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龍昊恩溢柔地吻了吻她的眉心,輕聲道:「讓痛苦轉換成你繼續前進的動力,你會發現自己彷彿重獲新生,就像破繭而出的蝶兒一樣。」

破繭而出?

這四個字,狠狠撞擊著上官紫的胸口,她的心底升起一股難以遏止的憧景與嚮往,而說也奇怪,橫亙在她胸口的疼痛以及心底深處的陰影,似乎逐漸散去。

再仔細地想了想他的話,她忽然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是啊!胡毅是如此的可恨,害死了爹爹,讓她一夕之間失去了摯愛的家人。

這麼一個喪盡天良的傢伙,她已經被他害得夠慘了,憑什麼要讓她往後的數十年還繼續受到傷害?

為了爹、為了自己,她都不該被殘酷的往事給束縛。

上官紫抬眼望着龍昊恩,在他深情的注視下,她覺得仿拂有道溢暖的日陽照進她的心扉,不僅融化了所有的遲疑與不安,同時也將她一直試圖壓抑的情瓖完全釋放開來。

龍昊恩與她目光相對,就見那雙眸子澄澈而美麗,而她的眉宇之間更是散發出一種不再被往事所束縛的光彩。

他鬆了口氣,朝她一笑,而上官紫也回他一抹發自內心的微笑,那笑靨讓龍昊恩的胸口悸動不已。

早在兩人相遇之初,他就曾經暗暗地想像過她真心微笑的模樣,此刻一看,果然美得令人屏息。

龍昊恩那愈來愈灼熱的目光,讓上官紫有些害羞。她垂下眼,看見了他手臂上的血痕,頓時既愧疚又感動。

她拉起他的手,湊到自己的唇邊,溫柔地親吻那道血痕,甚至還以舌尖輕輕地舔過傷口。

這個舉動宛如瞬間釋放了龍昊恩心中的野獸,他的呼息變得粗重,眸光變得掠奪,強壯的手臂將她赤裸的身體摟得更緊了些。

他低頭吻住她的唇,在她柔軟的唇腔間嘗到了一絲血的氣味,那更加勾惹出他原始的本能。

從龍昊恩愈來愈深濃熱烈的親吻,以及他開始在她身上游移的大掌,上官紫知道他想做什麼。

儘管有些害羞,她卻一點也不想阻止,因為此刻她胸臆間翻湧的情潮是如此的澎湃,讓她也渴望着他。

她不僅沒有掙扎反抗,甚至也升起一股想要觸碰他的衝動,那讓她伸出手,輕輕撫上他的肌膚。

纖細的手指遊走在寬闊的胸膛上,那結實的肌肉是如此的強壯、如此的迷人,讓她的指尖情不自禁地流連輕撫。

龍昊恩深吸口氣,體內的慾望因她的觸碰而更加責張。

「你這個大膽妄為的妖女,還敢再更放肆一些嗎?」

上官紫睨了他一眼,像是接受了他的挑戰,小手稍微往下游移而去,來到了他的腰腹。

她柔嫩的小手在他精壯的腹肌上流連了一會兒,然後像是有些不確定地停頓了下來。

她望向龍昊恩,就見他熾熱的黑眸中有着挑戰、有着催促,那讓她屏住氣息,小手再度往下……

……

上官紫與龍昊恩在後山的木屋中度過了一個下午,他們除了在床榻上親暖地耳鬢廝磨外,甚至還不忘順便討論了下未來合作的細節。

直到傍晚,她才返回「華月宮」。

以往待在宮裏,她難免會因為想起往事而感到抑鬱糾結,然而此時她的心情卻是異常開朗,在她的眼裏,週遭的一切看起來是那麼的親切可愛。

只不過,偌大的「華月宮」,氣氛顯得太過安靜冷清了些。

一找淡淡的自嘲浮現在上官紫的眼底,她知道這一切都要怪她自己。

過去這兩年多來,她一直用冷傲淡漠的態度來偽裝、保護自己,甚至就連自己宮中的奴僕或護衛也不願意敞開心去信任、親近。

在她刻意的疏離之下,他們除非是受到她的傳喚,否則都知道盡量別出現在她的眼前。

不過,這一切也該有所轉變了,或許就從今日開始。

轉變--這兩個字讓上官紫揚起嘴角,胸口升起一股暖意。

