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孟氏集團。

一名銀髮、穿着合身旗袍的老婦手拿着皮包，一步步前往總裁室。

她臉上有着難得的光采，八十幾歲的硬朗身子骨，讓她看上去彷佛才六十幾歲，仰賴平時的保養，走起路來還是很穩健，一張臉上略施了薄薄的妝，看上去不覺得鮮艷可怕叫反而添了她臉色的紅潤。

這一路上通行無阻，讓她很快的便抵達孟氏總裁的專屬辦公室。

她透過秘書，敲了敲厚重的木門，裏頭的男人低聲開口，秘書才敢轉開把手。

「孟女士，您請進。」黃秘書恭敬有禮地說着。

孟氏的老佛爺難得親自來到公司，教人有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孟奶奶踏進冷調的辦公室，一眼就見到自己的孫兒孟夏剛坐在皮椅上辦公著，臉色嚴肅。

孟夏剛抬起眸子，見到奶奶親自來訪，想也知道肯定沒什麼好事，於是只得放下手上的工作，上前迎接。

「黃秘書，幫我泡杯咖啡和茶。」他吩咐站在門口的黃秘書。

「是。」黃秘書退了出去，將偌大的辦公室還給他們祖孫兩人。

孟夏剛見老佛爺始終沒有開口說話，他只得率先打破沉默。「奶奶，您大老遠來公司，有什麼事找我？」

「咳咳……」老佛爺清咳一聲，一雙銳利的老眼可沒有放過他，狠狠地盯着他瞧。「第一，你已經多久沒回家吃晚飯了？」

很明顯的，老佛爺一開口便是切入核心，一面是關心他，一面則是想了解眼前的「金孫」最近都在幹啥事。

「一個禮拜。」他很快的回答奶奶的話，態度有禮，卻又帶着冷漠的語調。

沒辦法，他孟夏剛一出生，就背着「孟氏」所有的希望，上至孟氏祖先，下至孟氏的奴僕，一見到他的出生，就知道孟氏的香火又能傳承下來，而在孟氏底下工作的人，也慶幸又有一位能支持孟氏企業活下去的支柱。

他的出生對眾人是喜悅，然而眾人的這份喜悅，對他來說卻是一份負擔，因為他的出生，只是延續所有人的希望。

他痛恨這樣的生活，這輩子他可以擁有全天下的東西，但他要付出的，卻是他的自由！

他只能壓抑、不斷壓抑，身為「孟氏」的接班人，從小就被灌輸這樣的觀念，他必須捨棄最平凡的日子，依循着孟氏的期望，再找一名門當戶對的女人－－結婚、傳承。

多無趣的生活！

他抿著唇，一張俊顏早已顯露厭倦的表情，卻沒有人注意到。

「這一個禮拜你都在忙什麼？」

「工作。」

黃秘書敲門，端來咖啡和上好的鐵觀音，又退了下去。

他喝了一口黑咖啡，為自己提提神，順便撫去心裏的不平衡。

孟奶奶終於忍不住，直接開門見山的道：「上次不是有一間婚友社為你安排相親嗎？我聽你媽媽說，那小姐看起來還蠻氣質高雅的，相親到一半，你和她不是又私自去約會了？你對她的印象好嗎？」

又來了！每次他做了什麼事，旁人總是比他還關心，似乎他的一舉一動都逃不了他們的眼睛。

「奶奶，這是我的事，」他壓低聲音，表明自己的感情事，不想再有人插手，擾亂他的一切。

老佛爺臉一板，嚴肅爬滿她一張容顏。「你的意思是，我不能關心你的事？」

「我沒有這個意思。」他累得揉揉太陽穴，語氣有些疲倦。「我只是希望有時候奶奶您能尊重一下我的感覺，而不是一味的為我決定所有的事。」

在孟氏的壓力之下，他逐漸失去自己的感覺，就連最基本的喜、怒、哀、樂，似乎都要依照家族的計劃，這樣的人生……他過得有點膩了。

孟奶奶一怔，頭一次見到孫子回嘴，不像平時她說什麼、他點頭的順從模樣。「我沒有尊重你嗎？」

「奶奶，您今天來找我是為了什麼事？」他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只是來問我多久沒回去嗎？」

