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凌思渺無語了,如果眼光能殺人,他估計被她凌遲了。

沈拓宇此時心情大好,這分愉悅似乎只有她能給他,本來因一時衝動而來,沒想太多,現在卻清晰地成形,他要她,絕對要把她弄回身邊,腦子急速地思考,斟酌了很多種借口,將要出口時又覺得沒有把握。

剛才無意中出口的那一句話,倒是越來越讓他不是滋味,她怎麼就完全沒有想過爭回來?她到底愛不愛他,還是說愛了,但不夠深?

「我就這樣不值得你去爭嗎?」語氣和剛才的咄咄逼人不同,聲音也是低低的。

「我……」他明顯軟下來的氣勢,帶了些自嘲的語氣,讓凌思渺強硬的態度有些站不住腳,明明是他的錯,怎麼變得像是她負了他一樣,「我憑什麼爭?憑自己都不知道的小三身分,還是說以你給予的那見不得光的情人身分?」

他有承認過她嗎?虧她還一直相信是因為兩人同公司的身分,才不可以讓外人知道是一對情侶。

「我和陳菲……」遲疑了幾秒,沈拓宇還是說出了事實:「不是一對。」

恭喜你沒有成為第三者,你只是被人甩了,凌思渺的心像是「啪」地一聲又裂開了些,這個消息並沒能使她有多愉悅,一樣又酸又苦又澀,聲音哽在喉頭,難以連貫:「這……和我沒有太大關……系。」

「怎麼會沒有?」他聲音又略略提高,「你的愛情就這麼不堪一擊?」

凌思渺氣結,「我……」

「我以為你是不同的,所以我才巴巴地趕過來,怕你真的相親成功,和別人跑掉。」

自嘲的笑容擴大,沈拓宇眼神幽暗,「開了四小時的車,怕第二天飛機來不及。我還嘲笑你傻,原來真正的傻瓜是我。」

今天和她約會的這個男人,之前徵信社送來的相片里也有,算起來,這應該是她和那男人之間的第三次見面,怕她是認真的,讓他的心像有千隻萬隻螞蟻在啃咬,又酸又痛。

凌思渺咬唇,不能心軟,這都是他自找的!

眼角餘光掃到被她咬得粉中帶了點白的唇辦,沈拓宇有些心疼,「我承認開始的時候,對你的確是存着玩玩的態度,以為和你一起后,我會像以前一樣很快的膩了,後來感覺不僅沒有膩了你,反而有些越來越沉迷和你一起的時候,正好你那時候暗示我想要將來,這是我從來沒有考慮過的……所以,我拜託陳菲配合我演了這場戲。」

鼻子很酸,凌思渺昂起頭磨牙,「好,謝謝你大老遠跑過來告訴我這些話,我聽清楚了,謝謝你……告訴我沒當個第三者,只是愛錯了人。」眼淚沒從眼睛跑出來,卻滲到鼻端,抽了抽鼻子,她握緊拳頭想跨過他的腿往外走。

「你怎麼還是不懂?」忍不住一把將她拉進懷裏,控住她的手將她抵在牆邊,親昵地用鼻子磨她的鼻子,在她唇邊嘆氣,「我害怕,我從來不相信婚姻,我父母是彼此的初戀,家世相當,當時愛得很完美,可是在我出生后不久,他們的感情就已經變淡。現在各有各的情人,表面還是一片和樂。」

感覺到她僵硬、掙扎的軀體漸軟,他將頭埋到她的肩上,不願此時的面容被她看到,這不是計劃內想說的話,可是開了頭,那就不妨坦白告訴她,「我沒有自信能夠長久地維持一段關係,我以為趁早結束,對你和我都是最好的。」

「那你還來找我幹嘛?如果覺得這樣很好。」

「不好,晚上都睡不着。」

「亂講。」

「不信你可以驗證下。」

「這種事情怎麼驗證?」

「你今晚可以留下來,和我一起睡睡看。」

凌思渺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覺得此時用言語無法表達自己的憤慨,唯有行動,「啊嗚」一下,狠狠地沖他露出的肩頸相連地帶咬下去。

