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沂,你別喝了。」

媛一接到沂的電話,便被她濃濃的哽咽聲給嚇了一跳,二話不說的丟下桌上那疊待審的稿子溜出來,直奔沂的小窩。

「為什麼不喝?你忘了我找你的目的嗎?」說着,她又舉起手中的酒杯猛然一仰而下。「慶祝呀!我今天找你來是慶祝我被三振出局了。哈!這次我是真正的失戀了。」

上次是她不要顧其雲,而這次卻是魏泱不要她,不知這是不是因果報應?

「沂,你想哭就哭出來吧,你知道我不會笑你的。」媛安慰著。

「我不會哭的,上次我就在我媽咪面前說過,顧其雲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會讓我哭泣的男人,所以我不能哭,也不會哭。」她搖搖頭,苦澀的笑着,接着酒杯中的烈酒又入了她的口。

媛握住她的手,搶下她手中的杯子。「沂,你還沒告訴我,你和他到底怎麼了?」

前兩天才看她含羞帶媚的告訴她,她戀愛了,這會兒卻看到她因失戀而借酒消愁,這未免也太快了點吧?!就連她這個局外人都要受不了,更何況是沂這個當事人,難怪她會這麼反常。

「協議結束了,才剛萌芽的愛也死了。」手中的杯子沒了,她盯上媛面前的酒杯,二話不說的搶過來,又咕嚕咕嚕的喝光杯中酒,喃喃自語着:「什麼都結束了,什麼都沒了。」

「沂,你這樣喝會鬧出人命的。」媛生氣的又抬下她手中的酒杯。

「能死,那倒好。」她笑的好苦澀。

上一次的痛才剛撫平,來不及痊癒的傷口上又被硬生生的刺上一刀,那痛,痛入心坎。

媛吃了一驚,回過神后,立刻厲聲斥罵外加警告。「你……別給我想不開啊!否則我會恨你一輩子的。」

沂眼眸倏地黯了下來。「媛,做人好痛苦,想求個解脫都難。」

趁著媛不注意,她搶過她手中的酒杯,又滿滿的倒了一大杯,輕搖著杯中琥珀色的液體,輕聲自嘲著:「幸好我還沒告訴他,否則豈不是羞死了?!」

媛不滿的皺起眉頭。「我幫你去問他。」

沂聽了,忍不住苦笑數聲。「你嫌我還不夠難堪嗎?還要我死的更慘烈一些?」

媛不好意思的乾笑着。「噢,對不起,我忘了。」

沂的倔是有目共睹的,她寧可把自己傷的鮮血淋漓,也不會在任何人面前落下一滴淚,如果這會兒她去找魏泱責問,那豈不擺明了沂是個玩不起、輸不得的女人。

媛憂心忡忡的問:「那你這幾天怎麼辦?」

她真的好擔憂,一想到他們兩人不僅還要共處一間屋子,就連上班也要在同一樓層中相處,她真為沂感到擔心,不知她怎麼承受得了?

她聳聳肩,故意裝出無所謂的表情。「交接完就辭職。」這是她為人處世的原則,有始有終,好聚好散,只是要辜負魏其雍的重託了。

媛皺皺眉頭,勸道:「別去了。」看她強顏歡笑,她於心不忍。

她露出一抹凄愴的笑容,以一種沒有過的悲哀眼神看着她。「媛,我總不能讓人家笑話我吧?」

「沂,我要怎麼幫你?」媛也急了。

「怎麼幫?」她喃喃重複著媛的話,兩眼無神的看着她,努力地思索著,好一會兒后,她才幽幽地嘆口氣,頹然的將臉埋在掌心,沒有回答反而徑自問道:「媛,為什麼我的心會這麼痛?」

