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華盛頓特區

高大雄偉的華府遺傳工程部門大樓,傲然地聳立在眾多的現代建築里,它擁有價值數百萬美元的高科技儀器,也擁有來自全國各地最精良的研究人才。

它的防護設施可媲美CIA和FBI,因為這裏所搜集到的細菌與病毒超過兩萬四千多種,其中有一萬種是對人體健康有幫助的益菌,但是另外一萬四千種卻是各式各樣的致命病毒。

華府遺傳工程部門和美國防疫小組不同的是,他們利用DNA研發出對抗病毒的藥劑,曾多次替美國各州解決了一些常見或冷門的病毒感染。

由於生態環境的改燮,雨林的大肆開發,全球氣溫持續升高等影響,已經使許多罕見或古老的細菌與病毒再度蠢蠢欲動,伺機向人類進攻。

全球都有共同的體認,唯有合作才能消滅那些致命的病毒,因此總是儘可能地互相聯繫交換心得,連手打擊病毒,莎拉就是因為這個原因而到台灣。

喬克來自得克薩斯州,身上散發着瀟灑不羈的氣息,更有着德州人慣常的熱情燦爛。

然而這半年來,他變得越來越不對勁了,唇邊不再帶有親切如朝陽的笑容,反而換上一抹陰鬱的神色。

所有熟悉他的同事都知道,這一切的改變都源自於莎拉,那個精緻動人的英國娃娃。

莎拉的變心與分手是喬克心底深處最震撼的巨動,他曾不止一次要求複合,但是莎拉的意志堅定到近乎無情,每每用最冷漠的語氣打碎他的心。

而現在,她更申請到台灣,想要藉此永遠甩掉他。

喬克緩緩地自冰櫃中取出一個密封的試管,他的眸光狂野、神情陰鬱。

這是最近他們自紐澤西州沼澤取出的最新也可能是最古老的病毒,一種從未見過的噬肉型鏈球菌病毒,只要和肌膚相觸,它就會飛快地侵人皮膚組識,然後進人血管中,在十分鐘內破壞紅血球和白血球,然後在三十六小時內啃噬掉受感染者體內所有的器官,最後導致死亡。

他們目前發現青徽素可以拖延病毒吞噬紅血球和器官的時間,但是卻無法消滅它。

值得慶幸的是,那個沼澤已經被填平了,蓋上一座大型的美式足球場,那些沉積在沼澤底的病毒將永無見天之日,因此他們也停止了對這病毒的實驗。

喬克將試管放人防護衣中的隔離口袋,如果運氣好的話,在這兩萬四千多支試管中,將不會有人發現噬肉型鏈球菌的遺失。

他已經訂好了飛往台灣的機票,明天之後,他要讓莎拉重新回到他的身邊……或選擇死亡。

像她這種無心的人正適合這種吃掉人器官的病毒!

喬克面色陰沉地走出辦公室,對擦身而過朝他打招呼的同事視而不見。

「唉,看來他還沒從那件打擊當中恢復過來。」同事之一低嘆道。

「也怪不得他,莎拉實在太無情了。」

「美麗的女子總是比較狠心的,你沒聽說過蛇蠍美人嗎?」

「還說,你不是也曾迷戀過莎拉嗎?」

那人搖了搖頭,「像莎拉這樣的美女是無法讓男人掌握得住的,她像一隻最美麗的蝴蝶,你永遠無法確定她會在什麼時候翩然離開。」

「唉!」同事之二嘆了口氣,「希望喬克能想得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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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敏拖着心不甘情不願的蘭齡走進百貨公司。

「我們從一樓逛起,今天妳至少得買三套衣服。」如敏堅持道。

蘭齡瞪着她,「為什麼?」

「妳現在已經是任豫的女朋友了,如果早晚都是那副黃臉婆的樣子,沒多久就會把他嚇死,所以妳還不自覺一點,趕緊多多裝扮自己。」

「我就痛恨這點,為什麼變成人家的女朋友,就一定要把自己打扮得跟模特兒一樣?」蘭齡咕噥。

「這叫禮貌,妳總不能每次跟他出去都一身隨便的衣服吧?」如敏皺了皺眉,「我看了都替妳感到難受。」

「他看中的是我腦袋瓜里的東西,不是外表的裝扮。」

「那妳乾脆成天穿個乞丐裝好了。」如敏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聽我說,人都是喜歡欣賞美麗的事物,雖然這不是先決條件,但既然妳有本錢可以把自己打扮得漂亮一點,何樂而不為呢?別人看了滿意,自己看了也高興啊。」

