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傅長年銳利而精明的目光審視着他,「你對自己的未來究竟有何打算?」

「咦?」他微頓,滿臉不解。

傅長年眉頭一擰,語帶質問地說:「你想繼續渾渾噩噩的過日子嗎?你真想當一輩子的廢物?」

「爹!」聽見傅長年稱他廢物,傅耀祖心生不滿,卻又不敢反駁。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關於慕真的那些謠言,全都是你散播的對吧?」

「我……」

「你一次又一次的犯錯,也一次又一次的被原諒,為什麼?為什麼你還是不能真心悔改?」傅長年沉沉一嘆,臉上滿是失望。

「我寫了一封信給京城的故友,他姓何,是開布莊的,你應該還有印象吧?」

傅長年續道:「他已經答應收留你,你就到他那兒去磨練磨練吧!」

聞言,傅耀祖陡地睜大眼,「爹,您……您要趕我走?」

「我無能,我教不好你……希望你在他那兒能好好做人,好好做事。」他雖心痛卻十分堅定。

「爹,我是您兒子啊!」傅耀祖簡直不敢相信他爹竟要趕他出去,他可是傅家的單傳啊!

「我……我去求娘!」娘總是比爹心軟,娘是他最後的希望。

「不必了,你娘也贊成此事。」傅長年一刀斬斷他的救命繩。

「什……」他震驚又憤怒,「難道您們打算讓那條跟傅家一點關係都沒有的野狗繼承鎮金堂?!」

聽見他說傅天抒是野狗,傅長年臉一沉,「住口!你這死性不改的東西!」

「爹!」

「不必說了!」傅長年打斷了他,目光冷峻,「我給你半個月的時間,半個月後若你還不走,我會親自押着你到京城去!」語罷,他斷然的轉身離開。

看着父親離去的背影,傅耀祖憤怒得渾身發抖。

他不敢相信天底下竟有這樣的父母,寧可將家業交給外人,也不肯給他這個獨生子半點好處及甜頭!

怒火從他胸口燒起,直竄腦門,他無處發泄怒氣,隨手抓起一旁的盆栽,恨恨的往地上砸。

可是,這平息不了他內心的怨恨及不滿。

他要報復,報復那些虧待他的、讓他不開心的人!

「傅天抒,我不會讓你稱心如意的!」說着,他又踢翻一隻盆栽,邁開大步走了出去。

「跑堂的,再給我拿一壺酒來!」酒館內,已有幾分醉意的傅耀祖大聲嚷嚷着。

跑堂的走過來,小心翼翼的悄聲說道:「傅大少爺,真是抱歉,我們掌柜的說……不能再讓你賒賬了,如果方便的話,是不是請你先把之前的帳結了?」

聞言,傅耀祖惱羞成怒,拍桌怒罵,「你不知道我是誰嗎?我堂堂傅家少爺,難道會賴你的帳?快給我拿酒來!」

「這……」跑堂一臉為難,「小的實在是……」

話未說完,傅耀祖已霍地站起,一把拎住他的衣領,酒氣衝天的破口大罵,「連你這狗東西也要跟我過不去嗎?快拿酒來,不然我就砸了這家店!」

一旁客人見他失控發飆,紛紛低聲議論著。

意識到旁人的目光,傅耀祖更加覺得顏面無光,狂躁暴怒。

自從爹娘縮減他的零花之後,他再也不能像從前那樣隨心所欲的上青樓,更因此在酒館里賒了帳。

他堂堂一個傅家少爺淪落至此,全拜傅天抒所賜!

