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我皺眉,白痴?我沒有聽錯吧,竟會有人說聰明絕頂的葉薦清是白痴,而這個人還是他的至交好友。

剛要反駁,他卻大笑起來,道:"我小看齊瑞了,那個溫吞的傢伙分明詭計多端。除了你,南越宗熙一向目中無人,現在也不得不佩服他了。薦清,他用什麼方法讓你上鈎的?記得以前,你並沒有把他放在眼裏。以你的鐵石心腸和遲鈍無比的神經,這個方法一定不尋常。"

瑞的方法?聽他提起瑞的方法,想到他今日的行徑,我不禁惱羞成怒:"宗熙,你今天陰陽怪氣的,到底怎麼了?就算我和瑞--,嗯,無論如何,也不會影響你我的交情。葉薦清一諾千金,若真是我朝陛下無端犯你,我不會幫他,但是別讓我知道你故意激他出手。"

宗熙冷然一笑,神情輕狂而不屑,卻不答話,我又加上一句:"也不要給他機會出手。"

宗熙朗聲大笑:"薦清,你好偏心哪,這樣處處回護,小心他反咬一口,你那一年多的出走,並不單純吧?"

宗熙太聰明了,我嘆了口氣,道:"宗熙,你早日回南越吧。你在這裏我終是不放心。"

宗熙利落下馬,昂然而立:"難道你怕我會害了他不成。"抬手向空中一劃,舉手投足之間,充滿指點江山的豪氣,卻譏笑道:"別忘了這裏是誰的天下。"

我也下馬,眯起眼,掃視着巍巍華夏,無限江山,緩緩道:"不錯,這是他的天下,我既為他一手撐起,便不允許任何人染指分毫。宗熙,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他,我怕的是他會害你。西域之行就此作罷。"

宗熙深沉的看了我片刻,臉上忽又露出狷狂之態,目光充滿狂烈和堅決,斷然道:"南越宗熙向來為所欲為,豈會怕人加害?薦清,西域之行我去定了。我有預感此行一定極為兇險,會有大事發生。何況--"

他突然笑起來,神態輕佻,斜眼看着我,目中亮光一閃,我凝神防備地注視他,卻聽他悠然道:"何況此行有美人如玉,朝夕相伴,豈非人生一大--"

美人如玉!竟然又提起我的忌諱,真是欠揍。

我怒不可遏,大吼一聲,一招"雷鳴九霄"直擊過去。宗熙大笑着閃開,見我攻勢凌厲,也不敢怠慢,回掌還擊,掌風掃過之處,樹木應聲而倒。我叫一聲"好",飛身而起,在空中旋身變招,"雷裂長空",攜萬鈞之勢,俯身劈下,宗熙飛快旋轉身形,讓過我的掌風,隨着一聲巨響,雪花翻飛,土石震起,地上出現一條又深又長的溝壑。空中飛舞的樹木殘肢、大塊的雪團、大小不一的泥塊、石子將我二人籠在當中。

我飛身躍出圈外,皺眉看了看被飛起的泥土弄髒的衣服,道:"不打了。"

宗熙哈哈大笑,直至喘不過氣來,我眯起眼危險的看着他,怒道:"你若再挑釁,休想讓我帶你去西域。"

宗熙慢慢直起腰,強忍笑意道:"薦清,你長成這樣,不讓人說也就罷了,居然因為衣服髒了就停手。真不知你是怎麼上戰場的,難道你仗打了一半,也要停下來回去洗澡換衣嗎?哈哈哈。薦清你還真是,真是--"終於忍不住又狂笑起來。

我惱怒的看着他,咬牙道:"無聊。"

翻身上馬,打道回府。心中隱隱不安,宗熙的預感和我一樣,總覺此次西域之行沒那麼容易,會發生什麼事呢?天人一般絕麗清冷的劭,會是我最大的危險嗎?