當過去那段殘酷的往事不再像鬼魅一般,時時刻刻糾纏。洲縛住她的心之後,她終於能夠感受到龍昊恩說的那種破繭而出的感覺。

絲絲甜蜜湧上心頭,同時有着滿心的感動。

此刻她能夠擺脫過去的陰影,全都要感謝龍昊恩。

倘若不是他如此堅定、如此執著,恐怕她這輩子都要活在痛苦之中,永遠也沒辦法解開心中的結。

為此,她由衷慶幸自己遇見了他,更慶幸他們彼此相愛。

上官紫踏着輕快的腳步前往書房,在愉悅的情緒下翻看了一些帳冊。過了約莫兩刻鐘之後,門上傳來兒聲輕敲。

「什麼人?」

「宮主,是翠兒,給您送茶來了。」

「進來吧!」

翠兒推門而入,一抬眼,看見上官紫朝她揚起親切的笑容,翠兒像是嚇了一大跳,差點打翻手中的茶。

「怎麼了,翠兒?」上官紫問道。

「沒……沒有。」翠兒連忙搖頭。

望着翠兒那一臉驚疑不定的表情,上官紫忍不住暗暗一苦笑地心想,自己過去真的是太孤僻、太冷淡了。

瞧她這會兒只不過是露出一抹微笑,就把翠兒給嚇著了。看來她想要扭轉自己這兩年來的形象,可得要多上一點時間才行。

翠兒像是有滿肚子的疑惑,卻又不敢開口詢問。她一邊為主子倒茶,一邊以眼角餘光偷看着她的表情。

「翠兒。」

只不過是輕聲一喚,卻讓翠兒的肩頭一頗,像是差點就要驚跳起來一樣。這麼大的反應,讓上官紫差點失笑,同時又有些無奈。

「翠兒,我瞧起來很怪嗎?」

「不……沒……沒有……」翠兒連忙搖頭杳認,恭敬地雙手本上茶水。「宮主,請喝茶。」

上官紫接過杯子,一邊喝着茶水,一邊暗暗下定決心要好好地扭轉一下這兩年以來自己刻意塑造出來的形象。

翠兒見她很快地喝完,立刻又為她倒了一杯。

上官紫喝下它之後,肚止翠兒再倒第三杯。

「好了,翠兒,先別倒了。」

「是。」

就在上官紫還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忽然感到一股奇異的乏力感。

是因為先前與龍昊恩纏綿的歡愛,耗去她太多的力氣嗎?這個猜想讓上官紫的雙煩立刻染上紅暈,然而……她卻隱約有種不太對勁的感覺。

這種突然的乏力感實在有些古怪,簡直就像……就像是……

上官紫驀地一僵,呼息一窒。

這種感覺,就像兩年多前她中了胡毅所下的葯一樣!

但……這怎麼可能?

上官紫的心中驚疑不定,為了確認究競是怎麼一回事,她不動聲色地暗中運氣,卻赫然發現自己的內力正在渙散流失中。

這是怎麼回事?!

她的臉色瞬變,震驚地望着桌上的茶水,再懷疑地望向翠兒,就見翠兒滿臉的心虛不安,而那神情不音是證實了她心中的猜想。

該死!早在一開始,她就察覺出翠兒的神色不對勁,但她卻一迂地認為翠兒是被她突然展露的微笑給嚇著,所以才失去了警戒。

想不到……想不到競然是……

遭遇背叛的感覺,重重地劃過她的心底。

為什麼?為什麼就在她決定要敞開心去信任身邊的人時,卻又遭到了無情的背叛?

為什麼是翠兒?她不是一直是個忠心耿耿的丫鬟嗎?

「為什麼?翠兒?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上官紫語氣沉痛地問。

「宮主,對不起,翠兒別無選擇……」翠兒紅着眼眶,啞咽地扔下這幾句話之後,轉身奔了出去。

上官紫心痛難忍,但她強迫自己振作起來。

翠兒八成是受到收買或是威脅不這麼做的,而不論指使者是誰,她知道自己此刻的處境危險,必須先設法脫身才行。

上官紫咬了咬牙,努力凝聚殘存的內力,然而她一離開書房,就在庭院中看見了翠兒,而翠兒身旁還有個矮胖的身影。

她一怔,認出那是先前曾收買了一批刺客想要取她性命的江德信!