很痛,沈拓宇臉上肌肉微微顫動,卻勉強扯出一個微笑,「你說,你有沒有這個膽子,陪我試試能不能一直走去,一年後,如果你不厭倦我,我也不厭倦你,那我們就結婚,好嗎?」

「不好!」掙扎着想要脫身,她怎麼還敢相信他,何況他說得這麼高風險。

搖搖頭,沈拓宇怎麼會讓她這麼容易掙開,「答案不對,要懲罰。」狠狠地吮吻,勾出她的舌,完全的攻城掠池,等吮到她快麻木時,才改為憐惜地輕掃,「重新回答。」

「走開!」

「還是不對。」

「流氓!」

「答錯了。」

「走開,你的手不要亂動,唔……」

還是堵着她的嘴比較好,沈拓宇盡情地享受着懷念已久的香軟,男人,該禽獸時就需要禽獸,既然他不能說服她,就讓他的小兄弟來吧。

這頭沈拓宇在盡情禽獸,那邊鄭翎夫妻和凌思渺的約會對象,正悠閑地喝着茶。

不得不嘆一句,這次沈拓宇的確有難了,這個男人雖然外表不及他出色,可也相貌堂堂,一派沉穩。像現在,半路殺出兩個陌生人,告訴他相親對象正在和前男友搞複合,建議他等不了可以先走,他競然波瀾不興地表示,他可以等。

何安蕎向來看重裏子不那麼顧及面子,她頗為無恥地說,「萬一他們一時激動,在房間里很花時間的哦,王先生你不怕等到最後一場空嗎?」

我今年三十一歲了,職業是個醫生,這次相親是為了能夠儘快找一個好女人結婚,凌小姐是一個很不錯的人,我很中意。」姓王的醫生慢條斯理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溫吞吞地說,「現在等一等,比和凌小姐結婚後才發現要等好一些。」

何安萬一臉驚嘆地對坐在隔壁的鄭翎表態,「怎麼辦,我欣賞他!」

事實證明,在沒被原諒之前就和小兄弟一起說服當事人,是一件悲哀的事。

不久后,黑著臉的凌思渺率先跑了出來,邊跑邊吼:「滾,有多遠,滾多遠!」

末了她氣勢洶洶地拉起王醫生,胡亂地沖鄭翎夫妻點點頭,轉身走時又不甘心地回頭加吼一句,「我已經找到喜歡的人,也快要結婚了,以後都不會再糾纏你,你也不要再自作多情了,謝謝!」

凌思渺向王醫生道歉時,心裏很忐忑、很凌亂,他是她第五個相親對象,彼此都感覺和對方在一起很舒服,如果沈拓宇不出現,他們繼續約會下去,可能會成為很相配的一對。

可是現在沈拓宇的出現,打破了這個平衡,讓她又開始痛苦,開始想流淚。

經過在飯店那一幕,她和他估計是不太可能了,想到自己還拿他當擋箭牌,告訴沈拓宇兩人快要結婚,她就羞噴得想死。

王醫生很溫柔,也很體貼地替她擦掉眼淚,「沒必要向我道歉,他讓你哭,代表他不適合你。」輕輕地一個吻,印在她的唇角,只是輕輕一觸在她來不及錯愕時就已經分開,「我覺得和你一起很舒服,如果你不討厭,我們不妨繼續下去。」

王醫生這是在暗示她,結婚是有可能的嗎?

如果這不是在她家門口,如果不是沈拓宇鐵青著臉衝出來,把這場面變成一起鬧劇,相信凌思渺會感覺很幸福。

沈拓宇一直不顧鄭翎夫妻的反對,像個賊一樣地跟在那兩人身後,三個人一起坐在車子裏,藉著拐角的位置偷窺,他們說什麼聽不到,可是那像電影畫面般的一吻,卻盡落眼底。

沈拓宇人生第一次徹底炸了,像個青春期衝動少年一樣,衝出去扯開凌思渺,揮手給了那個男人一拳。

何安蕎呻吟著捂臉……很衝動,很幼稚,這人還是像狐狸一樣狡猾的沈拓宇嗎?

