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柳明之希望日後還能假借程予皓名義,約乃雛到外頭約會。

很湊巧,程予皓車剛停不。應家車庫門也剛好打開,應慶祥坐在車上,一道森冷目光停在程予皓身上。

程予皓很少被人這麼露骨的打量,感覺有些好笑,也有些不高興。應慶祥按下車窗,冷冷地說:「回來了。」

乃雛沒理他,只是簡單介紹程予皓讓爺爺認識。「程予皓,『White'adios』的負責人。」

「應老太爺。」

應慶祥名氣響亮,就算程予皓回台不過一個多月,也知道應慶祥不是好應付的角色。

「我跟你父親見過幾次面,你是他引以為傲的兒子,很高興認識你。」

「老太爺過獎。」

程予皓欠身。「改天老太爺有空,我約我父親一塊吃飯?」

「跟我特助聯絡。」

應慶祥說完,曲真忙下車遞了張名片給程予皓。

「我公司還有事,先走一步,乃雛你別打擾人家太久。」

乃雛在後邊偷扮鬼臉。

直到平治車不見蹤影,程予皓才轉頭看着乃雛說話。「看得出來你跟你爺爺真的不和。」

「習慣了。」

她聳肩,然後沖着程予皓一笑。「謝謝你,特意陪我跟明之看了一場不太精彩的電影。」

「夠了,你已經說了太多次了。」

程予皓拍拍她肩膀。「下回有需要儘管開口。」

「謝謝你,路上小心。」

直到銀色BMW離開視線,乃雛才放下揮舞的手,轉身走進車庫。

趁爺爺不在,乃雛快步跑回房間,脫去腳上高跟鞋后,便從陽台爬到姊姊房間。自洪怡重回應家任職,應慶祥便嚴格命令不準任何人靠近乃蝶房間,就連問一句姊姊近況,他也一樣不許。「您怎麼會從這裏進來?」

洪怡打開落地窗,前前後後將她審看了一遍。「好危險吶!」

「不這樣沒辦法過來嘛。」

她安撫地拍拍洪怡。她有滿肚子話想問,尤其是那個何羿凱的事。

洪怡知無不言,把所有事通通講了一逼,結果跟曲真告訴她的差不多。

「姊姊還好嗎?」

乃雛望向仍抱着熊娃娃呢喃的姊姊。

「我也不知道她這樣算不算好……」

洪怡輕聲嘆:「她可以這樣抱着娃娃自顧自說一整天話,是不會吵不會鬧,但就是對外邊發生的一切,毫不感興趣。」

「還是應該帶她去看醫生才對吧?」

洪怡點頭。「我跟老太爺建議過好多次,但沒有用,他甚至下令不准我接近他書房!!」

那個老頑固!乃雛用力抓頭。「我來想辦法,這一陣子只好先麻煩你了。」

「別這麼說,等一等!」

洪怡側耳細聽。「有人來了。」

乃雛趕忙奔到窗邊。

「小心點。」

「我有空再過來。」

說完,她雙腳一跳,穿着藍白條紋洋裝的她就像只粉蝶,輕巧躍過屋檐。

直到不見乃雛身影,洪怡才收回探望的眼,趕着去開門。

夜幕落下,確定在花園外邊的隨扈巡邏完最後一趟,穿着黑色T-Shid與長褲的柳明之才跨出窗檑來到主屋後方乃雛的房間。窗戶已經打開,他腳一落地,她隨即飛奔進他懷裏。「我們這樣好像羅密歐與茱麗葉。」

當兩人同坐在沙發上,乃雛抓着他手把玩,他感覺她熱熱的呼息輕觸着他的手掌心。

「我可不要。」

悲慘的愛情故事不適合他倆,即使那故事再浪漫刻骨也一樣。

「我知道你在介意什麼。」

她轉身一親。「我晚上找洪怡聊過了。」「又爬窗?」他真了解她。她笑。

柳明之撫着她頭髮問:「你們聊了什麼?」

「她竟然說姊姊很羨慕我。」

她長長一嘆。「我以前一直以為,姊姊那樣是好的,我的表現是壞的。我一直不懂,為什麼很多對我來講好睏難的事,她總那麼輕易接受,而且還適應得很好,好到讓我懷疑自己是不是有問題?」