這一次魏泱帶給她的痛楚,就彷彿是走在一條沒有盡頭的道路似的,她找不到方向,只能任由它一直痛下去,扯爛那早已破碎不堪的心。

媛忍不住哭了起來。「沂,你這一次真的陷進去了。」不敢說的是,陷的比對顧其雲的感情還要深、還要濃。

「媛,我難道沒有選擇的餘地了嗎?逃得過那一劫,卻避不開這關,如果上蒼真要我如此,那麼我是不是也可以有選擇的權利?為什麼我沒有?!」

「沂,你的話好難喔,我聽不懂。」媛緊張的看着她,不知所措的搖搖頭。

「媛,你是個幸福的女人,不需要懂這些。」她笑了笑。

望着面前的好友,心思卻穿過她的臉龐,飄向了不知名的遠方。

沂像是交代什麼似的,若有所思地說:「媛,有你這個朋友真好。下輩子我們不要做朋友,做情人、做愛人好不好?」

「啊……」她沒聽清楚。「你說什麼?」

她搖頭淡笑。「沒有,我只是覺得好累、好累。」酒精開始在她體內產生作用,她的腦子一片迷茫。

「那我扶你上床睡覺?等你醒來后就海闊天空了。」

「不。」沂揮揮手拒絕,她搖晃着身子站了起來。「我要回去。」她不想讓魏泱看笑話,至少在他還住在她家的時候,她要維持一貫的生活作息,不讓他看出任何端倪。

媛無奈的嘆了口氣,「好吧,我開車送你,反正你有我這兒的鑰匙,等你明天酒醒了再來我這兒開車子回去。」

「謝謝。」

媛送沂回家,打開大門,房子是漆黑的。

「他竟然還沒有回來。」媛不悅地嘀咕著。

就在她正要將沂扶進卧室的時候,室內忽然大放光明,媛嚇了一跳,險些把倚在她身上的沂摔到地上。

她看了一下站在窗前的魏泱,知道他就是那個傷了沂的男人,心中漾起不悅冷聲吼著:「你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嗎?」

魏泱無視於她的不悅,目光落在她身旁的沂身上,走向前一把抱起了她,將她安置在床上后,走出來劈頭就問:「她怎麼了?」

打從和沂攤牌,她離去后,他才知道她沒有回到企劃部,也不在秘書室,他的心因而不安地懸著,還提早下班回家,沒想到回來面對他的是滿室空寂。

「慶祝。」媛口氣惡劣的說。

魏泱的眉心微微皺起。「慶祝?」難道沂也很高興擺脫了這樁協議?男性的自尊令他面色倏地沉了下來。

生氣的睨了他一眼,媛語帶譏諷的冷嗤一聲:「對呀,慶祝陞官了呀。」

他皺起濃眉。「她喝了多少酒?」心中微弱的柔情被媛這句話澆熄了。

「不多,才一瓶多的威士忌而已。」媛緊盯着他,瞧他明明是一副擔心的模樣,卻故意裝得很酷,真不懂沂怎麼會愛上這樣的男人,跟她一樣死要面子的倔,看來還真是物以類聚。

魏泱的臉垮了下來,咬牙切齒的怒責著:「她從不喝酒的,你竟然讓她喝這麼多,你這還算是什麼朋友?」

呵!好一個做賊的喊捉賊。

媛氣炸了,她像潑婦般擺出一個大茶壺的姿勢,惡狠狠的瞪着他,毫不留情的罵道:「惡男,自以為是的惡劣男人。」

他皮笑肉不笑的瞪住她,警告著:「小心你說話的態度。」

「我不是沂。」媛不吃他這一套,冷冷的哼笑着。「如果你還有一點良心,今晚就好好照顧她,可不要吃干抹凈了后一點情面也不留。」語畢,她頭也不回的離開,至於接下來的事,就不是她所能控制的,惟一希望的是魏泱能有點良心。

媛離開后,只剩下魏泱單獨面對穆沂。

走進卧房,他觀看了她一眼,深沉難測的黑眸牢牢的盯着她,眼前的她蒼白中帶着不自然潮紅的臉龐,卻仍美的叫人心動。

魏泱眸光倏地一黯,胸口被一股莫名的情緒重重的撞擊了一下。不管今天他說的多麼冷然絕情,而她是不是也真的去慶祝他們關係的結束,他知道自己的心絕對還是愛着她的。

思及此,他朝她走近,冷峻的臉龐換上溫煦的笑臉,深情款款的幽邃眸光緊緊鎖在她身上。

想起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她兇悍的就像只被擾了睡眠的刺蝟,明明個兒就那麼一丁點大,卻倨傲的以為可以與世界為敵,而如今醉醺醺的嬌柔模樣,卸去了她一身的利刺,讓她脆弱的就像剛出生的嬰兒。

