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他和書雅必須隨身保護那兩個小子,所以分配了一人陪一個,但是他們故意分離,硬是不肯待在一塊,只要一個往樓下跑,另一個就留在樓上;一個往東,另一個就往西。

他不是不知道他們的意圖,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難道命令自己保護的對象只能和他走,不準作怪?

「你不放手,我要叫了。」她真的無計可施,只能想出這種警告方式。「你叫啊!」他微微一笑,從容的更加貼近她,嗅聞屬於她的好聞氣味。「就算把那兩個傢伙叫進房裏,我也不在乎,反正讓他們看我們現在的情況,對我來說是最方便的事。」

最好讓那兩個人看清楚她和他之間的關係,懷疑也好,肯定也好,他都不在乎,當初就是太在乎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才惹得她無數次傷心,他帶給她的傷害都是他不懂得拐彎抹角的行事作風所引發的。

既然知道過去這麼做是錯的,現在他又怎麼會願意重蹈覆轍?

「我已經放開你了,你到底想怎麼樣?」她沒有想過他也有耍無賴的一天。

「我不要你對我放開手。」每次聽到她這麼說,他就心痛啊!

「我已經不要你、不愛你、對你沒有感覺、不想浪費時間和你繼續下去,你難道就不能灑脫一點,別再理我,也別再出現在我的面前?」

「很抱歉,我辦不到。」他想也沒想便拒絕。「我不准你不要我,不准你不愛我,不准你對我沒有感覺,不准你不浪費時間和我繼續下去,對你,我灑脫不來,無法不理你,更不能消失在你的面前,就算你不想再見我,我還是會想辦法讓你看到我。」

「你……」

「你收回對我的愛,沒關係,這次換我來爭取你,換我來愛你,我有無限的時間可以陪你耗,直到有一天你願意再接受我為止。」

「我一點也不希罕!」被傷一次是天真,被傷兩次是單純,被傷三次是笨蛋,在無數次中受傷仍繼續傻傻的愛就是無藥可救的可悲者,她已經吃盡苦頭,真的夠了。

「我希罕!就算你對我冷言冷語,我還是會很高興;就算你不打算理踩我也沒關係,只要讓我待在你身邊,看着你、陪着你、保護你,就足夠了。」

「你有沒有想過?也許我想再去愛其他男人,希望得到別的男人的愛情,希望和另一個男人擁有婚姻……你在我身邊打轉,我很困擾。」她毫不留情的嘲諷。

赫昂瞳孔一縮,臉上明顯浮現被打擊的受傷神情。

雷書雅知道,自己的話真切的傷到他了。

明明應該高興,因為她終於報復到他了,但是莫名的,她卻高興不起來,反倒湧起濃濃的內疚感。

「原來……原來是這種感覺。」他啞然失笑,再也率性不起來。

聽他說着莫名其妙的話,她不解的望着他。

溫熱的手指輕輕撫着她的臉龐,他的目光再次轉為溫暖的柔情。「原來那時我對你說的話,真的這麼過分……原來被自己愛的人說困擾,說是麻煩,這種滋味真的很難受。」

當時他說了多少次討厭她的陪伴這樣言不由衷的話?他惡聲批評她的存在是負擔,原來聽在她的耳里,心是這麼的痛。

「對不起,書雅。」他低下頭,微顫的唇瓣落在她的唇上。「就算你覺得我是麻煩、是負擔、是困擾、是厭惡的,這一次我不會再退縮了,除了把你緊緊的抓在身邊,我找不到任何可以阻止行動的目的。」

如果讓他承受所有她曾經在他身上經歷過的傷痕才能再次得到她,那麼他願意。

「我說我不愛你了,你也不在乎?」她咬牙,逼自己瞪着他。「我很在乎,而且很難過……可是怪誰呢?只能怪自己。」擁有的時候不會珍惜,現在他才知道愛上一個人,整日在她的身旁說愛、談情是需要多大的勇氣和耐性。

而她那時呢?在他的身邊傾訴多久?六年,整整六年,她一心一意只有他。

她面無表情的看着他,儘管心中早已柔軟了,卻變得無法自在顯露。

這個陌生的男人,這個深情的男人,所做的一切令她不熟悉,她已經不知道,他到底是真心的?抑或又是另一個不被信任的把戲?

