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一雙黝黑、粗獷的大手極其溫柔的拭去了丁紫翎臉上的淚光,修長的手指輕輕滑過她粉雕玉琢的五官,一種情人間才有的親密舉動,柔情似水的融化了邵允帆冰封長達九年的感情。

原來思念是如此啃蝕人心,在驚見她的那一剎那,戰慄的狂喜奔竄全身死寂的細胞再次熱情起來,她的出現帶給他莫大的希望,這一次他絕不輕易放手。

尋尋覓覓多年,她的消息如石沉大海,在失望之餘,莫雨薇的婚紗禮服設計一筆一畫勾勒出的線條,絲絲寸寸像極了紫翎當年喜歡的婚紗樣式,連蔚藍的天空色也不謀而和,他在訝異之餘作了一項驚人的決定。

玉豐集團從未與像日晟這麼小的公司合作過,這次破天荒的合作計劃跌破了外界的眼光,甚至日晟也因而出名,這些都在他的預料中。藉由媒體的炒作,他首次公開露面,為的就是想引出紫翎。但萬萬沒想到,原來莫雨薇就是紫翎,這是他始料未及的,他要找的人竟然離他這麼近,只是換了姓名,怪不得紅葉會追尋不着她。

躺在沙發上的她是如此脆弱,緊閉的雙眸象承受了某種重大的痛苦,淚如雨下的在臉頰兩旁流下兩道痛楚的淚痛,她緊抿的雙唇猶如承受了某種極端的刺激下唇血跡斑斑,可見一排至深的齒痛,她如此虐待自己,他狂亂的擁她入懷,雙臂像鐵般緊密的圈住他,縱使懷抱里的她昏迷不醒,他也熱烈的渴望她能感受到他的心疼。

送走醫生,劉立洋立在一旁已經有好一段時間,他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認識允帆好歹有幾年了,幾時見允帆如此失去控制,何況是對一個昏迷不醒,陷入夢境的女人。

「放心吧,醫生說她只是太疲勞,多休息一會兒就行了。」劉立洋一雙利眼閃過促狹的精光道。「倒是你,把她抱得這麼緊,不怕她缺氧嗎?」

「我現在沒有心情和你『抬杠』,你可以滾了?」邵允帆態度嚴肅的下逐客令。

不過,劉立洋天生就是臉皮厚,子彈穿不透,趕也趕不走,「莫非你想對昏迷的她怎樣?」他副突然恍然大悟的模樣,擊掌誇張的。「我就說嘛,她是何等的清秀佳人,你見了保證會喜歡上她的,不過,你的動作也未免太快了吧,馬上就露出狼爪趕我走,乘機享受如此美味佳肴。嘖、真不簡單耶,以前我太小看你了!」

「閉上你的嘴,我跟她早就認識了!」邵允帆握緊拳頭,恨不得打得他滿地找牙。這傢伙不安她心,逮到機會就想乘機捉弄自己,看自己吃虧的模樣。自己不會讓他稱心如意。要鬥智,自己還略勝一籌。

「這我早就知道了,你的表情泄漏太多秘密。」劉立洋一副奸計得逞的模樣笑道。

「既然知道了還不快滾,你這個電燈泡太刺眼了。」他不疾不徐道,雖然劉立洋的話對他影響不大。

「是太亮眼了,連我都覺得自己有些礙眼,但她是我剛交不久的朋友,我不能放下她一人獨自面對你,我怕你會嚇着她。」劉立洋聳肩,不為所動。

「你最好有一個合理的解釋!」邵允帆眸底燃起一簇火苗。

「你心中積壓了太多對她的思念,只怕一旦爆發了她會承受不住,雖然我不了解你們之間的情愛糾葛,但有一點你必須明白,你們分開長達九年,一時之間她會無法接受你突然出現在她面前,甚至是合作夥伴的事實,難保她不會逃避,抗拒,你最好在她醒來之前,想好留住她的辦法。」

立洋的一番見解也不無道理,紫翎既然隱姓埋名,就是不希望讓家人找到她,他必須好好想出一個對策來留住她。

見邵允帆眉頭深鎖的模樣,劉立洋不禁啞然失笑,沒有人會相信,以往縱使世界末日來臨,允帆也是一副不為所動的模樣,現在竟然會為了一個女人把他以往所創建的「形象」毀於一旦,這副模樣要是讓他的仇人看到,恐怕會有幾顆「眼珠子」在地上滾來滾去。不過,自己現在終於知道對她為何會有一份熟悉感,因為允帆無時無刻將她的照片隨身攜帶在皮夾子裏,雖然髮型變了,但她那超凡脫俗的氣質,明白人一看便能聯想到她們是同一個人。

