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昏黃的柔美光線，優美婉約的小提琴樂聲，搭上廚師精心設計的精緻餐點，強調風雅格調的知名餐廳佇立於精品百貨商圈內，不少逛完街的貴婦團都在此處用餐。

「待會兒簡小姐來，你可不要擺臉色給人家看。」曲夫人優雅的拿紙巾擦拭嘴角，抬眼看到兒子無動於衷的表情，心裏嘆息。「阿宿，你聽到我說的話沒？」

這冰冷的性子，有時也讓她倍感頭疼。

「聽見了。」曲宿漫不經心的啜飲著紅酒，原來這就是母親口中所謂的要事。

「吃完飯就帶簡小姐去散步、看夜景。」

「知道了。」直接拒絕只會帶來永無止盡的叨念，反正只是走個路，換來一陣子的清靜，有何不可。

「曲媽媽！」

「曉沛，快過來。」曲夫人朝着可人兒招手，「我向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兒子，曲宿。」

「曲大哥好。」她甜甜微笑，爽朗的打招呼。

曲宿點點頭，不著痕迹的瞄了一下時間。

「那曲媽媽有事先走了。」曲夫人拿起手提包包，離去之前，對着簡曉沛小聲的說了些話。

「我會的，曲媽媽再見。」她點頭應道，待曲夫人離去后，才將目光放回坐在對面的男士。

曲宿招來服務生，替她點了餐點。

「曲大哥，你不開心嗎？怎麼都不說話？」她舀了一口甜點吃着。

「你待會兒想去哪？」冷淡的音調沒有情緒，純粹的敷衍。

「我沒有特別想去哪，你有好主意嗎？」曲媽媽說要介紹兒子給她認識，她向來不排斥多認識幾個朋友，加上曲媽媽人很親切，所以她想也不想的便答應赴約，如果以後真成了曲媽媽的媳婦，那也很不錯啊！

只是對方明顯的對她興趣缺缺。

「沒有。」他老實的回答。

「我就知道。」她笑笑，無所謂的聳聳肩。「曲媽媽要我體諒你的個性，要我主動一點……曲大哥，你喜歡哪種女人？」

「我沒特別喜歡哪種女人。」

「曲大哥，曲媽媽為了你的婚姻大事很擔心。」她語重心長道。

「所以我出現在這裏了。」他從善如流，作個安分聽話的乖兒子。

「好吧！那單純交個朋友。」她朝着他微笑，三口當作兩口的解決掉甜點，「吃完了，我們走吧！」

曲宿訝異的看着她的反應。

「怎麼？沒看過美女？」她笑着走在前端。「走快一點，我不想耽誤到你的時間。」

他勾唇，沒想到她會是這麼識相的女人。

兩人走在街上，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著。

曲宿看着身旁女子的笑容，她爽朗大方、有話直說，跟畢鈺兒完全是不一樣的類型；再回憶起颱風天的那個夜晚，畢鈺兒一把搶回內衣的羞憤表情，笑意當下爬上他的眼底。

那位畢小姐，真是有趣得讓他忍不住想一再的逗弄她。

「曲大哥，你在想什麼？」看他心情愉悅，是想到什麼開心的事嗎？

「沒什麼。」他聳肩。

「曲大哥，你有沒有心動的對象呀？」她純然好奇的提問，像他這種個性的男人，會喜歡哪種女人呢？

心動的對象？他頓了一下，在欲否認時，前面一對交談的男女吸引了他的目光，也讓他停下了腳步。

畢鈺兒在這裏約會？！

浮上的念頭讓他的胸口微微的緊縮。

「你在看什麼？」簡曉沛順着他的目光看去，是一名長相清秀的女人和一位溫文俊秀的男人，那個女人看起來好像快哭了。

不會是情侶吵架吧？她拉長耳朵聽着。

曲宿視線緊盯着畢鈺兒，只見她和另一名男子交談了幾句，表情落寞的道再見，等待人已走遠，立即泄露出脆弱的情緒，眼淚直掉，她一轉過身，對上那張熟悉的臉孔，表情有些驚訝，「曲……曲經理！」

