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真正的主子(上)

第十章 真正的主子(上)

「師叔,我就不用測了,這種無理的命令我不想遵從!」

不想遵從,自然就等同於放棄。於聽雨清澈的聲音,讓在場都人都有些意外。

不過對於早就看出雲毒居心的他們來說,意外的只是雲毒的「戰術」和他們想的不同。

而雲毒心裏卻是樂開了花。

早在打開屏障之前,他就關切的對着於聽雨詢問過了一句,「呵呵,聽雨,剛才段鬼那個垂涎?的傢伙,師叔只是讓他受傷,沒有直接殺死他,?不會怪我吧?」

他微笑中的威脅相當明顯??於聽雨,在這個大陣里,我可以隨便讓天刑期的段鬼受傷,自己也可以隨手殺掉實力不濟的?。如果?敢亂說什麼話,休怪我無情!

只是在大喜之餘,他倒也和眾人一樣,對於聽雨的話略有幾絲意外。

他料到不明流沙陣符的於聽雨會識趣,但他沒想到於聽雨會如此識趣!

儘管是受到威脅,不敢「胡言亂語」,甚至不敢接受測試。但云毒本以為,於聽雨找的借口頂多是「師叔,我就不用測了,我修為低微」。而這顯然會讓人有那麼幾絲猜疑。

他着實沒想到,於聽雨能夠不顧天下人怎樣看她,如此配合自己。剛才那句話的意味等同於,於聽雨明說她看不起那個梁易,鄙夷梁易的命令,所才才主動放棄測試。

此番她把問題全都轉到她自己身上,一切,註定會更加順理成章!

哼,?也不想想,若是我真的能隨意控制大陣做任何事情,?爹的莊主之位,早就被我奪了。

不過?單純不是罪,念在?那麼識大體的份上,日後就將?從輕落吧。

這一刻,雲毒覺得就連周圍

空氣的味道都不同了,那是勝利的味道,屬於勝利者的味道!

不過急也不急在這一時,表面功夫,還是要做好的。

「於小姐,?明明是繼承大任的不二人選啊??,?怎能為了享樂,就逃避這麼重大的責任?這可是梁易前輩親自下達的命令,?居然說梁易前輩的命令無理?這可萬萬使不得啊!這可是大不敬之罪啊!」

雲毒一臉焦急的看着於聽雨,焦急的卻是於聽雨趕快再對這命令作出否定。從輕落是一回事,究竟「從輕」到什麼程度是另外一回事。哼哼,就看?這句話配合得怎麼樣吧。

很快,隨之而來的事實卻證明,配合得怎麼樣是一回事,究竟配不配合,是另外一回事??

「師叔,你好像弄錯了吧?我哪是要逃避什麼當莊主的責任啊?我分明只是說這條命令無理而已,不遵從這條命令,和梁易前輩有什麼關係?這又怎麼是對梁易前輩不敬呢?」

「?……」

雲毒整張臉頓時猙獰起來!

「信口雌黃,於聽雨,?簡直是在信口雌黃!梁易前輩他老人家的吩咐,難道我雲毒還敢捏造不成?在場這麼多人中,也只有?於聽雨才會有這種愚蠢的想法,?簡直是讓天下人看我們逆劍山莊的笑話!」

一面說着,雲毒已經忙不迭的在向於聽雨傳音??

「於聽雨,?居然敢和我作對!?就不怕我……」

雲毒自己中斷了傳音,因為於聽雨此時手裏擺弄著的那張天下人不認得,惟獨他雲毒認得的符紙,不但說明清楚一切的於聽雨不怕他,也說明如今該怕的人,應該是他自己!

「?,?……?怎麼會?流沙陣符明明只有一張的,難道又是於縱天騙我!」

「雲

師叔啊,什麼叫…又…騙了你?我都說了多少回了,我父親光明磊落,你怎麼總喜歡污衊呢?流沙陣符的確只剩下一張,可是,卻不是你那張。你覺得這種珍貴到只剩下一張的寶貝,時效會那麼不濟?」

雲毒臉色厲變。

「?…我當日拿到的那張流沙陣符,是…是?製造的假陣符?」

「師叔啊,都叫你別污衊人,你怎麼偏不聽話呢?以你的性子,那張陣符被你帶回去之後,難道你沒仔細辨別真偽?」

雲毒一怔。是啊,以他的性子,別說是帶回去辨別真偽,就在那日得到陣符的路上,他已經對那張真陣符確認無疑了。

「?…那?還說流沙陣符只有一張?」

「師叔啊,你怎麼還在胡亂污衊呢?我是那種低劣的人嗎?明人不做暗事,我頂多也就是把你『偷』走的陣符偷回來而已。」於聽雨「義正嚴詞」的反駁著。

雲毒臉色再次厲變。

「?…?是說,?把我那張真的陣符,掉包成了假陣符?」

「師叔啊,你怎麼還是要胡亂污衊人呀?我都說了我不是那種低劣的人。明人不做暗事,我怎麼可能把真的陣符掉包成假的呢?要是我把真的掉包成假的,你能不現這麼明顯的事嗎?要是我把真的掉包成假的,你剛才能用出效果嗎?真是狗咬侶洞兵不識好人心,你用掉的那張,可是人家辛辛苦苦從我這張傳輸了一層威能過去,又怎麼能說是假的呢?」

於聽雨再次「義正嚴詞」的反駁后,雲毒臉色再再厲變!那張猙獰的看着別人的臉,此時已然像是別人在猙獰的看着他!

