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回 圍汴梁呼守用中箭身亡 誅奸臣呼家將沉冤得雪(下)

第二十三回 圍汴梁呼守用中箭身亡 誅奸臣呼家將沉冤得雪(下)

討賊兵大營

眾人圍在受了箭傷的呼守用周圍,沉浸在一片悲憤之中。

只見呼守用眼盯着呼守信說:「二弟呀,我怕是不行了,出師未捷身先死,長史英雄淚沾襟,這國恨家仇就靠你了……」

呼守信哭着說:「大哥……」

接着,呼守用又把眼睛盯在呼延慶的身上。

呼延慶馬上跪在地上說:「爹」……

呼守用斷斷續續地說:「呼門祖上有德,生了你這樣一個兒子,兒呀,你可要記住,等到呼家沉冤召雪那一天,勿忘到墳上告訴為父一聲……」

停了一會,嘛守用又拉住呼延慶的手說:「吾兒,記住:當今皇上昏庸無道,萬萬不可在朝為官……」

呼延慶哭着說:「孩兒銘記在心……」

呼守信仍然拉着呼延慶的手不放,斷斷續續的說:「你母親受父親牽連,九死一生,時隔十八年,至今尚未謀面,所欠下的親情債只有吾兒代父補償了……」

呼延慶頓時淚流滿面,泣不成聲。

最後,呼守用拉住肖賽紅的手說:「賢妻,為夫不能與你白頭到老了,報仇雪恨之後,即返北國吧,延登吾兒長大之後,留在北國伺奉千歲王爺,報答千歲王爺的養育之恩吧……」

說完,氣絕而死。

大帳內哭聲震天。

城門外

寇準帶着四名家人黑夜出了城門,剛走過弔橋就被討賊軍圍住。

寇準大喊:「我是天官寇準,快請呼家將出來見我!」

正在這時,呼延慶走出大帳問:「誰在這大喊大叫?」

寇準問了一句:「來者可是賢侄呼延慶?」

呼延慶一看是寇準,馬上大放悲聲:「哎呀,伯父是你,你怎麼出城來了?」

寇準見呼延慶身穿重孝,不解地問:「賢侄,這是為何?」

呼延慶又馬上大哭不止,良久才說:「家父不幸中箭身亡了……」

寇準大吃一驚說:「啊?這個逆賊已經把壞事做盡了。」

呼延慶繼續哭着說:「舊仇未報,新仇又結,這血海深仇不報,呼延慶還有何面目活在世上。」

寇準又問:「賢侄,有句話我不知當問不當問?」

呼延慶見寇準表情嚴肅,就說:「伯父,您是我家世交,有什麼話不能說呢?」

寇準將呼延慶拉進帳內,問:「十八年前聖上聽信了龐文父子和女婿的讒言,下旨錯殺了你一家三百多口,這筆賬倒是該了結了。可這筆賬你真的讓聖上一個人來承擔么?」

呼延慶馬上跪在地上說:「老伯,我知道人死不能復活,可對我呼家三百多口的冤屈,聖上總得有個說法,才能告慰地下的冤魂哪。」

寇準沉思了一會說:「賢侄這麼一說,老夫明白了……」

接着,寇準又附在呼延慶耳邊耳語了幾句,最後只聽見寇準說了一句:「只要你聽見城時三聲連珠炮,即可攻城。」

呼延慶答道:「小侄記下了。」

八王府

八王爺正在書房與一個身着素裝的婦女說話。

只見那婦女年約四十五、六,坐在八王的桌案前說:「八王爺,您就

真的一點也看不出民女是誰了嗎?」

八王爺仔細辨認了好半天,仍然晃着腦袋說:「老夫已老眼昏花,辨認不出來了……」

只見那婦人『噗通』一聲跪在八王爺面前說:「奴婢就是當年每年送潘桃為您祝壽的寇直呀……」

八王爺大驚,一把摁住那婦人的雙肩,仔細端祥一陣那婦人說:「啊?寇直,你,你不是跳御水河自殺了嗎?」

寇直馬上淚流滿面地說:「奴婢沒有死,那時奴婢是帶着劉妃娘娘生的太子離開了汴梁……」

八王爺閆了眼睛問:「太子?那太子現在何處?」

寇直淚流滿面地說:「那太子就是當今的新科狀元趙曙哇。」

八王爺又吃了一驚,問:「這可是真的?那你為什麼現在才說?」

寇直仍然哭着說:「八王爺您哪裏知道,這麼多年來,那龐家父子、龐家父女,權重如山,那時奴婢說出真相,奴家性命是小,可太子的性命難保呀。奴婢這次冒死前來,是因為呼家將圍了汴梁,龐文老賊已經惡滿貫盈。」

八王爺又問:「哎呀,龐文這個老賊犯下的這可是滅族之罪呀,不知你可有什麼證據?」

寇直馬上從懷裏取出一個絲繡的太子詔和一枚金釵交給八王爺說:「這絲帕上的太子詔,就是當年劉妃娘娘綉給太子的,這金釵就是龐妃交給奴家帶走太子的盤纏,這還不足以為證么?」

