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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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陸的南方是一望無際的平原和丘陵，這種地形，直到最南邊的精靈之森。精靈森林是一個對於人類來說，充滿神秘和誘惑的地方，美麗的精靈少女，俊俏的精靈男孩，還有茂密叢林之中無處不在的自然氣息。

大陸上的智慧種族數不勝數，龍人，獸人，半獸人，精靈，在這片絢麗的大陸上，你幾乎可以找到所有想像之中的種族。

不得不說，人類是一個充滿矛盾的種族，他們排外，並且害怕所有一切未知的東西。他們會向自己的同伴揮舞手中的武器，緊緊是為了一個銅子。

3713年九月十四日，農曆八月初四甲子，明堂，宜祭祀出行上官，忌赤口。

戰爭的陰霾再一次籠罩了浮黎東部的狹小平原，水草豐美的大地，清脆的牧草在暖風之中微微飄揚，太陽在雲層之中躲躲藏藏，羞於見人。

青龍城東大門，五丈寬的朱紅鉚釘城門在朝陽之中緩緩打開。

當頭，數名青衣騎手率先呼而出，棗紅的駿馬在清晨的城門口，帶起一陣陣灰塵奔向忙忙的大草原。

「哄」

無數鐵衣甲士從城門處蜂擁而出，霎那間，整個隊伍也走出數十里之遙。

農曆八月初五乙丑，天煞，天狼星自西北而來，有兵災。

東部諸國由十四座城邦所組成，大者，如同愛倫一般，擁兵數萬，數十萬民眾，戰時便是四五萬甲兵。少者，便是數千兵士，十餘萬民眾。以已經被賈詡算計攻下的暹羅城為分界線，暹羅以南，稀疏的分佈着八座城鎮，悉數屬於東部諸國，暹羅以北，則分佈有五座城邦，一樣是這回在暹羅會盟的諸國的一員。

從數量上來說，整個東部諸國，呈南強北弱之勢，但是從軍力和生產力等綜合實力上來說，整個東部諸國南北兩部，卻是南弱北強之勢。

北部諸國，座落於桑乾河的上游，依託桑乾河上游的水利和運輸優勢，千百年來，這裏的農業和手工業一直比較發達，有着大量的人口遷居於此。富足的生活使這裏的統治家族一呆就是數百年，統治者在這裏有着濃厚的根基，一直以來，這裏的城主們，除了外來的戰爭之外，從未出現過被底層民眾推翻的情景。

千百年來，這裏的貴族們積累了豐厚的財富，倉庫之中堆滿了穀物。更是保持着為數不少的兵甲之士，郭嘉曾告訴易嵐，東部諸國當中，北方五國常備能征善戰之士不下十萬，戰士一旦動員，二十萬也不是小數目。

相比於北方，南部八國，遠離桑乾河流域，屬於靠山吃山，靠海吃海一類，自有城邦以來，反叛和暴亂之數，堪稱混亂之地之最，以南部諸城之中的多澤為例，他們現在的城主就是去年的一個小軍官反叛而來。

但是，也正因為這裏的反叛和暴亂的頻繁性，統治者一直致力於維護著一隻極為龐大的軍隊，哪怕統治者本身也知道，最容易反叛的恰恰是軍隊，但是他們卻不得不如此。

太陽在地平線上徘徊，久久不願落下，最後一匹快馬消失在草原上。

良久，一隻兩萬餘人的軍隊出現在了這片平原上，叮叮噹噹的敲打聲中，一座簡易的營寨出現在寬曠的草原上。

這是一隻來自南方的軍隊，軍旗上張牙舞爪的突兀，清晰的點明了來着的身份，多澤人！

南方諸國的反應速度遠遠超出了易嵐和郭嘉等人的意料，僅僅是三天不到的時間，第一隻軍隊就出現在草原上。

原本在未央宮的官僚的議論之中，南方諸國，在接到暹羅城被浮黎軍隊攻破的消息之後，至少會花費數天的時間來討論出兵的事情，最後，集結士卒，更是要花費不菲的時間。

他們低估了南部八國在暹羅城陷落之後的直面感官，和唇亡齒寒的憂慮。

浮黎攻陷暹羅之後，整整三天，城中甚至沒有爆發出一絲一毫的叛亂反抗跡象，其實，這才是最南部諸國擔心和膽顫的地方。他們甚至看到了浮黎軍隊一道，他們治下的軍民就直接大開城門迎接的情形。這其中，就以多澤的這位最為擔憂，他本身就是這樣上台的，清楚的知道這樣做有多大的威力。