孟奶奶抿著唇，這八十幾個年頭，從沒人對她抗議過，今天反倒被自己的孫兒訓了一頓。

「我……」她咳了咳聲，一張老臉還是拉不下來。「就我剛剛提到的，那間婚友社為你介紹的小姐，你是不是和她在交往？你對她的感覺如何？」

老人家總是冥頑不靈嗎？他已經表示得這麼明白，為何奶奶還是非要插手管他的感情事呢？

「糟透了。」

於是，他扯了謊，不想讓奶奶插手管他的私事，冀望自己能有自由呼吸的空間，而不是什麼事都要聽令身邊人的安排。

尤其，他希望自己說這樣的反話，能讓奶奶失望，而不是又以長輩的身分，一再的介入他的私人感情，再一頭熱的為他安排沒有結果的相親，冀望奶奶就此死了心，別再操煩他的終身大事。

況且，他已和喜璃交往，心的空位，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了，其他的女人對他來說，也只是不重要的過客，他不想再為其他女人操煩，或是扯上一點關係。

他是個成年人了，有自己的主張、自己的想法，不想再成為別人操控的娃娃，沒了自己的思想。

糟透了？！孟奶奶吃驚，沒想到結局竟是這麼令她意外。

「怎、怎會呢？那天你們吃完飯，不是又私下約會……」

他沒有多加解釋，也不想多做說明，雖然明明那晚，他與唐喜璃確實跑去約會，可他卻不想那麼快就公佈兩人的關係，而造成她的困擾。

畢竟，他與她之間的感情好不容易才逐漸穩定下來，不想因為她提早曝光，而令她扯上麻煩。

「奶奶，我的事您就不用操心了。」孟夏剛喝光杯里最後一口黑咖啡，修長的身子站了起來。「您要留到中午和我一塊吃飯嗎？」

孟奶奶欲言又止，可見到他已暗示下了逐客令，她只得把到口的話又吞了回去。

「不了。」她站起來。「夏剛，奶奶只是為你好，早點結婚、早點定下來，你才會明白擁有屬於自己的家庭，其實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孟夏剛回到皮椅上坐着，眼也不抬。「我派司機送您回去。」

