就是過了。」

她判他出局了。寒衍幸驚恐的解讀出這個訊息,這跟那一次在咖啡館里她突然變得不可親近一樣,她的敏感與聰明讓她可以在分秒內察覺對方一瞬間的想法,然後放棄。他一樣也不笨,當然可以在分秒內知道這女人的反應。

「你在放棄我?」

她不語。畢竟是他先放棄她,這訊息來得如此強烈。

「那不重要了。」她總算捌言,有人建議不要隨隨便便開口問男人要不要結婚是真的。果然,她成為慘痛經驗值之一。

「很重要!」他慌了,「婕綾,婕綾你聽我說,我確實還沒準備好,但我一直在準備,而你剛剛真的嚇到我了,我……我一直覺得求婚這件事還是該由我來,所以讓我們回到十分鐘前,我求你,求你讓我向你求婚。」痞子寒衍幸只差沒跪在地上求娘娘恩寵。

「我真的是試探你的。」何婕綾嘆口氣,「我沒有要嫁人的打算。」至少已經沒有這個打算了。

「婕……」他知道這是軟釘子,但一時之間他也失去了挽回的聰明才智,只能緊緊的將她攬在身邊。「我們先去吃飯,你一餓手腳都是冰涼涼,走,我們去吃熱呼呼的測測鍋。」

「好。」她回答得很正常。

說真的,是太正常了。

寒衍幸臭著一張臉,蹺著二郎腿等在何瑜綾受訪的電台外,他沒有開警車而是直接從自己家裏殺來,剛剛在電話中只能簡單交代情況,「我搞砸了。」他低沉而認真,聲音很有磁性。

何瑜綾嘆一口氣,「搞砸什麼?」反正這個男人會以這樣沒種的模樣出現,難題只有一個,就是她家老妹。

奇怪的是。老妹明明任她欺陵好多年,說羅唆是有、堅持是有,可是難搞?恐怕只有對電話里這個笨男人。

「她向我求婚。」

我妹,向你求婚?!他才說完,電話另一頭的何家大姊停頓不到一秒,立刻一肚子歪局興。「你去死!無論我老妹是用哪一種說法,你都是腦袋燒壞了才會覺得她在求你娶她!我只能說你活該!」積罵完畢,她冷冷撂下一句,「沒事我要掛電話了!」

豬頭,活該搞砸。

寒衍幸一聲長長呻吟只差沒哭出來。

「我房子還在過戶,老爸老媽還沒通知,那個死變態跟蹤狂也還沒捉到,她今天說我們結婚吧,我若沒有一點點停頓那我就是豬!」

所以你停頓了?」根本就是豬一隻。「噢……」他像是肚子被人狠狠開了一槍。

「活該。」

寒衍幸再度發出一聲哀號,若她姊姊都是一副不可原涼他的態度,那表示他今天真的很豬頭,雖然平常看起來難搞的是瑜綾,但認識她們姊妹的人都知道,事實上真正難搞的是妹妹!「還有,寒先生,我慎重提醒你一點,先開口提婚事不見得就是向你「求」婚,若你有一絲絲這種想法的話,那你就去死吧!」何瑜綾狠狠掛上電話。

死豬頭!笨也該有個笨法!寒衍幸真的只差沒去自殺了,所以他再一通電話撥給小兵,求小兵在何瑜綾下通告時放她兩個小時假,他會完完整整的將她送到下一個通告處。

「你真的不是要追瑜綾?」小兵在電話里又問了一次。

別怪他啰唆,小婕綾可是他的小親親,若這男人又拿練靶子那種爛遊戲對待小婕綾,哼,管他有拿槍還是沒拿槍,他小兵先為民除害斃了他!

寒衍幸只能用痛苦的呻吟回答,「為什麼連你也這樣問?馬的,要追那條魚我八百年前就不會放她游去當明星了,我和她還當了很多年同班同學拜託!」

他抓亂一頭髮,「厚!我對你說這麼多搞屁啊!你幾點放瑜綾出來?我還要她去看一下裝演進度,還是你要一起來?!」他簡直沒耐性到想用吼的,說話內容雜亂無章。

「就下知你那一身痞出油的分身到哪去了,婕綾下在你就變警官啦?大人,好歹我們也是人哪!」

寒衍幸已經氣到頭頂生煙,直接掛電話。

再說下去他大概會忍不住拿槍斃了小兵,或者……先槍斃自己,唉。

於是等到何瑜綾上車,他都還是一臉烏煙瘴氣。

何瑜綾安靜沒幾條路,還是忍不住開罵,「就沒見過有人這樣的!中樂透還要像逃難一樣,不知把父母送到哪一國去才甘願,現在可好啦,你家父母玩出興趣來了,連當兒於的要通知結婚消息都不知要上哪兒通知!」

被罵的男人吞吞口水,認了。

「更好笑的是連買房子送女人、裝橫房子都要這樣躲躲藏藏,不知情的還以為你要送我!」

說得沒錯,所以被罵的男人還是只能咬咬牙,小小聲抒發一點不爽,「你是拖油瓶,來看一下進度……」

「你說什麼!」要不是人在他車上,何瑜綾簡直想呼他兩巴掌,她冷笑一聲,輕描淡寫的撂下狠話,「寒先生,我看房子你就留着自己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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