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沉浸在甜美的夢鄉中,初晴胡裏胡塗地被接到表弟金承澤電話求救的項君行,用最快的速度帶上私人飛機,一路昏沉沉地睡到美國紐約。

坐在寬大的機艙里,項君行低頭看着初晴,睡夢中的她小巧的臉蛋貼在他的胸膛,睡得極為香甜。

儘管汗水濡濕了她一頭誘人閃亮的黑色長發,但她粉嫩的嘴唇邊,卻始終掛着淡淡的笑意,彷佛睡夢中出現了什麼美景。

那份滿足和喜悅,讓項君行恨不得馬上叫醒她,問清楚她到底夢見了什麼,他強烈地感受到自己嫉妒的心情──只因為自己無法進入她的夢境。

「小傢伙,妳知不知道妳對我的吸引力有多大?」

他微微移動了下身子,感覺到兩人的身體越發貼合,沉睡的慾望又再次抬頭。項君行抬起大掌,輕撫着她的黑髮,閃過一絲憐愛之情。

太神奇了──

這還是第一次,她的出現非但打亂他的理智,也打亂他的心神,更讓他的條理和沉穩全部煙消雲散。

他心頭湧起一股陌生的感覺、感到熱血沸騰久久無法平靜,全身所有的細胞都吶喊著要她、要她……不問理由、沒有原因,他發現自己再也無法放手讓她離去。

項君行暗笑自己的激狂,大掌撫摸着她赤裸的雪背,身體卻不由自主地再次繃緊。低下頭他找到她的櫻唇,想要像王子給公主那樣,給她一個甜甜蜜蜜的吻,吻醒已經沉睡許久的她。

但睡夢中的初晴對他的舉動一點反應都沒有,她並未如他所願地睜開眼睛,甚至連身體都沒有動一下,絲毫沒有任何反應,讓項君行不由得皺起眉頭。

「初晴,醒醒!初晴!」

項君行開始猛烈搖晃着她的身體,卻發現無論用了多大力氣她都沒有反應,眼前的情景不僅讓他大驚失色,內心更升起一抹不安和恐懼。

他驚惶失措地坐直身體,將初晴拉起來輕搖著,卻發現她仍是垂著頭閉着眼,絲毫沒有清醒過來的跡象。

「初晴,快點醒過來,別嚇我,妳到底怎麼了?初晴?!」

狂喊着她的名字,項君行第一次湧出緊張與擔憂的不安心情,忐忑不安地觀察着她的反應。

「該死的,妳不會是昏迷了吧?!」

耙耙自己的亂髮,項君行擔憂地起身,在飛機緩緩在他公司的頂樓停下之後,他快速地搭專用電梯下樓,來到停車場,火速地將她安置在後座,一腳猛踩油門,直往最近的醫院而去。

哦,可惡!

他一定是不小心弄傷她了,她才會有這麼大的反應,還陷入昏迷。

真該死,為什麼一遇上她,自己就不懂得要如何克制呢?

早知道她是這麼的脆弱,他一定會好生呵護着她,絕對不會讓她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才是。

砰的一聲,他懊惱地敲砸起面前的方向盤,在他一連串的動作和瘋狂飈車的期間,位於後座的她,卻沒有絲毫反應或發出任何聲響,讓他在擔憂的同時,更加心痛不已。

妳千萬不能有事,千萬不能!

一路上項君行緊皺雙眉默默地祈禱,還不停大聲呼喊她的名字,然而到了醫院后,她緊閉雙眼的樣子,卻讓他恨不得一頭撞死。

抱起她快步走進醫院,項君行大聲叫來醫生和護士送她進急診室,進行全面的檢查。

直到玻璃門在他的面前關上,他的雙手仍然止不住地顫抖著。

緊張、自責、擔憂、慌亂──這些情緒同時湧上他心頭,讓項君行一貫的理智蕩然無存。

「她不會有事的。」項君行擰眉吁了一口長氣安慰自己。

但三十分鐘后,他的憂慮變成激憤,他忍不住惱怒地瞪着剛從急診室里走出來的醫生,大聲地咆哮──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她一直沒有醒過來?她有什麼病,還是哪裏不對勁?」他心急如焚地問。

