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助人
慶悅樓，集水鎮上唯一一家，可以算得上金碧輝煌地豪商酒樓。m再加上這酒樓的東家，本身就是鎮上最大的船運老闆，手下很是有着不少大小商船的可供運輸，所以很多南來北往的新鮮貨色，只要你有錢的話，往往都能在這酒樓菜肴間一飽口福。
大批驍騎軍士分散於酒樓周圍的來回巡視，按照臨來前的上官吩咐，那熊參將倒也沒有太過張揚的包下整座酒樓的宴待楊麟，只是將酒樓最上層的一溜排貴賓廂房給全部包了下來，再安插了十餘軍士的在外面站崗守衛。
酒香撲鼻、菜意涎人。十餘盤各式絢麗地香溢菜肴，呈一個圓字型得分散在了金漆仙案上如視輝映。
紅的是皮鴨、黃的是盈蓉、白的是珍丸、藍的是...，其中一大碗呈碧玉青綠，不知是用什麼燒成的盈味香湯，方方正正得直嵌於菜桌圓心中，看上去翠喜誘人。
望着楊麟投來地含笑眼神，雙手有點局促不安地在袖子上來回蹭動，面上笑容都彷彿凝結成了一團肥肥油膏得酒樓大東胡大老闆，連忙巴結似地嘿嘿道：「小侯爺見笑了，咱這窮鎮僻野的，倒也沒什麼好東西的款待貴賓，若有什麼不滿意地地方，還請您多多擔待哈。」
說到這裏，那胡大老闆更是連忙打起精神來得，指著桌上菜式地一一介紹起來：「小侯爺請看，這酥烤紅皮的，乃是江北一地踏江運來地皮鴨。這皮鴨不比咱當地山林中的野鴨還是家鴨，而是江北深岸內野生群居的江鴨。」
「這江鴨皮滑肉緊，最有嚼勁，用松梨木慢火細烤后，更是皮紅酥脆，肉質鮮嫩，再占上著小號的秘制醬鹵，只要咬上一口兒啊，那可真是嘿嘿。。。」
「這白玉珍丸，乃是取於沿江下游一帶地江蚌，其中的珠玉軟肉特製而成。」
「江蚌味美、河蚌味鮮，用以采肉蒸丸的話，還是江蚌最好。尤其，一定要以不過六月大小，剛長一半的小蚌挖肉，增添至上好的珍珠末於以勾芡，搓丸后先蒸后煮，煮時再要用頂鮮的河蚌湯加潤精華，方能烹調出這味鮮雙美地珍珠丸子。」
隨着眾人雙筷地連續夾動，哼哼直介了好一會兒，方才說到這味悠綠香湯時，喉嚨里忍不住一大口涎水地咕嚕吞下，臉上有些熱切胡大老闆剛要開口，包廂外卻突然傳來一陣鼎沸似的嘈雜亂語聲。
依稀可以聽見，是那些外面站崗的驍騎軍士在呵斥着什麼，包廂附近的樓道上有人在懇求着什麼。熊參將皺了皺眉頭，胡大老闆原先的熱切神情同樣也是變得一瞬呱嘴，二人幾乎是同時拉過了一名軍士，一名在旁伺候小二的低聲吩咐起來。
過了片刻，那名驍騎軍士從屏風外面走進，面色古怪的稟復道：「有不少從江南和關西來的客商，正在樓道那裏堵擁著要見一見樓上的諸位大人，說是有要事相求。」
那軍士猶豫了一下，接着道：「似乎是因為葉司馬地『禁運令』剛達集水，那些起程的貨船全部被巡邏水軍擋了回來，至於正在上貨的船支，也被碼頭上的巡營喝令不準再往裝貨，所以這些商人才。。。」
『禁運令？』胡大老闆的心裏咯噔了一下，面上頓時一下變得苦瓜起來。原來這『禁運令』，乃是葉梵以鎮南大都督府名義，剛剛頒佈的一項嚴禁各類民商客船前往東晉行程的起運法令。
目的正是因為當前東晉江東沿線對於各類民生、醫藥、糧秣和一些緊俏物資的極度缺乏，使得不少商人為了暴利謀潤，紛紛將著無數緊俏物資的運往江東各地高價銷售。
尤其，這些緊俏物資在叛亂勢力那裏的暴利，完全過了東晉官方與民間的購價的百之百以上，從而導致了無數商人表面上是打着賑災的幌子運貨去東晉，但實際上，卻是將著無數緊俏物資的沿着江東各地一帶的叛亂區域內高價拋售。
搞的晉廷當局對這些南商惱火不已，只能在楊逸的使節船隊還未出地談判前，要求楊逸封鎖荊湘全境外部的一切港口區域，僅開放江夏大營附近的港口碼頭，讓這些南商們老老實實地，把貨順着江道運往官方地區。
而現下在樓道里嘈雜哄哄的商人里，除了有不少的確是把貨物經常冒險運到叛亂勢力間暴利謀潤的商人外，同樣也有一些膽子頗小，一直老老實實的將貨物運送到江東官方區域裏銷售的商人存在，但是眼下這禁運令一下，整個湘南區域的碼頭上全亂了套。