就在兩人冥想之際,一聲輕微嚶嚀的聲音竄入他們的耳中。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邵允帆,他走到了丁紫翎背後攙扶她瘦小嬌弱的身軀,完全沒想到她醒后看見他的反應。

「帆哥……你怎麼會在這裏?」她一直沒有忘記在她陷入無底深淵之前,有一雙如虎眸般瘤瘤發光的雙眸夾帶訝異與擔憂……如今精明銳利的呈現在她眼前,先前的訝異與擔憂已不復見,取而代之是不忍與喜悅,而她卻沒有了主張。就像九年前那場惡夢般,一切都在她料想不到的情形下發生了……

「紫翎,,你不知道大家都在擔心你嗎?你有想過乾爹和乾媽嗎?這幾年來他們過的是怎樣的日子,你有想過嗎?」雖是義憤填膺的話,但語中卻有不舍之情,不忍心過分責備她,因為他也需負一半的責任。

「大家都好嗎?」丁紫翎眼裏含淚,早就在她醒來的那一記得,她已成為一個淚人兒。她何嘗不想順家,但……

「既然你還肯叫我一聲帆哥,那就跟我回家去,讓乾爹和乾媽看看他們失蹤九年的女兒好嗎?」

「但是……我不能回去……我……」她如果回去,小宏將怎麼辦呢?就因這個原因,她忍受思親之苦,一路過來竟也有九年了……

「難道是那個男人不讓你回家?」邵允帆面目猙獰,握緊憤怒的拳頭,胃裏不停的翻攪著嫉妒的酸味。可惡!怎麼的男人,要是讓他見着那個男人,他不剝了那男人一身皮才怪。

哇塞!真嗆吶!劉立洋立在一旁,雙手交叉的倚在角落,詭異的看着這一聲「重逢之愛」思忖,想不到允帆這個從不近女色的「中年太監」,吃起味來別有一番醋味,可惜呀,他手上沒有照想機,否則他的口袋準會飽滿,比起當總裁的助理還要好賺。

丁紫翎將頭撇賂另一邊苦澀的笑道:「他不要我了!」她的感情路註定這麼平凡嗎?他始終不肯相信她沒有背叛他。但她沒有有愛上別人,這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那小孩呢?」邵允帆一直沒忘記促使他們分開的最大原因,「該不會你找他坦白,他不負責任而你就為了這個原因離家,我說的對不對?」他的雙眸正閃爍著怒火,一股龐大的火氣直往上提升,燒得他失去情結,忘了一旁的劉立洋。

「小孩」兩字確實讓劉立洋驚愕得差點站不住腳,下巴脫了,但聰明的他,知道此刻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他仔細的分析兩人的談話及表情,立刻歸納出重要的一點。原來「小孩」才是讓這對青梅竹馬情海生波的主因。只是事情真的是這麼單純嗎?還是另有隱情?

「允帆,這些話待會兒再問,醫生交代過她不宜太累,她才剛醒你就這樣疲勞轟炸,難保她不會又昏倒一次。」劉立洋修長的手指指向門外一邊,「我們先把外面那裏記者搞定,OK?」

門外那裏的記者大排長龍將通道堵塞得水泄不通,進出實在是太麻煩了,有時他真佩服那些敬業的記者,等了將近四小時的時間仍很精神,換成他,早就去夢周公了。想起來真好笑,那時記者陰錯陽差照到「美人在抱,商界強人融化在溫柔鄉里」的寫實鏡頭,明天會是怎樣的情形用腳想也知道,勢必為邵、丁兩家帶了一陣軒然大波。

丁紫翎感激的看一眼。的確,她如果再繼續接受帆哥的質問,只怕自己又會承受不了刺激而昏倒一次。該告訴他小宏的存在嗎?只怕說了會自取其辱吧!傷口已結痂,硬是要再劃上一刀,恐怕不是「痛苦」兩個字可以形容的。

邵允帆與丁紫翎四目交接,他看進她的靈魂,口氣極為霸道,極為佔有的道:「九年前我曾經讓你溜走過一次,這一次我不會再放手了,你註定是我的女人,這是誰也改不了的事實!」既然那男人不懂得珍惜她,狠心的拋棄她,讓她九年來有家歸不得,他決心將她這幾年來所受委屈一一加倍補償給她,相信自己的愛能讓她把加諸那男人身上的愛移回到自己身上。

