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當年五傲社的成員如今都出社會了,分別在各家的企業獨挑大樑,或是自創事業。

曲傲現年二十七歲,除了家族企業『尊焰財團』外,尚有幾間名震武壇的武術道館。

左星倫也是二十七歲,擁有家族企業『齊星集團』,以及多間知名的連鎖餐廳。

祈尚威二十六歲,現任『神氏企業』少總裁。

管譯翔與祈尚威同年,擁有『霽堯企業』以外,還有一間大型健身房。

倚哲軒二十七歲,除了『騰律財團』外,還有一間私人的俱樂部,與女友武逸薰在高中畢業后即訂婚,算是五人當中最幸福的一個。

這也不能怪其他四人不努力追求真愛,只是,每當遇上中意的女孩子時,總會跑出兩個莫名其妙的女孩,挺著個大肚子,臉上掛着兩行清淚,然後哀怨的要他們負責。不用說,這兩個女孩當然是『整人雙魔女』武逸薰和韋彤萱莫屬。

沒想到她們這麼會記仇,事情都過了這麼久了,她們還是不肯罷休,甚至揚言:『這些只是開胃菜,主菜都還沒上喔!』就是因為這樣,搞的其他四人是敬愛而遠之。

『曲老大,我們會不會一輩子都得屈服於那兩個女人的淫威之下?』祈尚威斜倚在沙發上苦笑。管譯翔聞言大皺其眉:『你別說這種不吉利的話行不行?』

『我只是問問也不行嗎?』

『就是不行!』管譯翔睨着他,一副存心氣他的模樣。

左星倫揉着微疼的太陽穴,有些受不了的說:『拜託你們兩個閉上尊口好嗎?不要每次聚會都這樣吵吵鬧鬧的。』

雖然,他們都已畢業許久,但高中、大學同校的他們情誼可是非常深厚,而現在,無論他們的工作有多忙,他們都會約定一個時間聚會,偶爾還會盡量空出時間相邀出遊。

『有時候,我會想乾脆早點跳進愛情里,反正,早整早超生嘛!可是,先姑且不論我是否能找到真愛,光是想到逸薰和彤萱所謂的主菜,我就卻步了。』曲傲發自內心的想法,令眾人頻頻點頭稱是,顯然他們也有同樣的想法。

在場的四人很有默契的對望一眼,而後深深地嘆了口氣。

『怎麼啦?大老遠就聽到你們的嘆氣聲,有什麼不如意的事,說出來大家一起解決嘛!』武逸薰笑嘻嘻的出現在門口,臉上是一副天下太平的和善笑容,不過,眼眸中凈是惡作劇的光芒。

原先已經夠鬱卒的四人,看到武逸薰及韋彤萱,眉頭糾結得更深了。

『是啊!有什麼困難,只要是我們能力所及的,我們絕對幫忙到底。』韋彤萱和武逸薰一搭一唱故意說着。

尾隨在後的倚哲軒則是寵愛的看着寶貝未婚妻,但笑不語。

『什麼幫忙到底,只要你大小姐不要落井下石,我們就謝天謝地了。』管譯翔的臉上寫着不屑。『你是什麼意思?我可是好心好意要幫忙,你不領情就算了,幹嘛挖苦人?』韋彤萱雖知他是故意惹她生氣,但是,還是會掉進他的陷阱。

『你是真的好心嗎?』

『當然嘍!』她回答的有點心虛。

『你以為有人會相信嗎?』管譯翔環伺『敵軍』以外的三人。果然,他們也是一臉不信。

『你今天很奇怪耶,是不是被拋棄了,講話夾槍帶棍的。』韋彤萱火了,音量也不自覺加大。

『我每天都這樣,一點都不怪,反倒你,心情時好時壞,才怪的讓人受不了。』管譯翔反唇相稽。『你才怪!』

『你更奇怪!』

這兩人一鬥起嘴來,可真是沒完沒了,這下,眾人反倒樂得隔山觀虎鬥,悠閑的各執一張沙發看熱鬧。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管譯翔只要一遇到韋彤萱,便會無所不用其極的想惹怒她,而韋彤萱也屢次上當。別以為每次都是韋彤萱屈居下風,其實,大部分的時候是韋彤萱在『蹂躪』他,整他整的比誰都凶。

奇怪的是,管譯翔始終沒有怨言,更不曾指責她什麼,久而久之,大家漸漸明白了管譯翔的心態。

為什麼一個男人會長期忍受一個女人的任性?為什麼一個男人會在被人整了之後悶不吭聲、毫無怨言呢?又為什麼一個男人都愛惹怒一個女人呢?

