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這日,周沂剛向皇上和皇后請完安,準備帶着小太監吉祥離開,卻在宮門口遇上了周泛。

「太子殿下。」周泛上前恭敬的請安。

那日杜詩田明白地拒絕了他,他正為此事而心情極差,這會兒又遇到向來看不順眼的周泛,自然不會有什麼好臉色,因此,只是點點頭,隨便寒喧了一句便打算走人。

可周泛卻趕了上來,笑着追問道:「太子臉色不好,可是身體不舒服?」

周沂懶得跟他應酬,便順着他的話說:「是啊!渾身骨頭都痛,我想回去休息,就不陪你說話了。」說着,周沂邁步就要離開。

「太子身體欠安,或許是連日用功勞累所致……臣弟有一名侍從,身懷家傳本事,極會按摹,要不要臣弟召他來伺候太子?」

「不用了!」周沂不耐煩回答。

可周泛竟像沒聽見似的,硬是跟着周沂出了宮門,朝那批在宮外等他的侍從之一招了招手。

只見一名年約十三、四歲的少年戰戰兢兢的走上前來。

周沂隨意的瞥了一眼,但沒想到這麼一看,整個人頓時呆住了。

「他叫韶琇。」周泛涎著笑臉,轉頭對韶琇說:「蠢東西,還不快跟太子殿下請安?」

韶琇飛快地瞟了周沂一眼,隨即跪下磕頭。

周沂牢牢的盯着他,那小巧的鵝蛋臉、小鼻薄唇……竟隱約有幾分杜詩田的影子,尤其是那對靈動的大眼睛,顧盼有神,依稀是杜詩田當年的模樣。

「奴才韶琇,給太子請安。」

「你的名字是哪兩個字?」周沂好心情的問道。

「韶是韶光易逝的韶,琇是秀才的秀,旁邊多了個玉字邊。」

「韶琇?這名字是你家王爺替你取的吧?」周沂微笑着斜瞥了周泛一眼,「琇乃似玉之名,虧你找得到的,真好本事啊!」

周沂的話讓周泛的心跳了一下。怎麼……周沂像是窺破了他的計劃似的?

看着周沂笑吟吟的模樣,周泛實在無法從周沂臉上得到任何訊息。他相信自己的動作做得相當隱密,應該是不會暴露才對,但……周沂的話是什麼意思?

早在一年多前,他便開始刻意尋訪可以安插到周沂身邊當探子的人,最後終於讓他找到了韶琇。

乍見韶琇時,周泛相當興奮,想不到他竟能找到一個和杜詩田有三分相似的人,這以外之喜,更讓他相信自己或許命中真箇註定有坐上龍椅的命。

這日,呀聽說杜詩田辭去崇德殿侍讀的職務,便知機會來了,於是帶着韶琇出現。

然而,正當周泛深思周沂臉上自信的笑容時,卻聽見周沂滿不在乎地開口要求。

「二弟,把他給了我如何?」

周泛申請一呆,一時之間摸不清楚周沂到底在想些什麼。

「太子若是喜歡,那是臣弟的榮幸,只是……」

周泛故意欲言又止。

「捨不得嗎?不然,我用換的吧!看想要什麼,你說?」

見周沂一副對韶琇勢在必得的模樣,周泛心中反而益發驚疑不定,不知周沂剛才的話是無心,還是真的已經看破了他的想法,想故意納了韶琇好反將他一軍。

「臣弟並非捨不得,只是……殿下住在宮裏,而這孩子尚未凈身……臣弟怕殿下將他帶在身邊,就算不出亂子,也會遭人議論,說殿下不守體制什麼的。」

「怕什麼?天塌下來自有我頂着,他們要說,就讓他們去說好了。」周沂一臉有恃無恐的樣子。

「既然殿下這麼堅持,臣弟遵命。」周泛恭敬地說道,隨即轉向韶琇,「從今天起,你就跟在殿下身邊服侍吧!殿下如此抬舉你,還不快謝恩?」

韶琇乖乖地聽從周泛的話,跪下說道:「多謝太子爺,奴才必定會用心服侍太子爺。」

「好啦!人我帶走了,你想到要什麼后,再派人來跟我要吧!」周沂親自上前扶起韶琇。

跟在周泛身邊的侍從不禁都看傻了眼,堂堂太子之尊,竟然親自扶一個奴才起身,而且還不避形跡地牽着他的手……

但周沂卻毫不在乎眾人詫異的眼光,反倒神色自若地牽着韶琇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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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琇被帶進重明園的事,沒多久就傳到了魏皇后的耳里。

為此,他對兒子的手段感到得意非常,看樣子,她也該採取行動了,有意無意地在皇上耳邊透露些太子悖德忘形的消息,讓皇上的耳根不得清靜,久了,想必皇上自然會懷疑太子。

過去,由於有杜育德和杜詩田在,他們形象清正,因此,無論有什麼謠言,皇上總是笑笑的不當回事。

但現在,太子無能,讓杜家父子離心離德,她認為這是天意,只要太子的行為一有偏差,她相信就是一個廢太子的好機會!