還好兩人只是傳音交流,否則梁易一定會大生疑雲。因為連三歲小孩都知道,從台北到高雄的路程,肯定比從台北到高雄再到台北的路程要短得多。

同樣。直接

不給雲毒陣符,肯定比給了雲毒陣符再偷回陣符省事。直接給雲毒一張假符,肯定比給了雲毒陣符再換成假符省事。

除非是於聽雨先不知道流沙陣符,后才從別人那裏得知。

可是,別說根本沒人可以告訴她,以她的修為,能神不知鬼不覺把雲毒的陣符掉包嗎?

儘管梁易聽不到,產生不了這些疑雲,但並不代表他沒有疑雲。他的疑惑是??

於聽雨識破雲霄會使用流沙回嶸式不奇怪。奇怪的是她算到雲霄會藉著被刺中的機會使用流沙回嶸式。

於聽雨識破雲毒會使用流沙陣符不奇怪。奇怪的是她算到雲毒會先試圖讓段鬼傷她,第一時間就用天刑期真氣守護。奇怪的是她算到雲毒在那之後就會放棄第一種策略,第一時間又把天刑期真氣收回去!

梁易有閑心思索,雲毒卻沒閑心猶豫,鎖住於聽雨的每一個細微動作,

一句話脫離而出:「於聽雨,昨晚我二人分明面見了梁易前輩,他老人家分明親口下達了剛才那些旨意啊!梁易前輩他這道命令,可完全是在為?着想。?卻為何還要污衊我,還要說命令不是出自梁易前輩之口呢?難不成?大乘期的修為還會有假?難不成?還擔心按照命令會導致別人坐上莊主之位?哼,我不管?為什麼要否認梁易前輩的旨意,反正,除非?殺我滅口,否則?是不會得逞的!哼,?這樣否認,難道就不怕梁易前輩他怪罪於?嗎?」

眼見最後一個字說出去,雲毒算是鬆了口氣。有了這句話,借他於聽雨十個膽子也不敢貿然殺死自己!

「殺我滅口」四個字已經擺在前面了,我若是促死,兇手必然是?。

他們不可能不追查?的殺人動機,也就很容易會現,?大乘期的修為確實有假,很容易就認定,?確實是在擔心按照命令會導致別人坐上莊主之位!

?擺了我一道又怎麼樣??手裏有流沙陣符又怎麼樣?

我擺?那一道,遠比?這些不入流的小道大!我的一切,終歸還是我的!

若是我把梁易的話假造出來前,?倒還能用陣符威脅我,甚至對我下手!

現在,哼哼……遲了!

別說是殺我,哪怕是動我一根毫毛,也會引人猜忌,?於聽雨現在恐怕動都不敢動這心思!

然而……

「啊,啊,於聽雨,?幹什麼!?快放我下來呀,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商量啊!」

雲毒倒是想對了,於聽雨確實不會動他一根毫毛,於聽雨要動的是……

只見雲毒被手捏流沙陣符的於聽雨轉眼懸到上百米高空中,不但被剝奪了陣法的控制權,就連一身真氣也轉眼被於聽雨驅散得沒剩下幾絲。

別說是一根毫毛,此時雲毒全身上下所有的毫毛,怕是沒有哪一根不是隨着心跳加立了起來!他毫不懷疑,以身上僅剩的那一丁點真氣,如果於聽雨讓他身體以正常墜落度的數十倍掉下去的話……

於聽雨臉上的輕鬆,不知比雲毒剛才使出吃??的力氣才讓陣符揮出大乘期力道容易了多少倍。

「於聽雨,難道眼見失勢,?就要不顧後果的亂來了么??應該知道?現在這樣做,大家會怎麼想。識趣點快放我下去,否則……啊,啊?……」

這句傳音之後,雲毒的身體又升高了百米。忽然意識到這於聽雨好像並不在意別人的看法。

雲毒的想法變了。

「於聽雨,?難道是想殺了我之後,再為我掛上一個捏造梁易旨意的罪名,對天下人說我是該殺的?可是,?能證明梁易沒說過這些話嗎?除非?敢誓說?昨晚沒見過梁易,除非?敢確定梁易確實沒對我雲毒說過這

些話,可惜,?不敢誓,更不能確定。識趣點快放我下去,否則……啊,啊?……」

這句傳音之後,雲毒的身體又升高了百米。忽然意識到這於聽雨好像並不在意事情能不能證明。

雲毒的想法變了。

「於聽雨,我不管?是怎麼想的。他們認可?當莊主,只是因為誤看了?的修為,?沒有個天刑期高手的實力,就算我死了,就算?能證明一切,大家也一樣不會贊同?坐上莊主之位的。如果讓我坐上莊主之為,我擔保?和往昔一樣享盡榮華,怎麼樣?識趣點快放我下去,否則……啊,啊?……」

這句傳音之後,雲毒的身體又升高了……千米。如今就算於聽雨只是讓他以正常度下墜,他恐怕也沒戲了。

這一次雲毒沒能在意識到什麼,但是他的想法卻變得比剛才還厲害。而在這想法之後,他沒有再傳音,也沒有能力再從這麼遠的地方傳音,他……出一聲驚天的高呼!