「你們認識？」簡曉沛對着曲宿問道。

「她是公司同事。」心中一股奇異的感受讓他向來沉靜的性子有了些改變，看到畢鈺兒受創的表情，他的心變得很浮躁。

「曲經理，跟女朋友出來逛街啊？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畢鈺兒低垂著頭，匆匆的說完后便快步離去。

「簡小姐，今天就到此結束吧！我還有事，先走了。」他給了一張名片后，追在畢鈺兒後頭。

原來冷麵閻羅也有這種焦急的表情，簡曉沛搖頭笑道，準備乖乖的回報情況，鈴聲才響起，另外那頭便匆忙的接起，像是已等待了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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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鈺兒吸著鼻子，找了個隱密的小巷道，看向四周無人，「哇——」的一聲，脆弱的大哭起來。

學長不要她了！

她好不容易下定決心，鼓起勇氣告白，結果從頭到尾都是她自作多情。

她的小城學長一直都把她當作妹妹，可是她不需要哥哥呀！

她被甩了……

她這麼努力，為什麼結果竟會是這樣？

站在原地哭了許久，手機鈴聲響起，她看着來電顯示，按下通話鍵后劈頭就道：「成恩，你說對了，我真的被甩了——嗚……」

她咳了一聲，「我不管，你要請我吃大餐，我心好痛。」邊哭邊抽氣，「我明天回去找你，記得衛生紙準備多一點。」再聽對方說了幾句后，她結束通話，有點生氣的抹掉淚水。

她撫著胸口，覺得自己就快喘不過氣了，好難過，心像被啃咬般的疼痛，她蹲下身，將臉埋住，哭得傷心。

她好慘——嗚嗚嗚……

「不要哭了。」曲宿站在她面前，皺眉看着縮成一團的人兒。

她止住哭聲，紅腫的雙眼上還沾著淚水，怔怔的抬頭看着上方的男人。

怎麼他也走這條路？怎麼她每次最狼狽的模樣都會被他撞見？怎麼她就這麼倒霉……

「不要哭了。」他放軟音調，向來清冷的眼神摻雜了一絲煩亂。

「曲經理，你怎麼在這裏？」

「……」他也想知道他為什麼會在這裏盯着一個失戀的女人在巷子裏痛哭流涕。

「我……我先走了。」她露出僵硬的笑臉，轉身就走。

「等一下。」

「曲經理還有什麼事嗎？」她停住腳步，不敢回頭。

「我送你回去。」看她這副鬼模樣，他是不可能放下心的。

「你女朋友呢？」她記得她有看到他的女朋友，長得還挺可愛的，嗚……連曲經理都有女朋友，為什麼她卻這麼慘……嗚嗚……

「她不是。」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我送你回去。」

「曲經理，你不用擔心。」她只是低着頭，看着自己新買的高跟鞋，覺得自己好蠢，「我明天會準時上班的。」

「你當然要來上班。」她以為他是在計較這些嗎？曲宿拉着她走着，當務之急是先將她送回去。

她看着被抓住的手腕，忽然淚水又不聽使喚的湧出，她不要這樣被抓着，她好想有人溫柔的牽着她的手，她好想有個人愛，她不想再一個人了……

「嗚……」她悲從中來，又哭出聲音。

曲宿停下腳步，抹了抹俊臉，眼裏有着許多的困擾。

畢鈺兒抽抽噎噎的，看着曲宿，她突然脫口而出，「曲經理，你愛我好不好？嗝！」她哭到開始打嗝。

他只是臉色難看的瞅着她，她現在是在隨隨便便找個替代品了？

「對不起，嗝！我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她低着頭直道歉，「曲經理，你不要放在心上。」

隨便要求男人來愛她？她真是神志不清了。

聞言，曲宿不悅的心情卻變得更加陰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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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小姐，你眼睛怎麼腫腫的？」同事經過接待室時好奇問道。