魏泱擰眉。「明知自己不能喝酒,還逞什麼強?」雖然慍怒地罵着,他還是轉身走進廚房,為她泡了一杯苦的嚇人的濃茶,讓她醒酒。

單手環住她的腰,將她抱了起來,再把已經吹涼的濃茶放在她唇邊。「沂,喝個茶,醒醒酒。」不知是他的呼喚聲,還是眸光喚醒了她,原本閉着眼睛休息的沂緩緩的睜開眼睛,對上了魏泱那雙閃著幽芒的星眸。

酒醉的暈眩,令她好難過,她小啜了口茶,入口的苦澀令她難以下咽。「這兒是哪裏?」

「你真是醉的暈頭了,連回家了也不知道。」魏泱一臉無奈的搖頭取笑。「來,再喝幾口。」

強迫性的,沂又多喝了好幾口,口中的苦澀漸漸被茶葉本身的甘甜所取代,喝起來已經不似第一口那麼難以入喉了。

「媛呢?」她長吁口氣,推開他手中的杯子,酒意也醒了不少。

沂閉上眼睛,深吸了口氣后又長長的吐出,帶着濃濃酒香的氣息里夾雜着一絲鬱塞的嘆息。「送你回來的那個女人嗎?」。

沂點點頭。

「她回去了。」魏泱面無表情的回答。

感覺額頭上傳來冰冰涼涼的感覺,沂睜開了眼睛,看見他正拿着沾濕了毛巾替她擦臉,動作輕巧而溫柔。

猛地,心頭竄過一陣悸動,沂連忙把眼睛閉起來,生怕眼眸中激動的情緒被他發現了。

之前的相處不是兩人劍拔弩張,就是他溫柔而她冷漠,再不然就是處在火熱的情慾世界,但對她心中的撼動卻遠不及此刻來的深,雖只是一個小小的動作,那種感覺卻濃的叫她想哭泣。

「謝謝你。」壓下心頭的震撼與悸動,沂故意冷漠的道謝。「我會儘快搬離這兒。」

這間公寓雖然是沂先住的,可是自從兩人發生親密關係后,魏泱就已經請仲介買下來,所以算起來,他是屋主,而她才是那個該搬家的人。

「不急。」魏泱笑了笑。「我沒那麼小氣。」他還沒有鐵石心腸的在結束兩人關係后,就馬上要她搬家,她甚至可以一直住下來,把這兒當作是他送給她的禮物都行,畢竟他對身邊的女人都很大方。

他的乾脆反倒令她微微一怔,胸口揚起一陣翻騰的感覺:好苦。

驀地,魏泱眯起的眼眸閃爍著冷銳的光芒。「為什麼喝酒?慶祝我們的結束還是陞官?」雖然已經問過了她的朋友,不過他還是希望親耳聽到她的答案。

她心慌的垂下長睫,避開他欲穿透人心的眸光,譏誚一笑。「你應該早就知道答案了,不是嗎?」

「為什麼?難道我們的結束令你這麼高興?」

沂唇邊漾起一抹自嘲的笑,輕應了聲:「一切都結束了,不是嗎?難不成你忘了是誰先終止這一切的?」結束是他說的,現在卻反過來問她的感受,這不是自打嘴巴嗎?

心頭的怒氣被撩起,魏泱不悅的沉下臉。「是的,是我提起的。」

「那就對了。」她咬咬唇,別開了臉。

他不相信她會這麼冷情,對他提出結束而沒有半點不舍之情。

「看着我。」他在床沿坐了下來,朝她下着命令。「告訴我,真的高興的值得你喝酒慶祝?」沂當了他好幾個月的秘書,他清楚她的個性,她是滴酒不沾的人。

沂破碎的心又森嚴的防衛起來,在與外界溝通的道路上築起一道高牆,她靜靜地凝視着他,倔強的唇角微微向上勾起,她戲謔地笑道:「你該不會是認為,我為了你今天所說的話去借酒消愁吧?」但事實上就是。