「哇,妳講話還押韻她!」蘭齡驚訝道。

如果不是在大庭廣眾下,如敏真想重重踩她一腳。「我在跟妳說真的,不是開玩笑。」

「我知道,但我根本役什麼興趣逛百貨公司,因為這不是我會做的事嘛!」蘭齡低頭打量身上寬鬆的藍色上衣和牛仔褲,「再說,我不覺得這麼穿有什麼不好。」

「當然不好,妳這樣一點女人味都沒有。男人喜愛的是有魅力的女人,而不是個中性化,一板一眼的急診室女醫生。」如敏老實不客氣地批評。

「妳這樣講未免太直接了。」蘭齡自尊心有點受損。「再說妳不是任豫,妳怎麼知道他不喜歡我自然的樣子?」

「可是妳也自然過了頭,妳知道任豫是什麼樣的人嗎?他見多識廣,來往的都是高知識分子,每個人都着重打點自己,其中尤以女人為最。所以如果妳還是那副『自然』的樣子,任誰看久了也都會膩。」如敏語重心長地說。

「那我就贏了。」蘭齡低聲嘀咕,心底卻有些不是滋味。

「我是在替妳擔心,妳怎麼一副沒事人的樣子?」

「謝謝妳,我不是不知領情,只是……」

只是她認為,肉體的吸引力遠遠比不上精神層面的相互吸引。

世上美女俊男比比皆是,怎麼比較得完?所以唯有找到那個與你真正心靈相契的人,才能攜手共度一生。

她相信肉體的愛情會褪色,但是心靈的愛睛卻可以持續一輩子。也就是這份對愛情的執著,所以她才會遲遲到現在都還未與人相戀。

而任豫……她真的想要相信他就是那位真命天子,只要他禁得起考驗。

一個實驗,考驗了兩個人對愛情的信念,而她希望到最後不要是全盤皆輸的局面。

「只是什麼?我們先去試試今年最流行的彩妝吧。我奉了伯母之命,今天一定要押着妳瘋狂購物。」

「購物就不必了,因為我已經快要瘋狂了。」蘭齡看着百貨公司里擁擠的人羣,頭已經開始發暈了。

「不要這麼不爭氣,我們去體會一下身為女人的快樂吧!」如敏慫恿道。

「比方說?」她有氣無力地問。

「化妝。」

「天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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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百貨公司一畏逛了兩個小時后,蘭齡已經快要吃不消了。

