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我說的你還不懂嗎?」難道非要他說他是人人可上的娼婦,他才會明白?這不只是踐踏他的尊嚴,連帶的也將他的自尊心放在地上供人蹂躪。

迴避掉藍仲煜火熱糾纏的熱切目光,謝宇圜無奈地嘆了口氣。「我是白痴,才會在這裏聽你胡說八道。我累得需要睡眠來補充所流失的精力,最重要的一點是,今晚我沒有這個力氣去服侍你這位大爺。」誰聽得懂他宛若猜謎語的話!他也不想再多耗費一分力氣去想。身心疲憊的謝宇圜處於這種惡劣的處境,已然放棄掙扎。

「有沒有力氣該由我來評斷。」藍仲煜一把捉過他,大手攔腰將他鎖在懷中。

「難道我就沒有人身自由權嗎?」謝宇圜無力的垂下雙肩。

托起謝宇圜的下顎,藍仲煜說:「只要你努力取悅我,或許我會讓你擁有。」

「打開我的變腿……逢迎諮媚嗎?」他訕嘲。

「只要你願意引君入瓮,我會給你歡愉。你的肌肉像石頭一般硬,放鬆你自己,不要將自己的神經綳得如此緊,交給我,我會賜予你快樂與喜悅。」藍仲煜按摩他緊繃的頸部。

「這充滿罪惡的快樂我不要。」謝宇圜甩過頭,掙脫他的箝制。

「我會讓你要的,你無法抗拒我。」大掌猛地攫住他的下顎,藍仲煜惡聲低吟。

倏地,藍仲煜大掌探到背後,伸入謝宇圜的睡褲,撩撥兩股問的隱密si處;唇覆上他如蜜的唇,像只採蜜的蝴蝶般採擷著蜜汁。謝宇圜顫抖著,渾身無力卻無法拒絕。

「不……」身體早已投降,意志力卻仍無法輕易屈服。

「噓!你要的。你瞧,你的喀正發出愉悅的申吟呢!仔細聽,你聽到了沒?」

隨着藍仲煜的逗弄,謝宇圜無力的驚喊:「不要--」他拚命揮動早已無力的臂膀。

「你無法拒絕我,我這個陌生人比你更了解你的身體;撫摸那令人着迷的細膩

紋路,就能讓你發出天籟之音,你身體的每一寸肌膚及性感帶我都非常清楚。讓我

來解放你內心深處的渴望,奏出令人銷魂的樂聲,點燃你我,而後引爆這熱情,讓

我們置身激情、快樂的天堂。」藍仲煜雙眼熠熠生輝地訴說,灑下碎吻。

吻從唇開始點燃熱火,熾焰一路延燒至下腹部,像一條導火線,人一點燃隨即

蔓延。謝宇圜覺得自己彷佛置身火爐中,體內深處那把被撩起的慾火快速將他焚

身,無法自拔的他,難耐地扭動自己迎和、嚶嚀著……

***

愛情的節奏時快時慢,快時如雷霆驟雨,有着萬馬奔騰的氣勢,刻骨銘心得教人動容;慢則如霪雨霏霏、細水長流,需要慢工出細活的功夫,才能琢磨出最動人的愛、最撩人的情。

愛情總在不注意的時刻發生,當謝宇圜發現自己對藍仲煜有不尋常的情感之時,足足有三天沒說話。

他悶,藍仲煜比他更悶;他鬱卒,藍仲煜更有資格不滿。

「你還要跟我鬥氣多久?告訴你,我的耐性都被你磨光了。你有什麼不滿可以對我說,要發牢騷我也可以奉陪,總之,不要不理我,請開口跟我講話,不要跟個悶葫蘆一樣好嗎?我會受不了的。」沉默能令人發瘋,在他碰到謝宇圜以前,藍仲煜根本不知遭人冷落的滋味。