其實，情況遠遠沒有南部諸城邦所想像的那麼壞，浮黎的軍隊對這些新佔領的地方的人們再好，也終歸無法掩蓋掉一個事實，那就是，浮黎軍隊是侵略者。

但是，南部諸城邦現在的憂慮卻在不久的將來變成了現實。

在陸陸續續的幾天之中，這片草地上，不斷有軍隊到來，或幾萬，或數千，南部個城邦幾乎是傾盡全力，來奪回暹羅，來打通這條通往南北的城市。

相比於，南部諸城邦的熱衷，接到南部諸城邦通知的北方五城，卻顯得有些消極怠工，整整五天過去了，暹羅以北，唯一出現的軍隊，不過一隻五千人的輕騎兵部隊，大量詩意攻擊城牆的輕步兵依舊躲在北方五城厚實的城牆下。

農曆八月初九已己，天德。

大草原上的萬里清空持續了整整五天了，絲毫不見有下雨的跡象。

從天空俯瞰，大地之上，無數的螞蟻自南朝北在運動，細看的話，卻是一隻帶着漫天塵土的大軍，細數之下，卻是不低於十萬之眾。

這就是南方諸城邦徵集在一起的大軍，八個城邦，主力盡出，幾乎搜空了各個城邦之中的所有軍隊，各自的城池之中，不過是剩些老弱病殘留守。

俗話說，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在這中空曠而五遮蓋的草原上，恐怕誰也不敢讓馱運著糧秣輜重的後勤部隊先行，那樣的話，簡直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八個城邦，匆匆彙集的精銳軍隊，各帶着各的糧秣器械在多澤軍隊所在之地匯聚，最後，匆匆選出大軍主帥，大量的糧秣輜重被安排在後隊，大軍緩緩朝北方開拔。

大草原上是騎兵，特別是輕騎兵的天堂，卻是步兵的地獄。

天藍地綠的大草原遠遠不會像人們心目之中的那樣平坦，平坦是隨風而動的草尖，不是承受重量的地面。

三天，從初六在初九，三天的時間，整個南方八城的軍隊也不過走了區區兩百里，他們距離暹羅依舊還有將近兩百里的路程。

這確實不能怪那些可憐的輜重兵們，誰會知道，草地的下面會是什麼，是平坦的沙土，還是凹陷的水坑。這就是為什麼大草原上步兵很難追擊騎兵的原因。加之，距離暹羅越近，越要提防浮黎騎兵的突襲，在初九這一天之中，整個南部聯軍緊緊只走了五十里。

八月十三日，刀砧，天氣晴。

在連續趕路七天之後，南部聯軍終於看到了暹羅高大的城牆，還有城牆上肆意飄揚的九龍旗。

七天四百里的路程出其的順利，順利到了快到暹羅城之時，大軍的幾位將領都要撤退的地步。他們害怕這是浮黎人的陰謀。

直到昨天，幾騎偵騎遠遠的出現在大軍的視野之中，大軍的將領們才說服自己，這幾天的平靜是浮黎人沒有反應過來，而不是什麼陰謀。

的確，這些將領們猜對了一半，易嵐和他的臣下確實對南部諸城邦聯軍的集結速度判斷失誤，但是，卻沒有猜到，他們的一切行動路線都處在浮黎軍隊的眼皮低下。

「神射手，跟我把它射下來！」大軍的主帥是一名來自最南部城邦中牟城邦的一名將軍墨海華，中牟是南部最大的城邦，當然，是指浮黎東部的諸城邦中的南部。這名將軍約莫三十歲出頭，一身精光閃閃的盔甲和華麗的佩劍，不由的會讓人想起吸鐵石這個名字。