那是因為愛!

只有這個原因才會讓管譯翔被韋彤萱整著玩時而不動氣、不埋怨。

所以,情聖祈尚威便常在私底下戲稱管譯翔是個情竇初開的調皮小男孩,老愛惹自己喜歡的女孩子生氣,藉以吸引她的注意。

因此,眾人對於他們這種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景象早已司空見慣。反正,這兩人的感情是吵不裂、爭不開的,多讓他們吵吵,說不定還能加速他們這種柏拉圖式的感情呢!

『算了,好男不與女斗,我這次就不和你計較了。』

管譯翔那副自以為寬宏大量的模樣,讓韋彤萱看了心裏就有氣。

這個大笨蛋,為什麼總愛找她麻煩?難道他不知道她為何一直不交男朋友的原因嗎?就是因為他呀!他為什麼就是不明白她的心意呢?韋彤萱悶悶地想,心裏有些不痛快。

在場的人只消看到韋彤萱此刻的表情,就大約猜出她的心思了,只有管譯翔那個笨蛋還不明白她的想法。

唉!這兩個歡喜冤家真是太可愛了,整天吵吵鬧鬧,以為對方對自己無意,孰不知是落花有意,流水有情。

這是其他人心中共同的感覺,不過,無人去點破這件事,因為事情一旦挑明了,那就不好玩啦!『彤萱,你忘了你今天是來幹嘛的嗎?』武逸薰『好心』的提醒她。當然,武逸薰是不會這麼好心,她會這麼說當然是有原因,只是,這個原因除了倚哲軒外沒人知道,包舍韋彤萱在內。

韋彤萱強壓下心中的怒火,深吸一口氣之後才說:『明天,你們全都把時間留給我。』

『為什麼?』四聲同樣的驚呼后是一連串的借口。

『我明天要到南部出差。』祈尚威最先開口。

『我要去分公司巡查。』接着是左星倫。

『我要親自去監督健身房擴增的進度。』管譯翔也擠出個借口。

『我……』能講的理由差不多都被說完了,曲傲好不容易掰出一個。『我得留在公司坐鎮。』

幸彤萱挑起柳眉,嘴角有着明顯的笑意。

這幾個傢伙以為她不了解他們嗎?

『曲老大,你的理由太爛了,尊焰財團有需要你時時坐鎮嗎?所以,你的駁回。那麼譯翔你喔,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健身房已大抵增設完成,想用這個借口,門都沒有!

還有星倫,你不是前兩天才巡查完所有的分公司嗎?怎麼又要去呢?這樣會累壞的,為了你的身體着想,這個理由我拒絕。致於尚威,如果不空出時間,你會後悔的。』

『為什麼?』祈尚威不安的看着她。

『別緊張,其實明天我是要你們替我從倫敦回來的堂妹接風,她很漂亮喲!』

『我還是不要。』祈尚威依舊斬釘截鐵的拒絕。開玩笑!漂亮有什麼用,誰知道,個性會不會與魔女韋彤萱一樣恐怖。

『而且,我們很忙的,姑且不論我們要不要、想不想,一件件公事也不允許我們答應。』左星倫裝出一副正經認真的模樣。

『對嘛!又不是每個人都像哲軒那麼閑,可以整天陪着逸薰。』管譯翔斜眼瞄倚哲軒。

倚哲軒只是聳聳肩不予置評。

『所以這件事就算了吧!』曲傲順着其他人的話做出結論。

『你們……』武逸薰的目光掃視過四人。『是不是想早點上主菜?』

此話一出,原先四個拚命找理由搪塞的『大忙人』立刻換上一副討好的面孔。

『彤萱的堂妹遠從倫敦回來,我們當然得好好替她接風洗塵。』馬屁威——祈尚威使出他拍馬屁的功力。『以彤萱美麗的長相來看,這個堂妹不是個下凡天仙,也一定是個美人胚子。』