我的一顆心全系在你身上,這麼明顯,昭然若揭的愛,你看不出來嗎?為何在繞了一大圈后,與你再度相遇,你對我的信任仍停留在起跑點的階段呢?一張薄薄的健康報告輕易的讓你否決我對你的愛,我該拿你怎麼辦呢?丁紫翎被他霸道十足的話,弄得心情翻騰不已,聽到他這番覺悟的宣誓她應該感到高興,快樂才是,但……

邵、丁兩家人全部集中在丁家大廳中,每個人臉上表情凝重,為求聽到丁紫翎給他們一個合理的解釋。

「姊姊,真的是你?你回來了!帆哥,你是怎麼找到我姊姊的?」

丁紫晴是在場的人中,唯一較能接受這項事實的人,消失了九年的姊姊,在邵允帆鍥而不捨的找尋下,完好如初的呈現在眾人眼前,一顆懸在眾人心頭上的大石終於掉落。

所以的人全屏息以待,誰能料到就在他們幾乎要放棄尋找丁紫翎時,她卻出其不意的站在大家面前,有什麼消息比這還教人吃驚呢?

「爸、媽,請原諒女兒的不孝!」丁紫翎哽咽的雙腳一跪,含在眼眶裏的淚水再也壓抑不住,漣漣的滑下兩頰。

「傻女兒,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紀詩韻在女兒雙膝着地前趕緊拉起她,仔仔細細、上上下下把女兒一次看個夠,像是要把這幾年來思念女兒的心情,全都投注在一刻上。

「爸,紫翎讓你擔心了……」她含淚的雙眸、顫抖不停的雙唇,明顯表現出她有多麼想念這個家、想念所有人。

「嗯……」丁煜清顫抖的雙手覆蓋在女兒略顯粗糙的手,心疼之情油然而生。想到女兒在離家前,從未受過委屈的雙手是一雙嫩白無瑕疵的玉手,如今卻略顯粗糙,讓他不舍女兒這幾年來在外所受的委屈。

思及此,丁煜清將責備的眼神投注在邵允帆的身上,他一直認為紫翎的離去,必定與允帆有關,他始終無法認同「取消婚禮」是解決問題的唯一方法。如果真是解決的辦法,兩人又何必搞得有家歸不得,硬是讓彼此活在水深火熱之中?他是過來人,又是長輩,自然有一些事看得比他們清。

如今紫翎回來了,一向愛女如命的他,自然不會讓自己的女兒再度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如今之計自然是找出九年前的問題關鍵,他得和其餘三老好好從長計劃才是。至於允帆這個女婿他是要定了。

「乾爹、乾媽……」深吸了一口氣,將淚水含在眼眶裏,丁紫翎喊了另外兩她的長輩。

「多虧允帆有找到你,告訴乾爹,你這幾年是怎麼過日子的?」邵偉拉過她瘦細的小手,仔仔細細把她瞧個夠。唉,這孩子這幾年來是怎麼過的,瘦了許多,眉宇間總有一絲化不開的憂傷,讓他這個做乾爹的看了心酸。以前的她是他的眼裏是多麼快樂、無憂無慮的沉醉在愛河裏,如今……唉,他心疼啊!

「是啊,你讓乾媽想死了!」劉雅芳跟着附和道,她跟老公一樣把紫翎當做是自己的親生女兒看待,如今幸好她被允帆找回來了,嘴角不由自主的揚起笑容。

「讓你們操心了!」回到這個熟悉的家庭,她才驚覺自己是多麼不孝,讓四位愛她如命的長輩牽腸掛肚,一點沒有做到身為子女應做的本分。

「紫翎,大家都在等你解釋呢!」丁紫晴提醒姊姊別忘了解釋這幾年來的生活是如何度過的。

丁紫翎的目光掃過每一個人,娓娓道來她這幾年所過的生活,當然這其中不包括小宏在內,也沒道出於靖雯的名字,只說遇到了一個這樣的女朋友。

「在我最困難的時候是她救了我,供我吃、住,如果沒有她,我今天就不會站在這裏了。」丁紫翎淚眼婆娑的話說自己這幾年來所受的委屈及痛苦。

「傻孩子,好好的為什麼要離家出走呢?你跟允帆……唉!到底是出了什麼事,非要鬧到這種地步?」紀詩竟毫不避諱的道出每個人心中最想問的問題。既然大家都礙於允帆和紫翎兩人同時在場難於開口,就讓她扮起壞人的角色,不管當初誰對誰錯,她決定要問出個所以然來。