「因為昨天熬夜熬得太晚，沒事的。」她不自覺摸了自己的眼睛，她以為有比較消腫了。

「曲經理早。」同事看到曲經理進來，打了聲招呼。「畢小姐，我先去忙了。」

「曲經理早。」畢鈺兒全身僵硬，不知該用什麼心態去面對他。

她昨天真是丟臉到極點了，一想到自己昨日大膽的言行，她就想立刻挖個洞把自己埋進去。

他看了她一眼，「早。」直接走進去。

她的內心百感交集，慶幸着他沒有嘲笑她昨夜的失態，但另一方面又覺得很難堪！她隱密的心情被一個外人偷窺了，而那個外人還是她向來看不順眼的討厭鬼。

有夠糟糕！

「名揚科技您好，我是畢小姐，很高興為您服務。」昨天哭得太用力，聲音還有點啞啞的，其中服務兩字還差點破音。

一個上午過去，她覺得又疲又倦，以往在工作時，她只是覺得忙，可是現在，她開始覺得難捱。

中午休息時間到了，她也沒什麼胃口，索性躲在樓梯間，昨晚哭得頭好痛，將臉埋在膝前，她問著自己，難道她的單戀就這麼結束了？

「你躲在這裏做什麼？」

「曲經理，好巧。」又被他看到，她都快習慣了，唉……

「身體不舒服？」她的臉色仍有些蒼白，這麼大的人了，居然還不會照顧自己。

「沒有。」她搖頭，手機鈴聲適時響起，若是在以往，她會歡天喜地的接起；但現在……她按掉鈴聲，尷尬的對曲經理笑着。「曲經理，你還有事？」小心客氣的問。

「你還欠我一頓飯。」

「我欠你一頓飯？」她傻呼呼的重複，「沒有呀？」她完全沒印象。

「颱風天那次，我送你回去，你說要請我吃飯。」他平穩的陳述。

他當真了？她瞪大眼，覺得不可置信。

老天——那是表面話，他真聽不出來嗎？

「好吧！」既然是自己說過的話，她也就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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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經理，快吃吧！」還加顆滷蛋給他，算是仁至義盡了。

