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當尚舒官進門時,今晚穆白瑰可不是在沙發上等他,她的手裏端著一杯酒,身上穿着的是一件黑色絲質上衣,前面是深V領,後面的開口直到腰際,但此刻她先讓他看到的是前面的「風景」。

而且他還發現她上衣裏面沒穿貼身衣物,這令他血脈債張。

「你不怕感冒嗎?」他眯着眼問。

「我先喝了幾口酒暖身。」她性感的吻了一下杯緣。

「你沒穿……胸罩。」他的聲音有點沙啞。

「你注意到了?」她魅惑的眨眼一笑。

「你……該穿的。」

「但是我覺得這樣很舒服、很解放,而且店員也強調不需要,說穿胸罩會破壞這件衣服的美感。」她無辜的說,然後故作不經意的轉身,果然……聽到了他的喘氣聲。

尚舒官全然措手不及,他沒有預期自己會看到一片光滑的美背,所以他喘了一大口氣。今晚到底是在上演什麼秀?

「穆白瑰,你在做什麼?」他粗嗄的問,當她又轉回身時,他的目光凝在她的胸前。

「等你回來啊!」

「我說過你不用等。」

「但是我想啊!」說着她還不忘以舌潤了潤唇,這舉動使她看起來像是性感女神,「我想等你回家,每一晚……」

他終於受不了誘惑,著魔似的緩緩朝她伸出手,但在快要觸及她胸前的一剎那,他即時抽回了手,詛咒自己剛才突然當掉的理智。

「沒有人要你抽回手。」她出聲誘惑他。

「穆白瑰,你吃了春藥了?!」

「我什麼葯都沒吃。」

「那你在搞什麼?」

「你看我像在搞什麼呢?」她的眼神散發出強烈的訊息——她要他!她要他碰她、摸她、給她溫暖。

尚舒官的脈搏熱烈的跳動着,連呼吸聲都沉重得清晰可聞,他覺得自己像是溺水了一般,快要淹死在她的誘惑里。

「這不像你……」

「你不喜歡這樣的我?」

「穆白瑰,我……」

「我是特地為你打扮的。」

他不是柳下惠,沒有坐懷不亂的本事,而眼前這個白目鬼突然成了性感女神在他面前招搖,光是她暴露的上半身衣服,就可以讓沒有自制力的男人衝上前去撕破她的衣服,好好的「蹂躪」她一番。

她是在考驗他的「忍耐」功夫嗎?

「我看夠了,你到底是在玩什麼把戲?」他的眼睛危險的眯了起來,「一個人的忍耐程度有限!」

「我沒有要你忍啊!」她放下了酒杯,走到他面前,盯着他的臉,但是雙手卻靈巧的開始解着他的襯衫扣子,一顆接着一顆,沒有一絲猶豫或是遲疑。

「穆白瑰……」他喘息的叫着她的名字。

「叫我白瑰……」她咬着他的耳垂低喃。

「你瘋了。」

她接着脫下了他的襯衫,然後舉高他的雙手,半強迫的逼他脫下襯衫里的白色汗衫背心,讓他上半身赤裸的站在她的面前,結實而光滑的肌肉一覽無遺。

「這樣才公平!」接着她的手挑逗的摩娑着他胸前,像是一根羽毛般的拂過他的每一寸肌肉。

「住手……」他無力的呻吟著。

「你真的要我住手嗎?」她嬌笑着,身體朝他貼近,雙頰泛著紅暈,「尚舒官,我要你,我要成為你的,你不要我嗎?」

他顫抖的吸了口氣。他當然要她,但是……這不是平日的她,這不是他記憶中的穆白瑰!