『為了彤萱的堂妹,再多的公事也得推掉。』左星倫此刻的臉上正寫着「友情比什麼都重要』的討好字眼。

『沒錯,我們要效法哲軒的「公事放兩旁」的偉大精神。』管譯翔也立刻見風轉舵。

『所以我們要好好地接待彤萱的堂妹。』曲傲又再次的作出結論。

『我可沒有勉強你們喲!』韋彤萱把『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語句詮釋的淋漓盡致。

瞧她那無辜中帶着勝利得意的表情,怎能不讓在場的四個大男人氣的牙痒痒呢?

『你當然沒有勉強我們了,一切都是我們自願的。』可悲喔!都已經老大不小了,還得陪這兩個女人玩如此幼稚的遊戲。祈尚威暗想。

『好,那事情就這樣說定了,不準黃牛喔!』韋彤萱在與他們說好時間與地點后,便帶着得意的笑容離去。

而倚哲軒及武逸薰則別具深意的看了管譯翔一眼,才轉身離開。

管譯翔被看的莫名其妙,尤其武逸薰的眼神更令他沒來由的心裏發毛。

『各位,明天不會是場鴻門宴吧!』

對於管譯翔的猜測,眾人也是一副同感的樣子。

希望明天只是單純的接風才好!

???武逸薰趁著韋彤萱在廚房張羅食物的時候,趁機對韋彤萱的堂妹韋沁樂做最後的確定。

『沒問題吧?』

『包在我身上。』韋沁樂信心滿滿的保證道。

武逸薰看看牆上的時鐘,五點三十分,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半個小時。

『他們應該快到了,你知道哪一個是今天的男主角嗎?』

『放心,我早已做好準備,你就等著看我大顯身手,』她開始迫不及待的希望晚餐時刻趕緊到來。

六點不到,曲傲等一群人已陸續到達韋彤萱家。

端著最後一道菜從廚房走出來的韋彤萱,立刻又對管譯翔開炮。

『喲!沒想到以「龜公」著名的管大少爺,竟會那麼早就到呀!』韋彤萱所謂的『龜公』是『動作速度像烏龜的多嘴公』的簡稱。

『如果我是龜公,那你就是龜婆——個性強硬固執得像龜殼的大嘴婆。』管譯翔不甘示弱的回嘴。

沒想到在開飯前還能欣賞到這一對冤家的免費鬥嘴表演,真是太幸福了。在場的人津津有味的看着吵在興頭的兩人。

『啊!』

突如其來的一聲尖叫,教眾人的注意力拉往聲音來源處。

『你就是管譯翔!』發出尖叫的人韋沁樂又突然指著管譯翔大聲嚷嚷。

管譯翔因一時錯愕而來不及反應,任由一個怪女孩衝到他身旁拉住他。

『你好,我是韋沁樂。』

韋沁樂率直的伸出手,管譯翔則在慢了半拍后才與她相握。

『你是彤萱的堂妹。』他以肯定的語氣說道。姑且先不論眼前這女孩的神韻確實與韋彤萱有幾分神似,光是那不按牌理出牌的的怪性格就和韋彤萱一模一樣了。

『嗯!久仰你管譯翔的大名,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韋沁樂興奮的直繞着他打轉。

『謝謝誇獎。』管譯翔也有風度的回應,不過,他還是多了一分防備,誰教這女孩是那大嘴婆的堂妹。

管譯翔以眼角餘光瞟向韋彤萱。咦?她的表情怎麼比他還錯愕?