這表示，他不想談了。

他的事情，他自個兒會處理，不希望旁人又將他當成玩偶般操控。

孟奶奶頗有深意地望了他一眼，嘴角不禁扯起一抹笑容，笑得有些高深莫測

唐喜璃自從與孟夏剛在一起之後，果然就像戀愛中的小女人，每天總是期待着下班之後的時間。

偶爾，若是兩人約會得太晚，他便會將她留在自己的公寓，享受兩人間的溫存。

熱戀期的他們，有道不盡的甜蜜。

而她，也慢慢愛上孟夏剛，愛他的沉穩、愛他的溫柔，愛他的體貼……換句話說，只要是有關於他的，她就是愛上了。

原來j戀愛就是這種滋味。

當下班鈴響起時，唐喜璃自電腦螢幕前抬起頭，伸伸懶腰之後，發現三名好友全都往她這兒看。

「唷，下班了。」洪櫻桃看看牆上的掛鐘。「咱們又帥、又英俊的孟公子怎麼還沒出現？」

「是呀！害得人家等得好焦急。」錢小盼附和洪櫻桃，一同演起相聲。

唐喜璃不由得紅了小臉。「妳們就愛取笑我。」

「難得咩！」洪櫻桃喝了一口奶茶。「誰叫妳是最快有男人，只有妳能體驗男女之間的禁忌之事。」

「沒錯、沒錯！」錢小盼點點頭。「而且，受過男人『滋潤』的女人，果然變得比以前漂亮多了。」她審視唐喜璃全身上下，她果然比以前還會打扮了！

一旁的蘇依嫚掩嘴笑着。「是呀！漂亮多了。」

唐喜璃害羞地低下頭，訥訥地回答：「哪有，我還是像以前那樣呀！」

「唷？還會害羞呢！」洪櫻桃笑了幾聲，直到眼角瞄見一抹高大的身影，她才止住笑聲。「女人，妳家親親阿娜答來了。」

「妳們好。」孟夏剛朝她們點點頭，「我來接小璃下班的。」

唐喜璃一見到孟夏剛，臉上的羞澀化成動人的笑容，抓起皮包便來到他的身旁。「你今天也很準時。」

他笑了笑，一個吻落在她的額頭上。「我帶妳去吃飯。」

她點點頭，不忘回頭朝好友道別。「嫚嫚、櫻桃、小盼，我出門了哦！」

「快走、快走。」少在那裏礙她們的眼。

「不送，慢走。」再看到親密的畫面，連她都想談戀愛了。蘇依嫚在心裏嘀咕道。

「晚上不回來也沒關係。」洪櫻桃話中有話地說着。

唐喜璃紅了臉，與孟夏剛一同踏出婚友社，腰際問的大手有着濃濃的霸道意味，宣示主權地緊緊攬住她的柳腰。

「她們就是愛說笑，你不要在意哦！」她還是覺得臉好燙，都怪她們講得太露骨了。

他將她帶到跑車旁，很紳士的為她開了車門。「但她們說的都是實話，不是嗎？」

她眨眨眼，小臉更紅了。「就、就算是實話，也太露骨了呀！」

「呵，我從不知道妳是這麼害羞的小女人。」他吻了她的唇，然後回到駕駛座上，發動車子。

「我本來就很害羞了嘛！」她嘟嚷一聲。「如果被我老爸知道我在男人的地方過夜，肯定會打死我的。」

「哦？」他將車子開出停車場，駛進台北街道。「原來妳的家庭如此保守，令尊從事什麼工作？」

「我老爸是退役軍人，所以到現在還是有着牛脾氣，說一就是一，說二就是二。」一想到老爸那不苟言笑的模樣，她不禁打起冷顫。

孟夏剛勾起微笑，在車內聽着她說起父母的事，以及她從小到大發生的有趣的事，讓他聽得津津有味。

她的生活雖然平凡，可卻有着無限的幸福。或許，這就是他一直嚮往的生活。