他的眼睛迷亂的盯着她嬌艷欲滴的雙唇……

「我要把我的第一次給你,我不要再當處女了……」穆白瑰眼神飄忽,好像吃了迷幻藥,「愛我。我要你愛我!」

「不……」快要失控了,他的聲音有點緊張,「去洗個冷水澡,你——」

「我要你!」她像個小女孩討糖吃似的求苦他,「我愛你哦!」

尚舒官連三字經都飆出來了。

「愛我……」這時她像是一條蛇似的纏在他的身上,並且伸出了丁香小舌,開始舔起了他的身體,好像很清楚他的敏感帶在哪裏,全力朝他最脆弱的部位進攻。

他知道自己就要「淪陷」了,當她的雙手慢慢住下時,他已不想再做無謂的抵抗,抱起她就要——

尚舒官突然醒了過來。

夢?!

他只是在作夢嗎?

他不能止住的喘息著,覺得自己渾身發燙、血液奔流。

天哪,他竟然夢到自己和穆白瑰……

上帝!他已經陷得這麼深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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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怪!

怪到不行!

穆白瑰不知道一大早是誰惹了尚舒官這個大總經理,只見他臉色鐵青,雙眼冷酷,好像一整夜都沒有睡,連拿着咖啡杯的手都可以看到暴突的青筋。

「作惡夢了嗎?」她關心的問他。

可尚舒官非但沒有領情,反而還兇惡的瞪着她,好像她就是禍首。

「是因為我嗎?」穆白瑰更擔心了。

「你怎樣?!」

「我讓你這麼不爽。」

除了很瞪她,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在作過那樣的夢境之後,他不知道要怎麼面對她,即使她是無辜的,那只是一場夢,在現實生活中她並沒有一點引誘他的意思。

「不要一直這樣瞪着我,」她不喜歡他用這種冷漠的態度對待自己,「我做錯什麼你就明說。」

「你沒做錯什麼。」

「但是你的目光……」

唉,他實在沒辦法再單獨相她相處下去,他需要喘一口氣,他需要空間。

「我要出一趟遠門。」尚舒官想到哪就說到哪,完全沒有計劃,「幾天不會回來。」

「你沒有收拾行李。」她指出疑點。

「不帶行李不行嗎?」

「哪有人山遠門不帶行李的!」她以為尚舒官非常不爽她,受不了再見到她,所以才要躲開,而她不打算讓他這麼「犧牲」,「如果你真那麼討厭我,不滿意我的工作效率,我可以請辭,我自己去向你舅舅提出辭呈,你不必連自己的家都待不下去。」

「你要離開?!」

「總不該是你離開吧?」

「其實……你做得還可以。」他並沒有要她走,他氣的只是他自己。

聽見他還算肯定的評價,穆白瑰總算放心了一些。「真的不是我的問題?」

「反正我會有幾天不在就是了。」

「去哪和我說會死啊!」

他也不知道自己會去哪,反正一定有地方可以去。

在作了那樣的夢之後,他得離開她去冷靜幾天,他是絕不會強暴她的,但也不想虐待自己,因為—想到她在夢裏穿的那件黑色絲質上衣,他就……

「你一個人住沒問題吧?」雖然一心想「逃離」,可他還記得要關心她。

「我不怕,我有不少典藏的DVD可以打發時間,睡不着還可以看電視。」穆白瑰不希望他擔心自己。

「卡通頻道?」談到比較安全的話題,他終於不再那麼緊繃。

「別看不起卡通頻道,我覺得『小查和寇弟的頂上生活』,『天才魔女瑞瑞』都很有意思。」至少她看了很開心。

「你都這麼說了,我還能說什麼?」真是輸給她了。

「如果你有心事,我願意分享。」她還是很在意他的心情,「我很想幫你。」

「沒什麼,有些事情你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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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烊的畫廊里,尚舒官連一點賞畫的心情都沒有,又是皺眉又是嘆氣的。

「你到底在煩惱什麼啊?」

他把視線由牆上的畫作轉到弟弟尚舒關的臉上。

明明是雙胞胎,為什麼他們兄弟倆的差異那麼大?