她無法相信他,從那次后,她已經學不來對他信任了。

心中的疙瘩出現時,無論如何否認,些微的裂痕不是輕易說補上就能補—一。

趁着他似乎鬆懈,沒有防備時,她找了個空隙,毫不留情的狠狠踢他一腳,順利讓他吃痛而推開他。

她快速滾落到床下,站起身,平撫紊亂的心情,用力拍拍凌亂的衣物,高傲不自在的看着他。

「你說這麼多也沒有用,我不會再中計了,其實我一點也不在乎你想設計我什麼,就算你還是不信任我,也沒有關係,你儘管監視我也沒關係,反正我沒有損失。」

瀟灑的轉身,她踏出房間。

是啊!她已經學會保護自己了,早有認知一輩子只能孤零零,就算她真的期待方才他說的一切都是真心真意又如何?她註定與他有緣無分。

她的背影如此灑脫,面對他是這麼淡然,毫不留情的堅定離去,赫昂只能落寞的苦笑。

他們這樣微妙的關係持續進行快一個月,日子過得彷彿相安無事,其中的異樣氣氛,只有家中的四個人心知肚明。

只是明明不對勁,但誰也沒有想要點破。

白天,徐勒和徐翼依然霸佔雷書雅;夜晚時刻,赫昂依舊出現在她的房裏,將她的卧房當作自己的休息地方。

儘管雷書雅對他不滿,一再叫罵,他仍不為所動,靜靜的待在她的身旁,靜靜的陪着她,直到她筋疲力盡,無力驅趕他為止。

看着顫抖的雙手,感覺身子無法控制的僵硬,雷書雅的面色多了些沉冷與黯然。

一個月,很快就這麼過去了。

即使希望時間來得慢一點,不過終究有到達的時刻……

晚間,洗完澡后,她一改常態的獨自上樓。

看着她離去的背影,赫昂有一絲絲的疑惑。

牆上的時鐘顯示現在才八點,她卻一副準備早早休息入睡的模樣。

想也不想,他舉步朝着樓梯方向前進。

「喂,赫昂。」坐在客廳里的徐勒突然叫住他。「你會不會下棋?」他面帶挑釁,眼底的惡質清晰可見。

「不會。」赫昂腦中想的、關心的全是不知為何突然上樓的雷書雅,懶得理會他。

冷冷的看着他又打算走上樓,徐勒再次出聲,「玩牌呢?」

「不會。」

「哼!連這種也不會?你到底是怎麼長大的?沒有童年嗎?」徐勒嘲諷一笑,雙腿蹺到大理石桌上。

瞪了徐勒一眼,赫昂現在沒心情和他鬥嘴,大步上樓。「站住。」徐翼站起身,慢條斯理的捲起衣袖,雖然一臉溫和,卻隱藏不住殺氣。「你總會搏擊吧?否則怎麼做保鏢?」

赫昂頓住,若有所思的轉頭,銳利的眸子冷冷的打量著雙生子。「反正現在也沒事,不如……和我們打一場吧!」徐翼好整以暇的沖着他微笑。

「你們會搏擊?」赫昂不甚確定的質問。

「老實說,我們的身手不錯,以一擊五還算輕鬆,如果你很沒用,連搏擊都不會,那麼柔道、空手道、跆拳道、西洋拳,甚至劍道、西洋劍,我們都可以奉陪。」徐勒平靜的笑着,雙手撐在腦後。

赫昂神色一凝,面露殺意,狠狠的揚起微笑,「既然你們懂這麼多,為什麼還需要讓人來保護?你們也是集訓所培育出來的貨品?」

他和書雅又被集訓所的那些人設計了?這次又誤入賊窟?