「這個……」醫生搓着手,顯然被項君行急躁的樣子嚇了一跳,他清清喉嚨然後才說:「我不知道是不是先生您誤會了什麼,那位小姐一切正常,沒什麼事,她只不過是睡著了,根本沒有病!」

他疑惑地看向一臉擔憂的項君行,不禁感覺到額角冷汗直流。

他有點懷疑,從面前這男人恐怖的表情看來,如果自己說那位小姐有事,他會不會當場砍了自己?

「她只是──睡著了?!」

項君行挑眉,對這樣的答案感到錯愕不已,這怎麼可能?

「是的。我敢肯定這位小姐的身體一切正常,她只是睡著了而已。」醫生再次重申。怎料項君行卻不再理會他,砰的一聲揮開急診室的大門,如一陣狂風般消失在門裏,醫生不禁搖頭苦笑。

項君行撫去初晴臉頰上的薄汗,心疼地看着她安詳嬌憨的小臉,無論如何沒看到她清醒,他這顆心仍然懸在半空,沒有完全放下。

「妳真的只是睡著了嗎?」

有入睡覺可以連睡三天三夜,中途不醒過來,不用吃飯、喝水、上廁所的嗎?雖然離奇但答案顯然是有。

連續七十二個小時,項君行就像是一隻瀕臨崩潰的暴躁動物,沒了一貫的優雅與冷淡,吼得醫院所有的醫生護士一再出來保證,初晴是千真萬確地睡著了。

雖然時間長得超過一般正常人,但是她的心跳、呼吸、脈搏一切都非常正常,沒有昏迷也沒有哪裏受傷,健康得不得了!

為了讓她睡得更舒服,不喜歡她清新的味道染上醫院的消毒水味,項君行為她辦理好出院手續,抱着仍沉浸在酣甜夢境中的初晴,回到自己位於紐約市中心的公寓,還請來眾多的看護細心照顧,深怕她有個什麼小閃失。