尚舒關懂得享受人生,及時行樂,又有幽默感,所以比起受歡迎的程度他絕對是個萬人迷。他喜歡四處旅行也愛四處留情,他討厭工作,開畫廊只是交朋友的用意居多。

「為什麼你成天一點煩惱都沒有?」尚舒官反問弟弟。

「因為解決不了的事,煩惱也沒有用;解決得了的事,有什麼好煩惱的!」尚舒關帥氣的回答。

「阿Q心態。」

「這是真理!」

尚舒官一嘆。或許他該學着阿Q一些,至少可以過得快樂一些。

心情放鬆了些,他這才注意到弟弟換了髮型。

「你剪了頭髮?」

「這樣我們倆更像了吧?」尚舒關灑脫的笑,「長發留得有點膩了,而且那個女人也不喜歡我留長發。」

「卓涵。」尚舒官知道他們之間的事。

「我不知道她會這麼難搞。」

「碰釘子了?」

「哥,你一定無法相信,這半年多來……」尚舒關難得沮喪的垂下肩,「我居然無法越雷池一步,到現在連二壘都無法踏上。」

「卓涵不是隨便的女人。」

「但她也太保守、太拘謹了。」其實他就是愛她的古板和傳統,因為火辣、大膽的女人他碰多了,那類女人玩玩就可以,真想定下來時,還是找個「可靠」的女性。

「換個人啊!」尚舒官冷笑道:「憑你尚舒關的本事,什麼女人把不到!」

「哥,你有必要這麼挖苦我嗎?」

「你的確是台北有名的浪子啊!」

「但你明顯不是在誇獎我!」他可不是一個白目的男人,「哥,你是碰到什麼難題了?如果是生意上的事,很抱歉,我是『文化人』,不是很了商場上的那些爾虞我詐,所以幫不上忙。但如果是感情上的……」

「那卓涵的事怎麼說?」尚舒官存心堵得他沒話說。

「除了她。」

「老弟,感情的事……我想誰都沒有答案。」尚舒官似乎沒有打算來場「真情告白一。「我可以在你那住幾天嗎?」

「你自己家有一百多坪,幹什麼跑去住我家?」他怎麼想都認為不合理,「你沒有理由住外面,你家是怎麼了?重新裝潢還是被外星人入侵了?」

「我沒有說笑話的心情。」

「我也不是在說笑話。」

「尚舒關,咱們是兄弟,借你家住幾晚會怎樣?了不起付你租金嘛!」

「哥,你是不是陷人情網了?」看他那一副苦悶樣,尚舒關推測,「你終於也有這一天了!」

「我有說我陷入情網了嗎?」尚舒官死不承認。

「是哪個幸運的女人?」

「哼!」

「能讓你像鴕鳥一樣逃避現實,看來這個女人不簡單!」尚舒關笑咧了嘴。

「她很簡單,她是一個白目鬼!」尚舒官還是忍不住自己爆了出來,「不僅少根筋、少了點智慧,還少了點世故。」

「但剛好對了你的味。」做弟弟的哈哈大笑,「和你真是天造地設的絕配!」

「尚舒關,我現在的情緒不是很穩定,如果不想我拆了你這家畫廊,你說話最好小心一點,否則我不為我自己的行為負責。」他把醜話說在前面。

「火氣別這麼大!」拍了拍自己哥哥的肩膀,安撫他,「哥,有點耐心,有些女性是值得我們等待,值得我們付出真心的。」

「這還要你來教我嗎?」他根本不領情,「我是在煩惱該怎麼去打動她。」

尚舒關脫口而出,「用你的真心去對待她啊!讓她知道你是真的對她好。」

「這太空泛了!」

他提出具體的建議,「花時間陪在她的身邊,這招對任何女性都管用。」

「你確定嗎?」

「陪着她做她想做的事。」

「就這樣?!」

「至少這已經是個開始了……」尚舒關露出魅力十足的笑容,「老哥,照着做就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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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舒官只在自己弟弟家住了三個晚上,就歸心似箭般的回自己家了。

心想穆白瑰愛看卡通,所以他除了買一大堆零食,還買了個像真人那麼大的米妮布偶要送她。追求那個長不大的女生,他才不會笨到去買鑽石或鮮花。

想到自己也有開竅的一天,他的心情就為之太好。

穆白瑰不知道尚舒官去了哪裏,也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買了一堆零食和一個大布偶送她,但他回來了,這一點就足以令她開心。

他不在的這三天,她發現自己居然會想他,而且真的很想!