「你平時中午都到這裏來用餐？」他知道很多女同事都會選擇到咖啡館吃簡餐，順便吹冷氣。

「是啊！這家麵店的老闆很親切，手藝也不錯。」重點是出餐的速度也很快，她不用和他大眼瞪小眼。

她還特地挑了個方便看電視的位置，如果沒話聊，還可以藉看電視打發過去。

「你就吃這麼一點？」他看着她點了小碗的乾麵，他吃個一、兩口就沒了。

「因為天氣熱，所以我吃得比較少。」她不敢直視他，索性故作認真的看着電視節目。

「你不自在？」他指出明顯的事實。

「沒……沒有啊！為什麼這樣說？」她吃了口面，瞥了他一眼，視線又拉回到電視上。

「今天安靜很多。」瞄了一眼電視節目，卡通頻道，這種專門給學齡前小朋友看的節目，她也看得這麼認真，卻不知她的心思讓人看得一目了然。

「有……有嗎？」她緊握著筷子不發一語。

「是因為昨天的事情？」

不情願的將目光放在他身上，沉默了近一分鐘，她索性講開，「曲經理，昨天的事，你就忘了吧！」

「你是指被你那位學長拒絕，還是向我大膽求愛的事？」他的語氣雲淡風輕。

「都有。」她驀地紅了臉，他非要這麼清楚的說明嗎？

「為什麼？」他好整以暇的欣賞着她漲得通紅的臉蛋，她比想像中的害羞許多。

「曲經理能說清楚一點嗎？什麼為什麼？」好氣人，他講話就不能一次說清楚嗎？

這樣很累耶！

「我為什麼要忘記？很不錯的經驗，第一次有人被甩后就直接向我告白。」他的臉上有着淡淡的譏諷。

「你……你你……」她手指着他的鼻子，也忘了要加「曲經理」這個敬稱，「你」了好久，卻不知該如何往下說。

「快點吃，面都涼了。」他拉下她的手。

為什麼他的話總是這麼刺耳？她憤恨不平的咬着麵條，他一定是將她看成笑話，天知道她失戀已經很可憐了，還得承受這種突如其來的風涼。

就不要讓她抓到他的把柄！

「曲經理、畢小姐，你們一起用餐呀？」業務部的同事一群人走進麵館，訝異的看着同桌用餐的雨人。

「是呀！」完了！八卦老吳，她以為她的人生已經跌到谷底了，沒想到還能更泜。

瞧那老吳曖昧的打量眼神，一定是誤會了她和曲經理的關係。

她死定了！

「那你們慢慢吃，不吵你們。」八卦老吳很配合她的情緒，低低的偷笑，坐到另一桌去。

「曲經理，你要不要澄清一下？」她壓低聲音問。

他側着頭，盯着她擔心的面容。

「他們好像誤會我和你的關係了。」她撫著頭，感覺頭正隱隱作痛。

「清者自清。」他無關痛癢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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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者自清——的頭啦！