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翠兒會受到江德信的收買而背叛她?

上官紫惱恨地瞪着江德信,見他的身邊還跟了個手持長劍的黑衣男子,她的心裏立即升起警戒。

一看見她那略帶狼狽的神色,江德信忍不住露出一臉得意。

他對一旁的翠兒說:「你做得很好,我會依照先前的約定,饒了你家老父和弟弟的性命。」

聽見江德信的話,再看着翠兒那一臉痛苦自責的神情,上官紫的心裏稍微感到一絲安慰。

至少翠兒並不是真心想要背叛她,若江德信是以翠兒的爹爹與弟弟的性命來相逼,翠兒確實是別無選擇。

但是宮中的護衛們呢?這會兒江德信都帶了個人闖了進來,怎麼護衛們沒有半點反應?

看出她的懷疑,江德信得意地道:「呵,拜你這個好丫愛的大力相助,你的護衛們有一些被她引到我預先設好的陷阱,就算沒死大概也去了半條命,另外一些人中了迷藥正昏睡不醒,至於其他沒中計的都己經被殺了!」

聽着這番話,翠兒的淚水奪眶而出。

「宮主……對不起……翠兒不是故意要背叛宮主的……都是翠兒不好……翠兒罪該萬死……」

「夠了!哭哭啼啼的煩死人了!」江德信叱喝一聲,舉起手朝翠兒的後頸狠狠一劈,翠兒立即暈倒在地。

上官紫的心一沉,眼前的情勢明顯對她極為不利。

她努力咬牙強撐住,拚命凝聚起殘存的氣力,不讓自己流露出半點頹態,因為她很清楚江德信對她的武功有所忌憚,倘若她露出一坎虛弱的模樣,這可恨的傢伙肯定就更肆無忌憚了。

「當初在洛陽時,我真不應該心慈手軟,只刺穿你的手掌。」她咬牙說道。

「哼,你確實該後悔,因為你將為此付出代價!」

一提及洛陽的事,江德信的眼底就進射出恨意。那時被她刺穿了手掌,那傷到現在都還沒有癒合!

更惱恨的是,他因為憤恨不甘,重金買通了一批殺手想要奪取她的性命,豈料那些傢伙太不濟事,不但被她給制伏,還被她的手下押送官府,咬出他這個幕後主使者。

那時他接獲官府要逮他治罪的風聲,只得倉皇逃跑,由於已不能回蘇州去,他便一路往東北而來。

一想到自己身為堂堂蘇州最大的布商,竟然淪落遭到官府緝插的下場,他就惱恨極了,尤其當這個消息傳出去之後,他肯定連生意都別想做了。

這一切,全都是上官紫害的!

他一向是有恩不償、有仇必報的個性,別人若是對不起他一分,他絕對會十倍地奉還。

在逃往東北的這一路上,他滿腦子想的都是要除掉上官紫,替自己狠狠出一口惡氣。

為此,他花了大把銀子,聘催了此刻站在他身邊的殺手張烈,不僅保護自己,同時也要為他除去上官紫。

由於有了先前失敗的前車之鑒,再加上他已很清楚上官紫的武功高強,這一回他決定先有萬全的準備再行動。

當他來到「華月宮」附近,正思付著對策時,剛巧瞧見那個叫翠兒的丫鬟正欲下山採買些東西,他便將她給抓了起來。

在問出她家中有老邁的父親和年幼的弟弟之後,他便立刻將那一老一小抓了起來,以他們的性命為要脅,逼翠兒為他辦事。

原本他曾考慮過乾脆給翠兒一包毒藥,讓她直接將上官紫給毒死,但轉念一想,他決定要在上官紫死前狠狠地折磨她,這樣才更有報仇的快感!

「哼!當初在洛陽,你若是肯乖乖跟了我,現在也不會落得這樣的下場。現在你就算想要改變心意當我的妻妾也來不及了,因為我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要將你狠狠地折磨至死!」江德信陰狠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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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享美人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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