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李若水一聽,臉色頓時慘無血色。

「李姑娘,你身體不適嗎?」卓文風擔憂地問道。

「您請稍候。」李若水搖頭,撂下話后便往外快步走。

她衝進娘的房裏,簡單說了經過,李氏取出衣裳,兩人互握著雙手,一同走入廳堂內。

卓文風一看她們入內,連忙起身。「敢問老夫人是?」

「這是我娘。」李若水說道。

「我是若水乾娘,她三歲時我撿著了她,當時她身上正穿着這套繡花對襖袍,身上還掛着一隻蝙蝠香包,裏頭寫着出生時辰。」李氏遞過那套童衣與香包。

卓文風一看那隻香包,立刻紅了眼眶,他望着李若水,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這香包上頭的蝙蝠是娘親手綉上去的,我一直放在身上當成平安符。」卓文風低頭在腰間尋找著。「啊……方才更衣時取下放在桌上了,但這隻平安符我是不會錯認的……妹子!」卓文風拭著淚,上前握住了李若水的手。

李若水望着兩人交握手掌,她呆住了,只得覺這一切應該是夢.因為她從不敢奢望有朝一日會找到雙親,沒想到老天爺卻安排了這著棋。

「還是請晉王再度確認一番才對……」李若水輕聲說道。

「對對對,還是李姑娘……不,是妹子心細,我們馬上回到別院。」卓文風才走一步,便落下淚來。「爹娘若是天上有知,一定會很欣慰。」

「他們不在人世了嗎……」李若水心下一陣愴然,喉頭倏地哽咽。

「爹五年前代皇上出征,戰死於沙場。之後,娘便因為爹的過世而病重不起,前年也跟着走了。」卓文風舉袖拭淚,卻是愈哭愈激動,只得急忙忙地便往外走,佯裝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李若水咬住唇,強忍住悲意,叫來小環,簡單交代了話后,便在爹娘陪伴之下同坐上馬車,快馬直奔晉王避暑別院。

搞什麼鬼!

耶律烈回府之後,一聽見李若水居然跟着晉王離開,大怒之下,急忙換乘另匹快馬,一口氣也沒喘,便飛快地朝着王府別院前進。

該死,他還沒說出晉王要與那蛇蠍女朱芙蓉訂親一事,晉王卻先把他的人給拐走。他就知道好人做不得!

更可惡的是,這晉王還膽大妄為到連李若水的爹娘也一併接走了,他怎麼不幹脆把整座耶律府也搬到王府別院裏!

只是,若水又何必跟着他走?只留下一句鬼話,說什麼「她一會兒便回來」當他是三歲小孩嗎?若是一會兒便回來,犯得着把爹娘也一塊帶去嗎?

「如果被老子逮到你們有一點瞹昧,我就把晉王剁成八段!」耶律烈在寒風中馳騁快馬,咬牙切齒地說道。

那他該拿若水如何?耶律烈咬緊牙關,緊到連齒顎都發痛。

不!他不用拿她如何,她定然是被晉王強行接走的。

會不會當初南方擄人一事,晉王亦參與其間?

沒錯,一定是這樣。若不是晉王脅迫了她,以她那種不惜傷害自己也要保全他的性子,又怎麼會連爹娘也一塊帶着離開他?

他必須快點去救她,他寧可自己生命有危險,也不能忍受她受到一丁點傷害!

耶律烈臉色一沉,心急如焚地在寒風中嚇出了汗水,只恨自己不能插翅而飛。

「快快……」他對着馬兒吆喝出聲,快馬加鞭地向前。

如此一路飛奔至鄰城晉王別院,他人沒下馬,雷鳴嗓門卻已經出口叫囂。

「叫你們晉王滾出來!把李若水給我交出來!」

耶律烈一躍下馬,震耳欲聾的叫聲,引得門口幾名衛士警覺地握緊長矛。

「耶律城主,晉王正在前廳等您。」留着鬍子的本地管事恭敬地站在大門前。

「誰有空跟他吃飯喝茶,把我的人交出來,否則我拆了你這晉王府!」雖然大門敞開,但心頭火驟燒的耶律烈還是用力踹了下大門泄忿。

「叫晉王快滾出來!」耶律烈大吼,鬧得整個影壁、園廊里全都迴繞着他的聲音。

「耶律城主,請往這兒走……」

「若水,你在哪裏?」耶律烈可不管人,卯足全力繼續大吼。

他橫眉豎目地左右張望着,看見李若水正從一扇雕花大門急奔而出。

可她一見到他,便打停腳步,完全沒給好臉色。

「我們回家!」耶律烈一個箭步上前攬住她的腰,便要往大門走。

「我不跟你回去。」她冷著臉說道。

「你不跟我回去?你不跟我回去!」他瞪着她臉上淚痕,火怒地朝着她便是一陣大吼。

她哭什麼哭!莫非是跟晉王濃情密意,捨不得分離嗎?

「他平素也對你這麼大呼小叫?」卓文風隨後走到李若水身邊,一臉不苟同地皺起眉頭。

耶律烈一見他就有氣,大掌一推,閃身擋在李若水面前。

「我們的事與你何干!」耶律烈臉紅脖子粗地說道。

「若水的事便是我的事。」

「誰准你叫她若水。」耶律烈一出掌,直接勒住卓文風頸子。

一旁衛士們一擁而上,數柄長矛對準耶律烈身上。

「住手。」李若水擋在耶律烈面前,不許任何人傷害他分毫。

「你讓開!若他們敢刺死我,我就勒死這個傢伙。」耶律烈眉頭都沒動一下,黑眸定定地看着李若水。

「你若不立刻放手,休想我跟你回去!」李若水惱了,氣他又衝動行事,板起臉來斥喝着他。

耶律烈一聽,馬上出掌將卓文風推到十步之外,攬住李若水的腰就要帶人離開。

「我沒說要離開。」李若水看向晉王,輕聲地說道。「請給我們一間廳堂,好讓我們把話說清楚。」

「我們回家再說。」耶律烈咬牙切齒地瞪着她,她卻還是冷冷地望着他。

「帶他們到西側菊廳。」卓文風說道。

僕人趕在李若水之前帶路,而她的手被耶律烈緊緊握著,半拉半拖地一路往前走進菊廳。

兩人一入菊廳,李若水才闔上門,強烈不安的耶律烈低頭便想索取她的唇。

「不要!」李若水身子一僵,極力抗拒著。

耶律烈一見她掙扎,心中惱意更甚,馬上不客氣地將她雙手反折於身後,不容拒絕地再次吻住她的唇。他今日一早出門時,她還溫柔相送,現在才跟晉王相處多久,她就馬上翻臉不認人!

晉王對她示好了嗎?她終於發現她喜歡的是晉王那種溫文儒雅的男子了嗎?他只是個大老粗,除了錢多之外,什麼也沒法子跟晉王相較。

耶律烈一忖及此,吻人的唇烙得更重了,李若水吃痛地低喘一聲,掐住他的臂膀,重重咬住他的唇,咬出了血腥味。

他驀抬頭,狠狠瞪着她。「你給我把話說清楚!晉王和你……」

「晉王告訴我,你正在籌劃婚事。」她打斷他的話,水眸也回瞪着他。

「他是怎麼知道的?」耶律烈震驚得鬆開手,黑眸圓睜地看着她。

晉王不可能知道他正在為若水準備婚事,最多就是聽到一些他準備要辦婚事的風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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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易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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