八王爺沉思一會說:「寇直呀,你可為大宋江山社稷辦了一件大事;眼下你可在我的府中小住幾日,待本王爺明天上朝奏明皇上,再做處理吧。」

城門外

呼守用中箭身亡,全軍一片悲哀,呼家將全身披戴白盔、白甲,悲情愈切,殺聲愈高,呼延平正指揮齊平山士兵在城門前堆柴草,意欲燃火攻城。

城牆上龐龍、龐虎指揮着弓弩手,萬箭齊發。

正在千鈞一髮之際,城牆上的官兵突然停止了射箭。

城外的呼延慶大惑不解。

不一會,又突然從城裏傳出三聲連珠炮。

呼延慶把長矛一直說:「攻城!」

城門前燃起熊熊大火,一隊身着鐵盔、鐵甲的鐵甲兵抬着雲梯,繩梯和鈎子梯,爭先恐後地爬上了城牆。

城牆上

城牆上,一名兵士突然來報:「國舅爺,大事不好,太師和總兵在金殿上被楊文廣拿下,已經打入死牢。」

龐龍、龐虎大驚:「什麼?快隨我去劫牢!」

說完領兵而去。

城外

呼延慶見城上的不知什麼原因,已紛紛退走。就不斷高喊:「快!開城門!」

呼延慶一聲令下,有的兵丁就把攻城用的梯子橫在護城河上,紛紛過了護城河。

孟強、焦玉、呼延平等長於馬下,也陸續過了護城河。

城門緊閉,孟強就掄起斧子,把城門敲得三響。

大門仍然緊閉不開。

呼延平推開眾人,把那根鐵扁擔插進大門的底下叫了聲:「開,」只見那扇鐵門下,欠了一個縫,呼延平將兩手往裏一伸,又大叫一聲:「開!」

只見那扇大門『嘩啦』一聲,被他托舉起來,孟強、焦玉等就勢殺進了大門。

城門裏

孟強、焦玉殺進城門之後,孟強一斧頭砍斷了弔橋的鐵索,只聽護城河的弔橋『嘩啦啦』落在地上了。

焦玉馬上打死了守在那扇大門絞索前的士兵,一個人搖起了那扇大門。

這時,城門大開,城外殺聲大震,三百驃騎和齊平山的兵丁在劉天吉營帶領下如潮水般湧進了汴梁城。

後宮

仁宗皇帝卧在病榻上,兩名宮女一旁小心地伺候。

八王爺、寇準等一班大臣在一旁伴駕。

只聽寇準奏道:「啟稟吾皇萬歲,叛賊黃文炳已經拿下,現關在後宮在只等拿住龐龍、龐虎兩個逆子之後一併處治。」

仁宗皇帝懊悔地說:「都怪朕誤聽了龐文老賊的讒言,誤殺了忠良啊……」

八王爺插了一句說:「不,還有那個奸妃,也不能讓她消遙法外。」

仁宗皇帝忙開脫地說:「那龐妃,念她隨朕多年,就留她一條性命吧……」

八王爺不高興地說:「聖上,」

說完,八王爺一下子跪在地上說:「老臣有一本,不能不奏請皇上……」

仁宗皇帝看了八王爺一眼說:「皇叔請起,有話明說吧。」

八王爺從懷裏拿出太子詔說:「聖上可還記得,十八年前。太醫為劉妃娘娘診脈說:劉妃娘娘所懷乃是一位太子,聖上在欣喜之中,御筆寫下了這個太子詔……」