只是,可恨瑜妃總是在儘力幫太子遮掩,因此,她要對付太子,首先必須設法除掉瑜妃才行。

在此同時,瑜妃得知了韶琇的事,於是便命人嚴加註意太子的言行,並設法同志堂兄李昊恩密謀對策。

而當雙方為了皇位絞盡腦汁、奔走不停時,周沂卻在重明園裏,給了韶琇任何人都想不到的恩寵。

「往後你就待在我身邊服侍,這宮裏看你喜歡哪兒,自己挑一間住吧!而且,服侍我也很容易,不需要你倒茶跑腿,只要等着我的召喚就好。平時你要做什麼都隨你,就是不準離開園裏。」周沂和顏悅色地對韶琇說着,吩咐完后,又轉向如意。

「如意,多派幾個人伺候他,除了我叫他以外,不準隨便使喚他去做任何事,他跟你們不一樣,懂嗎?」

既撥屋子,又派人伺候,這哪裏是個奴才應有的待遇?如意瞪大了眼,只覺得這簡直像是在封妃子一般……

看了一眼韶琇惶恐不安的模樣,如意覺得韶琇的運氣未免太好了,天生長了一張和杜大人有三分相似的臉蛋,才會有如此的好運道。

但這對太子來說,卻未必是間好事……如意為此心中揣揣不安,私底下約束眾宮人不許將這間事泄露出去。

但紙終究包不住火,沒幾天,不僅周泛知道、李昊恩等人知道,連一向不聽流言蜚語的石青黎也知道了!

身為輔佐太子的右贊善,石青黎大著膽子勸諫周沂,認為他不該對一名奴才如此破格禮遇。

但周沂卻老是顧左右而言他,理都不理,而在石青黎將話說得重了些的時候,更是破口大罵。

石青黎跟着太子的時間雖然不長,卻也知道太子雖然有些驕縱,但並不是個愛仗勢壓人的人,平時甚是禮遇有才之士,也聽的得進人勸,怎麼這會兒突然失了風度地大罵他?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啊!

他哪裏知道,其實石青黎的舉動,在在讓周沂想起杜詩田之所以拒絕接受他的理由。

要不是有這些人在,杜詩田哪會拒絕他?動不動就說什麼太子的一言一行應為天下表率……去他的表率!為什麼他要因為這些人而被迫放棄杜詩田?

一直以來,他最真心想要的就是杜詩田,若說以前他對太子這個身份有任何一絲一毫的留戀,就是在於這個身份讓他遇上了杜詩田,而且有機會能擁有他。

可誰知道,最終,這個身份不僅沒有幫上他的忙,反而成為他們之間的阻礙。

周沂將所有的不滿遷怒到石青黎身上,把他給臭罵了一頓之後,就脾氣惡劣地離開了書房,回到重明園,見狗踢狗、見鳥罵鳥,弄得重明園裏的眾宮人一聲大氣都不敢喘。

「韶琇呢?叫他來!」周沂走進寢宮,滿肚子鬱悶地在床上躺下,將臉埋在枕頭裏,咬牙切齒地捶了一下枕頭。

周泛不是想當太子嗎?那這個位置就讓給他好了,反正自己也不稀罕!

所以,他才會接受周泛送來當卧底的韶琇,自願上勾。不管周泛是想暗殺他,還是想弄些什麼事栽贓到他頭上,那就來吧!反正他也不想當這個太子了!

在周沂自暴自棄的時候,韶琇戰戰兢兢地走進寢殿,看見周沂滿臉的怒色,便一句話也不敢說,只是唯唯諾諾的站在床邊發抖。

「韶琇呢?他死到哪裏去了?」周沂不耐煩地翻身坐起,卻見韶琇就站在床邊,大眼裏佈滿懼色,周沂見了不由得皺起眉頭。

周泛在搞什麼?派了個膽小如鼠的傢伙來,能成什麼大事?