「啊,梁易前輩啊,梁易前輩,您快來救救我啊,這個於聽雨不但不遵從你的命令,竟然還對我,對我這個師門長輩如此不敬!您老人家昨日接見我的時候,不是分明說了今日會來助我雲姓一脈上位嗎?您怎麼到現在還不出現啊!您怎麼還不來救我啊!」

於聽雨,是?*我的!都是?*我的!原本為了整個門派的聲譽,我還有所保留,?還不至於陷於萬劫不復。可現在我不得不這麼做!

「師叔,你就不用喊了。梁易前輩他再如何慈悲,現在也是不會救你的。」於聽雨幾乎下意識挑釁道。

她這句話讓雲毒心中一喜,因為雲毒剛才所做的一切,本意就是要讓得意忘形的於聽雨說出這樣一句話。

「不,不可能的!梁易前輩分明說過要幫助我雲姓一脈的,他頒佈下那個命令,也是因為只有他老人家的慧眼才能看出,?於聽雨實質上的修為並不如我!他老人家怎麼可能不來救我!咦?於聽雨,?

……?怎麼就那麼確定梁易前輩不會救我,難道?事先就知道梁易前輩不會來,事先就知道梁易前輩已經來不了了?」

如果台下的正道們能開口,對雲毒的回應一定是:於聽雨為什麼知道梁易前輩不會救你?那還用說嗎,梁易前輩現在就那麼笑嘻嘻的看着你在天上倒掛金勾,任誰都看得出來他沒有救你的意思……

雲毒前一句話剛說完,馬上繼續著和剛才如出一轍的呼喊。

「啊,雲岳蒙啊!雲岳蒙,你快來救救我啊,你快來救救我啊!」

眾人一愣。

這雲岳蒙是誰?

雲毒這會兒不喊梁易的名字而喊他,難道那個雲岳蒙是和梁易前輩一樣的高手不成?

遠處傳來的幾節踏空聲,引得眾人一片期待。

「代掌門,您遇到了什麼事?老僕來救您來了!」

聲音顯得很莊重,聽起來倒真像那麼回事。可在這句話之後,眾人的期待立即沒有了。

倒不是隨着來人的接近,他只會踏空不會御劍的事實和金丹期的菜鳥修為已經暴露了出來。而是,雲毒現在還沒從天上掉下來呢,這個趕來救雲毒的傢伙剛想往上飛去接近雲毒,卻已經自顧自的從天上掉下來,摔了個四腳朝天。

於聽雨,自然是不會讓傻老頭給雲毒任何幫助的。

「小姐,這……這……?和代掌門,怎麼……」

傻老頭語無倫次的看着眼前這一幕,看着被屏障包裹着的眾人,看着捏著一張符紙的於聽雨,看着台邊中央那個空缺的位置。

「雲岳蒙你這個蠢奴才,難道還看不出,我為了捍衛梁易前輩的旨意,已經和於聽雨已經翻臉了嗎?你現在已經

不必用『小姐』二字來稱呼她了!她這種不尊敬梁易前輩的人,沒資格做你主子!」

「哦。」傻老頭明悟的點了點頭,問道:「代掌門,老僕現在動一下都困難啊,您……您要我怎麼救你?」

雲毒幾乎快被這個沒用的老奴才氣炸了。自己直言已經和於聽雨翻臉,別人聽不出來,你這個當姦細的傢伙總該明白吧。自己分明在說:不用顧及了,把於聽雨的「罪狀」都說出來!

這個蠢僕人竟然沒聽懂!

「雲岳蒙,現在梁易前輩的事情要緊,救我都是小事。你一直和於聽雨住在一起,你告訴我,昨日梁易前輩面見我之後,去於聽雨那裏,究竟生了何事,為何梁易前輩直到現在還沒來?」

雲毒的意思,這回已經再明白不過了。

傻老頭面泛苦水。其實根本不需要雲毒說得那麼明顯,就憑前面那句話,甚至就在雲毒呼

喚自己過來的那一刻,他已經猜到雲毒要自己幹什麼了。

為什麼自己就這麼命苦啊!

今早雲毒分明說得好好的:若是揭露於聽雨殺害梁易前輩的事情,於聽雨萬劫不復之餘,天下人勢必也會記恨逆劍山莊,所以還是放棄這個做法。

為什麼雲毒要反悔!

知道小姐會遭雲姓一脈算計,已經很不忍心了,以至於今日一直躲著不出現。為什麼還要讓我親手把她推下懸崖!?

「小子,呆會兒記得把虎皮收起來。」戒指里冒出唐伯莫名其妙的聲音。

「唐伯,你在說什麼?」梁易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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