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唇瓣因貝齒深陷而滑落點點殷紅,海冷梅痛得渾身發顫,但她倔強地不求饒。

她唇上的血漬刺痛了他的心口,他伸手想為她抹去,卻聽到她啞著嗓子低喃。

「我……我要回家……」

狂怒的烏雲籠罩着應祈,他收回手,薄唇吞噬她一再惹惱他的唇,徹底蹂躪她。

「你給我死了這條心!」

他狂暴地啃咬那櫻紅的小嘴,下身一次又一次地撞擊著,明知她痛得顫抖,還是不緩下動作。

「鷹家堡就是你的家!」氣她不知好歹,氣她不懂他的用心,應祈狠狠地捏擰她柔嫩的豐盈,霸道地低吼道:「我絕不會放你走!」

小手絕望地捂住臉,終於,海冷梅再也壓抑不了的哭聲逸出了喉嚨。

空氣中瀰漫着淫靡的氣味,床榻上的人兒白皙的肌膚上滿是斑斑淤紅,汗濕的幾繒黑髮散亂地遮住她的臉。

海冷梅揪緊棉被,全身痛得讓她連動一下的力氣都沒有,腿間的酸痛更讓她難受。

她趴俯在床上,無力地喘息,慶幸他的激情終於停歇。

應祈同樣剛從激情中抽身,唯一不同的是,他始終衣衫完整,不像她這般狼狽不堪。

他擔憂的眸子裏充滿懊悔的神色,知道自己不該在狂怒中要了她,更不該被她激怒。

伸手想看看她的傷勢,當他的大手才剛探進她的腿間時,他敏感地察覺那嬌小的身子微微顫了一下。

她在害怕。

「我只是想看看你那兒……傷得如何。」應祈艱澀地開口,輕柔地撥開她攏緊的腿,發現那裏果真紅腫不堪,滲出殷紅的熱液。

他取來一個小瓷瓶,倒出裏頭的膏液均勻塗抹在指頭上,接着探進她被他粗魯弄傷的幽徑中。

「不要了……」海冷梅痛苦地低吟,以為他打算繼續發洩慾望。

「別動,我只是想替你上藥。」他心疼地望着她痛苦的小臉,心想那柔嫩的內壁肯定因為他而傷痕纍纍,要不她不會仍在流血。

他得趕緊將血止住才行,甚至有段時間不能再要她了。

「我……」海冷梅張口想逞強地說自己沒事,卻在看到他心疼的臉龐時失了心神。

以為她又要說出令人生氣的話,應祈粗聲打斷她。「別再說惹怒我的話,我不想再弄傷你了。」

這女人非得倔到骨子裏才行嗎?在他怒意剛退時,還要再點一把火燒了他的理智不可?

待鮮血不再滲出,他終於撤出靜置在幽徑中的長指,並撥開貼在她臉上的亂髮。

「你……好好休息,明兒個我再來看你。」應祈無聲地嘆息,心中有着許多複雜的情緒,最讓他懊悔的是讓她受到傷害。

不敢再看她一眼,他沒有等她回應,踩着略微急促的腳步離開。

望着開啟又合上的房門,那清脆的聲響卻重重刺入海冷梅的心窩,讓她痛得幾乎難以呼吸。

晶瑩的淚珠滴滴滑落臉龐,她身心俱疲,沈沈地墜入夢中。

蘇州,海府

「爺爺,吃糖糖。」小穆兒蹦蹦跳跳地湊到一臉苦惱的海雲龍身前,將手中捨不得吃掉的糖葫蘆塞進爺爺手裏。

自從女兒失蹤以後,終日愁眉不展的海雲龍嘆了口氣,抱起寶貝孫子。

「乖,小穆兒吃就好。」

「爺爺笑笑不見了,小穆兒悶悶。」小小的臉蛋皺成一團,小穆兒拍拍胸口道。

海雲龍抱着孫子,心裏千頭萬緒,欣慰的是小穆兒年紀雖小,但懂得他心情不好,擔心着下落不明的女兒。

從家僕回報海冷梅在東北走失后,海雲龍立刻派人到東北去找尋,然而始終音訊全無,連三個兒子也都去尋找過,仍一無所獲。

本來他期盼女兒仍平安活着,也漸漸地沒了信心,原以為她已經凶多吉少,然而幾天前,有名中年男子突然出現,帶來一封信,語帶歉意地表示他因為喝醉酒,不小心讓信掉進河裏,信上的字跡已經模糊,他回想了好久才想起這封信是要送到蘇州的海府。