「奴……奴才在這裏伺候着呢!太子爺……」韶珛戰戰兢兢的跪下。

周沂看着韶琇,猜不出那個小腦袋裏面想着什麼,只是看他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不由得微感心疼,彷彿看見幼時杜詩田因為他闖了禍,怕被杜育德責打時的模樣,楚楚可憐的,教人看了不禁想用擁抱為他化解恐懼。

周沂對韶琇伸出手,卻嚇得韶琇猛地跪下磕頭,雙手抱住了頭臉大喊,「太子爺饒命!」

見狀,周沂「噗哧」一聲,忍俊不住地笑了出來。

韶琇驚訝地抬頭睜大眼睛看着周沂。

「你做了什麼要我饒命?」周沂饒富興味的問道。

「我……奴才……」韶琇囁嚅著說不出話來。

「過來。」周沂對韶琇招招手。韶琇顫抖地走到周沂身邊,被周沂拉着坐下。握著韶琇的手,周沂揚著嘴角問:「你在怕什麼?」

「奴才……奴才以為太子爺要打我。」他紅著臉說。

「沒事我為什麼要打你?」

「太子爺叫我來,不是要打我的嗎?」他眨眨無辜的大眼,不解的望着周沂。

「為什麼我叫你來一定是要打你呢?」周沂實在被這孩子給弄糊塗了,什麼時候他有這種虐仆的惡名了?怎麼他一點也不知道?

「太子爺不是……不是因為我長得像杜大人,所以……大家都說,只有杜大人敢惹太子爺生氣,所以我以為……太子爺讓我跟着,卻又不叫我做事,是……是……」

「是什麼?你說,沒關係,就算說錯了,我也保證不罵你、不打你。」周沂放柔了聲調誘哄著,好化解韶琇的恐懼。

韶琇吞了吞口水,深吸一口氣,壯起膽子說:「奴才以為太子爺是專程找奴才來替杜大人挨打的……」

「哈哈哈……」周沂一聽這話,忍不住大笑。

韶琇睜大了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看着周沂,不懂自己這樣說有什麼好笑的。

難道不是嗎?他住在重明園的這幾天,就有小太監恐嚇過他,叫他別得意,還說什麼「哪天要是太子爺被杜大人激瘋了,就會拿你開刀頂缸」之類的話。

看着韶琇天真的小臉,周沂真不知道周泛把韶琇送給他到底目的何在。該不會真的是好心送來給他解相思的吧?

想到杜詩田,再看看眼前這張酷似杜詩田的臉,周沂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了。

「你幾歲了?」

「奴才今年十三歲。」

「十三啊……十三……」周沂喃喃重複著。

那年,杜詩田也是十三歲,因為他纏着他逼問男女間的情事而羞得滿臉通紅,卻又不肯在他面前示短,強自佯裝出驕傲的模樣倚老賣老,那模樣說多可愛就有多可愛……

而他在那張紅唇上偷得第一個吻后,每當午夜夢回,糾纏着他的就是杜詩田那張紅得像天邊彩霞一般的悄臉蛋,總教他情潮難抑……

「太、太子爺……」

周沂被他的叫喚拉回現實,才發現自己在想着杜詩田的時候,竟忘我的撫摸著韶琇的臉龐。

太監為什麼摸宮女的臉?這下子他終於明白了,那就是--慾望!

杜詩田十三歲那年,教他懂得一個人為什麼會想擁抱另一個人的理由,而今,他也會了他,為什麼一個失去男性功能的男人還是會想撫摸另一個人。

即使不能、即使得不到,仍然無法阻止這「想要」的慾望……一切只因情愫難解啊!

曾經他一度是想着忘掉杜詩田,可他卻怎麼也無法忘記,更無法放棄。

如果杜詩田是因為他的身份而拒絕他,那麼,他乾脆拋了這為天下人表率的身份、舍了這留名後世的機會,什麼人言可畏、什麼史筆如鐵,對他而言都將不復存在。

「太子爺……」韶琇不明所以地看着周沂把自己拉進懷中抱着。

「別怕,我不會打你的。」周沂托起韶琇的下顎,用拇指輕撫着他的下唇,「我不會捨得打你的……」話語淹沒在相合的四唇之間。

韶琇惶恐地承接着周沂的吻,感覺那溫軟的舌頭在自己口腔內移動,挑動起一屢奇異的感覺,彷彿放了把火似的,身體不由得顫抖起來,卻不知發抖的原因為何。

對吻的陌生讓韶琇生澀地閉住了氣,臉部因此泛紅,身體也因閉氣而顫抖。

周沂笑了,他記得,那時杜詩田也是傻傻地閉住了氣……眼前的容顏和記憶中的相合,令周沂的眼神迷濛了起來。

周沂將韶琇壓倒在床上,拉開他的衣衫,撫摸著身下那具纖小的身體,單薄的胸膛因落下的吻及撫觸而急速起伏。

韶琇閉緊了眼睛。不知怎的,他就是覺得很害羞……太子的吻及撫摸讓他覺得很舒服,可身上的衣物被脫掉卻教他不安。他不知道太子想做什麼,只是察覺到太子的手不斷的往下移動,直至他的腰部。