好不容易回過神的韋彤萱反射性的沖向他們兩人中間,像是要隔絕他們似的。

『喂!姓管的,你少勾引我堂妹,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動她一根寒毛,我就和你沒完沒了。』

『彤萱姐,管大哥又沒對我怎樣,你的反應未免也太激烈了吧!』韋沁樂偷笑在心裏,看來逸薰姐之前說的果然沒錯,這兩個冤家真的不曉得彼此的心意。

管譯翔聞言笑開了眼。『還是樂樂懂事。』

樂樂?韋彤萱有種想打爛他那噁心的嘴的衝動。這個天字第一號的大木頭,從來沒這麼親熱的喊過她,現在卻……一旁的曲傲、左星倫及祈尚威彷彿看出了什麼,互相交換個眼神。

倚哲軒和武逸薰也遞了個眼神給他們。證明他們的猜測無誤。

武逸薰更偷偷地在祈尚威耳邊交代了一些事,只見祈尚威的眼神閃動着躍躍欲試的光芒,接着武逸薰上前問韋彤萱:『可以開飯了嗎?我好餓喔!』

任由武逸薰拉上飯桌的韋彤萱火氣更大了,為什麼是沁樂坐管譯翔旁邊,而她……她看向身旁……祈尚威!

察覺到韋彤萱詫異的眼光,祈尚威也看向她,不過,他的眼神卻是帶着深情。

『彤萱,你肚子餓了吧!來,這是你愛吃的魚。』祈尚威伸手夾了塊魚肉到她嘴邊。

韋彤萱雖不明白祈尚威的舉動,但她仍乖乖地吃下嘴邊的魚。

祈尚威又突然湊近韋彤萱,以只有他倆聽的到的音量道:『怎麼只有自己生悶氣呢?要不要試試那笨小子對你的心意?』

『他對我有心嗎?』韋彤萱也小聲的問。

『試試看嘍!』祈尚威不置可否的說。

那個女人居然敢勾引他的哥兒們,兩人還靠的那麼近,男女授受不親,難道她不知道嗎?管譯翔不悅的想着,遂故意說:『尚威,最毒婦人心,你可要小心啊!』

『譯翔,你是在說彤萱嗎?』左星倫直接講明。

『我可沒指名道姓,反正大家心知肚明。』

『其實彤萱是個好女孩的。』祈尚威故意柔情似水的說着。

『祈大哥,你和我堂姐看起來好登對、好速配耶!』韋沁樂不甘寂寞的也來湊一腳。

『聽你這麼一說,我也有這種感覺。』武逸薰也跳出來增加說服力。

『真的嗎?』祈尚威的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沁樂、逸薰,你們少胡說了。』韋彤萱當她們什麼都不知道,為防她們再胡言亂語使事情更離譜,只得出聲阻止。

管譯翔將她的着急當作是害羞,心中的不悅也就更深了。

『我倒覺得她們說的很對,反正也沒男人敢要你,只要尚威委屈一點,你們會是不錯的組合。』

明眼人都感覺得出管譯翔的酸味兒,只有韋彤萱感覺到的是火藥味兒。

這個笨木頭對她無心就算了,幹嘛說這種傷人的話,一下要祈尚威小心,一下又要他委屈,她真的那麼不堪嗎?

感覺到眼中的霧氣開始凝聚,韋彤萱只想趕快躲起來痛哭一場。

『我有點頭痛,你們慢慢吃。』低低交代一聲,韋彤萱立刻旋身離開。

『喂!你也太開不起玩笑了吧!』祈尚威故意揭曉方才柔情的假象。

管譯翔這才明白自己中了這個自詡為情聖的祈尚威無聊的招數了。

『我怎麼曉得你只是在玩。』他更不明白韋彤萱為何會因他的幾句話而這麼難過?

