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好吧,那就下次吧!」男人熱情問道:「你不是想帶女朋友采橘子嗎?要不要去叫她起床了?今天摘的是最後一批。」

「嗯,大哥你們先去,她的手受傷也不能真的采,我只是帶她去散散步,采幾顆好玩而已。」杜威德說。

「那我們先走了,小三輪車我留下來給你。」

「好。」聽見杜威德送他們出門,她起身,慢慢的走下樓梯。

走到一半時,杜威德進來,看見她,露出大大的清爽笑容。

「醒了?睡得好嗎?」他一大步便跨上了幾階,高度恰巧與她一樣。

「嗯,很好。」她微笑地點頭。

看着她恬靜的微笑,他忍不住傾身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早安。」他滿足地笑。

「早安……」她微赧,羞澀的撇開頭。「這裏是什麼地方?我們是什麼時候到的?」

「我們是昨天半夜兩點左右到的。」杜威德牽着她的手帶她下樓,一邊解說:「這裏是我老家,我家是果農出身,目前是我老爸和大哥共同經營,除了一般的果園之外,還有財務處觀光果園,蓋了一些小木屋當民宿,由我老媽和大嫂負責。」

「這間小木屋……」她環顧一樓,一樣都是原木製品,看起來樸實清爽。「這間木屋是我親手建的。」

「咦?」她驚訝。

「花了我兩年的時間才完全弄好的。」杜威德笑了笑。「平常我不在的時候,會等到其他小木屋都客滿了,才騰出來給遊客住宿。」

「真的是你建的……你好厲害!」她不禁讚歎,摸了摸身下的座椅、面前的桌子,很難想像這些都是出自他的手。「樓上那些雕刻呢?也是你做的嗎?」

「不,那是我老爸,我沒那麼厲害。」杜威德不好意思的笑。「你喜歡?」

「嗯,很喜歡,那些雕刻好精緻好漂亮。」李恩媺雙眼閃閃發亮。

「那回去的時候帶幾套回去,一個層架一套,是一系列的作品。」

李恩媺猛地搖頭。「不不不,不用了,我看過價目表,單價不便宜,你不要說送我。」打斷他尚未出口的話。

杜威德張了張嘴,最後閉上,他看得出來她是認真的,想想假期才剛開始,他不想因為這件事爭執,打壞度假的心情。

「好吧!那就利用這幾天盡情的欣賞吧,看不過癮的話,下次再帶你回來。」

他笑說,伸手點了點她的鼻子。「浴室在那邊,我已經幫你準備好了,你去梳洗,我去餐廳拿早餐,吃完早餐我帶你到橘園,今天要採收最後一個地方。」

「好。」她開心的點頭,起身走進浴室,看見已經裝好水的漱口杯,還有沾好牙膏的牙刷。

她微微一笑,用左手慢慢刷牙,刷好牙,用一旁已經弄濕擰乾的毛巾擦擦臉,才想洗毛巾,一隻手從後面伸了過來。

「我來。」杜威德幫她洗好毛巾掛好,回身偏頭看着她,微微一笑,打開牆上的櫥櫃,拿出她的化妝水,在手上倒了一些,輕輕地拍在她的臉上。

「你連我的化妝水都帶了?」她很驚訝。

「還有防晒的,張姨幫忙整理的,她說你只用化妝水和防晒。」杜威德說,拿出防晒替她抹上。「這樣就可以了。」

「謝謝。」她低下頭,沒想到他連這些細節都注意到了,臉上不住發燙。「不客氣。」他低笑,聲音很樂。

「張姨呢?」她記得張姨是要一起來的。

「她住在隔壁的小木屋,剛剛在餐廳看見她在吃早餐,等一會兒過來幫你換衣服。」杜威德說,牽着她的手走出浴室。「先去吃早餐,嘗一嘗和風野菜餐,大嫂的拿手料理。」

「嗯。」跟着來到客廳,這才想到什麼,一把扯住了他。「那你呢?」

「我什麼?」他笑着挑眉。