邵允帆和丁紫翎目光交接,其中的痛苦彼此知道。

「媽,我和帆哥的事都過去了,你們要是為我好就不要再問了。」丁紫翎四兩撥千金的含糊把話帶過。事情都過了這麼久,就算攤開來講也沒用了,帆哥還是不會相信她、她又何必自取其辱。

「是過去了……但……」紀詩韻,不死心的想問出原因,但話到一半卻被劉雅芳截掉。

「詩韻,紫翎才剛回來,以後時間多的是,不必急在一時,年輕人有自己的想法,管太多會弄巧成拙的。」大家何嘗不想解開紫翎和允帆之間的問題,但問題是不是說說就能解決的,一切造化就得看他們兩個有沒有做夫妻的緣分了。劉雅芳心想。

「謝謝乾媽……」丁紫翎感激的道,一時這間她真的無法承受這麼多人的逼問,她明白大家很想知道她和帆哥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也很想幫助他們死灰復燃,但感情是創建在互信的基礎上,單憑她一個人的努力不不夠的,她無可奈何的看了邵允帆一眼。

悶不住聲的邵允帆知道他如果將紫翎帶回來,就得面對大家質問的場面,他一直不出聲,就是想聽紫翎作何解釋以及她這幾年來所過的生活又是如何?

當他知道這九年來她生活的點點滴滴時,他真想一刀殺死自己,當初如果他肯救紫翎一把,肯在背後支持她到最後,肯親眼看到她和那個男人走進禮堂,那麼她也就不會有家歸不得了。

一切都該怪他,他只顧到自己的感受,卻害了自己一輩子最想保護的女人,他是個自私自利的男人!

邵允翔將手輕聲放在邵允帆的肩上,給予他無聲的支持。

當初到底他是怎麼了,為何會想到用這麼殘酷的謊言來騙大哥呢?虧他被大家稱為是一個有醫德的好醫生,但他卻間接害了大哥和紫翎的一生,邵允翔自責不已。現在他該如何脫口說出真相呢?說了真能解決大哥和紫翎之間的問題嗎?

「爸、媽為了慶祝帆哥把紫翎找回來,我看大家今天晚上就上餐館吃飯好了,這主意如何?」丁紫晴一直是個善解人意的好女孩,這會兒她也看出丁紫翎有點累了,於是將自己的意見提出,為的是要讓丁紫翎喘一口氣,轉移大家的話題。

眾人人含笑點頭,覺得這個建議妙透了。盯邵兩家因丁紫翎的出現,重新拾回九年來未曾出現過的活躍氣氛。

吃完飯後,眾人拗不過丁紫翎執意回于靖雯家的決定,這會兒她與邵允帆已在回家的路上。

不過邵允帆鐵青著一張臉,胸口起伏不定,好像有怒氣即將奔竄而出。

「你還在生氣嗎?」丁紫翎小心翼翼地道。

從她決定回靖雯家的那刻起,帆哥就一直擺着一張鐵青的臉,寫着「紫翎勿近」,她搞不懂自己到底是哪裏得罪他了?

唉,本以為自己是最了解他的人,但九年前那一幕和他現在生氣的模樣,她發現自己根本不了解他,時間似乎將他的好脾氣給磨光了,以前他生氣的時候只會不說話,不會像現在這副模樣。唉,她發現今天是她有史以來唉聲嘆氣最多次的一天。這一切都是為了她眼前這個男人啊!

「你難道沒有看到乾爹、乾媽失望的表情?為何還執意回你那個朋友的家?」邵允帆眉宇糾結在一起,充分表現出他非常不贊同丁紫翎再回到于靖雯那邊去。

當他聽到那種話竟然從她的口中說出時,他真想一把捏死她,這女人只顧及到她那位女朋友的感想,全然沒有考慮到大家的感受,好不容易回家了,卻又急於想回到另一個家,他不懂,紫翎為何執意要回那個家?