沉默夠了,有些地方雖末明朗且令人難以理解,但謝宇圜相信,時間將會解決一切煩人的問題。

「受不了,你大可離開。」

謝宇圜的冷淡,刺激了藍仲煜緊繃了三天的神經。

「你……可惡!我叫人來陪你。」早知道他這么難搞,他就不會惹上他這個麻煩,簡直是自找麻煩。真可惡!藍仲煜不是很真心的暗地咒罵。

「不需要,讓我靜靜。」謝宇圜出言阻止他。

「靜靜!你已經連靜三天,我已經到了極限,勸你勿再考驗我。看到沒?我身上正掛着:『兇殘野獸,勿近;的警示牌。」藍仲煜咬牙切齒的說。

瞧他齜牙咧嘴的兇惡模樣還能開玩笑,謝宇圜可沒這份心情暗笑,「我連私人時間都失去了嗎?」先讓他爭取到他的權利再來談感情問題。

談愛情,雙方若沒有站在對等的位置上,那就失去了公平。有點理智又有點散仙的謝宇圜,通常都只注意小地方而忽略了大原則,那就是--愛情根本沒有公平可言。

「若你再這副要死不活的表情下去,我可不敢擔保你以後還有私人時間,我先聲明,這可不是威脅你,我是會付諸行動的。」敢情他還是弄不清楚自己的身分!他會讓他懂的,懂得該怎麼遵守本分而不任意做出踰矩的愚蠢舉動。

「不會了……你放心。」小人!就會來這招。沒辦法,他謝宇圜生性怕惡,只好屈服在他的淫威下。

「要我放下心來,就笑一個給我看。」藍仲煜托起他的下顎要求。

「你明明是強人所難,給我幾天的時間,這個笑我一定兌現。」謝宇圜下意識地迴避他深邃迷人的瞳眸,生怕被他發現自己的感情,同時也怕自己會沉淪。

藍仲煜鬆手讓他逃離自己,「隨便你。今天我不能陪你了,你能答應我不逃走嗎?」望着他,藍仲煜此刻想的不是他的答案,而是他自己的回答。

他會因此而放走他嗎?一個男妓,一個任誰用錢都能買到的男妓,他只會蹂躪人們的真心。那他自己呢?他的心在哪兒?

因為口渴而到廚房倒了一杯水的謝宇圜,聽見來到他背後的男人的問話,灌下一大口清涼的水后才說:

「我能逃去哪兒?除非你自動放棄我,否則我猜,我只能繼續張開我的雙腿逢迎諂媚不是嗎?」

被人強押到美國,他的怨言、怒氣當然有一拖拉庫,謝宇圜哀怨地睨著藍仲煜。被懷疑的感受真差,藍仲煜的不信任讓謝宇圜聯想到被公司開除的事,滿腹苦水無處可訴的心情益發沉重,逼得他走頭無路。

現在自己又對藍仲煜產生了異常情感,還跟他發生關係;從原先被強迫到現在的心甘情願,這心情轉折變動之大,他能做的只有自我揶揄,不然,還能怎樣?

「說的也是。」

謝宇圜的自知之明令藍仲煜欣感認同,雖說他是被他以強硬的手段帶來美國,但他可沒忘記謝宇圜是個人盡可天的男姣,不信任感早已深值心中,無法徹底拔除。

就算他親口對他說他不會逃,可在藍仲煜心中對調宇圜仍然有一絲絲的不信任。他無法完全相信他的話,只因他是個人盡可夫的娼妓,一想到這點,他就沒辦法打從心底去相信他不會背叛他。

有可能他所有的話都是謊言,這不是不可能的事,人生的經驗告訴他,千萬不可太輕易相信;人性是最不可預測的,上一秒是事實,下一秒有可能變成謊言,畢竟人們是處在謊言中歷練、成長、茁壯的。

當人們開始不相信周遭的一切事物時,那便可以這么說--這個人完了,沒有未來可言。

可是愛情教會人相信一切,而這就從相信愛開始……

「我不會逃,相對的請你不要將我當囚犯看待,給我私人的空間與自由。」或許他倆還有討論的空間,只會憑直覺行事的謝宇圜從不知放棄為何物,他要為他的人權自由力爭到底。

真是貪得無饜的娼妓,「我給你的還不夠多嗎?」他譏道。

他指的難道是名牌服飾、名貴跑車還有一張沒有上限的信用卡及這棟豪華的山莊嗎?他的出手可真是令人無可挑剔的大方。

藍仲煜對謝宇圜出奇的好,好到令周遭其它人眼紅的地步,教人既羨且妒;有多少看得到卻又吃不到藍仲煜的男、女,個個都將謝宇圜當作眼中釘、肉中刺看待。那些酸葡萄心理的人,正以看笑話的心態等著謝宇圜被藍仲煜棄如敝屣的悲慘命運來臨,無論是被打入冷宮或覬覦藍仲煜的男女皆有同樣的心思、惡毒的心腸。

