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裔天一瞬也不瞬的注視着有如睡美人般的馬菁兒,像要把她的影像烙印在自己心中一般。

她恐怕不會了解他是多麼愛她,在乎她。

對她而言,他可能只是個剛認識不久的陌生男子,但是對他而言,她都是他心上最深的烙印,心中唯一的身影。

他、永遠也忘不了第一次見到她時,她帶給他的震撼和心悸。

可是當時她眼中卻有着另一個男人,讓他好不痛苦。

當他知道她將成為另一個男人的妻子是,他在妒忌的痛苦中忍痛對她祝福。

愛一個人就希望她幸福--他學會了這個道理,但是他知道自己對她的愛是不會結束的,所以他一直默默關心有關她的一切。

她的喜怒哀樂在在牽引着他的情緒。

他認了,對她的愛是那麼深不可拔,卻因月老的捉弄,讓他無法擁有她。

也許是他的癲情感動了老天,那個男人離開了她,而她也在那一夜的化妝舞會成了他的女人。

然而她是否還記得那一夜發生的事?或者她以為那只是一場夢?

他恨自己的懦弱,沒讓她知道他的存在,但是他真的很怕她會誤解他轉而恨他。

所以他選擇在她身邊默默守候,現在他決定出擊,是因將心中那份強烈的愛讓他明白,默默守候是無法讓她知道他對她的愛有多深。他徹夜守在她身邊,當她作惡夢時,他安撫她;當她無意識的喊熱時,他褪去她的衣服,用沾了冷水的毛巾將她拭汗;當她喊冷時,他除去自身的衣物,用自己的體溫溫暖她。

她柔軟、細嫩的同體對他是痛苦的考驗,他全身上下都因強烈想要她而疼痛。

但他咬着牙強忍渴望,這次他一定要等到她把自己交給他……

「嗚……不要走……」

馬菁兒又開始作夢哭泣起來。

「寶貝,別哭。」他極盡溫柔地安撫她不安的情緒,他好想知道她究竟是夢到了什麼,為什麼會如此傷心?

難道她又夢見她死去的未婚夫?

該死!為什麼她就是無法忘記他呢?

明知道自己不該妒忌一個死去的人,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

理智和嫉妒拉扯着他的心。

想想,他裔天是個天之驕子,他擁有的財富足以讓他擁有更多的女人,但是他卻只情繫於她……

所以再大的折磨,他也認了。

但他發誓,這樣的折磨很快就會結束,他要讓她知道這世上除了他,她再也找不到比他更愛她的男人了。

彷彿睡了一世就那麼長,馬菁兒緩緩的睜開眼睛,不再渾身酸痛,不再昏沉沉。

她想起自己在昏睡中,不停作著噩蘿,總是有着一道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安撫了她不安的情緒。

而這聲音的主人--裔天,此刻正坐在地毯上,靠着床沿睡着,但他的手卻緊緊握住她的手。原本英俊的面容此刻有寫疲累,下巴也長滿鬍鬚。

是他一直陪伴在她身變,是他一直細心的照顧着她,是他給了她從未有過的安全感。

她不喜歡生病的原因是因為她會感到沒安全感。

因為父母離異,她所受到的照顧是少之又少,她依稀記得她小學三年記的時候,因病菌感染而得了腦膜炎,那時生命垂危的她只能一個人孤軍地在警院與病魔搏鬥,雖然她的父母請了特別看護照顧她,但是她幼小的心靈卻遭到重創。

她還記得自己當時有想死的念頭,因為她覺得自己被遣棄了。

可是這次她生病,裔天卻細心的看顧她,讓她感動得熱淚盈眶。

「你醒了?」

耳畔傳來熟悉的嗓音將她喚回了現實。

「怎麼哭了?是不是又不舒服?」裔天焦急的摸摸她的額頭。

「我……」她的眼淚因他擔憂與憐惜的舉動而落得更凶了。

「我去打電話叫醫生……不,我馬上送你去醫院。」說着,他便要伸手抱起她。

「不,我沒有不舒服,」她剋制不住自己,投入他的懷抱,緊緊將臉貼在他溫暖又結實的胸膛哽咽地道:「讓我就這樣靠着你,什麼也別說,什麼也別問好嗎?」

裔天依她的要求讓她靠在他的胸膛,然而她的淚水卻穿透了他的上衣,讓他的心擰疼起來。

聆聽着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馬菁兒的哭聲漸竭。

「謝謝你。」她有些尷尬地離開了他的懷抱。

她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麼了?竟然就靠在一個她不算熟悉的男人懷中哭了起來,這實在太糗。

「不必覺得不好意思。」他試着淡化她尷尬的情緒,「你哭起來很可愛,像小貓咪,不似平常的你。」「平常的我是怎樣?」

「有兇巴巴的,像小母虎。」

「有這麼可怕?」

「不是可怕,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他竟然打了個噴嚏。

「你還好吧?」她想到他曾以嘴喂她吃藥,該不會被她傅染了?