仁宗馬上坐起來問:「可,那劉妃生了一個公主啊……」

八王爺答道:「那劉妃娘娘生下的果然是一位太子,可,讓龐妃用一個與太子同時落地的民女換走了。」

仁宗皇帝驚愕地問:「有這等事,那太子何在?」

八王爺答道:「太子就是新科狀元趙曙呀?」

眾人大驚,面面相觀。

仁宗皇帝又問:「那這趙曙為何人所養?」

八王爺繼續答道:「皇上還記得後宮的宮女寇直御吧,當初龐妃為讓寇直御把小太子害死,還賞給她一個金釵,這枚金釵,寇直御一直保存至今……」

仁宗皇帝大叫一聲:「哎呀呀,如此狠毒的奸妃,罪不容赦呀。馬上傳旨:賜奸妃龐賽花綾帶一條,後宮自縊而死。」

一名太監答應一聲『遵旨』匆匆而下。

汴梁城內一街口

呼延慶帶領討賊軍佔領了汴梁城。

呼延平、呼延明兩兄弟帶一部份討賊士兵正在巡城,突然見龐龍、龐虎兩兄弟騎馬走來。

呼延平大叫:「前面來的是什麼人?」

龐龍也大聲叫道:「本將軍乃是汴梁城守備龐龍、龐虎,快快閃開,饒你二人不死!」

呼延平大罵一聲:「好小子,爺爺抓的就是你!來吧,接扁擔!」

說完呼延平一扁擔向龐龍頭上砸去。

龐龍、龐虎也馬上舉槍就刺。

呼延明隨後拍馬跑來,四人殺在一處,沒幾回合,龐龍的馬腿被打斷,『叭嘰』一聲摔在地上。

呼延明說:「二哥抓活的!」

可呼延平一扁擔早就過去了,頓時龐龍被打成一攤肉泥。

龐虎一見大勢不好,剛要撥馬而走,呼延明從後面猛刺一槍,只見那槍從后心一直穿到前心。

這時,遠處傳來耳欲聾的觀呼聲。

大批士兵進城,高唱:

下汴梁,

下汴梁,

掃除奸佞振朝綱,

君王有道知賢否,

功業將成名遠揚……

金鑾殿

金鑾殿上,集滿了滿朝文武,大家喜笑顏開。

寇準更是神采奕奕,和所有的大臣說說笑笑。

不一會值班太監手持拂塵,走上殿來高呼:「皇上駕到──」

眾大臣齊刷刷地跪在地上,三呼萬歲。

等仁宗皇帝落坐后和往常一樣說了聲:「眾愛卿請起。」

眾大臣分成兩站在金殿兩側。

這時一名老太監從殿後走到品級台階,從袖中取出一道詔書高聲念道:

皇帝詔書:

眾大臣復又跪下。

太監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書。」

大宋皇朝,自太祖登基,已逾百年。上賴列宗列祖庇佑,下靠文武百官輔佐,國運昌盛,民風祥和。只因奸黨弄權,綱紀崩摧,哀聲四起,幸有眾臣,竭力匡扶,至今轉危為安,為確保大宋江山社稷千秋基業,欽命策立世子趙曙為太子,望眾位愛卿盡心佐。江山幸甚,社稷幸甚!