彎月如鈎,繁星點綴,夜幕下,無邊無垠的蒼穹泛著的幽寒的瑩藍,銀色的月光灑遍雪白的大地,籠上一層朦朧的輕愁。

纏綿悱惻的琴聲伴着夜的迷霧,撥弄出凄迷離愁,幽幽別恨。

溫暖的寢宮內,燭光投影,暗香浮動,似有還無,清幽撩人。

獨坐撫琴的人兒,含笑迎上,不等我解下披風就緊緊抱住,似要用他溫暖的身體為我驅除一身的寒涼。

我推開他,皺眉:"瑞,你知道我討厭熏香。"

瑞輕笑着為我解下披風,除去外衣,嗔道:"不解風情的清,撫琴怎可缺了素手添香?何況這香--"

他輕咬我的唇,修長靈巧的手撥開我的衣服,迂迴著向下探去,所到之處燃起獵獵欲焰。我抓住他的手,問:"怎樣?"

他驚訝又惱怒的看着我緊緊鉗制他的手,復又展顏一笑,氤氳的眼中情潮浮動:"這香有--催情的作用。我特地找來試試,看能不能讓我的清迷醉,任我為所欲為呢?"

難怪一進來就覺渾身燥熱,忙凝神閉氣,他卻纏上來,緊緊抱住,優美的雙唇堵住我的唇,纏綿熱吻,激起的狂烈情焰似要將我焚毀一般,我忍不住低吟了一聲,暗香襲入,情潮湧動,再難遏制。

他放開我的唇,用柔和圓潤的聲音在我耳邊輕喃:"清,你動情的樣子真美,為什麼每次先迷醉的都是我?情不自禁的也是我。為什麼沒有你在懷裏就會冷?清,今夜讓我抱你,好不好?"

又要算計我,這人就不能改嗎?葉薦清一生上當受騙都在他身上,為何還要一次一次的踏進來。

我扯開他纏繞的手臂,用力一推,轉身欲走,卻覺燥熱難當,心癢難挨,頭昏眼花,腳步虛浮無力。他飛身撲過來,我聽到風聲卻無法躲閃,被他撲倒在地。

我轉頭怒瞪他,道:"不只催情。"

他俯身將我抱起,輕輕放在床上,笑道:"是啊,還能讓人乏力。別生氣,你若肯乖乖聽話,我又怎會出此下策?我不勉強你,清,答應我,好不好?"

不勉強?他竟說不勉強,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勉力撥開他探向我衣襟的手,咬牙道:"熄滅。"

"好。"他爽快地答應,起身熄滅鎏金香爐內的殘香。

"解藥。"

他笑起來,慢慢脫下月白色的中衣,然後是軟靴,然後雪白的長襪,露出素白精緻的纖足,然後慢慢褪下褲子,完美筆直的腿一寸寸展露......,隨着優美的身體一點一點暴露在空氣中,誘人的風情盡數展現。

他優雅的走過來,笑的溫和:"清,你的解藥是我。"

我閉上眼不看他,努力調整呼吸。

他走到我身邊,輕輕躺下,卻沒有碰我,只幽幽嘆了口氣,道:"我喜歡你用讚歎的目光看我,似乎我是你今生唯一的思慕;喜歡看你情難自禁的樣子,似乎象我渴求你一樣的渴求着我;可是,你的心胸太寬,心腸太硬,感情太薄,什麼都能裝下,又什麼都能拋下。泰山之上,你絕然而去,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你可知我怎樣的痛苦着,卻無處傾訴,要裝作若無其事的去祭天,還不得不放出消息說你--。"

他的聲音略微顫抖,我不禁睜開眼,看着他。

當時我氣壞了,沒有考慮把中毒的他一個人留下來的處境。現在想來竟覺后怕,要是那時有刺客話,他毫無還手之力啊。

他沒有看我,目光定定投向不知名的虛無,神情空悠迷離,潔白柔潤的身體在燭光下泛出暈黃的光澤,唇色卻蒼白如紙。

"漫漫長夜,深宮大內的凄涼,朝堂之上,內憂外患的焦灼,壓得我喘不過氣來。這一年多,我既冷又怕,夜裏常常這樣躺在這兒,想着你或許會突然回來,擁我入懷,用你的溫暖包圍我。可是我從未能等到,那個時候真得很怕,怕自己堅持不到你回來,就會崩潰了。"