「沒事的,」他笑了笑,「你先梳洗一下,我到樓下去準備一點吃的,你餓了吧?」

經他一提,她真的感覺肚子在咕嘻嘻叫。

古語說聞香下馬,但此刻馬菁兒卻是聞香下樓。

「好香的牛排。」她看着盤中冒着熱氣的牛排忍不住快流出口水。

「醫生交代你要多吃營養的食物,他說你有輕微的貧血,紅肉最捕血,而且吃了不發胖。」裔天邊說邊替她拉開椅子讓她坐下。「可以開動了嗎?」她迫不及待。

「可以。」他坐在她對面的座位,卻不急着吃,反而用寵溺的目光注視着她。

「為什麼你不吃?」

「我喜歡看你吃,讓我有成就感。」他笑眯眯的,「這表示我的手藝你還滿喜歡的。」

「嘎?」她怔了怔,「你的意思該不是說這牛排是你做的吧?」

「當然。」他頗驕傲的,「我還是自己摸索學的,但嘗過的人都說贊。」

「太叫我驚訝了,」馬菁兒嘖嘖稱奇,「我還以為像你這種男人是遠離廚房的。」

「像我這種男人?我是哪種男人?」他好奇。

「有點狂妄、自大……還有些霸道……」

「聽起來好像全是缺點,我有這麼糟嗎?」他垮下臉。

「也不完全是如此,其實你也很溫柔,還很細心。」她已經可以感受到這一點。

他應該算得上新好男人,當他的情人一定很幸幅。

想到他已有了情人,她心頭有種莫名悶悶的感覺,原本的好胃口也消失了。

「怎麼不吃了?」

「呃,我打擾的也夠久了,我該回去了。」她頓時起身,「你不必送我了,我自己可以叫車回去。」

裔天扣住她的手腕,「我說錯做錯了什麼嗎?」

「沒有。」她咬着唇,僵硬的由喉間發出話來。

「你說慌,」他一把拉近她,勾起她的下顎,堅定地注視她道:「為什麼又築起你的心牆?為什麼又拒我於千里之外?」

「我……」她慌亂地搖著頭,組解他道控近乎霸道的狗罔有些不知所措。

「我要給你看一樣東西。」說着,他拉她走向他的畫室。

這是由玻璃建造而成的畫室,十分精緻特殊。

畫室內擺放着許多裔天的作品,只是令馬菁兒到相當不解的是,每一幅畫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畫的全是一個女人的背影,不輸是素描、水彩、油畫全是女人的背影。

「你有什麼感覺?」他注視着她問。

「為什麼全都是背影?」很奇怪的感見,得女子的背影給她一鍾熟悉感。

「因為這女子並不知道我愛慕她,所以我只能注視着她的背影。」

看他說得認真的表情,她突然好羨慕畫中的女子,究竟是什麼樣的女子可以得到他如此深情的愛戀?

「既然你如此愛慕她,為什麼不向她表白。」

「我正在向她表白。」他深情的目光。讓馬菁兒感到一股被電到的酥麻感,從脊背一直竄到四肢百骸,震得她幾乎無法正常思考。

「這一張是你在米蘭表演事我畫下來的,這一張是你在意大利,還一張是你在日本,這一報是你到西班牙。」他如數家珍。

從每一張登上所寫下的日期,證明了他並沒有說慌,也就是說,他隨着她到每一個國家,看過她每一場表演。

「我還有一個十分特別的東西要給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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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她之所以拒絕是她覺得自己無法再承受他過多的愛戀。「我……我想回去了。」

「你又開始逃避了,」裔天一針見血的指出,「為什麼你總喜歡拒人於千里之外?難道接受另一段感情對你有這麼困難嗎?」

「別再說了……我不想聽……」她用雙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但他卻強橫地將她的手拉了下來,緊緊扣住不放。

