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你等等啦，我去房間套件外套。」齊湘竹離開窗戶邊往裏走。

「你要下來？」

「不然我穿外套幹嘛？」

嚴霆峻笑了一下，「我在樓下等你。」

「好。」齊湘竹掛掉手機跑進卧室。

齊湘竹在衣架上拿了件厚外套，她把鑰匙放進口袋便走出門，她小小聲的開門再小小聲的鎖上門，她只是下去一下而已，她懶得跟父母說一聲，而且他還是上次要送她一堆名牌包包的暴發戶。

齊湘竹坐電梯到一樓大廳，這個時候已經較少人會在門口進出，尤其現在的天氣又冷，鮮少有人會在寒冷的夜晚出門，寬敞氣派的大廳只有值夜班的警衛先生。

「齊小姐，這麼晚了要出去？」

齊湘竹一走出電梯便小跑步起來，她跟警衛揮了揮手，「我在門口跟朋友說一下話而已。」

齊湘竹推開又厚又高的玻璃門，她跑着下階梯，「呼，呼......」

看見那抹纖細的射影走出電梯，嚴霆峻露出微微的笑容，他往前走了幾步，齊湘竹已經跑到他的面前。

「用走的就好，何必跟的這樣急？」嚴霆峻在她的面前站定。

「因為天氣太冷，跑一跑比較不會這麼冷。」

「我還以為你是因為怕我走掉才趕快用跑的下來。」

「你想的美。」齊湘竹抬起一張撲紅的小臉，嚴霆峻好像還真有點失望的樣子。「你找我幹嘛？都這麼晚了還在外面遊盪。」

「我剛從公司下班。」

齊湘竹這才發現他穿着西裝，「今天禮拜天耶。」

「我工作不分周末假日。」

「這麼拚幹嘛？我爸爸都說再忙也要陪他的老婆跟女兒。」

嚴霆峻笑了一下，「我還沒有結婚生子。」

「你不是有女朋友了嗎？」齊湘竹在心裏哼了一聲。

「你是說你在赤火看見跟我一起離開的那個女人？」

齊湘竹眯起眼，「難道你的女朋友不只有那一個？」

她一副偵探的模樣讓嚴霆峻笑了出來，她只差沒戴上一副犀利的粗框眼鏡，「那個女人不是我的女朋友，而且我也早就跟她沒有連絡。」

「哼，隨便你怎麼說。」齊湘竹撇過臉，吃膩了不認帳就對。

「怎麼？你很在意我跟那個女人還沒有聯絡嗎？」

「誰在意啊？」齊湘竹大聲朝他說着。

她突來的反應讓嚴霆峻微微驚訝，但是他沒有表現在臉上，「湘竹，我不只跟上次你看到的那個女人沒有連絡，我跟其他女人也沒有連絡。」

齊湘竹微微的將臉撇到一邊去好掩飾她的不自在，當她意識到她的反應太過激烈的時候，一切都已經來不及。

「我手機電話簿里的電話號碼，除了一個叫做齊湘竹的女孩之外，其他女性都是有公事上的往來。」

「你跟我說這些幹嘛？」

白皙的臉頰上除了剛剛跑步的撲紅之外，還多了一層有點尷尬的紅暈，齊湘竹以為她掩飾的很好，沒想到嚴霆峻卻仔細的捕捉到她的每一個眼神的變化。

「我想讓你知道我的交友狀況。」

「哼，誰稀罕。」不過齊湘竹撇過去的臉到是多了一抹高興。

嚴霆峻伸出一隻手，他的手掌心朝上。

齊湘竹瞄了一眼面對他，「幹嘛？」

嚴霆峻沒有說放在，他只是看着她，寬大的手掌大寒風中仍是顯得紅潤。

齊湘竹抬眸看他一眼，又看看他的手掌，她緩緩伸出口袋裏的手，放上他紅潤的手掌。

嚴霆峻笑了，大手將她的小手包裹起來，「暖嗎？」

齊湘竹也不自覺揚起嘴角，「還好。」

「看來我得加把勁。」嚴霆峻連同另一隻手也覆上她伸出的小手，兩隻寬厚的手掌不斷摩擦她嫩白的小手。