『各位,彤萱好像哭了。』武逸薰說話時,雙眼直盯着管譯翔看。

武逸薰此話一出,在場的人全將視線移向管譯翔身上。

『你們幹嘛這樣看我,我又不是故意的。』知道她哭了,他也很心疼呀!只是,他不敢把這種心疼表現出來,以免被這票損友知道,又會被嘲笑半天。

『解鈴還需系鈴人,去和她道個歉,哄哄她吧!』倚哲軒趁機諫言。

『對,現在誰安慰都沒用,禍是你闖的,你必須去解決。』曲傲適時的施加一點壓力。

『可是——』管譯翔面有難色。

『有什麼好可是的,難道你想逃避問題?』左星倫有點受不了他的婆婆媽媽。

『問題是……我不會安慰人,尤其是一個正在哭的女人。』

『原來如此,這沒什麼難的嘛!』祈尚威一副『簡單嘛』的表情。

『你當然覺得簡單,你一天到晚惹女孩子哭,你的經驗當然豐富。』

『你說這什麼話,我怎麼會惹女孩子哭呢?我可是常哄的她們眉開眼笑。』

『少來!我可學不會你那些甜言蜜語。』何況,要他對平常吵慣了的韋彤萱說出那些肉麻兮兮的噁心話,他更是怎樣也說不出口的。

『誰說哄女孩子一定要甜言蜜語,只要說真心話就可以了。』

『真心話?』

『是呀!說出你心裏最真的想法,像是你有多心疼之類的話。』祈尚威以過來人的經驗說道。

『可是我又不心疼她。』管譯翔口是心非的說。

『是嗎?』祈尚威擺明了不信。『隨便你怎麼說,再不然,你就以本能安慰嘍!看到人家在哭,安慰個幾句會吧!』

『這……』他仍是存有猶疑。

『你再想下去,彤萱的眼睛都哭腫了。』武逸薰不得不使出殺手間,否則,這嘴硬的笨男人可能真的會讓彤萱心碎而死。

『好啦!我試試看。』

???坐在床頭任淚水奔流的韋彤萱,心傷的看着手中的照片。

這張照片是他們幾個人一起出遊時拍的,當時,她以想要五傲社每個人的獨照為借口而拍下了這張照片,而這張照片日後便成了她珍藏的秘密。

輕撫著照片上管譯翔的輪廓,韋彤萱的心中五味雜陳,淚掉得更凶了。

從前,他們發生爭吵,她都不會如此難過,可是隨着對彼此的了解,她對他的在乎也愈來愈深;當她漸漸明白自己的心意時,她已經陷得很深了。

雖然,他總是一再的以言語刺傷她,可是,她從不後悔愛上他;或許,他對她沒有任何男女之情,不過,她並不會因此放棄。她一直默默地愛着他,傻傻地愛着他,但他現在卻愈來愈過分,居然想撮合祈尚威和她!難道,他心裏真的沒有她嗎?

『叩叩。』敲門聲讓韋彤萱的心震了一下。

會是他嗎?如果真的是他,那他是來譏笑她的懦弱,還是來……安慰她?

在韋彤萱兀自猜測時,門外的人似乎不耐煩了,只見門把轉動,門一開……真的是管譯翔!

『我可以進來吧?』管譯翔嘴裏雖是這樣問,但是,人已不客氣的走了進來。

韋彤萱這才反應過來,迅速將照片塞回枕頭下。

『你來幹嘛?』她快速的把臉上未乾的淚擦掉。

『你真的哭了?』望着韋彤萱紅腫的雙眼,管譯翔的心中一窒。

他好想把她摟進懷中好好安慰一番,對她傾訴心中的愛意,不過,他卻不知從何說起,而且,這個笨女人說不定還會以為他是在開玩笑咧!

『我沒有。』韋彤萱嘴硬的不肯承認。

坐在床邊,管譯翔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你……不要哭了好不好?』見韋彤萱似乎沒有搭理自己的跡象,管譯翔有些心慌。

總不能讓她一直哭下去吧!他會心疼死的。

尚威說女人要用哄的,可是怎麼哄呢?

管譯翔嘗試再開口:『你笑起來比較好看,我喜歡看你笑。』

韋彤萱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怎麼會說出這麼溫柔的話,而且是對她!韋彤萱訝異極了。

『你不是說我是沒人要的女孩嗎?為什麼會……喜歡看我笑?』她彷彿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快衝出喉嚨。她怎麼會問這麼白痴的問題呢?可是,她又好希望他的回答能讓她付出已久的感情有令人雀躍的回報啊!