「逝者已矣,我明白你仍然無法忘掉過去的感情,但你不能一直沉浸在過去的悲傷中,敞開你的心房,給我一次公平的機會好不好?」他低沉的語氣中多了點霸道。

「這太瘋狂了……」

「是的,我為你而瘋狂!」

天哪!他那雙黑眸直勾勾的盯着她,訪佛要看穿她的心思般,令她渾身微微顫抖。

逃!馬菁兒心中倏地浮現了道個字眼。

「我……我……」她的雙腳緩緩地朝門口移了一步。

裔天早就看出她的意圖,長臂一撈,將她攬回懷中,動作快得讓她咋舌。

「你……」她試着掙扎,不料身子一失去平衡,眼看就要跌倒之際,裔天更是快一步用自己的身子護住她。

就這麼砰地一聲,他跌倒在地上,而她則撲卧在他身上。

裔天因疼痛而發出一聲悶哼,五官特扭曲起來。

「你……你還好嗎?」她知道剛才這一跤摔得很重,再加上她又跌在他身上,她真的很擔心他此刻的情況。

「如果你肯給我一個吻,我相信我會感到好一點。」他竟提出誣賴的要求。

「你……」她瞪着他。

「噢,我的腰好痛……」

她想問他是真的假的,可是他臉上的痛苦讓她深信不疑。

如果一個吻真能減輕他的疼痛……她豁出去了。

馬菁兒將自己的唇印上他的,本來她只是想給他一個蜻蜓點水般的吻的,誰知她的唇才觸碰到他的,就反被緊緊吻住了。

裔天再也剋制不住眼前的誘惑,牢牢地吻住她那紅艷的小嘴,輕啃吮舔,用舌頭描繪她的唇形,趁她張開嘴之際,一舉進入她的唇齒間翻攪。

察覺他大膽的挑逗,馬菁兒急着用舌頭頂它出去,只是這翻攬的動作對裔天而言反倒像是邀請。裔天更加饑渴的與之交纏,汲取她的瓊漿玉液,直到發現她快不能呼吸,他才不舍的離開她的唇。

老天!他竟然這樣吻了她,而更要命的是,她竟一點也不感到反感,不只如此,她為他的吻竟還有了反應,甚至還挺喜歡的……喔!天哪!她是吃錯藥了嗎?她恨不能挖洞洞把自己埋起來。

酡紅的臉蛋以及紅腫的雙唇,氤氳著水氣的雙眸,這番嬌羞的模樣讓裔天忍不住想再狠狠吻她一遍,但他仍強力地將自己這般衡動壓了下來。

「謝謝你的吻,我感到好很多了,也不疼了。」他喑啞地說。

「不客氣……」她雙頰火紅,低聲的囁嚅道。

「我可以再請求你一件事嗎?」他大瞻的問。

「什麼?」

「明天跟我去野餐。」

馬菁兒猶豫着該不該答應。

「如果你不答應,我就一直吻你,吻到你答應為止。」他威脅她。

「好吧!我答應你。」

野餐……那是她好久沒做的事了……她有些期待……

這絕對是一個美麗幽靜的最佳野餐地點。

綠樹茂密,還有綠油油的草坡,最難得的是還可以眺望海水和沙灘。

「這地方好美,你是怎麼找到的?」馬菁兒大大地吸了口略帶着減味的空氣。

「這一大片林地全是私有土地,主人就是我。」

「你的土地?」她十分驚訝。

「當初我就是看中它位置極佳,視野遼闊才買下來的,我還準備在這兒蓋一幢歐式紅瓦白牆的別墅。」裔天說着深藏在心中的計劃。

這兒風景優美,如果住在這理一定會十分開心,而且又是她最喜歡的歐式建築……

「那你為什麼還不完成它呢?」她好期待可以見到別墅蓋好的景象。

「因為我在等她點頭。」

「她?」

「就是我房子的女主人,一幢屋子如果只有男主人,似乎太冷清孤軍,但若有女主人就可以讓屋子生氣蓬勃,然後再添幾個可愛的小蘿蔔頭,那屋子理就真的充滿幸福了。」他說話的同時一瞬也不瞬的注視着她。