信差告訴海雲龍,這封信是一名姑娘托他送的,她年約二十歲,曾說這封信是她唯一的希望。

雖然那封信因為浸過水已經破爛,字跡模糊不清,但海雲龍直覺這確實就是女兒所寫的,因此他立刻向宮中的大姊求援,憑着她貴為當今皇上的寵妃,沒多久便調到一批人馬,準備前往東北尋人。

以海家在宮中的聲望,想要取得援助其實很容易,尤其皇帝早就有意要將海冷梅許配給三皇子,這對海府來說是極大的恩惠,因此,皇帝才會爽快地答應調派人手助海雲龍尋女。

「爹。」李藤兒從后廳走來,向公公請安,抱起賴在他懷中的小穆兒。

「天麟他們三兄弟有消息嗎?」海雲龍問道。

「天麟和天琥先到京城謝過皇上,之後就要直接從京城起程往東北去,天麒則先到東北去了。」想到失蹤已久的小姑,李藤兒的眉頭同樣緊擰。

這半年多來,海府上上下下都掛心着海冷梅,沒有人吃好睡好,無不希望老天可以給他們指引一點方向,好讓他們早日找到她。

海雲龍點點頭,老臉上佈滿疲倦。

「那就好,只希望這次皇上的盛意,可以幫助咱們早日找到小梅。」

霍青手裏拿着狼毫,但並沒有將視線放在桌面的宣紙上,反而緊盯着明顯心事重重的應祈。

不僅如此,應祈那雙原本充滿自信光彩的黑眸,也像是充滿了寒意。

尤其,當他的視線落在那抹穿梭於他們一群人之間的海冷梅身上時,那道寒意瞬間更為沈冷。

霍青搖頭嘆息。

看來,這小倆口真的出了問題!

每日兩個時辰的習字時間結束,接下來一群大男人又到武場上操練。

炎熱的六月天,在陽光下練得滿頭大汗的漢子們實在吃不消。

但是他們的老大最近不曉得怎麼搞的,老是自己一個人練得身心俱疲,非得練到中暑被人扛回房裏休息才甘願。

今天,應祈同樣被人扛進了房間,幾個大男人七手八腳將他放在床上。

霍青遣退他們后,到井邊去打了一盆水。

待他回到房間時,卻看到海冷梅坐在床沿,擔憂地望着床上的人。

他輕手輕腳地將水盆擱在一旁的矮凳上,接着沈默地看了眼那張充滿不舍的小臉,暗暗嘆息,便將房間留給兩人。

海冷梅感激地望了眼默默離去的霍青,將手巾沾濕后擰乾,輕柔地擦拭應祈的額頭。

他最近的反常,海冷梅不是沒有看到。

從他憤怒地佔有她的身子那天起,便不再與她交談,對她冷淡疏遠,甚至開口稱她「海姑娘」。

多麼生疏的字眼,也到那一刻她才發現,自己一點都不想與他切割得那麼清楚。

她的心被他疏離的態度刺痛了,卻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知道他被她的冷情傷得很重,笑容消失了,臉龐上只剩下冷酷。

執起他粗糙的大掌,海冷梅心疼地低聲嬌斥。「為什麼要折磨自己……為什麼要這樣懲罰我?」

如果他是要讓她痛苦,那他已經達到目的了!

為什麼他只願意給她一點點憐惜?那只是渺小得可笑,任何一個女人都可以得到的啊!

為什麼他一點都不懂她要的是什麼?

「如果你真憐惜我,就不該要我為妾呀……」

然而她幽怨的低語並沒有傳入應祈的耳里,平穩的呼息顯示他仍然沈睡。

海冷梅凄然一笑。

罷了!若他們今生註定無緣,那她又何必強求呢?