「呵。」他望了她可愛的小臉，笑問道：「對了，小璃，過幾天陪我參加我奶奶的生日宴好嗎？我缺一個女伴，妳願意賞臉嗎？」

唐喜璃一聽，滿是驚訝。「啊！那……那我是不是會見到你的父母呀？」

他一愣，確實沒想到這一點，只是聽着她這麼說時，他倒是不覺得將她介紹給父母，是一件壞事。「會的，那天我會將妳介紹給我的父母。」

「啊啊啊，怎麼辦？」唐喜璃摀著臉頰：心口怦怦地跳着。「還沒見到你的父母，我已經在緊張了。」

「只是一場宴會，妳別想得太複雜！」他失笑道。

「也對，只是見個面而已。」她嘟著小嘴，撫平剛剛緊張的情緒。

只是她又想了想，抿著好看的菱唇。「那……如果你父母不喜歡我，嫌我太過平凡，我們會不會分手呀？」她開始杞人憂天，問一些惱人的問題。

「當妳不愛我時，我們就會分手。」他笑着回答，發覺她真的單純得可愛，讓他不禁開始煩惱未來了。

「我當然愛你呀！只是……」

「別想那麼多。」他將車子停在一旁，深深地望着她。「妳很好、妳很美、妳是世界上最適合我的女人。妳在我心中，就是這麼完美的女人，沒有人會覺得妳不適合我。」

聽着他的讚美，她感覺有些輕飄飄的，不安的情緒也被掃除一些。「我、我大概很愛你，所以才會這麼擔心……」

「小璃，我也愛妳。」他以食指勾起她的下顎。「不管誰要阻止我們，只要我們心中還有彼此，我們一定不會分手的。」

終於，她綻開一抹燦爛的笑容，用力的點點頭。

「我知道了。」

他吻上她的唇瓣，唇與唇的貼緊，他感受到她的溫熱、她的甜美，恣意地擷取她的香甜。

唐喜璃就這樣沉浸在他的深吻之中，久久不能自拔，也忘了腦中惱人的問題，只剩下一堆美麗的粉紅泡泡飄着。

愛情，總教情人愛得盲目。

在水晶燈的光線折射之下，整個宴會會場顯得美輪美奐。

孟氏老佛爺的八十歲大壽，果然引起眾人矚目，不少達官貴人趁機巴結，上前祝賀、送禮，看能不能與孟氏集團攀上點關係。

孟奶奶換上一襲喜氣洋洋的旗袍，臉上化了淡妝，看上去精神奕奕，而且讓人有一種精明的感覺。

只是，只有孟奶奶一人知曉，她是打着「大壽」之名，行「相親」之實，早就故意多印了幾十張的邀請函，給家中有名媛淑女的各個企業家。

而這場宴會，孟奶奶與那些名媛千金彷佛早有默契，一同期待今晚的男主角－－孟夏剛的出現。

沒辦法，就怪她的孫兒太不爭氣，都已三十歲了，連孫媳婦都沒個下落，她只得親自出馬，再插手管管兒孫的幸福。

今晚，唐喜璃換上一襲雪白的連身無袖、低胸的禮服，美麗性感得數人一眼瞧上就移不開。

在名設計師的巧手之下，她一頭及肩的長發隨意盤起，以水鑽髮釵盤著，落下幾綹髮絲，看上去高雅成熟，卻又帶着一種清新的味道。

她緊張地勾著孟夏剛的手臂，腳下蹬著三寸高跟鞋，與他一同來到會場，引來不少人驚艷的目光。

「別緊張。」孟夏剛很體貼地給了女伴溫柔的笑容。「若是待會妳不適應，就給我點暗示，我們可以提早離開。」

抹上粉嫩唇膏的水嫩櫻唇抿了抿，她輕點了頭，耳旁的水鑽耳環也跟着晃動起來。「好。」

說不緊張是騙人的，她根本沒參加過上流社會的宴會，而一踏進宴會，就見到各個打扮時尚的男男女女，尤其裏頭有着許多年輕女子，年紀大都與她相仿，每個人都打扮得亮麗、流行，十分亮眼。