終於,在第四天早上到來,床上的小女人蘇醒之後,所有的醫生護士──被項君行吼過的人們──無一不感謝上天,奔走相告,收拾隨身的醫療用品逃之夭夭。

初晴迷迷糊糊地睜開愛睏的雙眼,看到的便是眾人喜出望外、差點跪謝龍恩的表情。

「咦,哪裏不對勁了?我一定是沒睡醒,要不然怎麼會看到這群奇怪的人。嗯嗯,一定是這樣。」

初晴在床上舒服地翻個身,就打算再甜甜地補個小眠。

「可惡的女人,妳敢再睡着,看我不立刻掐死妳!」

冷冷的威脅從她的耳邊傳來,那熟悉聲音里一抹緊咬牙關的剋制,讓她的瞌睡蟲一下子跑光光。

「項君行,你在我的床邊幹嘛?」她睡得胡裏胡塗的,但還是在第一時間睜開眼看清面前的俊臉。

項君行雙眼佈滿紅血絲,狠狠地怒瞪着她。新生的青色鬍渣在他俊朗的下巴清晰可見,平時戴着一副眼鏡看來精明與斯文的他,現在怎麼看都覺得頹廢不堪。

初晴不禁覺得全身發冷,生怕這男人一個不小心會真的掐死她。

「很好,妳還認識我,我是不是要感激涕零了呢?」項君行冷冷地發問,俊臉上沒有一絲笑容。

儘管臉色難看,然而看到她終於如他所願地醒來,他還是不由自主地放鬆了心情,一連三天的擔憂與焦急終於煙消雲散。

「我為什麼不認識你,你是怎麼回事啊,怎麼好像很累的樣子?」

初晴好心地發問,看看四周陌生的環境,疑惑的問。「這裏是哪裏啊?我們怎麼會在這,發生什麼事了?」她搖搖頭,還沒清醒過來,現在仍然胡塗得很。

「妳欠我很多的解釋,林初晴。」項君行咬牙切齒地起身,巨大的身影站在初晴的面前,帶給她極大的壓迫感。

幸好她終於醒了,不知道她怎麼這麼會睡,這三天來她很少翻身,昏睡到天昏地暗、雷打不醒的樣子,讓他既覺生氣好笑,卻又擔心不已。

只好寸步不離地守在她身邊,她每一個細小的異常反應,都讓他忍不住跳腳,甚至還造成了全公司員工的災難。

現在見她醒來,他終於可以安心了,這個小女人,彷彿有種無形的力量,讓他發瘋似的,完全不知道自己下一步又會做出什麼讓人錯愕的事。

「在我印象當中,好像剛剛才跟你解釋過了啊,還有這兒是哪裏,我們不是住在七星帆船酒店嗎,怎麼看起來不像啊?」

初晴抓抓長發,瞪大眼睛,努力想問個清楚。

「這是我在紐約的公寓,妳沒有來過這裏當然會很陌生。」

放緩了語調,看清她小臉通紅初醒時的嬌憨模樣,一抹火熱的力量在項君行的身體里猛然竄起,他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人兒,根本無法移開視線。

「咦?」初晴略一偏頭,毫不掩飾地打了個哈欠,完全清醒過來。「我怎麼會來你紐約的家呢,還有我們是怎麼過來的,杜拜的拍賣會怎麼辦,我們還有事情沒做完吧?」

她從床上坐穩身子,活動一下僵掉的脖子,不明白眼前這個男人惡狠狠的目光所為何來。

「遠揚的系統又遭到攻擊,承澤打電話叫我回來處理,所以我們才會提前回紐約。至於杜拜那裏,拍賣會順利舉行,我們此次的合作也非常成功,接下來的工作,林集團會派其它負責人過去善後。

這些都不是重點,我現在要知道,妳怎麼那麼會睡,一路上無知無覺地睡來美國后,又接連着睡了好幾天,妳究竟哪裏不正常?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頭暈嗎?還是感覺哪不對勁?」

項君行在初晴的床邊坐下,抓過她的手,蹙起眉將她從上到下審視了一遍,雖然心中有數,但他還是想從她的口中得知她的感覺。

「我又睡得不醒人事了嗎?」

初晴有些臉紅,看到項君行擔憂地點頭,她才怯怯地開口。

「我一直都是這個樣子,如果平時工作一多,我一連工作個幾天幾夜也不用睡覺。工作完后再連續睡個幾天,睡到昏天暗地連雷都打不醒。

我家人都習慣了,所以他們在我睡覺的時候,通常都不會叫我,因為根本就叫不醒。」

他在擔心嗎?

初晴抬起頭看見項君行眼中的焦灼,她的心微微地擰痛起來,為他眼中的關愛和緊張而感動,卻又為他的憔悴和擔憂而心疼。

「妳是說妳這個樣子已經很久了,妳家人都習慣妳這樣一睡就睡上好幾天,怎麼叫都叫不醒?」

項君行驚訝地挑眉,不敢相信面前的小女人有這樣的習慣。

「對啊,我從小到大就是這個樣子,而且我睡覺的時候很奇怪,不用吃飯喝水上廁所。剛開始全家人都很擔心呢,因為我一睡着就醒不了的樣子,真的很嚇人。

可是後來也就慢慢習慣了,我睡着的時候如果沒有天大的事情,他們都不會來吵我,因為我根本叫不醒,讓人很無力。等到我睡飽了、睡夠了,自然會自己醒過來,誰都不用叫,我就自己神清氣爽,補眠成功了。」