欽此。

眾大臣三呼萬歲。

仁宗皇帝又說:「宣呼守信上殿──」

眾大臣閃向兩旁,呼守信走上大殿。

仁宗皇帝說:「呼守信為國除奸,為父雪冤,有忠有孝,朕准你承襲父職,封你為忠孝王,兼彰德府總兵,即日帶兵進駐彰德府。」

呼守信忙叩頭大呼:「吾皇萬歲,萬萬歲。」

接着仁宗又大聲叫道:「宣呼延慶上殿,」

喊聲一直傳到殿外,卻不見呼延慶上殿。

仁宗皇帝又喊了一聲:「宣呼延慶上殿。」

還是不見呼延慶上殿。

正在眾人疑惑不解的時候,突然呼延平大步走上大殿。

只見他跪在品級台階前叩了一個頭說:「啟稟皇上,我大哥回齊平山接俺娘去了,不知聖上要封他一個什麼官,俺就代他領了行吧。」

仁宗皇帝問道:「你是什麼人?」

呼延平答道:「俺是呼守用的二兒子,名叫呼延平。」

仁宗想了想,問道:「你想為你大哥討個什麼封?」

呼延平想了想說:「什麼都行,反正是官越大越好。」

仁宗皇帝笑了笑,說:「好,封他為一品護國公如何?」

呼延平晃了晃頭說:「不行,一品太小,憑我大哥的功勞起碼得封他十品、二十品才行。」

仁宗一聽差點樂出聲來,就說:「好,朕就封呼延慶二十一品官。」

仁宗皇帝剛說完,呼延平馬上叩一個頭說:「謝主隆恩。」

眾大臣不知如何是好,正在面面相觀時,仁宗馬上說:「退朝。」

山路上

呼延慶身背雙鞭騎着一匹馬在前,劉天吉趕着一掛車,車上坐着王月英,在中間,後面跟着的一匹馬上,是一身戎裝的盧鳳英,離開了齊平山。

只聽呼延慶在馬上問了一句:「娘,前面就是大王莊了,還下車去看看嗎?」

王月英擦了擦眼睛,說:「兒呀,那是為娘的傷心地,如今已是物是人非了,不看也罷……」

盧鳳英把馬撥到那架馬車前說:「娘,若不兒媳陪您給外公燒一刀紙吧。」

王月英忙說:「不了,不了,還是等你和延慶圓了房,連你二弟一塊給你外公建個墳吧,再耽誤恐怕老親家不放心啊……」

王月英說到這盧鳳英馬上紅了臉,說:「娘,爹爹日前捎信來說爹爹如今已經告老還鄉了,擔心龐文老賊下黑手,還說連同黃將家眷一起都帶到安陽去了,現在正在那裏等著咱們呢。」

呼延慶一聽說黃奎黃總兵的家眷都平安無恙,高興的說:「太好了,不然黃將軍的家眷有個三長兩短,我便失信於人了……」

王月英聽盧鳳英這麼一說,長長嘆了一口氣說:「唉,一十八年哪,我呼家欠下人家多少情啊……」說完擦了擦眼睛,然後話鋒又一轉說:「天吉呀,過幾天你就隨二叔去彰德府了,誰還知道何年何月再能見面哪?延慶欠下你的情可怎麼還哪……」

王月英這麼一說,劉天吉有點糊塗了,馬上說:「伯母,要說情份,我欠延慶賢弟的太多了,若是沒有賢弟的開導,能有我的今天嗎?伯母怎麼反倒說欠我的什麼情份呢?」

王月英笑了,然後又說:「看你這孩子,他怎麼不欠你的情呢?他欠你一個媳婦哇……」

王月英這麼一說,劉天吉更加羞愧難言,頓時臉紅到脖子根,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呼延慶馬上插話說:「娘,兒子心裏一直想着這件事,明天就到何家莊了,那不是還有何員外的閨女么?」

王月英一聽就高興地說:「可不是,我咋就忘了呢?好,這個大媒娘就當定了……」

一輪夕陽西下,很久之後,呼延慶娘三消失在夕陽之中……

勸世歌

都說官場多風險,

世人還都願做官,

一朝大權握在手,

雞犬也能升上天。

百姓心裏有桿秤,

是非之中知忠奸,

勸君莫做虧心事,

落個罵名臭千年。



都說仕途多變幻,

當官莫把良心變,

正氣不昌國運衰,

自古忠良多磨難。

百姓眼睛明如鏡,

黑白之中辨惡善,

勸君多為民做主,

留個清白在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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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家將(新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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