長長的睫毛顫動,眼帘輕合,兩行清淚,沿着瑩白如玉的臉頰緩緩滑落。

我輕輕擁住他,才發現掌下的肌膚冰涼,想伸手扯過被子蓋上他,卻被他緊緊抱住,動彈不得。

"真好,就是這樣,我終於等到了。清,讓我抱你。"

我執著的陛下,無論用什麼方法都要做想做的事,誰都無法阻攔。

"好吧,我也沒有力氣抱你,只這一次,再不準對我下藥。"

他欣喜地點頭,飛快起身又將那害慘我的熏香點上,沖我眨眼道:"只這一次,當然要用足才好,是不是啊?清。"

"你--"我剛要開口,又忙閉嘴,憤恨的瞪着他燦爛的笑臉。

清幽的香氣又瀰漫開來,侵入我的心肺,剛剛壓制住的慾望瞬間破繭而出,其勢之兇猛,幾乎要將我的身體漲破一般。那狡黠的人兒卻不肯輕易放過,側身躺在我身邊,手指在我的敏感之處輕挑慢捻,肆意逗弄,不時發出聲聲讚歎。

"清,你的肌膚都成了粉紅色,真美"

"為什麼你要這么美?每一分每一寸都是,我都快忍不住了,清,你呢?"

"你的眼睛溫潤的要滴出水來一般,難受嗎?要我嗎?"

"清,別再倔強了,說你要我就好。"............

我緊咬牙關,一聲不吭,羞憤難當,急怒攻心之下,熱血上涌,只覺喉中腥甜,似有什麼粘滑的液體順着嘴角流出來。

"清--"他一見之下,大驚失色,聲音慌亂而惶恐,停下動作,顫抖着手拭過我的唇角:"我不知道這葯這么--"

咬唇猶豫了一下,突然俯下身含住我的慾望之源,生澀笨拙的吸吮。他是一國之君啊,竟然做--

滿腔怨氣瞬間煙消雲散,不由放鬆下來,任慾望吞噬,灼熱的液體噴涌而出。他不及閃開,一下子嗆到,臉漲得通紅,劇烈的咳起來,似要把心肝都咳出來一般。

我閉眼忍過激越快感后的眩暈,聽他還在猛咳,顫抖的身軀使床都抖動起來。不由心一軟,慢慢坐起身,從後面緊緊摟住他的腰,他又咳了好一會兒,才終於平靜下來。

他喘口氣,向後一靠,倚在我懷裏,笑起來,開始是悶笑,卻越笑聲音越大,笑得渾身顫抖,笑得流出眼淚。

邊笑邊斷斷續續地說:"清,我們都--那麼--聰明,為--什麼老要--做笨事?"

笨事?他一個人做笨事,還有拉上我。我皺眉,拭去他眼角溢出的淚。

他漸漸停下笑聲,轉身定定的看着我,手指輕擦我的唇角,目中充滿難言的憂鬱,雙唇輕顫,聲音哽咽:"清,我只想要你軟語相求一次,你一向能忍,我真的不知那葯如此霸道,我--"

我嘆口氣,輕拍他的臉道:"算了,我不怪你。還不快去漱漱口。"

他粲然一笑,淺紅的舌飛快的掃過唇角,將殘留的液體捲入口中,然後皺眉道:"不好吃。"

那無辜的表情說不出的誘人,我又開始燥熱,急喘了一下,暗罵:"該死的熏香。"

怕他察覺身體的變化,悄悄向後挪動了一下,他卻俯身向我撲倒,乞求道:"清,我還沒有滿足,怎麼辦?"

精明的瑞啊,他肯定已經察覺,我漲紅臉,粗聲道:"隨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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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州沉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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