「喲~傅大少爺。」這時,有人上前來,涎著笑臉,好聲好氣的拉住了他的手。

他轉頭一看,竟是稀寶軒的大老闆——郝健。

他眉頭一皺,「是你,郝老闆?」

「傅大少爺,你甭跟跑堂的生氣,來……」郝健笑咪咪的拉着他,「到我這兒來坐。」說着,他將傅耀祖拉到角落裏的位置坐下。

「跑堂的,把你們掌柜叫來。」才落座,郝健便吩咐跑堂去將掌柜請來。

不一會兒,掌柜來了。「郝老闆,有事嗎?」

郝健依舊一臉笑意,「傅大少爺在你這兒的帳全算我的,順便再上幾碟小菜、多拿兩壺女兒紅來。」

掌柜一聽郝健要替傅耀祖清了前債,雖是訝異,卻也歡喜,咧著嘴笑說:「好的,馬上就來。」說罷,便轉身走開。

看着郝健既幫自己結清前債,還熱情的招待他吃吃喝喝,傅耀祖疑惑的看着他,「郝老闆,你為什麼要對我……」

「傅大少爺,」郝健打斷了他,「如今啊,最了解你心情的就是在下了。」

傅耀祖先是一愣,旋即明白他為何這麼說。「我知道……那條野狗搶了你稀寶軒的生意,是吧?」

郝健哀嘆一聲,「我以為城守大人這單生意絕對穩妥,沒想到半路殺出程咬金。」

「哼!那條野狗最厲害的就是把別人嘴邊的肉叼走。」傅耀祖憤恨地道:「要不是他,我爹娘也不會對我如此絕情,甚至想把我趕出家門。」

聞言,郝健驚訝不已,「趕出家門?這是怎麼回事?你可是傅家真真正正的繼承人呀!」

難得有人替自己抱不平,傅耀祖一個勁兒的訴苦,「可不是嗎?你說說,這天底下哪有這樣的父母?他不過是個來路不明的野種,如今居然成了鎮金堂的管事!」

郝健一嘆,語帶同情,「唉,傅大少爺,我真是替你不值呀。」

「哼!總有一天,我會連本帶利跟他討回來的!」傅耀祖咬牙切齒地道。

這時,跑堂的來上酒菜,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跑堂走後,郝健親自為傅耀祖倒了酒,低聲問道:「傅大少爺想報仇嗎?」

傅耀祖一怔,不解的看着他。

郝健唇角一撇,陰陰一笑,「我有個方法能徹底將傅天抒毀了,只不過……需要你的幫忙。」

一聽說可以毀了傅天抒,傅耀祖連是什麼方法都還不知道便一口答應,「只要能毀了那野狗,算我一份。」

郝健警覺的看了看四周,然後挨近傅耀祖,低聲細語,「你不知道城守大人那神秘的親家送了一顆紅色寶石給明雪小姐吧?」

傅耀祖搖頭。這種事他哪會知道?

「明雪小姐先前將這顆寶石交給了我,希望我能將這顆寶石鑲嵌在她的鏈子上,我覺得這寶石稀有漂亮,於是讓人以水晶上色,複製了一顆……」郝健續道:「如今那真寶就在你鎮金堂里,只要你能將真寶掉包,讓鎮金堂把假貨鑲上,到時……」

「到時城守大人發現寶石遭到掉包,就會問罪傅天抒?」

郝健冷冷一笑,「傅大少爺是聰明人,真是一點就通。」

「那真寶歸誰?」傅耀祖問。

「當然是歸傅大少爺你,把那寶石賣了,能讓你過上幾年衣食無憂的安樂日子。」郝健大方地說。

傅耀祖沒想到復仇的機會這麼快就到來。

儘管他的報復將會把傅家,甚至是他爹娘拖下水,但他不在乎,是他們先對他不仁,那就休怪他對他們不義。

「他們要我死,我就拉着他們一起死!」理智及良知完全被仇恨及嫉妒蒙蔽、他恨恨的說着。

郝健臉上浮現一抹陰險笑意,「那……咱們就一言為定了。」

【第九章】

深夜裏,傅天抒因為一場可怕的夢醒來,再也無法睡下。

夢裏,有個滿身是血的女人推開了他,他轉身拚命的跑,後面明明沒人追他,可他卻驚懼不已。

這可怕的情景他已不是第一次夢見了。

自從那次出城尋找慕真,在小徑上撿到她沾血的鞋后,他已好幾次作著這讓他一身冷汗的惡夢。

那女人是誰?難道是……他的生母嗎?她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他不記得曾經發生過的事?為什麼他對自己的身世及家人毫無印象?如果他有家人,那麼他們又在哪裏?

傅天抒起身從柜子裏拿出那條他被傅長年夫婦倆發現時,系在腰上、綉著「天抒」兩字的腰帶。

這是誰繡的?他的母親嗎?想着,他越覺心情激動。

走出房外,他在廊下坐着,希望深夜裏的風能稍稍平復他有點兒激動的情緒。

「二爺?」

聽見外面有聲響,趙慕真起身下床,來到房外查看,見傅天抒一個人坐在廊下,她有點訝異。

傅天抒轉頭看她,「我吵到你了?」

她搖頭一笑,在他身旁坐了下來。「睡不着?」

「作了惡夢。」他說。

她掩唇一笑,「二爺這麼大的人了,還因為作了惡夢而睡不着?」

「這惡夢已不是第一次……」

聞言,她笑意一收,神情嚴肅地問:「是同樣的惡夢?」

「嗯。」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細訴著,「之前在城郊找到你的鞋時,我的腦海里出現了不曾見過的畫面,之後那畫面便成了我的惡夢……夢中,有個滿身是血的女人推開了我,像是在叫我快跑,我轉身跑開,再回頭時,只看見一隻沾滿鮮血的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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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王身邊的寵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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