「再不找個地方坐下來,晚上的班就甭上了,我自己直接掛急診好了。」她哀哀叫着。

「沒出息,才逛了三層樓而已。」如敏斜睨着她,搖搖頭道:「好吧,前面有附設的咖啡座,我們進去歇歇腿吧。」

蘭齡聞言,眼睛一亮,「正好,我也餓了。」

「不準妳吃高熱量的東西。」如敏撥她冷水。

蘭齡的臉頓時垮下來,「拜託,走了這麼久,不補充點糖分怎麼行?血醣過低可不是一件好事。」

「反正妳又沒有糖尿病,不至於昏厥過去的。」

「算了,我們先過去休息。」說完,蘭齡拎着幾大包購物袋,手酸腳軟地朝咖啡座走去。

待坐下之後,兩人各自點了奶茶和咖啡,蘭齡在好友的白眼下,堅持點了一個藍莓乳酪蛋糕。

她舉起精緻的叉子又起一塊蛋糕,放人嘴裏品嘗,「唔,好好吃。」

如敏啜飲著咖啡,搖了搖頭,「幸好妳的體型再怎麼吃也是這樣,要不然光是去塑身的錢就得花不少了。」

蘭齡咽下一口蛋糕,端起奶茶,微笑道「多謝誇獎。」

「對了,妳家的任博士怎麼了?最近好嗎?」

蘭齡喝茶的動作突然一頓,她試着輕描淡寫地說「不知道,也許很忙吧,我己經好幾天沒有跟他聯絡了。他忙他的,我忙我的,很難碰到一塊。」

「妳何不打他的流動電話?」

「他為了研究室的事忙得團團轉,我又何必打電話騷擾他?」她聳肩道。

如敏斜睨着她,「怎麼聽起來有種哀怨的語氣?」

「哀怨?妳說我嗎?」蘭齡叉了一大塊蛋糕塞進嘴巴,「我看起來像是哀怨的樣子嗎?」

如敏看了她半晌,點點頭,「像。」

蘭齡舔舔嘴角的藍莓醬,正想說些什麼,突然一匪,直愣愣地瞪着前方。

只見任豫挽著一名金愛美女,神情親密地朝她們走過來。

他俊朗的臉龐對着女郎爾雅地笑着,臉上寫滿了不容忽視的疼愛之色。

那金髮女郎親熱地攀着他的手臂,活像株藤蔓般纏住他。

「怎麼了?」

「原來任博士忙着做國民外交。」蘭齡澀澀地說,突然覺得吃進胃裹的蛋糕都化成沉甸甸的石頭,心頭刺痛起來,全身也都開始不對勁。

如敏順着她的方向一看,不禁愣了愣,「那個女孩是誰?」

「好問題。」她低下頭,不自覺地緊捏叉子。

「我們去打個招呼。」如敏轉過頭來,鼓勵地說:「也許事情不是我們想的那樣,我們應該去弄清楚。」

「我沒有把事情想像成『怎樣』。」她淡淡地回道,無法承認自己心如刀割,滿心不是滋味。

她要冷靜、要自制,她和任豫本來就不是真正在談戀愛,他們只不過是在實驗而已。

她不允許自己變成愛爭風吃醋,小鼻子、小眼睛的女人!

只是……只是當她看到身材比例完美,穿着嬌美動人的金髮女郎和高大儒雅的任豫站在一起時,那種天生一對的匹配感,令蘭齡覺得呼吸困難。

「妳的臉色都變了,還說沒事?」如敏不由分說,轉過身就對着任豫道:「嗨,任先生,還記得我嗎?」

任豫聞聲轉過頭,對着她微笑,眸光在看到蘭齡時轉為驚喜。

「蘭齡!」他歡愉地衝到她面前,身旁的金髮女郎頓時被「晾」在一旁。

「嗨。」蘭齡勉強抬頭對他笑了笑,「真巧,你也來逛百貨公司……跟朋友來嗎?」

「噢,我向妳們介紹一下。」他一手拉過莎拉,微笑地說;「這位是莎拉,萊爾頓,是華府派來協助研究室的專家。莎拉,這位是蘭齡和如敏,她們都是根棒的醫生,是我的朋友。」

朋友?他們只是朋友而已?蘭齡的心倏地往下一沉。

「哈啰,根高興認識妳們。」莎拉友善地伸出手來,動人的碧色大眼笑意盈盈。

蘭齡和如敏也禮貌地跟她握了握手,兩人相觀一眼:這女孩可真美!

「我們可以坐下來嗎?」任豫眼睛直盯着蘭齡,溫柔地笑問。他已經好幾天沒有見到她了。

「當然。」不待她問口,如敏便先出聲應允。

這下糟了!蘭齡暗忖。

接下來的時間對蘭齡來說真是如坐針氈,她寧可陪着如敏逛上一整天的百貨公司,也不想再面對這樣的情況。

可是眼見大家相談甚歡,她也不好說什麼,而且也容易敘人疑竇,再說她討厭自己變得善妒。

「妳為什麼都不說話?」任豫注意到她的沉默,柔聲地詢問。

「沒事。」蘭齡低頭喝着自己的奶茶。

任豫凝視着她,心底湧起了一股希望,她……可是在吃醋?

