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談判
自從陳楓進了陳家之後，陳菲就不再到處玩兒了，而是專心地在家照顧陳楓失去以前所有記憶的陳楓，這段時間也顯得很安靜。他本來就酷酷的，失去記憶后的迷茫讓他更加沉默，往往一天也不說一句話。要不是他偶爾還會對陳菲的喋喋不休點頭回應，只怕別人都要懷疑他是不是智障或者聾啞了。
陳菲不出去了，褚千山也哪也不去。他當然不會跟着陳菲一起照顧陳楓，而是經常搬把椅子坐在陽台上曬太陽，而且還經常曬著曬著就睡著了。但實際上陳家別墅里生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
這天，褚千山照例在陽台的藤椅上昏昏欲睡，忽然覺兩個熟悉的氣息來到別墅門前。不用眼睛看褚千山就知道，來的這兩個人正是張倩倩和李復。這讓他嘆息了一聲，果然讓人家辦事就得付出代價，這兩人是上門收債來了。
張倩倩來到別墅的歐式鐵門前，跟門衛說要見褚千山。由於他們兩個前些天曾來過一趟，這個門衛還認識他們，所以直接把他們引進了客廳。還不等門衛去請褚千山，褚千山就已經從樓上下來了。張倩倩一看褚千山現在的樣子，頓時吃了一驚，遲疑地道：叔，你怎麼看起來年輕了這麼多？我該改口叫褚哥了吧？」
褚千山一擺手說道：「得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個丫頭心裏想什麼，你不就是想叫豬哥嗎？這種小伎倆從小到大你不知玩了多少回，現在還玩兒。」
張倩倩嘻嘻一笑，說道：「褚叔，我一直很好奇，你到底多大年紀了？我還很小的時候你就三十來歲的樣子，我這次回來你還是三十來歲。可是這才幾天不見，你就變成二十來歲了。你到底多大了？」
褚千山隨意地坐在客廳的正位上，好像他是這家的主人似的，笑着說道：坐下。要說我多大年紀了，我還真不記得了。前幾天小丫頭也問過我，我只是回想起個大概，好像是五千多歲吧？」
張倩倩顯然不相信，呵呵笑道：「褚叔你總是這樣，我還很小的時候你就總騙我。算了，我不問了。我們今天來找你，是有正事要和你商量。」
褚千山微笑道：「我就知道你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什麼事，要是不太麻煩，我就順手幫你們一把。」
張倩倩回頭看看李復，一直沒開口的李復這才略顯緊張地道：「前輩，是這樣的。您已經知道我來自國家安全局，我這次扮成倩倩的男朋友來這裏，就是為了要和您談一談。現在您可以給我這個機會了嗎？」
褚千山審視地看着李復，說道：「只是想談談？」
李復點頭道：「是。」
褚千山一攤手，說道：「那就談吧！談什麼，你說。」
李復打量了一下四周，問道：「我們是不是找個安全的地方，這裏太容易被人竊聽了。」
褚千山傲然道：「只要是我在的地方，能竊聽的人還沒生出來呢！你們那些高科技竊聽儀器，在我眼裏都是狗屁！有什麼話你就放心地說，除了你們兩個和我，沒人會聽到。」
李復見褚千山堅持，只好點點頭，但卻又向張倩倩示意了一下，讓她出去。這讓褚千山很不高興，說道：「倩倩是我看着長大的，我信得過她倩，坐到我身邊來。」
張倩倩知道關於這種事的保密紀律，褚千山不管不顧地要她參與，這讓她有些為難，扭頭看了看李復。李復拿褚千山沒辦法，只好微微點頭，同意她留下。只是他心中也拿定了主意，回去之後就打報告給上面，把張倩倩也吸收到安全局裏來，不然這事還真不好解決了。
張倩倩坐下之後，緊抿著嘴不說話，只當自己是個擺設。李復也不再看她，坐在褚千山對面，直視着他的眼睛說道：「褚前輩，對於您這樣具有遠普通人能力的人，我們安全局有責任保證您不會危害社會安全。通過倩倩的陳述，我們現在已經知道您不是胡亂惹事的人，但為了前幾天您掰斷別人手指的事不再生，我們……」
褚千山一揮手打斷他的話，說道：「等等，你的理解有些偏差，我需要給你糾正一下。我不會惹事，但也不會任人騎在我頭上拉屎撒尿。還有我身邊的人，如果有人敢對他們不利，我可不管什麼法律、警察還是你們安全局，我會直接滅了他們！掰斷手指算什麼？滅在我手裏的人數以十萬計，我殺人從不手軟。所以，你不要在這裏跟我說什麼類似的事不再生，要想不再生，你們最好祈禱沒人來惹我。」