「我要的不是這些形式上的東西,人基本的權利不該被剝奪,我的要求很簡單,把你從我身上奪走的還給我,就這么簡單,你應該辦得到。」他不要像個囚犯一樣,連個活動空間都沒有,那多可憐,他才不要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落到如此地步。

「我怎麼知道在我讓你得到你想要的同時,我會不會失去我好不容易才得到的.雖然對我來說是輕而易舉,可是我不想做時也沒有人能左右我。」

「我不是要左右你的思緒,我只要拿回屬於我的人身自由權,難道這也不行嗎?」面對藍仲煜的霸道,謝宇圜有種有理說不清的感覺。

「不是不行,而是不可能。」不是他不給,也不是他不講理,只是他有他的顧慮,他擔心萬一一下子給得太多,謝宇圜會變得更貪得無厭,他實在不願看到他這一面。

「不行也好,不可能也好,你的一句話就能讓我灰心沮喪一整天;別說是笑了我連哭都無法順利表達,到最後我可能會成為一具空有軀體而沒有靈魂的木偶

或許這樣就能如你之意,稱你之心。」謝宇圜的笑容全是苦澀。

藍仲煜心中一窒,「你是這樣看待我的?」

「或許你該反過來說,我是讓你這樣看待的,是不是?我在你眼中終究是沒有自我意識、沒有靈魂、沒有意志的,就連喜怒哀樂的情緒也被剝奪;這樣的我還剩下什麼?我只能等待,等你失去玩興的時候將我解放,可是我終究會失去……失去自我,因為你會毫不留情的將我丟棄,而我只能無條件接受。」雖然如此,為什麼他也能甘之如飴、心甘情願?

藍仲焜無言。

「我不會怪你,只希望能由你親口跟我說分手,等你厭倦我的時候跟我說不要我,我不會為難你的。」罷了,是誰說只要曾經擁有,不在乎天長地久的?他多希望兩人的情長長久久啊!

「是呀!在我厭倦你之前,我們曾經擁有過的所有,全都是你的,我不會虧待你的。」藍仲煜口是心非的道。

「你真是慷慨,有你這樣的情人……不!對不起,我說錯話了,我真是笨啊!我真不會講話,對不起!我們之間只是一種交易,目的只為了得到快樂。這種不合常理的荒唐行為很快就會結束,你的身分也不是我這種市井小民高攀得上的。」