初晴的嗓音帶着一絲剛剛睡醒的沙啞,聽到項君行的耳里,則完全成為另一種誘人的甜美性感,他伸出於摟住一臉嬌笑的初晴,激動地在她的耳邊輕輕低語。

「以後沒有我的允許,我不點頭同意,不準妳再睡成這樣,我再也不要為這樣昏迷不醒的妳擔驚受怕。我以為妳受傷了,以為妳生病了,以為妳出什麼意外。

初晴,妳知不知道,妳的昏睡讓我多麼措手不及,我在飛機上是多麼地自責,讓妳在我的眼皮底下出了事,卻沒有能力喚醒妳,沒有力量保護妳,甚至不知道妳到底是怎麼了。」

項君行道出他毫無保留的憂心與緊張的情緒。

她終於醒了,他又可以聽到她的聲音,看到她的笑容,而不是只能傻傻地看着她沉寂在一個人的世界裏,他卻是無能為力。

「傻瓜,你做什麼要自責呢?這又不關你的事。你知道我的生活習慣就好,再有下一次我又不小心睡着,你也可以不用再擔心我了。」

初晴感動地偎進項君行懷裏,為了他的體貼,也為了他的關愛,忍不住紅了眼眶。這個男人啊,他真的是對她用了心,令她無時無刻都能感覺到他的愛和火熱的激情。

「不要,我不準。」項君行低啞地喊出聲。

他捧起她的小臉,讓她看清楚自己黑眸中的專註與熱情。「我不準妳再逃進那風平浪靜的沉睡世界裏,我不準妳再置我的呼喚和哀求於不顧,我也不準妳只顧著自己做着美夢。我要妳的夢裏有我,我要隨時隨地和妳在一起,我不準妳不理我,也不準妳再嚇我。」

他無法想像,如果再來這麼一次,他會不會就此崩潰瘋狂。

她沉睡不醒的樣子,讓他覺得,彷佛她隨時都會在他生命里消失般,而這也正是他最害怕面對的事!

「你還真是個專制又霸道的沙豬男,為什麼我以前都不知道你這麼固執呢?我不知道該怎麼樣回答你,如果下次我又不小心睡著了,你就叫醒我吧,我願意和你在一起,不管用什麼方法,你都讓我在你清醒的時候,陪着你一同清醒。在你沉淪的時候,讓我也跟着你一起沉淪吧。」

陷阱也好,圈套也罷,她都認了。

初晴緊緊抱住這讓她心動的男人,感動地淚盈於睫。

他逮到她了,他終於還是找到她了。

這個男人,不僅逮到了她的人,也一步步地用自己的方式獵走了她的心,她不知道還需要多久,她的心便會全部被他吞噬乾淨,一點都不剩。

「如果下次妳再不醒過來,我就用自己的方式喚醒妳,到時候妳可別哭着說我欺負妳就好。」

平復了自己緊張的情緒,項君行露出一抹壞壞的笑容,吻了吻初晴的小嘴。

她紅潤的臉頰和微亂的髮絲,無一不點燃他體內那股熊熊火焰。

「你自己的方式,什麼樣的方式?」

被他的眼神盯得心裏毛毛的,初晴有種羊入虎口的危機感,他所說的「自己的方式」,不會比二姊一腳踹她下床更可怕吧。

「我會讓妳知道,惹到一個欲求不滿的男人,會有什麼樣的後果。親愛的,如果妳以後還是學不乖,我一定會用這樣的辦法懲罰妳。」

項君行露出一個狐狸般的算計笑容,俯下頭吻住初晴微張的小嘴。

她的唇甜蜜又充滿光澤,她難道不知道,每次他看到她那張喋喋不休的小嘴,就忍不住熱血沸騰嗎?

「唔,嗯……」

禁不住這強烈的熱情,初晴忍不住呻吟出聲,美目中升起了一抹水霧,生澀地回應着他的吻,成功地挑起項君行的慾望。

再也受不了誘惑的項君行,一邊啃咬着初晴雪白的頸子,一邊快速褪去兩人的的外衣……

「乖,小太陽,我在妳身邊,親愛的……」

他低聲誘惑著,在她的馨香中舞動着那會讓自己也讓她心動的舞步,室內不斷地傳出男人的低喘和女性的呻吟,更顯春色無邊。

這一夜,因為有她,他反覆體會著身為男人的極樂。

這一夜,因為有他,她脫胎換骨成為真正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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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你就要欺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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