看到他和莎拉在一起,難道已經對她產生若干的困擾,令她終於感覺到兩人之間那股無法掩飾的電流了?任豫不禁興奮起來。

莎拉玲眼旁觀着他們兩人,突然發覺情況不對,這位戴着圓形眼鏡的女醫生和威爾之間好像有些什麼。

「我還不知道妳們是怎麼和威爾認識的。」她望着蘭齡道。

蘭齡一愣,臉蛋從杯子邊綠抬起,「呃,我們是在……」

「一場意外中認識的。」任豫嘴角噙著笑意,故意逗弄着她說。

聞言,蘭齡有些不悅,他這麼說好像他倆的認識只是一場「意外」。

「什麼樣的意外?」莎拉追問。

如敏在旁輕咳了一聲,對於蘭齡的輕敵感到不可思議。

難道她看不出這位金髮女郎正在窺探調查?說不定她也對任豫別有用心。

蘭齡微挑眉毛,她已經從惘然中恢復過來,鏡片后的明眸清澈地望着莎拉,「只是一場小小的意外。那妳呢?妳是怎麼認識任豫的?」

「一次危機中認識的。」莎拉學着任豫的口吻,故意賣關子的說。

「荷里活電影看太多啦。」蘭齡咕噥一聲。

任豫聽到了她的低語,不禁莞爾一笑,「蘭齡,要不要再來一塊蛋糕?」

他注意到她盤子已空,而她猶不自覺地舔著叉子上的藍莓醬。

她倏地抬頭,眼睛」亮,「當然―─」

「妳怎麼受得了這麼甜的食物?」莎拉嘆息地開口,甜美的語氣裹聽不出絲毫的惡意,但是蘭齡注意到了在她眼底閃爍的挑釁之色。

如敏嘴巴一張,正要替她反擊回去,任豫溫柔的聲音已經代替蘭齡解釋了一切。

「蘭齡沒有體重的困擾。」他又露出那抹性感慵懶的笑容,看起來既冷靜又迷人。「她從不忌口,這就是我喜歡她的原因之一。天知道我有多受不了女人為了身材,吃得比小烏的飼料還少。」

如敏噗嗤一笑,蘭齡則感動的看着他。

莎拉臉色明顯地難看起來,不過她隨即掩飾得很好。

「威爾,你的意思是你和蘭齡……」她小心翼翼地問。

任豫微訝地看着她,「我沒有向妳介紹過,蘭齡是我的女友嗎?」

莎拉聞言,面色迅速變換著,看在如敏和蘭齡的眼裹,兩人不禁相看一眼。

果然,莎拉喜歡任豫!

任豫用對待小妹妹的憐愛笑容,瞅著莎拉道:「怎麼,不跟我恭喜嗎?我還記得妳在華府的時候,動不動就催我趕快交個女朋友,現在如妳所願了,應該開心了吧?」

這隻獃頭鵝,難道他看不出莎拉喜歡他嗎?蘭齡在心頭吶喊著。

不過對此情況,她也忍不住有些芳心竊喜,看來任豫和莎拉之問並非她所想的那樣。

「我是很開心,只是太過突然了,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才好。」莎拉迅速回過神來,盈盈淺笑道:「恭喜你們,我真是沒想到威爾會有女朋友。」

蘭齡嘴角微微牽動,咕噥道:「我自己也沒想到。」

如敏笑看這一切,對於任豫的為人,她是越來越欣賞了,看來蘭齡和他在一起是上天最好的安排了。

她看了手錶一眼,語氣抱歉地說:「我必須先趕回去做飯了,請原諒我還有老公要喂。」

蘭齡也跟着站起來,「我跟妳一起走,我今晚要值班。」

任豫悵然若失地看着她,眼底泛起濃濃的依戀,「蘭齡,可以一道晚餐后再回去嗎?我們已經好幾天沒見面了。」

蘭齡望着他,心頭不禁深保一震,「我也很想,只是你該多陪陪你的朋友,畢竟她遠道而來,你也該儘儘地主之誼。」

「我們可以一起吃頓飯,我想莎拉和妳可以成為很好的朋友。」他挑眉微笑道。

如敏輕咳一聲,語含深意的說:「那我就先走了。蘭齡,妳就陪任豫招待朋友,別讓人家說我們不懂禮數。」

「可是這堆衣服……」

「我順道幫妳拿回家,我還要向伯母報告今日的成果呢!」如敏扮了個鬼臉,不由分說的奪過她手上的購物袋。「任豫,那我就先走了。莎拉,很高興認識妳,希望妳在台北好好玩,拜拜!」