「不要自貶身價,更勿妄自菲保你忘了我剛才說的話,在這段期間內,我們所擁有的一切都將給你,那其中當然也包括我,你要將我摒除在外嗎?」藍仲煜激動的抱住他。

「少了你,還稱得上愛情嗎?愛因為有你才完美。原諒我打的比喻,若你不喜歡,可自行關上耳朵。」緩緩伸出手回擁藍仲煜,謝宇圜在深情的吐露后卻以打趣的口氣畫上句點。

「耳朵關上了豈不可惜?我喜歡你說的,再說結局難以預料,未來會變成怎麼樣,誰也說不準。我的情人,你就別杞人憂天了。」藍仲煜低頭呢喃,並輕吻他如絲的秀髮。

「你說得對,我不該煩惱這、擔憂那的。套一句廣告詞:生活就該浪費在美好的事物上。」他將雙手覆上他的兩頰,輕笑地送上自己的唇,蜻蜒點水的一吻。

「對極了,沉默了三天,竟也讓你的腦袋瓜開竅了。」支起他的下顎,藍仲煜立即奉還並加深這個吻。

「只是想通罷了。還有,收回前言,你若不答應釋放我的人身自主權,那就當我沒說過那些話。」天!每次跟他接吻都令他有窒息般的感受,而且令他欲罷不能。

幾經思慮后,藍仲煜下了決定,「我答應,但請你也答應我,不要太過自由而忘了我。」希望他不會做錯決定。

「不會的,因為你會讓我想忘也忘不了你,仲煜,我說的對不對?」謝宇圜促狹的說。

「對極了,你真甜美,讓我嘗嘗。」反應特快的藍仲煜,立刻裝出一副猴急的色模樣,對着謝宇圜上下其手,不亦樂乎。

「唔……討厭!色老頭。」謝宇圜難耐的喘息,不依的嬌嗔。

「我是色老頭你是什麼?小淫娃。」藍仲煜不甘示弱,打趣的回道。

不到一分鐘的光景,原本穿戴整齊的謝宇圜已變得一絲不掛地癱軟在同樣衣衫不整的藍仲煜懷中,輕吟軟嚀,完全陷入藍仲煜在他身上所製造出的激情魔力中,難以自拔。

「我……不……」

「不!你是,你是我的小蕩婦,承認自己是yin盪的小淫娃吧!」藍仲煜見他因陷入快感中而眼神迷亂,便附在他的耳旁,凈是吐露猥褻的話語。

「不……不要這樣……」快感如電流般竄過謝宇圜敏感的身子,他不由自主的弓起背貼向他;而因藍仲煜猥褻的話語,謝宇圜更是面紅耳赤,為了yin盪的自己頓時羞慚不已。

「我不會停止地,無論你怎麼哀求我,我都不會停止的……」他喜歡看他因羞恥而顫動身子,喜歡他欲拒還迎的嬌羞模樣。他在呈現薄紅的身軀上烙下愛的痕迹,使之猶如沾染了冬露的玫瑰,美得令人屏息。

「仲煜……仲煜……」謝宇圜意亂情迷的呼喊。

「宇圜……不要輕易的離開我,就算是我親口對你說要你離開,你也不要相信,因為那不是真的,那不是真的!」突如其來的情愫如猛獸出柙,藍仲煜難以自抑地深情呢喃。

什麼才是真的,又什麼才是假的呢?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真假對藍仲煜來說似乎沒有什麼分別了。

愛情無道理可言,對象是男是女也在其次,最重要的是互相傾慕的心是否能真誠以待;若沒有,那將宛如在純白無瑕的愛上注入致命的毒液,時機一副便會起變化,造成一股強大的阻力,阻止彼此相知相許的兩顆心靠近……

***

表面上藍仲煜不動聲色,卻與謝宇圜夜夜春宵。

謝宇圜幾乎每個早晨都在藍仲煜的床上醒來,兩、三天之後,謝宇圜也領悟到這是藍仲煜變相的拒絕。

他也不點破,不分日夜地與他纏綿,然後在天剛亮的時候離開還有他留下的餘溫的大床,毫不眷戀地離去……至少看在藍仲煜的眼中是如此。

看着他離去……總有一天他會厭倦這一切,當愛轉為恨,他能當下揮劍斬情絲嗎?

他的愛終究會離他遠去……

他能承受得了嗎?

管他的,現在的他也無法顧及到以後那難以預測的未來,未來是遙不可及的,現在就煩惱豈不像個杞人憂天的大傻瓜?

難怪眾人耍說愛能讓人變成傻子,果然傻得可以!

***

時間在痛苦的時候總是過得特別慢,而快樂的日子又是飛也似的過去;然而,快樂與痛苦總是令人刻骨銘心、永志難忘……

五花八門的電視節目、無遠弗屆的網絡世界、流行尖端的廣播電台,還有不落人後被佈置得美輪美奐的街道,全迎接着情人節的到來。

二月十四日,一個專屬於情人的日子,沒人會打擾的兩人世界。

有情人莫不挖空心思,就為留給情人一個特別的回憶。應景的東西紛紛出籠,越接近這個日子,氣氛越濃厚,街道上浪漫的佈置,總令有情人留連忘返。

怎樣度過情人節呢?最傳統的方式就是一大把鮮花加上浪漫情調的燭光晚餐,若不想過於老套,就得自個兒動動腦、加點心思、傷點腦筋,想出更富創意、更特別的招數來博取佳人的歡心。

藍仲煜從沒為情人節傷過腦筋,他的心思也從不浪費在性伴侶身上,因為沒有必要。

但現在問題來了,他不認為自己能把宇圜當成一般發泄性慾的對象那樣簡單了事,他已將宇圜視為戀人對待;放進了感情,他就不能等閑視之。

問題是,他從未與在宇圜之前的性伴侶一起共度情人節,而是任其挑選自己喜歡的禮物,最多也不過再與對方共度一夜這樣而已。

情人節?真傷腦筋,他到底要送什麼禮物給宇圜?而他又喜歡什麼?

金銀珠寶,他沒興趣擁有,之前送給他的都堆成一座小山丘這了,就沒見他動過一下;豪宅、名車、高級服飾他連看一眼都沒看過。說起來還真氣人,竟然有人棄名跑車而就單車,捨棄質地一等的名牌貨而屈就一件九十九元就可以買到的地攤貨;還有他那造價上千萬的私人山莊竟被他當成遊覽勝地,純屬觀光用,他則與傭人們住在山莊后專門蓋給傭人住的房子內。

唉!

情人節啊情人節!

願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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