「這隻手也要。」齊湘竹伸出口袋裏的另一隻手。

嚴霆峻兩隻大手包裹住她兩隻冰冷的小手幫她取暖，「你的手腳一定都很冰冷。」

「你要我脫鞋嗎？」

「這到不用了。」

「哼，你想要我脫我還不一定要脫呢。」齊湘竹驕傲的抬起下巴。

「是。」嚴霆峻的臉上有掩飾不住的笑意。

寒冷的夜晚裏，只有大樓的大廳里亮着溫暖的黃色燈光，嚴霆峻跟齊湘竹站在大樓前吹着冷風，不過大手包裹住小手的溫暖讓倆人都感到胸口裏滿是暖呼呼的笑意。

齊湘竹和打小玩在一起的幾個好友坐在咖啡廳里，今天是周末，咖啡廳里的人潮比平時多上許多。

齊湘竹雖着她最喜歡的摩卡，「芝芝，剛才開車送你過來的那個男人是不是就是你說的那個什麼炤？」

「他叫褚、炤、燁，拜託，你不要嗖星斌一樣叫他什麼炤什麼燁的好不好？」武善芝說着。

「好嘛，你又沒跟我聊過他幾次，我當然會記不住他的名字。」

「我還以為芝芝不管打電話給誰都會一直講褚炤燁。」齊潔說着。

「芝芝姐姐已經好久沒有打電話給我了。」向薰風鼓著腮幫子，她的年紀跟其他三個人差了六歲，她總覺得自己被排擠在外。

「現在我每次跟芝芝約時候要一起也來，她不是跟我說沒空就是一直往後延。」齊湘竹出說。

「不錯了，我之前打電話給她，她不接起來就算了也不回電話。」齊潔一想到這就有一肚子的氣。

武善芝只能呵呵的猛笑，「我哪有不回電話給你？我都是隔了好久之後才知道我有未接來電。」

「武善芝，你未免也隔得太久了吧？要是褚炤燁打電話給你，你會漏接嗎？」

武善芝只能再一股勁兒的呵呵笑，她的確不曾漏接過褚炤燁的電話。

「薰風，你的功課最近會不會很忙？」齊湘竹伸出一隻手在向薰風的面前揮了揮。

「忙？忙什麼？」盯着飲料杯的向薰風抬起頭來。

「我問你學校里的課業會不會很繁重，因為我想找一天到遠一點的地方去玩。」

「好啊，我也要去玩，你要去哪裏玩？」向薰風問著。

齊湘竹聳了聳肩，「我出還沒想到欸。」

全部的人時面就屬她最悠閑，薰風還在讀高中，齊潔也還在讀大學，芝芝現在已經辭職，但是芝芝跟她說她還是每天到公司去。

「對了，芝芝，你不是已經辭職了嗎？你為什麼還要每天到公司里去？」齊湘竹公平以為武善芝在上班所以每次都不能跟她出來逛逛。

「笨蛋湘竹，這還用問嗎？當然是因為褚炤燁啊。」齊潔飛快的替武善芝回答。

「嘿嘿，親愛的好姐妹們，我不瞞你們說，其實等等一會兒我就要先離開了，我不能跟你們逛街。」武善芝好像從頭到尾都一直不斷陪笑。

「為什麼？」齊潔生氣了。

「為什麼？」齊湘竹一向很有脾氣。

「為什麼？」一向難得不高興的向薰風也感到不悅。

「嘿嘿，小聲一點點嘛。」武善芝豎起食指跟姆指比了個輕一點點的動作，不過她可愛的模樣沒有得到同桌姐妹的認同，反倒是一旁的客人頻頻往她們這桌的方向看來。

四個漂亮又年輕的女孩子坐在一塊兒一直是咖啡廳里的焦點，她們不悅的聲音倒是沒有引來其他人的側目。

「剛剛炤燁說他一會兒就會來接我嘛。」武善芝硬著頭皮說出來。

「你不會說不要啊？」

眼看着齊湘竹就要拍桌子，齊潔趕緊拉下齊湘竹坐好，「湘竹，秀氣一點，你可是一個纖柔又婉約的美女。」

看到有些客人頻頻睜大眼睛往這邊瞧來，向薰風知道她的湘竹姐姐又引起路人不可思議眼光的騷動。

武善芝趕緊往齊湘竹的身上偎去，「湘竹，我知道你對我最好，你一向都使不得生我的氣。」