海天麒駕着駿馬,銳利的視線沒有放過任何一草一木,沈穩地在這片偌大的林子裏來回梭巡,為的就是不錯過任何蛛絲馬跡。

會拋下大哥跟小弟率先來東北找人,是因為他早就掌握小妹的下落。

而他之所以選擇不先告知兄弟們,是因為他想獨自走訪一趟,再決定接下來要怎麼做。

據他所得到的消息,小妹失蹤的這些日子都在東北的鷹家堡安然無恙地生活着,若她是被人強行擄走,那為何不逃?

海天麒在確認四周無可疑人物后,才又策馬往鷹家堡的方向而去。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鷹家堡便在前方不遠處。

海天麒停下馬兒,將駿馬系在隱密的地方,之後悄悄接近,翻身躍入高牆內。

他小心地注意著周遭,這時,不遠處有幾名婦人捧着衣籃經過,並且交談著。

「聽說堡主又練武練到中暑了。真不曉得怎麼搞的,最近堡主整個人陰晴不定,嚇得我都不敢接近他。」

「可不是!就連我家小寶也不敢再去找他喜歡的堡主叔叔玩了。我看哪!現在全鷹家堡敢接近堡主的,也只有海姑娘了。」

「說到海姑娘,你有發覺她最近也愁眉不展的嗎?好像有什麼心事似的。

以前她看起來雖然冷傲,但是相處后可以感覺出她是個不錯的女孩子,就不曉得……」

海天麒等到那群婦人走遠,才緩緩從樹叢后現身。

他高深莫測地望着她們離去的方向,一雙劍眉緩緩攏緊。

看來這裏還有許多事等着他抽絲剝繭,一一釐清。

夜幕低垂,從午間就昏睡的應祈終於幽幽轉醒,他揉揉疼痛的額頭,捧著昏沈的腦袋起身。

他起身的動作驚醒了趴睡在床沿的人兒。海冷梅迷迷糊糊地張開眼,對上一雙沒有任何情緒的眸子。

「你終於醒了。」她欣喜地開口。

從他昏睡那時候起,她便擔心不已,雖然其他人對他練武練到中暑已經見怪不怪了,但她還是堅持要人去請大夫來替他診治。

喝了一帖葯后,應祈看起來似乎沒有大礙,只是當海冷梅看見他面無表情的臉龐時,嘴角喜悅的笑容瞬間隱沒。

她難堪地垂下臉,她的喜悅與他的冷漠強烈地刺痛她的心,看來他似乎不想見到她。

「我……我先回房去了。」她訥訥地開口,沒有再多看他一眼,就怕多看多心碎。

蓮足緩緩移動,渴望他能留住她,只是他還是一動也不動,海冷梅無奈地嘆口氣。

只有應祈自己知道,他的雙手握得有多緊,指甲深深陷入掌中,用盡了力量才剋制自己不去抱她。

明知道她有多厭惡鷹家堡,有多麼想回蘇州,他仍然拒絕如她所願,強硬地留下她,只為了能夠每天見到她。

因為,她回到蘇州后,他會不知道她過得好不好,不知道她有沒有穿暖、吃飽……

對海冷梅的佔有慾,強烈得連他自己都無法理解。

他並非沒有過小妾,只是他對那些女人的感覺,並沒有像對海冷梅一樣強烈且充滿激情。

海冷梅,他想牢牢抓握在手中,獨佔一輩子的女人。

應祈不經思考,衝動地伸出手攔住她。

「你不是要走嗎?那為什麼還為我擔心?」他捧著那張令他魂牽夢縈的小臉,每看一回,他就更加沈淪。

沒料到他會突然攔住她,海冷梅楞住了。

「既然你對鷹家堡毫無留戀,又何必表現出一副很關心我的模樣?」他又問,心底不知為何升起一股渴望。

海冷梅斂下水眸。他從來就不是為了愛情而留她,對他來說,她只是一個他想征服的女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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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棍戀寒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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