且當她與他一同出現時，許多人的眼光就往他們身上射來，看得她有些不自在，彷佛她是什麼珍禽異獸。

兩人來到會場后，果然不少人開始竊竊私語，而眼尖的孟奶奶也看到了這一幕。

好小子，還帶了女伴來。

孟奶奶瞇眸，敢情這混小子是看穿了她的伎倆，帶個女伴就想擋掉一堆鶯鶯燕燕嗎？

哼！門都沒有！

孟奶奶以為孟夏剛身邊的唐喜璃，是他為了不讓那些名媛淑女靠近糾纏，才帶來的煙幕彈。

於是，孟奶奶一見到唐喜璃，便沒給她什麼好臉色看，以為她是阻礙孫兒姻緣的絆腳石。

「小璃，這是我奶奶。」孟夏剛為唐喜璃穿針引線，他想，或許將她早點介紹給長輩也不錯。「奶奶，這是我的女友，唐喜璃。」

只因為，他開始想和她一同過日子……

「孟奶奶好。」唐喜璃緊張地吞咽了一口口水，但還是親切地喊著老佛爺。

孟奶奶以打量的眼光望着唐喜璃，發現她外表是沒什麼好挑剔的，可又怕她是孫兒帶回來的擋箭牌，臉色倒也沒有多好看。

「你什麼時候多出一個女友了？」孟奶奶冷冷問著。「前幾天我問你時，你啥都不肯說，怎今晚宴會就冒出一個女友了？」

「我不說，不代表沒有。」孟夏剛淡淡地回答。

「我說唐小姐。」孟奶奶望了唐喜璃一眼，以質問的口氣問道：「妳和夏剛怎麼認識的？」

唐喜璃愣了一下，但最後還是很老實的回答：「透過婚友社……」

婚友社？！孟奶奶挑眉，看看唐喜璃，又看了看孟夏剛，回想之前他給她的回答，簡直是自打嘴巴！

孟夏剛這時才意會到之前隨口給奶奶的答案，果然在此刻自相矛盾了，只是，當他想開口解釋時，老佛爺卻又搶先一步－－

「婚友社？不是說那天的相親糟透了嗎？」孟奶奶冷諷說道。「怎麼今晚又成了他的女友？說實話，妳是不是他的擋箭脾？」

「啊？」唐喜璃眨眨大眼，完全不明白孟奶奶的話中之意。

她抬眸尋求幫助，望着孟夏剛，期待他開口解釋。

「餓了嗎？」孟夏剛適時地岔開話題。「妳可以拿一點東西吃，別餓壞自己了。」他在她的臉頰親了一下，親密的動作說明兩人的關係。「先過去好嗎？我等等去找妳。」

她愣了一下，不過還是聽話地點點頭。「孟奶奶，我先失陪一下。」

她當然聽得懂孟夏剛想與孟奶奶單獨聊聊，於是便離開他們，到自助熱食區拿些東西吃。

孟奶奶見她離去后，便急着開口：「她到底是誰？今晚的宴會難得有這麼多條件好的名媛千金，你就非得帶一個擋箭牌回來嗎？」

「奶奶。」孟夏剛瞇眸，輕聲地叫喚著。「她不是我的擋箭牌。我剛剛說過了，她是我的女友。」

「你又想誆我了？她明明說你們是透過婚友社認識，而你又對我說那場相親糟透了，怎會莫名其妙成為男女朋友？」孟奶奶不死心地追問著。

「糟透的意思有很多種。」他解釋得很平淡。「是奶奶您自己沒問清楚，不是我說得不夠明白。反正，她和我在交往，我也尊重你們的意見，將我的女友帶回來，介紹給你們認識了。」

「夏剛！」孟奶奶不知該氣還是該高興。「為什麼要對奶奶說謊？你若大方地說出來，我並不會反對……」

孟夏剛深呼吸一口氣，望着她。「奶奶，您做什麼事從來不會問我的感覺，只做您認為對我最好的事。我承認，那天我騙了您，是因為我不滿您與婚友社串通安排我的相親……我若說很好，誰曉得您以後是不是會變本加厲？」

孟奶奶無言以對，感覺心有些抽痛。「我只是……為你好。」

「我知道您是為我好。」他還是不忍責備奶奶。

「她真的是你的女友？」孟奶奶有些高興又有些緊張，就怕孫兒又擺了她一道。

「千真萬確。」他的眼光不知不覺的追隨着唐喜璃的背影。「我和她交往是事實，奶奶您就別大費周章為我找其他女人了。」

「可、可是……」孟奶奶不死心地繼續追問：「那唐小姐的家裏是做什麼的？」

她要確定孫兒說的到底是不是真話，就怕那女子是他付了錢帶回來的擋箭牌。

「奶奶。」他低聲喊道。「這些都不是很重要，以後您會有很多機會與她接觸，今晚可是您的壽宴，別再為我操心過度了。」

孟奶奶垂下肩……看來，她又輸了！

不過，她還是不會服輸，她一定會弄清楚那名女子的底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