但馬菁兒只是一味的沉浸在妒忌的氣氛中,沒有注意到他眼中的柔情蜜意。

不知道他口中的女主人是誰?相信她一定是個幸福的女子。

而她只能羨慕……

「你為什麼不問我心中的女主人是誰?」裔天沒有忽略她臉上黯然的神情。這個小傻瓜,就是不懂他的心。

「我為什麼要問?問了對我有什麼意義?」只會招惹心傷。嗟!她幹嘛心傷?可是她就是剋制不住那一陣強過一陣的酸氣。

「我心目中的女主人就是你!」他一鼓作氣的勇敢表白,讓她整個人震驚了半晌說不出話來。

「你以為捉弄人很好玩嗎?」

他舉起一隻手很認真的道:「我裔天對天發誓,我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發自真心,如果有半句虛假,願遭天打雷劈。」

「你、你瘋了!」她拉下他的手,「我又沒就不相信你,你為什麼要對自己下這麼重的詛咒?」

他反握住她的手,小心翼翼地將它執到唇邊輕吻一下。

「我怕你不相信。」此刻他像個等著發成績單的小學生般沒自信,一點也沒有平常的狂妄與自大。

「欸!我肚子餓了,你準備了好多東西不是嗎?可以吃嗎?」面到這突如其來的轉變,馬菁兒完全無招架能力,只好顧左右而言他。

裔天又在心理嘆了口氣。看來要闖進她的心扉仍需加油,不過他絕對有越挫越勇的意志,國父革命失敗了十次,他絕不能因小小的挫折就退縮。

雖然心亂如麻,但馬菁兒仍為眼前的美食食指大動。

在野餐籃內,裔天準備了新鮮的水果、色拉、三明治,每一樣看起來都是那麼的可口誘人。

「來杯花茶好嗎?」

「嗯。」當她接過杯子是,赫然發現是她最愛的熏衣草茶。

「你也喜歡喝黛衣草茶?」她知道熏衣草特有的香味不是每個人都可以接受的。「你喜歡不是嗎?」言下之意是說他喜歡的,他就喜歡。

這時想當令人感到窩心的事。

其實馬菁兒心底不時有個小小的聲音在提醒她,不要輕易渝陷在裔天編織的情網中,但是他一個眼神、一個微笑,甚至每一句說出口的話,都像一條條無形的情絲將她緊緊捆梆住。

「可以讓我為你畫一張畫嗎?」

「好啊!」她毫不猶豫的點頭答應。

裔天很快地從後車廂取出畫冊和畫筆。

「嗯--我該擺什麼POSE?」她覺得有些好笑,平時上台她是那麼自然,現在倒有些扭捏不自在。

「不必刻意擺POSE,我想要最自然的你,」他提議道:「不如我們到海灘上去走走如何?」

「好啊!」

他們沿着綠草斜坡走上沙灘,來到離海水很近的岸邊。

清爽的海風吹拂着她的頭髮,並溫柔地撫摸着她寬鬆而柔軟的上衣。一個不小心,馬菁兒的腳步跟蹌了下。

「小心點。」裔天很快握住她的手,她任他牽着,並沒有拒絕。

裔天坐在沙灘上將她作畫,她則盡情的踏浪,像個童心未泯的小女孩般開心地叫着、跳着。

「裔天,你畫好了嗎?」她好奇的問,這時她發現自己竟這麼順口就叫出他的名字。

「好了。」他招手叫她過來。

她還以為他只畫了一張,沒想到他畫了一、二十張。

雖然只是用鉛筆做線條的勾勒,但他卻完全捕捉到了她臉上各種角度的神韻。

「這些可以送我嗎?」她眼中閃耀着期望。

「你喜歡?」

「喜歡,我好喜歡,真的好喜歡!」他點頭入搗蒜。

「那就送你。」裔天把整本畫冊送給他。

「你放心,我一定留好好的保存它們。」她迅速在他臉頰上吻了一下,對於自己這樣突如其來的舉動她也嚇了一大跳。

「我的畫換你一個香吻,很值得。」他打趣的說。

「只是道謝吻,你可別想歪了。」她這根本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嘛!

其實此刻的馬菁兒是矛盾的,在她心理有個聲音要她放鬆,聽任自己的情感恣意狂放,而另一個聲音都在告誡她,勸她每走一步都要小心謹慎。不過前者似乎佔上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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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道男人的小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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