武善芝伸起手撫了撫湘竹的胸口，只見齊湘竹氣得吹鬍子瞪眼，武善芝暗暗的吐了吐舌頭，她可是真的生氣了。

「湘竹，算了啦，反正我今天得早一點回去做報告，我下禮拜三要上台報告。」齊潔說着。

武善芝笑了笑，「我跟炤燁等等開車送你回家。」

向薰風搖了搖頭，「我才不要當電燈泡，我要叫哥哥來接我，你們真的都要回家了嗎？如果大家都要回去的話，我就要打電話叫哥哥來接我嘍。」

齊潔壓住向薰風要掀起手機蓋的手，「等等我載你回家就好。」

「嗯。」向薰風點了點頭。

齊湘竹睜着眼睛，「你們還真的等等就要散會？」

武善芝不敢點頭，齊潔倒是點了點，「我去早點把報告做好也比較輕鬆一點，我乾脆載你跟薰風回家之後再回去。」

齊湘竹鼓了鼓腮幫子，她腦子想了想之後，「算了，我還想去找一個朋友，你們自己先回去吧。」

四個人在咖啡廳里又坐了一會兒之後，武善芝先行離開，接着剩下的三個人也走出咖啡廳，齊潔和向薰風在跟齊湘竹道別之後，便往齊潔停車的地方走去。

齊湘竹等看不到她們的背景之後才轉身離開，她拿出手機，她有點猶豫要不要發出這個號碼了。

上次他來大樓門口找她的時候，她還挺喜歡那時候的感覺，這一個衝動的念頭讓齊湘竹按下通話鍵。

鈴聲響了有一會兒，「喂？」

「喂，湘竹嗎？」

齊湘竹嘟了嘟嘴，「你的手機里沒有顯示我的名字嗎？」他如果有把他的號碼輸入手機電話簿里的話，他就知道是誰打來的了。

嚴霆峻在手機的另一端笑着，他的手機夾在肩膀跟左耳之間，他的雙手將一疊資料豎立起來，然後在桌面上敲幾下，好讓雜亂的資料紙張整齊一點。

「有，只不過我沒看手機屏幕就把電話給接起來了。」

「那你還知道是我的聲音。」

「當然，你的聲音很容易識別。」齊湘竹在電話的另一端露出微笑，嚴霆峻將手上的資料暫時擱到一旁。「你現在人在哪裏？」

「你要來找我嗎？」

「可能要麻煩你過來找我，我在等一通美國客戶的電話。」

「你人在公司？」

「嗯，你要過來找我嗎？我告訴你我公司的位置。」

「今天是周末，你也在公司上班？」

「美國現在還是星期五上班日。」嚴霆峻往後靠在椅背上，他閉上雙眼稍微休息一下。

「可是你上次禮拜天的時候不也有上班？」這傢伙到底什麼時候有休息？難怪說要找他看電影看到現在連個影兒也沒有。

嚴霆峻笑了一下，「有需要我就會進公司。」

「好啦，告訴我你的公司在哪裏？」

嚴霆峻說了一個地址給她，齊湘竹本來想叫計程車，可是她發現這個地址就在這附近沒多遠的地方。

齊湘竹乾脆慢慢地踱步在街上，一路上看到有什麼好吃、好喝的她就買一點，等她走到一棟辦公大樓前的時候，她的左右手都已經提滿大大小小的袋子。

假日的辦公大樓就跟她家晚上一樣，只有警衛待在大廊，齊湘竹走到電梯前按下按鈕，她不用等待電梯門就開了。

齊湘竹走進電梯按下最高樓層，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情就是不錯，她的嘴兒裏邊哼著輕快的歌曲。

當電梯「當」的一聲開啟的時候，齊湘竹走出電梯，她沒想到偌大的明亮空間竟然連一個人影也沒有。

他左右看了看，最後往前方的那扇大門前進，她沒有手可以用來敲門。

「嚴霆峻，你快來幫我開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