「你……住在哪間木屋?」李恩媺抱着些微希望問。

「當然是這裏。」

「原來這裏還有其他房間啊?」她笑容僵硬。

「沒有,小木屋的設計就是一樓客廳衛浴,二樓卧房。」

無聲的呻吟一聲,她就知道。

「所以……你昨天晚上睡客廳,是吧?」她氣惱地咬牙。

「當然不是。」他笑容加大,故意道。

「這裏是你家耶!在你父母兄嫂面前……」

「放心,他們很開明的。」杜威德意思意思安慰一下。

「可是我很古板。」李恩媺覺得很無力。「我決定了。」

「決定什麼?」他疑惑。

「我決定這幾天都躲在樓上不出門不見人,直到要離開為止。」她故意說。

「咦?那怎麼可以,我要帶你去很多地方……」

「哼!不要。」她甩頭不理他,在桌前坐下,用一隻手慢慢的吃起充滿田園野味的美味早餐。

「恩媺,別這樣嘛,很好玩的喔,不去你一定會後悔。」他一邊盧她,一邊還不忘替她夾菜,讓她能用湯匙吃飯。

「哼。」她繼續哼,嘴角卻漾著淺淺的笑。

之後,杜威德當然還是將她拉出門。

她一個傷殘人士怎麼敵得過高大健壯又死皮賴臉的帥哥,所以被他連哄帶拐外加一點蠻力輔佐,硬是被他請上了三輪車。

他騎着三輪車載她到果園去,說她是城市土包子還真是沒錯,第一次看到滿山滿野的果樹,結實累累好壯觀。

看着滿樹黃橙帶綠的果實被剪下來,一籃一籃的送上大三輪車,車子載滿了之後,運回倉庫準備篩選。

他也帶着她跟前跟後,替她介紹篩選過程,看着機器分出大小,她眼底滿是新奇,粉紅的小臉上掛着興奮的笑意。

在他的家人稍有空閑時,將她介紹大家。

他牽着她的手一直沒有放開,她有些害羞,臉上的嫣紅一直退不掉,在杜威德調侃的目光下,她堅持說是太陽曬的。

她看看杜伯父,再看看杜大哥,接着看看身邊的男人,這父子三人站在一起,一看就是同一家出口,不管是身材還是五官,都非常相像。

杜伯母則是一個優雅雍容的女人,雖然年逾五十,可是依然美麗,聽他說他母親可是當年某大學的校花呢。

這樣的父母,也難怪會生出這麼帥氣的兒子,品種優良咩!

杜大嫂也是一個高挑的美女,和杜大哥站在一起幾乎要一樣高,聽說以前是個時裝模特兒。

站在他們這一家子中間,她有一種誤入巨人國的錯覺,五人中最矮的杜伯母都有一七六了!

啊!好糾結。

在這裏非常快樂,很是悠閑,她覺得她可以在這裏生活一輩子。

一輩子……她表情僵硬了一下,腦海里再次閃過一張深刻在記憶深處的臉,旋即又被她壓了回去。

和他的感情愈好,那張臉出現的頻率愈高。她知道,那是警告,牆就快塌了,而那代表自己快到極限,這段關係快到盡頭了。

捨不得,她捨不得。

於是她繼續開心笑鬧,無憂無慮,白天跟着他上山下水,晚上和他的家人一起喝酒聊天,她學會了怎麼替果樹接枝,還學會了單手划酒拳,他們去泡露天溫泉,感覺好像世界上只剩下他們兩個。

然後,到了元旦假期的最後一夜。

這幾天因為晚上天氣不好,結果取消的塔頂之行,在今晚終於成行。

塔頂就是一座約三層樓高的塔,塔內有樓梯,塔頂約有十餘坪左右平面面積,周圍有約一米高的欄桿。

塔頂上早就放着兩張躺椅,保暖的毯子,還有他剛剛一起帶上來的保溫瓶,裏面是杜大嫂特別熬煮的桂圓茶。

他們現在就躺在躺椅上,看着天上閃爍的星星,今天天氣晴朗,星星非常的明亮。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感覺杜伯母和杜大嫂看着她的眼神很詭異,好像在看某種可愛的小動物,然後很想抱在懷中……蹂躪一番似的。