「謝謝!」她抱着米妮布偶,很真誠的向他道謝,「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送我。」

「這個布偶很可愛,看到它……」尚舒官故作漫不經心的表情說:「就會想到你。」

「你覺得我可愛?」她心裏有一點甜,但更多的是懷疑的。

「有一點。」

「是白目吧?!」她很有自知之明。

「怎樣都好。」尚舒官對她的態度溫柔了不少。「我先去沖個澡,一會……我們隨便做點什麼。」

「隨便做點什麼?」穆白瑰意會不過來,「你是說吃東西嗎?」

「我吃過了,不餓。」

「那……」

「我陪你看電視。」他想到了尚舒關的建議。

「卡通嗎?」她問。

「可以看別的嗎?」

「DVD。」穆白瑰馬上說:「我可以和你一起看『派遣女王』,讓你了解我的偶像!」

「好。」他一口就答應了。

「那我先準備爆米花和飲料!」她像個小孩一樣開心的跑開了。

結果才一個晚上,尚舒官就陪着穆白瑰看了六集的「派遣女王」。

這出日劇也不過才十一集,他居然一口氣看超過了一半。

「你的偶像是那個大前春子?」

「就是她!」穆白瑰很高興她和他終於有共同的話題了,「她是我的學習對象和目標。」

「但你怎麼看都比較像那個老是出錯的森美雪。」尚舒官說的是另外一個菜鳥外派員,老是出錯,要大前春子替她擦屁股,還要教她怎麼在一個大企業中生存下去。

「所以我要學習啊!」她不依的推了他一下,「每個人都有青澀的時候嘛。」

「卓涵倒有點像大前春子。」

「對!卓涵姊真的很像。」

「既然你想當大前春子,為什麼要接下我舅舅提供的管家工作?」他寧可在辦公室里隨時看到她,因為他這個工作狂在家的時間有限。

「你還沒有看到最後,所以不了解。你知不知道為什麼每一個派遣工作,大前春子只做三個月?」

「為什麼?」

「因為她怕在一個地方待太久了會有感情,到時要離開……她會很難過。」穆白瑰解釋。

「以她的能力,她可以一直做下去啊!」

「因為她曾被銀行無預警的裁員,所以不再栢信有終身僱用這回事。她去學了很多技能,用來應付任何派遣工作,拿高薪、賣力工作三個月之後就走人。」

「所以你也不相信有終身僱用這回事?」身為僱主,尚舒官覺得這倒是一個值得討論的問題。

「以現在的景氣……」她並不是那麼懂經濟的問題,但是沒有什麼工作是可以做一輩子的,這點認知她至少有,「我想不可能。」

「所以你也想一個公司流浪過一個公司?」

「很新鮮啊!而且做不爽就走人。」

「那你永遠只能領很低的薪水。」

「夠用就好。」

「或者……」尚舒官故意不看她,試探的說:「你可以找一個好老公,換一張免費的長期飯票。」

「別笑死人了,如果現在已經沒有終身僱用的觀念,又怎麼會有女人相信長期飯票這種事,現在連公主都要學會自食其力,不能只靠王子養了。」她可是很自立自強的新時代女性耶。

尚舒官轉頭看着穆白瑰。這個女生真是太有意思了,難怪會叫他牽腸掛肚的。

「你不靠老公養?」

「我只靠自己!」她很有骨氣的說。

「即使老公很有錢?」

「再有錢也要靠自己,要是哪天無預警的被甩,總還能堅強的活下去。」穆白瑰說得好像都想好了。

「一個男人如果很愛一個女人,那他就不會那麼對她。」像他就絕不會對她這麼做。

「那是在愛得熱烈的時候。」

「你不相信愛情?」

「還沒碰到,所以……暫時先不相信。」

還有機會……尚舒官在心裏對自己說。他一定要讓她見識一下,什麼是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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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目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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