「乃碟的適應良好是靠屈折個性換來的,代價就是遇上值得她極力爭取的東西時,她沒辦法相信自己有能力放手一搏。」

「所以我的桀騖不馴,算是一種變相的優點?」

「本來就是。」

他輕吻她眉心。「是它帶給你生命力與自信,雖然有時稍嫌莽撞,但你善良的天性,總可以在危急的時刻拉你一把。」

「把我說得跟野獸一樣!」

她嘟嘴。「本人我也是有腦袋有智慧的好不好?」

「是,你是文武雙全,有能力又有魅力的新時代女性。」

「呃,這樣說是過頭了點。」

她也會覺得不好意思。

「我喜歡你,我好高興有這機會親口對你說。」

他好愛她憨笑的表情,忍不住湊前親上一口。

「我也很高興能親耳聽你說。」

她手勾住他脖子。

「我有個想法,我們乾脆把事情挑明算了。」

「我覺得老太爺不會接受。」

這法子他也想過,只是危險性很高。

「我才不管他接不接受,我只是想中止我們這種偷偷往來的情況,我希望你回冠達工作,還是爺爺願意讓你進入集應也行……總而言之,我覺得你的才華不應該浪費在勾心鬥角、還有伺候我上面。」

「我不覺得這是浪費,還有,伺候你一直是我的樂趣。」

「怪樂趣。」

她笑點他鼻。「不過,我剛答應洪怡幫姊姊找個心理醫生。如果我繼續被爺爺控制着,我這個承諾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實現。」

「好。」

他點頭。「我說過,只要是你想做的,我都贊成,不過有一個前提,看準時機再說。」

「我知道。我會找一個他沒帶太多隨扈的時候說,這樣萬一不成功,我們也還有機會逃跑。」

沒錯,一定要先想好最壞的打算。

「你呢?老是聽我說我想做什麼,你卻一直沒告訴我你想做什麼?」

「我怎麼可能沒說過!!」

他親吻她耳朵,呢喃聲細細地傳進她耳朵。「我要你幸福、快樂。」

好傻好單純的心愿!!她溫柔地撫摸他五官!!她心愛男人的眼睛、鼻子、嘴巴,在這一刻,兩人世界裏毫無阻礙,沒有她姊姊、爺爺,沒有混沌不明的未來;沒有姓名,沒有家勢,只有彼此兩個人,一個男人跟一個女人。

他瘦削的臉頰,每一寸如刀鑿般銳利的稜線,是他展露在外的意志。但只有她知道,包縛在銅牆鐵壁裏邊的,是顆多麼溫暖脆弱的心靈。在這一刻她曉得了,什麼叫心靈相依。他們倆是一體,分不開的,只有在彼此身邊,他們才能放鬆自得、坦然忘我的自在呼吸。

他如午夜般幽暗的眸順着她眉鼻眼睛滑下,當她手指輕觸他唇辦時,他也正好望着她唇辦。她手指勾勒底下起伏,在指尖滑過唇角當頭,他側頭,咬住她微彎的指節。

她啟唇輕呼,感覺他滑膩的舌正兜着她手指舔轉,不痛,但非常性感。她粗喘著氣望着他沿着手掌吻下,在纖細的腕處逗留片刻,再一路濕吻咬嚟嬌嫩的內側,直達被衣袖掩住的手臂。