「帆哥,恭喜你成功了!」丁紫翎罔顧他的怒目,帶朵燦爛的笑容轉移話題道。記得以前他總是雄心壯志的說,想要開創一片屬於自己的天地,只手打下一片天,現在他成功了,擁有上千萬人羨慕的總裁頭銜,他的夢想是真實具體的呈現在眾人眼前。

唉!明知道他在生氣,她卻將最美麗的笑容漾開在他眼前,就算他胸口有十足的怒火也會被她這句遲來的祝福給澆熄,「你不知道我在生氣嗎?」他挫敗的吼道,對眼前她深愛的女人一點辦法也沒有。

「看你一張鐵青難看的臉,我會不知道嗎?」她笑道,彷彿他的怒火與她一點也沒有。

「唉!服了你。」算了,跟自己生悶氣有何用?她已經不是那個尾隨在他背後的小女人了,社會的經歷已將她磨練成一位成熟的魅力且十足有自主能力的女人。

「真的不考慮看看?乾爹和乾媽見到他們失而復得的女兒,當然會有很多知心話想和你說,搬回家裏住不好嗎?」

明知道她的答案是什麼,他還是忍不住想要捉住這最後的一絲機會。

「我放不下他。」當帆哥知道他有一個八歲多的兒子時,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呢?思及此,她的星眸瞬間灰暗下來,他肯承認小宏嗎?

「我倒想見你口中的女人究竟有何魅力,讓你無法丟下她?」他誤會她口中所說的人是于靖雯。

「有機會的,她……」丁紫翎被邵允帆突如其來的一個大轉彎嚇得驚魂示定,她想開口詢問之際,卻在觸及他發狠的目光時又被嚇得驚惶失色。

「低下頭,系好安全帶,我們被人跟蹤了。」邵允帆猛地將丁紫翎的頭按下,她將安全帶扣好之後,一場在死亡邊緣的追逐賽,隨着油門的猛烈加速迅速展開。

有了上次的經驗后,他確定在車后緊追不捨的是上次那個神秘人,神秘人似乎比誰都更早得知他的行蹤,不過並不想置他於死地,只想試試他的身手,神秘人的目的究竟何在呢?

這幾天自己一直在追查青狼幫的行蹤,但可惜的是他們早有防範,一向好鬥的青狼幫竟讓紅葉和黑影找不到他們違非作歹的巢穴,他們總會早一步毀屍滅跡,讓別人找不到半點線索。

看來,他這次是真逢對手了,青狼幫幫主在暗,他在明,現在又加上紫翎,難保她不會成為對方威脅他的人質,現在唯一的對策就是要先查出到底青狼幫的幫主是不是白蛇。

不過,後面那個神秘人真煩,怎麼甩都甩不掉,上次陷他於困境中卻不想置他於死地,這次又窮追不捨的玩起追逐遊戲。嘖!看來他不得不承認青狼幫這次找對人了,對方確實是高手。

「吱!」高昂尖銳的煞車聲幕夜的寂靜,邵允帆將車橫停在路中央,他是看準了這一帶人煙稀少,甚少有車子從這邊經過而故意將對手引到這裏。

看丁紫翎只是一副擔心他的模樣,一點害怕的神情也沒有,邵允帆唇角勾起一抹性感的笑容,看來紫翎變了,懂得適時表現自己情結,他不用擔心自己虎嘯的身分會嚇着她了。

將車門打開,他氣定神閑的步伐,挺拔的姿態,在面對敵人時渾然有一股「森林之王」老虎的氣勢。「三番兩次玩起『貓追老鼠的』的遊戲,你意欲何在?」他雙手插進口袋,懶散的問道。但他曉得這人的身手忽視不得。

「上頭交代的命令。」帶着紫鷹面具的男人,即使在面對令黑道聞這喪膽的虎嘯時,也是一副坦蕩蕩的模樣。

「白蛇重出江湖了?」邵允帆試探性的問道。銳利精明的雙眸盯着對方的反應。

「哼!」戴紫鷹面具的男人的眼睛在一瞬間閃過一抹光芒,但隨即被冷哼的聲音替換。

雖然僅是一瞬間,但閱人無數的邵允帆卻已取得想要的答案了。「你的目的已經達成了,回去轉告他,我會查出他的真面目,叫他等著那天的來臨吧!」邵允帆看出他的目的,他是故意將白蛇的身分泄漏出來的,有趣,白蛇已勾起允帆心中蠢蠢欲動的鬥志,看來這幾年來安逸的日子即將退出,迎接自己的將會是刺激又懸疑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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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嘯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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