鄭翎怕出事,已經跟着衝出去了,她只好負責善後,鎖好車子也跟上。

「沈拓宇,你瘋了!」大喊大叫的角色當然是女人,凌思渺覺得她才是要瘋掉的那一個,他竟然跟蹤她,還打人。

從第一聲大吼著出手后,沈拓宇就沒有再叫喚過,王醫生被揍了一拳,僅是楞了下,就揮拳反擊回去。

鄭翎衝上去勸架,何安蕎隨後到了,卻是拉開凌思渺,語帶諷刺,嘖嘖有聲:「你小心混亂中傷到你,看,男人果然是受腎上腺素左右的生物,這時候什麼穩重啊、深沉啊都成狗屁了。」她是很記仇的,當年鄭翎為她打架被人取笑,現在她得盡情笑回來。

沈拓宇打架中,還不忘往凌思渺那邊看了一眼,她髮絲凌亂,臉上滿滿的痛苦和淚水鎮住了他,讓他的心裏也酸苦得像要被泡爛了。

她在擔心誰?那個姓王的醫生?

這樣一想,沈拓宇手就慢了下來,身上挨了好幾拳,過了好一會,王姓醫生才發現局面變了,成為自己一個人痛揍另一個人的不平衡現象,他氣喘吁吁地住了手。

鄭翎想罵娘,沈拓宇這是鬧哪出啊,他的臉都快開花了,周一怎麼見人,這個醫生好狠,盡往臉上招呼。

「對不起……我衝動了,沒克制住,你還好吧?」王醫生道歉,不過對象是凌思渺。

凌思渺低着頭,身子一抽一抽,強忍着想要大哭的衝動,「沒……沒事。我去幫你上點葯。」然後甩開何安蕎擒着她胳膊的手,咬着牙抿著唇,拉起王醫生的胳膊,頭也不回地進了自己家嚴。

沈拓宇似乎聽到「啪」地一聲,像是心裏有什麼東西碎了。

她竟然沒有看他一眼……

「你瘋了是不是?沈拓宇,你還打人!」這還是沈拓宇嗎?現在沈拓宇的表情,連鄭翎看了也挺難過的,本來想說更多的,都沒法再出口,嘆了口氣,拉拉他,「先走吧,去買些葯來上。」

「你和安蕎先回去吧,我還想在這等等。」接過何安蕎遞來的紙巾,隨便地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沈拓宇眼神幽暗,緊緊盯着已經被關上的大門。

想等一個什麼結果,他自己也不知道。

因為形象太過慘烈,沈拓宇借口有事要辦沒有回去,鄭翎夫妻先走,他在這邊訂了飯店,上網辦公,從那天開始,他幾乎每天都開車到凌思渺門前守一會崗。

一連七天,只有一天沒有來過,其他日子,都能看到他坐在車裏,靜靜地看着對面的大氣。

在那一天,他到最後也沒能等到凌思渺出來,只是在大概半小時后,見到已經上好葯的三先生離開。兩個男人均無視了對方的存在,經過他身邊時,王醫生曾皺了下眉,似乎想說什麼,最後還是沉默地離開了。

凌思渺家人憤怒的眼光,好奇的打量以及鄙夷的神色,統統沒能使沈拓宇退卻。

凌思渺估計不想見他,這一周只出過兩次家門,每一次一看到他,就往回縮。

「凌思渺,外找。」首先投降的,竟然不是向來心軟的凌父,而是向來強硬的凌思琦。

面對凌家人看叛徒的眼神,凌思琦翻了翻白眼,「她已經拒絕那個王醫生了,明顯忘不掉這個讓她哭的男人嘛,他天天在門口守着,她天天在窗帘后偷看,折騰的是我這個每天要出門上學的學生。」

「女兒啊,我還是覺得王醫生比較合適,雖然這個男人條件比較好。」凌母皺着眉,內心也頗為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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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我想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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