下班前十分鐘，畢鈺兒火大的收拾著剛整理好的資料，在心裏不停怒罵着。

「畢姐，你真的在跟曲經理交往喔？」工讀小妹像平常聊天一樣的問。

「沒有！」她火大的反駁，發覺音調太大，吸口氣，平復心情后才道：「大家都誤會了，我跟曲經理只是同事之間的往來。」

「真的沒有喔？」工讀小妹臉上凈是濃濃的失落，辦公室戀情向來是她最嚮往的。「曲經理還滿帥的，你不考慮嗎？」很八卦的問。

「不考慮。」想也不想的否決。

憑他的爛個性，有再好的皮相都沒救。

工讀小妹失望的哦了一聲，看見內線響起，接起電話回應了幾句后，眼瞳頓時散發出閃閃光芒。「畢姐，曲經理叫你到經理室，他有事找你。」

嘻嘻——在經理室里，孤男寡女的，若是曲經理一時動情，忍不住對畢姐做出什麼邪惡的事……工讀小妹捧著臉，羞紅了雙頰。

「找我？」他是嫌她的日子不夠精彩，硬要再添上幾筆就是。

「畢姐，加油！」工讀小妹握着她的手，很認真道。

雖然曲經理冷淡少言，但好歹也是個青年才俊，可惜她年紀太小，加上又怕極了和曲經理相處，要不然她也會好好把握機會的。

「我會好好工作的，這裏就先麻煩你了，我一會兒就回來。」工讀小妹少女的夢幻光芒刺得她都快睜不開眼。

「畢姐！」工讀小妹連忙叫住她。

「還有什麼事？」她微笑再微笑。

「沒……沒事。」工讀小妹本來想要求她，回來后將經理室發生的事告訴她，但又覺得不妥，便將話全吞回肚裏。

「我走了。」畢鈺兒看了一下時間，只剩十分鐘就下班，大夥工作都差不多告一個段落了，她深吸一口氣，準備上戰場。

推開辦公室大門，堆著笑臉，她準備一個個殺敵——

果然，沒定幾步，敵營率先放箭。

「畢小姐，聽說你跟曲經理正在交往？」同事甲問著今日最熱門的八卦話題。

「大家誤會了，我們只是同事。」職業的笑容，非常官方的口吻。

「哦——」同事甲哦得老長，眼裏滿是懷疑，「我和你也是同事，但你就沒和我一起吃飯。」他也想跟女同事來個午餐的約會。

「一起吃飯？好呀、好呀！明天中午，大家約約一起吃頓飯。」她非常的避重就輕。

「昨天是你約曲經理的？」同事乙插話。

「也沒誰約誰，剛好兩人有空，我有工作上的問題要請教曲經理，就很自然的一起用餐了。」

「我也有工作上的問題想請教你。」同事甲不死心的想找機會和她來個約會。

「所以明天大夥一起吃頓飯，有什麼問題都可以討論。」她對着大夥道，表情和悅，像是沒被這流言蜚語所影響到半分心情。

「畢小姐，你要上樓找誰呀？」其中一位同事看她朝着樓梯的方向走着，很敏感的問。

「曲經理有工作要交代給我，我再和你們聊下去，待會兒就要挨罵了。」她好脾氣的道。

「快去、快去！」大夥一致催促，工作之餘難得有一些特別娛樂，自然是不會錯過。

她偷偷賞了白眼給同事，很不情願的上樓，「曲經理，我是畢小姐。」。

「進來。」

輕推開門，入眼即是他專註的看着手上的文件。

她才整頓好的情緒在看見他認真的神情時起了小小的波瀾，發現自己的心思偏斜，懊惱的情緒頓時湧上。

「這些行銷問卷資料是你整理的？」資料遞過去。

她回過神，翻了幾頁文件道：「是我整理的。」

「後面的數值加總錯掉了，再驗算一次。」

「好。」

「工作時用心點。」他訓道。

「我下次會注意的。」她低着頭乖乖聽訓，她會考慮和他交往才有病，又不是吃飽撐著沒事找罪受！

乾脆請曲經理出面澄清，但……看他的模樣，他一定懶得理會。

但是她真的很不喜歡這種被誤會的感覺，她該怎麼辦才好……

「畢小姐。」曲宿看着她失神的抱着文件，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是又想到失戀的事情了？

「畢小姐？」他又喚了一次。

「是。」意會到自己在上司面前發獃，畢鈺兒困窘的低着頭。

「你收一收可以下班了。」

「是。」抱着資料低頭定回去，為什麼同樣是主角的他就能輕鬆的置身事外？

她站在門口，垂下肩膀，大大的嘆息，當初選擇當總機小姐也是看中工作性質單純、工作時間固定，不需加班，她可以認真的追求她想要的戀情；但現在小城學長已明確的拒絕她，她再繼續待在這間公司似乎沒有多大的意義。

她得好好考慮自己的出路，不能再這樣耗下去了……

「你還在發什麼呆？」

低沉的嗓音冷不防從身後傳來，她嚇了一跳，僵硬的轉過身子。「曲經理，你要下班了？」

「不要再發獃了。」他看到她快抽筋的表情，忍不住拍了一下她的額頭，「還不走？」他繞過她，走到飲水機前倒水。

怔了三秒，撫著自己的額頭，他剛才打她？那位嚴肅、慣用言語傷人的曲經理動手打她？

還是她昏頭了？產生了錯覺？

一定是這樣，她帶着疑惑走回位子，慢吞吞的收拾著，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畢姐，我先去上課了，再見。」工讀小妹背起包包打量著畢鈺兒，打算明日再來好好的研究畢姐和曲經理之間的可能性。

「好，再見。」她反射性的回答。

「畢小姐，還不下班？在等曲經理嗎？」同事經過櫃枱，好奇的問道。

「我要下班了。」她看了看時間，手忙腳亂的將資料收進公文夾。

在她收拾好正要離開時，曲宿恰好也從門口走出。

「曲經理再見。」她輕點了個頭，很避嫌的讓他先從她面前經過，身後看好戲的同事們一臉的惋惜。

畢鈺兒則露出一臉「你看吧！我們真的只是同事」的表情。

「對了。」曲宿停住腳步，轉回去看她。

「曲經理，還有什麼事嗎？」她偷瞄著同事，發現大家全然沒有要離開的打算。

「我會考慮你的提議。」

經過接待室的人更是放慢了腳步，豎起耳朵傾聽着。

「什麼提議？」她皺起眉頭，心裏有着不好的預感。

「你不是問我可不可以愛你嗎？」他的語氣就像是在交代一件普通公事般的平靜。

耶——四周發出陣陣驚嘆聲，原來如此，劇情急轉直下，原來是畢小姐在追求曲經理，那天吃飯想必也是畢小姐的大膽追求步數之一。

「曲經理，我想你誤會我的意思了。」畢鈺兒臉上熱辣辣的一片，她死瞪着眼前可惡的男人，緊握著拳強自鎮定。

「你要我重複那天的對話嗎？」他揚起濃眉，萬分認真的問道。

眾人屏息以待，眼睛睜得大大的，深怕錯過任何一個畫面、任何一句關鍵字眼。

「曲……曲經理，請你別再開玩笑了，我要回家了。」她拿起包包，一股勁的往外沖，滿腦子的混亂。

那天的告白明明是個意外，他卻還故意講出來讓大夥誤會，擺明就是要整她，她是哪惹到他了？

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