「哈哈!」杜威德聽到她的感想,哈哈大笑。

「沒想到你的感覺超靈敏的。」笑夠了,他終於說道:「我家都是高個兒,所以我媽特別喜愛嬌小的女孩,最好還要有一頭柔軟的頭髮,那樣會讓她……愛不釋手。」其實他們家的人都一樣,尤其是他,所以一見到她,覺得她就像一隻可愛的西施犬,又覺得她個性不錯,很投他的緣、合他的意,就捨不得放手了。

李恩媺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哭,因為身高一直是她心裏的痛啊!

「你放心,你們還不熟,所以這次應該還不會發生什麼事。」他笑着拍拍她。

「就是以後熟了,就會……『愛不釋手』了?」她借用他的形容詞。

「呵呵,沒錯。」

「怎麼個『愛不釋手』法?」她忐忑的問。

杜威德突然眼睛閃亮的望着她。

「做什麼?」她一凜,戒慎的問。

「說也說不清,我乾脆示範給你看好了。」他露出邪惡的笑容,在她來得及反應之前,已經從他的躺椅起身,撲到她身邊,一把將她抱起。

「啊!你幹什麼?」李恩媺尖叫。

「示範愛不釋手啊!別掙扎,小心你的手。」他大笑,將她緊緊地摟在懷裏,一手在她頭上摸著,一手則在她背後揉着,還彎身將臉湊在她臉旁蹭著。

「夠……夠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她渾身搔癢,尖笑着想要掙脫,可惜難得的機會,某人堅持不放手。

漸漸的,他的手勁變了,撫摸的感覺也變了,粗重的氣息在她耳旁吹拂。

她的呼吸亂了,心跳加速了,這根本……根本是藉機對她上下其手!

「杜……」李恩媺開口,卻是溢出一聲低吟,她有些慌,忍不住道:「我的手……」

他停止所有動作,就這麼停頓著,她也不敢輕舉妄動,好一會兒他才抱着她坐回躺椅下,讓她趴在他身上。

「對不起,還痛嗎?」他低啞的問,透著擔憂。

她閉上眼,輕輕搖了一下頭,身子被他挑起的熱潮尚未消逝,她不敢再亂動。

他將她拉高,捧着她的臉,深深地凝望着她,像是要看進她的靈魂深處般。

她羞澀,她無措,可是卻無法移開她的目光,跌進了他深邃的眼底。

輕輕的將她的頭壓下,他的唇,綿密的吻上她。

星星在天空眨着眼,笑望着下方一對纏綿的有情人。

明明有兩張躺椅,兩人卻寧願擠在一起。

她趴伏在他的身側,打着石膏的右手放在他的腰腹間,而他一手穿過她的頸下抱着她,一手溫柔的撫着她的頭,她的手,她的背。

「這裏不會有其他遊客上來嗎?」她輕聲地問。

「不會,平常門都鎖著,剛剛我進來的時候也把門鎖起來了。」杜威德笑。

「這是你們家的產業?」

「嗯,其實這裏是瞭望台,有些歷史了,後來有經過整修,才能夠這麼完整堅固。」他慢慢解釋。

兩人又靜了下來。

冬日夜晚的山林,非常的寂靜,冷風拂過,她微微打了個冷顫。

「冷嗎?」杜威德察覺她的輕顫,拉來溫軟的毯子蓋上,仔細為她蓋得密實,不讓一絲冷風侵入。

濕熱的體溫不斷從他的身上透過來,她不由自主地用臉頰在他胸膛蹭了蹭,尋到了更舒適的位置,輕輕的吁了口氣。

再多撐一會兒,拜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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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有隻大野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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