靠在內河裏的港口碼頭還好些，可以把貨物由著內環水路上運輸到江夏那裏再過江銷賣，但是類似像集水鎮這樣靠在外江沿岸的港口，只能把貨物全部卸下后，再重新由6路運輸到江夏一帶的港口，才能重新裝船過江了。
只不過眼下最大的一個問題，就是齊軍的先鋒兵力已經進入到了野馬原，如果從集水運往衡陽的路途上，突然遇到了那些齊軍的斥候哨探，甚至是大股齊軍怎麼辦？
所以這也就成了目前這些商人們，頭疼兩難的最大問題。水運吧又不給運，鬼知道你一旦離了碼頭，是往著江東官方地區，還是叛亂勢力跑路的？
6運吧，又怕碰著了齊軍的先鋒營隊搞的人財兩空，看來看去，總不能將著這些貨物的放在集水碼頭上等霉爛吧。
手指在桌上敲打了幾下，那熊參將瞪着一雙牛眼的哼哼道：「葉司馬的『禁運令』即是下來了，就遵令好了。那些商人們跑來找咱們又有何用？」
「這位將軍可是不懂咯，咱們南商比起晉商來，心眼裏地那一堆小花花腸子，可是不需讓多哩。」
玉面上格格一笑，那坐在楊麟身邊的藍衫女子笑意盈盈地解說道：「驍騎營乃是楊侯爺的親軍侍營，今兒一大早的就巴巴來到了碼頭上隔出了一大塊空地的迎接小侯爺，而這禁運令，恰好又是這當兒的頒佈到了集水。兩下一聯繫，這些商人們哪還有腦袋轉不過彎兒來的呢。」
「藍姑娘所言甚是呵。」歐陽千搖頭晃腦地嘿嘿一笑：「驍騎營即是楊侯爺的親軍，禁運令又是大都督府的法令，這些商崽子們眼睛多賊嘿，一看慶悅樓四周的都有驍騎軍站崗，定當以為是哪位大人物的來到了集水，想要來此討討人情的求個方便，好讓他們貨運起航哈。」
慢悠悠地將著一羹翠湯的送入嘴中，楊麟咂吧著嘴巴，低笑起來：「歐陽先生、藍姑娘，看來，咱們『助人為樂』的機會到了。」
「咯咯、咯咯。。。」那藍衫女子捂嘴嬌顫地一陣脆笑，口中不依不繞地嬌嗔道：「小侯爺偏心了哩，奴家只是搭舟來此的吃頓便飯，完事了還得趕回前方船隊里同去江東，身上哪來這麼多銀子的可以助人咯。」
楊麟哈哈一笑，乾脆趁熱打鐵起來：「藍姑娘要買多少貨，本侯先幫你墊付就是，只是本侯買來的貨，還得麻煩藍姑娘幫襯著一併到江東脫手才是呵。」
歐陽千嘿嘿怪笑的抹了抹嘴唇，同聲贊異道：「如此，不如就由老夫暫代小侯爺出面，幫幫這些商崽子們『助人為樂』吧。」
楊麟低笑着點了點頭：「如此，就麻煩藍姑娘和歐陽先生了。」正愁身上帶了不少銀票的沒處放，放在江陵又生怕那死丫頭去他別院搗亂時來個順手牽羊，恰巧這禁運令來的正及時，深熟內幕的楊麟，然是要小撈一把了。
表面上禁運令是為了配合東晉當廷，對於叛亂區域的流通物資進行徹底壟斷，但實際上，在楊逸親至江南調動了大批物資的水運起航，由著楊麟一路同船的來此的前，深熟內幕的楊麟就已知道了他老爹的如意算盤。
以官方禁令徹底壟斷荊湘一切的水路運輸，將大批物資轄制於江夏一地間慢慢磨審，同時利用控制區域內的軍方管制，把所有敏感物資的運輸權利，掌握在荊湘集團的手中，然後一步步地吞吃買下，最後以南唐外務理事衙門司的名義，慢慢運送到江東各地，迫使東晉當廷的高價買下。
尤其是楊逸目前手中掌握的，由江陵乃至江南數郡內，源源不斷運送進江夏大營的漕運糧秣，更是成為了與晉廷目前談判地最大砝碼。
至於南唐內廷里的那些如雪片般湧上的，對楊逸私調動各郡漕運，不管臨江災民死活接濟的參罰議折，卻是在唐皇李建的強力壓制下，僅成了口頭上地不滿音調而已。
五萬兩銀票，這是楊麟身上所有移動型的現金流財產。
也正因為那些救生衣的緣故，被楊逸以水防軍需的採購進項，將這合計本錢不到一兩銀子的特製衣物，按每件十兩銀裸的採購進價，全部外包給了凌罡那個打着『高麗聯合生產社』的皮包公司頭上。隨即，由唐廷內務府預支得十萬兩白花花地採購訂銀，就這麼的交到了楊麟手上。
給那外帶着一大批流民壯漢的生產隊伍，打算將整個作坊搬遷到瓊海附近的凌罡留下了一半銀票后，楊麟也很乾脆的將這剩餘的銀票帶在了身邊，打算於荊州會合了使節團的到達江東后，暗地裏利用着些己老子的許可權，學着做點『小生意』什麼的賺賺外快。
票啊票啊，支持新人，請大家多多來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