李復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褚千山夾槍帶棒地噎了回來，頓時讓他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了。遲疑了半天，李復才說道：「這麼說吧，我們安全局的職責就是維護社會的穩定和諧，像您這樣的人是我們必須要關注的。我的意思是，您能否在以後遇到類似的事情時多少忍耐一下，然後打電話給我們，由我們來替您解決。就像那天有警察來找您，您只要給我打個電話就能解決，這對您來說很方便，我們也能交代過去，大家都有好處，您說呢？」
褚千山疑惑地道：「你們真的這麼好說話？按理說，你們遇到像我這種人時，應該先進行拉攏，為你們所用。如果不成，就想盡辦法殺掉，免得將來與你們為敵。只有當你們吃了大虧，實在收拾不了局面的時候，才會不情願地和平相處。你怎麼直接就跳到第三步了？你年紀輕輕的，有這個權利嗎？」
李復尷尬地笑了笑，說道：「這個嘛，我就不好說了，總之請您相信，我有這個權利就是。」
褚千山不用他回答，只要李復的腦袋裏有這個念頭，他就能看出來。哈哈大笑着道：「看來你們以前是吃過虧的，現在接受了教訓，所以才顯得這麼寬容。得了，既然你都說的這麼可憐了，我也就不難為你了。我可以答應你，有什麼人惹到我頭上，我盡量不鬧大，不過擦**的事就交給你們了。」
國安局也是個強力部門，現在竟然成了給褚千山擦**的角色，讓李復心中異常惱火。但是他還不敢表現出來，只能強做小臉說道：「既然褚前輩答應了，我的任務就算完成了。我回去彙報一下，很快就會派出專人來給您做聯絡人。我們就先告辭了。」
褚千山大模大樣地坐在沙上動都沒動，只是點點頭，說道：等你的消息。」
李復轉身離開，張倩倩看看褚千山，想說什麼又沒敢說，只能吐了吐舌頭也跟着李復走了。褚千山以前在她的印象里是個很和藹的人，小時候她經常纏着褚千山玩兒。可是現在張倩倩卻感覺在他面前戰戰兢兢的，真是奇怪了。
轉眼間到了第二天，張倩倩再次來拜訪褚千山。不過這一次張倩倩是一個人來的，而且還穿了一身警服。褚千山一見她這副英姿颯爽的樣子，不由得感嘆道：「哎呀，咱們家倩倩真是長大了。看看這身衣服，穿在你身上那叫漂亮了，你怎麼穿着警服招搖過市了？你不是還沒畢業嗎？」
一天沒見，有些沒心沒肺的張倩倩把昨天的感覺忘記了，又或者是褚千山今天用調侃的語氣跟她說話，讓她找到了小時候的感覺，所以很放鬆地給了褚千山一個白眼，說道：「還不是因為你！上頭本來是想讓李復留在這裏擔任你的聯絡人的，可他受不了你的脾氣，說什麼也不幹。為了他自己脫身，就把我扯進來了，讓我提前畢業，配到這裏的派出所當了民警。」
褚千山對她的無禮絲毫不在意，笑着說道：「那是好事啊！不用費事就拿到了畢業證，還直接給安排了工作，你得謝謝我才對。為了表示你的謝意，是不是該請我大吃一頓？不過我也不能讓你太破費了，這樣吧，哪天我回去一趟，在你家的小飯館擺一桌就行了。」
張倩倩被氣樂了，說道：「褚叔，我來之前，我爸還說呢，你欠他好幾個月的飯錢還沒跟他結呢。你現在攀上高枝兒了，給大富人家的千金小姐當家庭教師，錢肯定不少賺，什麼時候把賬結一下？」
褚千山撓撓腦袋，說道：「你爸還那麼小氣，不就幾個月的飯錢嗎？我能賴他這兩個錢兒？再說我來這裏還不到一個月，哪有工資？對了，我都忘了，我這個家庭教師的工資是多少還沒談呢，回頭我得找陳士鐸問問。」
張倩倩感興趣地問道：「褚叔，我一直不明白，你為什麼要在陳家當什麼家庭教師？你還不至於是為了錢吧？」
褚千山沒回答她的問題，反而說道：「我再囑咐你個事兒，你以後也改口叫我哥吧，不要叫叔了。」
張倩倩驚訝地道：什麼？」
褚千山揮揮手說道：「昨天你不還說該叫我褚哥嗎？現在我讓你這麼叫了，你又問為什麼。不過先說好，你還是叫我千山哥，別豬哥豬哥的，忒難聽。」
張倩倩一聲，玩味地看看褚千山，又看看樓上，把看的褚千山渾身不自在。但好在他的鎮定功夫夠強，表面上絲毫不露異樣，對張倩倩強烈的暗示視如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