一陣陌生的激情席捲全身,當他攙她跨坐腿上,她赧然發現腿間有股奇異的濕黏。而這樣抵着他結實的大腿坐着,感覺好多了。

「你讓我變得好奇怪!!」

「怎麼說奇怪?」

「就覺得自己很像水……而且,很有女人味……」

他唇覆上她,吻掉她剛說完的語句,渴盼的大掌探入她睡衣下擺,直接罩住她胸前的柔軟,直到她難耐地扭動身子。

這個樣子,過往他只能在腦中想像,而現在不僅實現,而且還能再而三、反覆出現!!這是天堂。

兩人忘情地唇齒相纏,彷彿想吞噬掉她似的,他舌尖不住糾纏,吮啜着她甜似蜜的唇角,直到她發腫的唇辦顫抖地呻吟,他才轉移陣地,解開她睡衣鈕扣。

……

她大腿一動,碰觸到他仍未消褪的慾望,水眸一下於睜亮。「我們還沒做完,對吧?」

「今天不行。」

他蹭着她臉頰喃喃,眼神渴望。「我沒準備保險套。」

「我不在乎。」

萬一真懷了他孩子,她會很開心的。

「我知道,你會是個活力四射、愛心滿滿的好媽媽,但現在不行。」

她嘟起嘴。

「我擔心你爺爺。在他還沒放棄跟李家聯姻之前,我不能讓你冒險。你有沒有想過,萬一你懷孕,你爺爺卻要你拿掉孩子……」

「我不可能讓這種事情發生,我會保護它的。」

她摟着肚子,一副她肚子裏已經有了小孩的認真。

「我知道。」

他親親她。「但你沒辦法否認,你爺爺可能逼你那麼做。」

他說得對,那很像爺爺會做的事。

臭老頭!乃雛心裏罵道。

「我們一件一件慢慢處理。」

他揉開她皺緊的眉間,開始幫她穿好睡衣。

他已經想好了,得多拉一些援兵在身邊。頭一個要找的,就是乃雛她哥哥,應乃傑。

據學長調查。應乃傑正在美國洽商,歸期不定,但一定想得出辦法跟他接上線。

「就說要早一點跟他攤牌!!」

乃雛嘟嚷,一回頭看見他開始穿起丟在一旁的T-Shid,她連忙抱住他。「你在幹麼?別跟我說你要回去了!」

「我只是把衣服穿上。」

他輕擰她鼻,然後套好衣服,再將她抱到床上。「我陪你一會兒,等你睡着我再走。」

她像嬉鬧的小狗,左轉右蹭在他懷裏騰出一個舒服位子后,才嘆口氣環着他胸說話。「明天晚上你還會過來嗎?」

「你說呢?」

他點她鼻。

「會。」

她微笑。「還有啊,我以主人的身分命令你,準備保險套。」

「小鬼,突然擺什麼主人架子。」

他輕擰她臉頰。「人家想要你嘛。」

她豎起兩根指頭在他胸上漫步。「你不知道剛才啊,我學你親你胸部的時候,你表情好性感喔……」

「我好喜歡……」她在他耳邊呵氣說道。

「不許再挑逗我。」

他咬牙,猛地將她壓在床上。

「人家就是要挑逗你……」

這可是身為他女友的福利,她怎可能輕易放棄?「你不高興,咬我啊!」

以為他不敢咬他還真咬。但咬完,他又立刻伸舌輕舔,甚至,還一路從她小臂舔上她頸脖。

「哪有人這樣的!!」

她嬌嬌地抱怨:「說不準挑逗,還一直逗弄我……」

他嘴唇來到她耳垂,細啃了一陣才呢喃說道:「你不知道,把你逗得喘吁吁是我的興趣……」

「好壞。」

她槌他胸,可表情語氣,卻是滿滿的幸福。

他低笑,再次將唇瓣封上。

本以為兩人的關係可以繼續隱藏到他們主動揭露的那天,但任誰也料不到,打擊來得如此迅速,令人措手不及。

今天早上,應慶祥要曲真拿來一張國家音樂廳門票,要乃雛準時赴約。晚上六點,打扮好的她正準備離開家,曲真卻突然跑來喊人。

「等一等,老太爺有事要找柳先生。」

不對勁!已坐在車上的乃雛與柳明之暗中交換一眼。

乃雛問:「不是要我去音樂會?」

「老太爺說讓隨扈跟着就好。柳先生,這邊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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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一點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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