蘭齡瞪着如敏的身形飛快地消失在咖啡座外,她突然覺得有種孤立無援的感覺。

望着面前這對郎才女貌的璧人,她忍不住讚歎了起來,果然是男的俊俏、女的嬌媚……

咦?不對,現在不是讚歎的時機,而是「莊敬自強,處變不驚」的時候。

她迎向任豫含笑的眼眸,回以一笑道:「我們去哪兒吃晚餐呢?」

任豫情不自禁地輕撫過她細嫩且不化妝的臉龐,愛憐道:「妳說呢?」

「川菜小館。」她轉頭看向莎拉,微笑的問:「不知道妳敢不敢吃辣?」

莎拉挑起精心描繪過的眉毛,碧眸綻出不服輸的光芒,「噢,我愛死吃辣了。

「那我們走吧。」任豫笑道。

莎拉自動地勾住他的臂彎,得意地看了蘭齡一眼。

蘭齡拒絕將想法表現在臉上,她面帶微笑地看着臉困窘及歉意的任豫,眼睛俏皮地眨了眨。

任豫輕吁口氣,安心地笑了。

蘭齡果然是蘭齡,從不吃無謂的飛醋,這讓他更加讚賞不已,也更想將與她的「實驗」無限期地延續下去。

就在他們三人相偕離開后,一個高大的身影緩緩自柱子後走出來,他暗藍色的眸中閃過一抹限意和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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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七點半,蘭齡值了一整晚的班,即將下班的時候,恰巧碰見來上班的如敏。

「嗨,昨晚戰果如何?」如敏興匆匆地問。

「戰果?要看妳如何下定義。」蘭齡打了個呵欠,想起昨晚的事令她更加疲憊。

「怎麼說?」

「咋晚我痛痛快快地去吃了頓川菜,而那位號稱愛死吃辣的莎拉小姐卻滿臉可憐兮兮,吃不到兩口就對着任豫眼淚汪汪的,又是撒嬌又是撒賴的。」蘭齡光想起她那副嗲勁就渾身起雞皮疙瘩,就算再給她一百年的時間,她也絕對學不到莎拉千分之一的發嗲功夫。

如果當女人一定要當到這種地步,那她還是去變性好了。

「然後呢?」如敏又好氣又好笑的問。

「然後就是任大博士護送莎拉小姐回去啦。」說着,她扮了個鬼臉,「好遠離我這『辣』手摧花的女魔頭。」

「妳就眼睜睜看着他們離開?」

她聳聳肩,「否則要怎樣?拉下鐵門不讓他們走嗎?」

「妳怎麼不跟去呢?妳這樣是製造機會讓莎拉對任豫下手吔!」

「任豫已經不是年輕小夥子了,他如果不想的話,誰也無法強迫他,可是如果他自己想要的話……算了,我要下班了。」蘭齡拿起筆在值班記錄上書寫起來,一副不想多談的樣子。

「妳怎麼可以這麼消極?」如敏斜睨着她,「有時候我還真懷疑,你們兩個究竟是不是真的在談戀愛?」

蘭齡心頭一跳,倏地抬起頭,「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你們太理智也太正常了,缺乏那種熱戀得神魂顛倒的感覺。就拿妳來說,妳甚至連相思之情或嫉妒都沒有,我實在很難想像你們在談戀愛。」

「妳又怎麼知道我沒有?」她苦笑的問。

「或許妳有,但是妳掩飾得太好了,我一點都看不出來。」

「恭喜我演技進步吧。」蘭齡不願再談這個問題,省得又陷人一連串的煩惱和自苦中。

「妳今天還是上晚班嗎?」

「我今明兩天都休假。」

她今天要好好地睡到晚上,然後再去租一大堆錄像帶,好好地看個通宵,接着再睡上一覺,她絕不讓自己的腦袋有空閑可以想他。

她絕對要恢復尚未認識他之前的快樂單身生活,她要向他證明,沒有他的存在,她還是可以活得很好,也許會更好!

她絕不依賴、也不依戀他!

「妳的表情怎麼有點猙獰?」如敏瞅着她,有些擔心的問。

蘭齡從沉思中醒來,眨了眨眼,「噢,沒事,我要走了。」

「好,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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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急診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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