「吱」幾名射手應聲而出前出百步之外拉開弓弦，他們已經做好了等待將軍誇獎他們的準備，一個個將手中的長弓拉了個滿弦。

他們確實有他們的驕傲，他們手中的弓箭是專門製作的長弓，這種長弓不僅僅對射手的身材，臂長等有着較高的要求，對射擊位置的把握也是相當的困難。

說白了，這種弓箭就類似於西方的蘇格蘭長弓。只不過，這裏受制於製造工藝和成本的問題，無法大規模裝備軍隊，只能製造出少量的來裝備軍中的一些神射手。這些射手也不可能是白髮百種，往往第一箭都是試射箭。

長弓手們在距離暹羅城牆五百步的地方排開，長弓射出的都是特製的羽箭，這種羽箭可以有效的運用風力和氣流，射擊的軌跡呈拋物線狀。

龐德高站在城樓上，打量著城下五百步開外一字排開的長弓手，他弄不明白這些弓箭手準備幹些什麼，他也知道長弓的射程較遠，但是，絕對不會認為長弓射出的羽箭能夠達到五百步，六百米的距離。

『恩』心思慎密的龐德向身邊的傳令兵打了個手勢。

隨着傳令兵跑開，城頭之上，覆蓋着的雨布被拉開，一具具重型弩弓露出了猙獰的面容，兒臂粗細的弩箭，給人帶來了驚心動魄的壓迫力和威懾力，很難想像，一旦這些弩箭射出，被其碰到的物事會是什麼樣的景象。

就在眨眼的功夫之中，數十隻羽箭已經在這一刻中從地面上飛射而來，羽箭在空中拉出道道死亡弧線，直愣愣的從半空之中落到城牆上。

「不好」龐德心叫一聲遭，撲身跑向城頭的旗下，城頭之上的旗杆，不是專門懸掛戰旗用的鐵質旗杆，而是一根細細的木杆，只要一箭射中，必是竿折旗落的結局。

帶着無數的風聲，羽箭先後落到地面上，因為風向的原因，這些羽箭竟然一隻都沒有射中目標，就是一些流矢也被城頭的士卒們輕巧的避開，至此，龐德才鬆了一口氣，要是大旗真的被射手射到，士氣肯定會下降的。

即使是這樣，距離旗杆最近的羽箭也不過是數尺之遠，龐德哪裏還敢叫下面的那些長弓手再來一次。

「弩車，射死他們！」龐德大聲的叫嚷。

「哎」城下，墨海華和他身後的幾名來自各大城邦的將領不由自主的嘆著氣，就差一點點。雖然知道長弓手的命中率一般都不會太高，但是，僅僅數尺的遺憾還是叫這些將軍們失望不已。

「叱！」城頭之上突然傳來巨大的黑點，旋即風聲入耳，墨海華和他身後的一干人等不由自主的閉上眼睛。

「啊！」睜開雙眼的墨海華的眼神之中帶着不信，滿臉的錯愕，在他身邊的將軍們同樣的滿臉錯愕。

前排的十餘名長弓手被無數的弩箭頂死在地上，甚至，還有幾名沒有被射中要害的長弓手在地上苦苦的掙扎，不過，看那比棒球還大的傷口，這幾名長弓手顯然是活不成了。

最讓墨海華等將軍心驚的卻是，距離他們不到三十步的地方，數十隻巨大的弩箭參差不齊的插入地面。要是他們剛才在站近一點的話，想到這裏，這些將軍的額頭上都不由自主的冒着冷汗。

「全軍後退十里紮營！」墨海華抹了額頭上的汗珠，高聲喝道，隨後和幾名將軍急匆匆的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

這個時侯的雙方將領才有時間仔細的去打量著對方的軍陣和防禦。

映入龐德眼帘的是一望無際的軍帳，就像是不小心灑在地面上的泥星一樣，南部聯軍的營帳佈滿了暹羅的城外。

「至少十萬，甚至有十五萬！」

龐德看了一眼，得出答案，眼前的營帳太過雜亂，他根本就無法估計出準確是數目。這個軍力，最終落在自己所守的這座城牆上，可能會有八萬到十萬，南部聯軍不可能全部用來攻城，除非他們的統帥是傻瓜，否則的話，就會安排人去攔截來自青龍城方向的浮黎援軍。