「有可能。」他俯下身,微勾唇角,嗓音低沉醇厚地說。「你今天沒有請假就離開了,我很難不這麼想,不是嗎?」

被看穿心事的感覺令沂一怔,隨即她不服氣低笑出聲,「魏泱,你也未免太自抬身價了吧?」

雖然沂蓮忙否認,然而臉上陣陣青白卻透露出她的心虛,只是瞬間她又換回倨傲的表情,快的讓人不易察覺。「今天我不夠外出,是我的錯,隨你怎麼處置,只不過我現在累了。」沂生怕他再追問下去會露了餡兒,於是冷聲下着逐客令。

魏淺泱望着她眼中刻意築起的冷漠,為之氣結,背脊一挺,霍地起身。「你休息吧。」

沂閉起眼,心頭紊亂不堪。

沂交接的動作和效率快的嚇人,在短短的兩天,她不僅將東西整理好裝箱,還把所有未盡事直打成書面,讓新接手的秘書不至於有手忙腳亂的窘境。

而難得到這層樓的企劃部組員,一聽到他們的經理穆沂又要回來,個個是自告奮勇的跑來要幫她搬東西。

「沂,我們來了。」巧依笑着開門,指著背後幾個夥伴笑的好開心。

「歡迎你歸隊。」大夥齊聲說道。

這突如其來的一舉讓沂一怔,一股酸意湧上了心頭,雖然警告自己不可以流淚,不過在這感人的一刻,沂尋仍舊忍不住紅了眼眶。

沂癟著嘴抗議:「你們就是欺負我,害我感動的都快哭了,討厭啦。」她猛眨着眼睛,將要奪眶而出的淚水硬生生地擠了回去。

「才怪,你只是愛死我們了。」巧依笑糗著。

「你們知道就好。」沂深吸了口氣,將心中的感動強壓了下來,而後淡笑着。

「有什麼要我們搬的?」這才是他們冒着要看魏泱那酷的要命的表情而來的目的。

她回答:「當然。」其實早在他們還沒來的時候,她已經將自己在公司所有的東西一一整理出來。

「巧依,這是要你幫忙搬的,以後如果你對金額的編列有問題,可以在這個箱子裏找到你要的資料。」沂蔣一個裝有書本和筆記簿的箱子拿給了她。

「小沈,這個比較重,不過裏面可有好多設計規畫的書,是我在書局好不容易找來的,你有時間可以多翻翻看。」她指了指腳下的一個紙箱子,笑着對組員沈春生說。

接着她拿起一個牛皮紙袋,將它交給了另一個組員林雲。「云云,這裏的資料是我這一年多來如何應付難纏客戶的心得,你可以參考看看。」

一旁的巧依越聽越不對勁,心情突然覺得很沉重,最後她實在忍不住問道:「沂,我怎麼覺得你好像是要把這些東西送給我們,而不是幫你搬回企劃部?」

沂一怔,心也在瞬間盪到了最低點,不過,才一眨眼的時間,她已經將這股情緒巧妙地斂起,她淡淡一笑,故意假裝不高興的噘起了嘴,四兩撥千斤的回答:「會嗎?我只是怕你們遇到困難又會像這幾個月一樣,老是打電話上來煩我。」

「喔,原來沂是嫌我們煩。」沈春生憨厚的笑着,渾然未覺這其中有什麼不對勁。

巧依疑惑的側着頭看着她。「是嗎?」可是不知怎地,她就是覺得不對勁,偏偏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對啦。」沈春生後知後覺的主動幫沂解圍。

「好嘛。」巧依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收起疑惑不安的心。

而沂…也趁這個時候,將手中東西一一交給了她想要給的人。

當她把所有東西都分出去了,而他們也抱着手中的東西回到企劃部后,她這才發覺自己剩下來的東西真的不多,只除了兩個寫有職銜、名字的牌子,和她放在抽屜里的辭職信函……她實在沒有那個勇氣拿給他,但她確信新任的秘書會發現到這封辭呈,也會將它送到他手中。

有舍才有得,這一次她真的把一切都舍下了,只是真的有得嗎?她無奈地低笑,有的,是一顆已經殘缺不堪的心和企劃部組員們濃濃的情意。

這就已經足夠了,不是嗎?