周沂脫掉韶琇全身的衣服,讓他赤裸地暴露在自己眼前。

有那麼一剎那,周沂幾乎分不清眼前的人兒究竟是杜詩田,還是韶琇……他戀戀不捨地讓手指在那白皙柔滑的肌膚上游移,感覺其下的脈動。

那傳至皮膚表層的輕微脈動激勵了他的血脈,情慾湧現,催促他俯下唇吮吻著韶琇胸上細緻的紅點,引動身體的本能。韶琇因這過於親匿的接觸而羞紅了臉,被身體詭異的騷動弄得手足無措,全身火熱難耐。

吻落如飛花,似以韶琇的身體為大地,綿綿密密地飄落。每一輕觸都如星星之火迸現,熾焰侵入血脈,燒得他體內灼熱不已。

他覺得喉嚨乾渴,不由得伸出小舌輕舔自己的唇瓣,那無邪的模樣反倒充滿誘惑的意味。

周沂倒抽一口氣,情難自禁地封住韶琇的唇,勾引那幼嫩的粉紅小舌與他的兩相糾纏,手指輕捻著胸上敏感的紅蕊,勾引出韶琇的呻吟,進而一逕向下,撫摸着他肌膚細緻的他腿內側。

「幫我寬衣。」體內翻滾的情慾使得周沂的嗓音暗啞。

韶琇喘息顫抖著,邊承接周沂的密密親吻及愛撫,邊為他脫去衣裳。一心二用,使他的動作變得緩慢且困難。

「把腿打開,抱着我。」

韶琇被身體里的火燒得意識不清,唯一清楚的是身體里的不明騷動……他模模糊糊地順着周沂的話做,感覺到周沂置身在他雙腿之間,將身體的重量緩緩壓下,隨即有個硬物頂着他的臀間,作勢欲往前進……

突來的疼痛,讓韶琇不由自主的抱緊了周沂,指尖陷入他硬實的肌肉里。

乾澀使得周沂不易進入,於是,他直起身體,順勢將韶琇拉起,將韶琇的頭壓向自己下腹的硬挺,命令道:「舔濕它。」

雖然韶琇覺得太子的命令很奇怪,但他不敢不遵從,只好抓着那熱燙硬脹的慾望,閉緊上眼睛啟口含住。

唾液本能地分泌著,周沂勃發的慾望遭濕熱口腔圍裹,激發出一股再也無法壓抑的暴動,他不由得按壓住韶琇的後腦勺,本能的在他口中衝刺起來。

韶琇感覺到口內的物體似乎變得更硬更大,喉頭被頂住的不適感,令他幾乎要嘔吐出來。但他怎麼也不敢真的吐出來,只好強忍着,眼眶裏噙滿了淚,服從著周沂一句句要他含緊點的命令。

唾液不斷地分泌湧出,自下顎流向頸脖,韶琇覺得自己的嘴唇開始發麻,連嘴唇都被磨得麻木發燙了……

就在韶琇再也難以忍耐的時候,周沂終於放開了他,粗暴地將他面向床鋪推倒,抬高了他的腰,捧着他的臀部的雙手略往外分,暴露出雪白臀瓣間的那抹嫩紅;對準了目標后,周沂便一口氣地讓自己衝破關防刺探了進去。

韶琇的臉埋在枕頭裏,掩蓋了口中防堵不住的痛呼。

身下的身體因疼痛而緊縮著,周沂覆身壓了上去,將挺進的速度及力道減弱,緩緩親吻著韶琇的頸背,籍著愛撫及擁抱分散他的痛楚。

韶琇的身體因他的退出而放鬆,又因他的進入而緊繃,這一緊一松對他來說是無言的激勵,教周沂難以自制地任由本能操控,慾望終於獲得完全的主宰權,一逕命令身體戳刺著身下纖小的軀體。

愈來愈快的進出在韶琇體內製造出另一種全新的感覺,痛楚和快感如被絞扭的兩條線般,從一高一低,漸至同峰同谷。

所有的感官彷彿被拉緊的弦,韶琇不由得抬起頭輕吟,身體的輕顫流泄如波,在周沂的身下傾出生澀的情慾。

被情熱染紅的臉龐落入周沂眼底,恍惚間,竟讓他誤以為自己所擁抱的人就是他魂牽夢繫的小糖人兒……他忘我地吻進那吐出灼熱喘息的紅唇,讓自己深深地埋在韶琇體內,於顫抖的擁抱間釋放出一股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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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宮幽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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