在龐德看聯軍營帳的時侯，墨海華也看着眼前的暹羅城，剛才的一陣弩箭，將他的自大射到了海溝之中。那一陣，至少上百隻弩箭襲來，而且是攻城弩，這讓他對原本浮黎人準備不充分的念頭拋開，開始認真的思索著攻城的對策。

一面城頭就是上百具弩箭，這座城市就至少有四百具起點的弩箭，這還僅僅是城門上，外加上四周城牆上的弩箭，這座城市至少有上千具攻城弩。墨海華被眼前的這個數據下了一大跳。

上千具攻城弩，這可不是一般的弩箭，一般的弩箭的話，只要裝備點盾牌，就可以有效的減少傷亡，然而，這種弩箭，恐怖的威力，在東方古帝國遊歷過的墨海華當然知道這些弩箭的威力，用洞石穿金來說也不為過。

「我們需要一隻軍隊去攔截來自青龍城的浮黎援軍，各位將軍，誰願意去！？」墨海華低眉順眼的說道，他名義上是這隻大軍的統帥，說難聽了，卻不過是這隻大軍的協調者而已。

「我去！」

「我們但澤的勇士願意去！」

「。。。。」

出乎墨海華的意料，原本他認為不會有多少人願意去的事情，居然有着這麼多的人願意去，他原本還擔心，這些將軍放不下攻下暹羅城的戰功，不願意去攔截那些可能就不來的青龍城援軍。

轉眼一想，墨海華的心中突然一沉，面上的神色也有點不悅，他怎麼還不明白，眼前的這些人心中的打算，保存實力，他們都不想承擔攻打暹羅時侯的損失，攻城戰，攻方傷亡最大。

墨海華的心中湧起一股深深的悲哀，西部的浮黎人神跡一般的崛起，現在又對東部諸城邦虎視眈眈，現在這些人卻還在這裏想方設法的保留實力。

「將軍，他們都去西南面攔截青龍城援軍了，要不要我去西北方向，攔截塔蘭城來的浮黎援軍！」一個年輕的將軍站起來說道。

「西北方向！？」墨海華疑惑的站起來看着地圖，西北方向就是浮黎三大城市的中心地帶，那裏是一片片忙忙的荒野。

「那裏是一片荒野，補給不便，援軍怎麼會從那裏來！？」墨海華淡淡的憋了一眼年輕的將軍，又是一個想保留實力的傢伙。

「可是！」

「不要可是了，現在安排人巡營，明天天亮攻城！」墨海華淡淡的說道，已經變形的臉上，壓抑不住滿腔的怒火。

八月十四，天晴，宜兵戈！

龐德看着眼前縮水一半的聯軍營寨，不住的詢問著昨夜執勤的軍官和斥候，一身白衣的公孫瓚站立在一旁，看着城下連綿的軍營入神不已，他或許是想起了在北疆征戰鮮卑烏丸的時侯，哪個時侯，異族來攻城也是這樣的，連綿不斷的營寨，還有蒼涼的號角。

「你確定那些減少的士卒是朝青龍城方向去的！？」龐德認真的問道，這已經是第三編了。

「是的，將軍，我們一個斥候小隊的人全部看到了，是往青龍城方向去的！」

「一個小隊，那麼為什麼只有你一個！」

「其它的全部死了！」士兵低聲悲泣，抬起憔悴烏黑的臉龐看向旁邊的公孫瓚，眼神之中夾雜着淡淡的求助。

「龐將軍，肯定是了，那些人去攔截從青龍城的援軍去了！」公孫瓚回過神來，淡淡的說道，看着眼前全身白衣沾滿血跡泥土的士卒，公孫瓚感覺有些傷感，這些人都是遼東子弟，他公孫瓚的兵「你也下去休息吧！」

「是！」斥候如蒙大赦一般，匆匆跑下城牆！

「哈哈！哈哈哈！」城頭之上，傳來龐德張狂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