接下來該是和那個人道別了,以前她還有東西可以退還給顧其雲,可是魏泱,她除了一些剪不斷,理還亂的記憶外,她沒有什麼好還給他的。

叩叩!沂輕敲著門。

「請進。」裏面傳出魏泱低沉渾厚的嗓音。

望着眼前不及一尺的門扉,沂發覺自己的心變得好沉重。在過去,即使面對商場上的高手,她也不曾如此的緊張,而這一刻,她卻忐忑不安到了極點。

魏濕泱等了很久不見有人進來,索性自己前來開門。

一打開門,發現敲門的人是沂,他十分的詫異,因為和她相處至今,她對他似乎還沒有如此尊重地敲門。

「是你?有事?」他做了個請進的動作。

對上他深邃的黑眸,沂心虛的笑了笑。「我是來告訴你,我已經交接完畢了。」

「喔。」聞言,魏泱的眉頭蹙了起來。

「你是一個很才華的人,這幾個月相處下來,雖然我們爭鋒相對的時間多,不過你的能力真的很讓我佩服。」沂由衷讚美着。

她到底在打什麼主意?魏泱闃黑的瞳眸緊瞅着她。「你今天是怎麼了?很難想像這些話會出自你口中。」

沂薇微一笑,暗中低嘆了口氣。「再不說,怕下次就沒機會說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沒有忽略掉她那幾乎細不可聞的嘆息聲,他一張臉沉了下來。

雖然刻意將她排除在心扉之外,可是她的一舉一動依舊牽動了他的心,而他只能強忍着將她摟進懷裏的衝動,故意裝出一副冷酷無情的態度,天知道,他心裏的揪扯有多大!

沂淡淡一笑,睨了他一眼。「離開了秘書室,我們見面的機會當然少了,有些話還是趁早說了好,不是嗎?」

「是嗎?」魏泱發覺她今天真的很不對勁,她那閃爍的眼神令人難以捉摸。

「不是嗎?」沂有些心虛的紅了臉,輕咳了聲,故意裝作若無其事的說:「今天我想休假,不知可不可以?」

「當然。」

「謝謝。」沂螓首低垂,輕聲道了謝。

「哪時候變得這麼客氣了?」魏泱瞧她像個新娘子般嬌羞的模樣,忍不住取笑着。

沂低低一笑。「看樣子我過去給你的感覺很差。」

「沒有,只是很強勢、很冷漠,只是後來對你比較了解,也就不足為奇了。」

「說的也是,想你來的第一天,還誤會我跟魏伯伯的關係呢。」想起過去的時光,沂忍不住笑了起來。

「當時你一定恨死我了。」

「那是一定的,不過幸好你還蠻聰明的,知道我跟你父親是不可能的。」沂著着他,眉眼笑成了漂亮的半月形。

「沂,你是一個很棒的情人。」魏泱由衷讚賞著。

沂不以為然的笑糗著。「這恐怕是你的違心之論吧?」如果她真的很好,他也不會主動開口要了斷兩人之間的關係,不是嗎?

她犀利的言辭讓魏泱低笑出聲。

「我該走了。」沂著了一下腕錶,不好意思的說。

他問著,話中有着一股酸澀的味道。「有約會?」他想起了顧其雲,那個自稱是沂未婚夫的男子。

沂易搖搖頭。「這應該不算是約會,只是去拜訪一個長輩?」

見她難得露出的溫柔神情,魏泱心一震。「誰?該不會是我父親吧?」

「你很聰明,一猜就中。」沂苞不否認。

「去告狀?」魏泱的眸子閃過一抹黠光,故意逗着她說。

沂唇一撇,笑搖著頭。「我不是三歲小孩。」隨即轉身走了出去。「抱歉,我得走了。」

在轉身的那一剎那,沂漾起一抹哀戚的笑容,她輕聲的低喃著:「再見了,我的愛。」

當然,聲音這麼小,魏泱是不可能聽見的。

不能落淚!哭泣是弱者的行為,她穆沂不是弱者!

一甩頭,沂毅然決然的邁開大步往前走,只是她每踏出一步,心就淌出一攤的鮮血,她幾乎是費盡了全身的力氣,才走出魏泱的視線。

望着她的背影,魏泱的牙齒深深的陷入唇里,心情五味雜陳,既氣怒她的欺騙,又挫折於自己對她的不能忘情。

他無聲的嘆了口氣。他知道他還是愛她,無可救藥地深深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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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愛處女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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