「哎呀!說貨品多難聽,我們就算是貨品,你不也是?」徐勒不客氣的提醒。

赫昂轉身,走向他們,當務之急不是書雅的不對勁,而是先解決眼前這兩個傢伙。

「喲!不上去了?算你識相。你知道小媽為什麼要上樓嗎?因為是她叫我們對付你的……反正待會兒你就會死了,不如讓你了解一下全部的事實真相。」徐勒站起身,扯開衣扣,笑得很純真。

「其實小媽從頭到尾都是我們的人,怎麼說呢?就是大家口中的卧底,負責把你們那些山上傢伙的行蹤通知我們。」

赫昂眯起眼,冷笑一聲,「如果你以為我還會傻傻的再相信這些事,那麼就小看我了。」

「為什麼不信?這是事實,否則你以為小媽為什麼要上樓?為什麼明知我們的能耐,卻沒有警告你?」徐翼面無表情的說。

「那麼你們為什麼要阻止我上樓?如果不是發生什麼問題,為什麼要把答案告訴我?想攻擊我,在我完全不知道的情況下出手,才有最大的勝算。你們想分化我和書雅?」赫昂毫不遲疑的說,眼底的信任十分清晰。

「問題一堆,想知道答案?先打羸我們再說。」徐勒懶得和他廢話,直接走向他。

赫昂目光猙獰,「樂意奉陪。」

新仇加舊恨,他和他們的帳有得算了。

「沒見過這麼沒良心的男人。」徐勒咧嘴叫罵。

「看我們長得可愛,竟然也沒有手下留情。」徐翼抱怨。

「難怪人家說體型粗壯的男人沒一個是善類的。」徐勒又說。

「這種男人還娶得到老婆,真令人驚訝。」徐翼暗虧。

「阿翼,你說錯了,該說這種野獸竟然也有女人要,太神奇了。」

「不過還好她知錯能改,現在把他甩了。」

「說得也是,我若是女人,早就受不了。」

「身子太粗壯,拳頭太大,真的惹火了他,說不定一拳就能把人打死。」

「對,好女人就是應該選擇好男人,像我們。」

「而且就算是對方錯,只要一看到那武勇嚇人的體型,誰敢對他厲聲指責?」

「這種人還能生存在世上,真是奇葩!」

「異類!」

「錯,是怪胎,哈哈哈……唔,我的嘴真他媽的痛,一定被他打歪了。」徐勒狠狠瞪着某人。

「笑夠了?」赫昂森冷的瞪着方才差點被他打死的兩兄弟,渾身上下充滿暴戾的氣焰。

「呃……夠……夠了。」徐勒的笑容僵硬,十分不滿。

「夠了就給我解釋清楚,為什麼不能進去?」赫昂質問。

雖然最終這兩個才剛滿十八歲的毛頭小子被他打敗了,但也真夠丟臉的,因為他花了一個小時才將他們制伏,把帳算清楚,

而且不只是他們挂彩,他也受傷了。

只不過他比他們還能撐、還能熬,也比他們更雄壯,所以身上的疼痛根本不當一回事。

其實不算是熬,而是比起身上的痛,他更擔心的是不正常的書雅。

從她上樓至今一個小時,儘管他們在樓下打打鬧鬧吵翻天,她都沒有出現,他有非常糟的預感。

徐勒白了他一眼,覺得他的問題有夠白痴的,然後想到什麼,哈哈大笑,隨即又吃痛的叫罵,「當然是她把門上鎖了,沒人進得去嘛!」

「上鎖?」赫昂眯起眼,不能理解他的答案。

從他住進這裏開始,一直把她的卧房當作自己的在使用,哪一次不是輕鬆的進入房裏?哪有上鎖的經驗?

他伸出手,轉動門把,意外的發現,如徐勒所說,一向不鎖房門的雷書雅竟然鎖上房門。

「為什麼要鎖門?裏頭發生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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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情大野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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