見她不再哭哭啼啼,管譯翔總算鬆了一口氣。

『那只是句玩笑話,你幹嘛那麼認真,多年的朋友,你難道會不知道我一生氣時會口不擇言嗎?』

『你幹嘛生氣?』韋彤萱暗自期待。會是尚威說的,管譯翔可能對她有心,所以,見她與別的男人有親密的舉動就吃醋了?

『我……』管譯翔不知如何回答,也不願說出真心話,怕嚇壞了她。『我只是打個比方啦!我剛才不是生氣。』

不是生氣?韋彤萱的希望之火被撲滅了一半。

管譯翔接着又說:『和你吵架、鬥嘴變成了一種習慣,有時候不自覺的會說出些討人厭的話,你也應該習慣了吧!不過,從前的你都不會這麼認真,怎麼最近那麼反常,尤其是今天,你居然哭了,這真是不可思議。』

雖然管譯翔的回答不是韋彤萱所期盼的,但是,最起碼她親耳聽到他的解釋,知道他不是存心罵她,這樣,她已經很開心了。

『那是因為你的玩笑愈來愈沒節制了。』韋彤萱收起眼淚以及強烈的失望,改以笑容面對他,免得他真的認為她是個開不起玩笑的人。

管譯翔自知理虧,此刻也只能陪笑道:『對,你大小姐說的都對,現在可以出去了吧!不然,我真的會成為千古罪人。』

『千古罪人?為什麼?』

『你還敢問,毫無預警的哭泣,害我成為大家炮轟的對象,怪我怎麼可以惹哭你,讓你難過。』管譯翔沒好氣的說。

『可是,這本來就是你的錯。』既不解風情又愛亂髮脾氣,大木頭!韋彤萱在心裏暗罵。

『我知道是我的錯,所以,我來認錯啦!你可以原諒我了吧?』他一個大男人,怎麼會被一個小女人吃的死死的,哎!真是可憐。

『我大人有大量,當然會原諒你嘍!』韋彤萱裝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樣。

『還真謝謝你喲!』像是想到什麼,管譯翔忽然若有所思的盯着她。

『你幹嘛這樣看着我?』韋彤萱被他突然正經的眼神給嚇到了。

『說真的,你到底為什麼要哭?』

『你……你管我!』韋彤萱沒想到他有此一問,顯得有些措手不及。

『平常的你是不會這麼脆弱才對,難道你是身體不舒服?』這是管譯翔歸納出的結果。

『對啦,我身體不舒服,那你到底要不要出去告訴他們你已經無罪開釋了呢?』再不快出去,要是這木頭打破砂鍋問到底,她不就泄底了嗎?

『你不說我倒忘了,走吧!』管譯翔站起身,率先走出房門。

而韋彤萱則再將枕頭下露出一角的照片重新壓好后才急急跟上去。

???當晚,管譯翔的腦海便不斷的浮現韋彤萱的淚顏,就連回到家中,他仍一直猜測着她哭泣的原因。

究竟為了什麼?躺在床上,管譯翔不停的問著自己。他心裏很清楚,韋彤萱根本沒有不舒服,但即使知道這點,他還是不明白她為何要哭。

他們吵架不是第一次了,平常惡毒百倍的話,他也時常掛在嘴邊。照理說,他惡毒,她會更加倍奉還,怎麼今天卻反常了呢?

難道是因為怪他不在她堂妹面前給她面子?還是以為他真的想勾引她堂妹,或者是……她愛上他了?!

管譯翔被自己的想法嚇壞了。他怎麼會覺得韋彤萱愛上他了呢?這根本不可能嘛!

他立刻否決了這個荒謬的想法。

他們一見面就吵,一碰面就斗,即使自己真的對她有情,她也不可能對自己有意的,這個想法要是被韋彤萱知道了,只怕他有十張皮也不夠她剝呢!管譯翔好笑的想。

這個傻女孩要到何時才會明白他的心意,甚至接受他的感情?

大概要很久,這個彤萱凡事機靈聰穎,但是,對這方面的事,可是個遲鈍的小笨蛋。

看來,他有得等了。

管譯翔的嘴角露出苦澀的笑意。

他不想嚇壞她,所以,他會一直的等,等到她明白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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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者勝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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